宁锯子点了点头。
“行,抽奖就抽奖。”
——系统智能:那宿主要现在就抽吗?
说着,一个巨大的轮盘就出现在宁非面前,不停地旋转中。
宁非没动。
他摇了摇头。
“不抽,现在不抽,留着以后你升级了金库以后再抽。”
“你现在家底这么穷,抽也就抽个初级图纸或是种子,我看不上。
宁非:下次升级的时候记得开通高级奖励啊!点数不够可以跟岳万渣那时候一样去贷款,记得还欠我一次抽奖!”
——系统智能:……
好气!
但还是要保持围笑!
宿主都是些大猪蹄子!
挤兑了够了客服,宁锯子心满意足地打开了面板,开始查看新的主线任务。
——生存(主线任务)。
第二阶段:积粮(100%x180日)。
小冰河期的第一年,气候将会开始发生变化,请宿主确保墨宗人口自然存活率70%以上(战争和意外等不可抗力死亡不计入),并且收获粮食4万斤。任务结算为进入秋分日零时零分零秒。
奖励:系统点数x150,随机工艺、图纸或作物x1,并有几率获得转盘抽奖。
任务失败,系统将向强制宿主收取罚金200点,罚金不足的宿主将被直接抹杀。
宿主可随时在任务面板中查询人口存活率及任务期限。
支线任务:
——宗门日常管理(三)
完成一项宗门研究课题。
奖励:系统点数x1。
——检测到任务已经完成,是否提交结果?
当然。
然后他又拿到了1点商城点,算上之前获得的奖励,一共153点商城点数。
宁非又打开了商城面板。
商城里面有不少好物,但下方标识的兑换点数一点都不友好,他这153点全用掉,也就能换个水锥而已。
不涉及技术的规划图纸倒是不算昂贵,一张他迫切需要的城市下水管路设计图,也只要150商城点,而且还附赠陶管烧制方法和弯头使用指南。
宁非觉得划算,却也只能眼馋地看看,到底没舍得把手里这些点数用掉。
下次主线任务的罚金是200点,有了现在这些积蓄,这段时间他在努力做做支线任务,在秋天以前应该能够攒够罚金的数额。
这次的主线任务,宁锯子其实是没什么底气的。
他的主业不是种田,粮食这东西自古以来都是靠天吃饭,温度、日照、水分缺一不可。
偏现在又进入小冰河期,天知道会有什么灾害性天气会出现,真是不能太乐观。
当然,他这次兑换的玉米红薯都是能抗灾的粮食,胜算比之前提高了不少。可做点最坏的准备也不算早,就算失败了至少能获得保命的机会。
一想到小冰河期,宁非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墨宗如今苟在塞外,若是封家能一直给力到年底,那至少能保证大家平安,人口不会战斗性减员。
虽然系统也说了“战争和意外等不可抗力死亡不计入”,可是以目前的技术条件,没有人就没法种粮食,不能充分耕种,秋天注定收不足分量。等到结算的时候,系统可不管你是不是因为战斗减员,而导致种地的人手不足。
再说经过小半年的相处,他和墨宗全员也都混熟了,大家虽然都有缺陷,但也算一起挨过饿,一起干过活的同伴,他是真心不愿意看到他们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
等开春以后,好好规划一下种植区,土豆玉米红薯都种上,然后加紧建城,工业化才是度过小冰河期的良药,至少也得造出能保护自己的武器来。
希望封家和暮野兄给力点,不要辜负他们墨宗的赠刀之情,守护好这片土地。
宁锯子在盘算着基建,殊不知远在中原的恒寿城,有人也在盘算着他。
薛义枭带着两姐弟回到恒守城,进府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亲爹薛承。
出发的时候拉了几车兵刃,回来也没见减少,薛义枭刚一进恒寿城,他卖刀失败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府。是以当他走进父亲书房的时候,薛承的脸黑似铁锅。
见儿子进门,薛承冷哼一声。
“你还有脸回来?!”
闻言薛义枭抓了抓头,微胖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爹,定安城偏远,我这一路行来也不容易,还带着两个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一听他说起薛卉月姐弟,薛承抬起眉眼。
“那封家怎么说?准备什么时候下聘?”
“封家……”
薛义枭干笑一声。
“爹,儿子这次去定安城,所见兵丁均衣着破烂,没精打采,儿也私底下打探了一下封家的情况……”
“以儿得到的消息,这封家远远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风光。边城苦寒衰败,朝中的军饷粮草也不能足额运发,封家一直是掏空家底在勉力支持。
“这样的破烂户,借力未必借得上,说不定还要不时过来打秋风,咱们家的女儿嫁过去吃亏。”
“哼,狡辩!”
薛承拍了一下桌子。
“莫要推卸责任!平时油嘴滑舌,这点事都办不明白,你可真是个废物!”
“爹——”
薛义枭赔笑。
“你莫生气,先听儿子说完。
“我是带着诚意去的,先给封家送了一箱子刀剑做见面礼,顺便还点了一下阿月的事。”
“结果……”
说打这里,薛义枭忽然嗤笑一声,眼中满满都是轻蔑的神色。
“爹你猜怎么着?封家根本就没接阿月的话茬,还说咱们的刀卖得太贵,他们手头不宽裕,拿不出那么多银钱。”
“哦?”
薛承皱眉。
“不应该。”
广袖宽袍的中年人捋了捋胡子。
“不应该啊!薛义栾不是刚拨了欠响给雍西关,封家能出兵狮子楼,不可能没钱。”
听他爹这样说,薛义枭也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儿子也觉得奇怪。”
“儿子担心阊洲那边做了手脚,便差人暗中打探了一番,结果竟然发现了一间怪事。”
说到这里,薛义枭顿了顿,有意买了个关子。
他此次办事不利,亲爹难免要责怪于他,他薛义枭是二房弟子,太后亲弟,但却不是二房唯一的儿子!
他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是前房留下来的嫡子,说起来比他薛三的身份还要贵重。他可不能让这两个人捡了便宜,借机夺了他在恒寿城的地位!
果然,薛承神色微凝,脖子不自觉地伸了过来。
“你打探到了什么?”
薛义枭笑了笑,神色间颇有些得意。
“不知爹还记不记得南郡陆氏逆宗案,陆氏一支旁系密谋夺嫡支的宗家之位,后来被家主陆涛逐出岐江城,夜半翻船,一家子都死在南江上?”
“自然。”
薛承点了点头。
南郡陆家难得有八卦,这又是家丑外扬,可是让一众世家看了笑话的。
但笑归笑,陆家内讧也让诸人见识到了陆涛的杀伐决断。
原本以为陆家这一代家主兄弟俩都是不谙世事的文人,没想到陆涛清理起家族内讧也是如此果决,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陆家那那支旁系,阖家上下也有百十口人,就在南江上直接翻了船,全部葬身水底。
陆家嫡支世代掌握着南江水道,不是陆涛,还能有谁有如此的能耐!?如今岐江城里水泼不进,陆涛和陆备这两兄弟也是好本事了!
“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这个了?”
薛承皱眉,却见儿子笑得意味深长。
“爹啊,我在定安城,看到了一个人,可是和陆家那位神童,长得一模一样呢。”
第99章
“你说的……可是陆家那个榜首陆时己?”
薛琰皱眉。
“他不是在云浮学宫求学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定安城?”
薛义枭得意地摇头, 一脸莫测高深地看着亲爹。
“自然不是陆家那位正主,而是和陆时己有八九分相似的另外一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刻意凑近了薛琰,也低了声音道。
“爹可还记得儿刚才所说之事?那百十口人葬身南江, 可是因为……”
后面半句他没说, 但薛琰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眼神也开始变得幽深。
“你是说双子之祸?”
“正是。”
薛义枭点头。
“便是十几年前陆家那场双子之祸。当年陆氏七房上告宗家, 说家族嫡支长孙乃是双子, 要求彻查家主蒙蔽族人之过。”
“双子倾家灭族, 这说法世家遵从了百年,长房嫡支若是生了双子,那便等于给家族生出祸端, 按规矩陆涛是要交出家主之位,陆家嫡支也要变成旁支。”
听儿子这样说,薛琰微微点头。
的确是这个道理。
高姓大阀一惯看重传承, 为了凝聚家族力量,一代只能有一个领头人。可若是家族嫡支出了双子, 那其中一个便是祸星投胎, 幻化成一样的模样和兄弟争夺家族权力,迟早要酿成毁家灭族的大祸!
世家流传千年, 好多曾经煊赫一时的家族如今已然消失不见,除了家族自甘堕落, 更有些便是出了双子争锋!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从在娘胎里就互相争夺养分,到了世间继续争夺家族资源,争夺权力地位, 这便是天生的对手!
所以祸星才要幻化成一模一样的长相,为了迷惑世人,方便李代桃僵。
传前前朝某年间有个二等世家,嫡支生了双子暗暗养下,长大后的祸星弟弟杀掉宽厚的兄长,顶其身份妄图取而代之。
然而虽然拥有同样的相貌,可见不得光的影子人如何比得上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者?双子中的弟弟见识平庸,只是每日依样画葫芦地模仿着长兄。他常年做长兄的影子,倒是把对方的习惯摸得十分透彻,一举一动都学得惟妙惟肖。
只是画皮画腑难画骨,兄弟俩一路成长起来的路径截然不同,弟弟本就短视狭隘,又生性贪婪,被下属哄骗着克扣朝廷下拨的治水银两,导致东水河溃坝决堤,一泻千里,饿殍遍地,朝野震怒。
至此,族人才发现这是个李代桃僵的西贝货,而长房竟然为了保住家主的身份,将其生而为双子的事瞒得死紧,还暗暗养下了另外一个儿子,多年以来,除了家主本人,几乎无人知晓。
这事瞒得密不透风,正主死的也是无声无息,就连长兄的发妻也没发现枕边人有什么异样,还与其日日恩爱,怀上了孩儿。
此事事发之后,长兄发妻羞愤难抑,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一尸两命。
如此丑闻之下,家族声望一落千丈,直接从二流降为末流,家族溃散,甚至沦为寒门庶民的笑柄。
这个教训太惨痛,惨到几百年后,依旧在世家中广泛流传,并且引以为戒。
“若陆涛当年真出了双子,那……”
薛琰摸了摸下巴。
“那家主和嫡支都要换人,不过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七房,这是根出头的椽子,白白赔上了性命。”
“他们哪里能想到那许多……”
薛义枭一脸嘲讽。
“在南江水案之前,世人不都觉得陆家那对兄弟是个淡泊名利,醉心书画的性子?谁能想到陆涛这样手狠,半点都不容情。”
“但是爹,”薛义枭顿了顿,再度压低了声音,一副很怕隔墙有耳的模样。
“陆涛对外人心狠,若是自己的儿子,怕多少也会舍不得。”
“所以那长的和陆时己相像的小子,多半和陆家也有关系,说不定他到了定安城,那也是陆涛的授意啊!”
“哦?”
薛琰的眼瞪圆了,声音略提高了半度。
“你这话怎么说,可有依据?”
“嗨,爹,脸都长得一样了,还需要什么依据?”
薛义枭一脸笃定。
“我都差人打探过了,说是从西海国来的大商人,最近市面上流行的君子皂,花盒皂,那都是从西海国运过来的稀罕货,有价无市。”
“可爹你想想啊,这君子皂,花盒皂,他到底是怎么被炒起来的?是不是一开始就有陆家兄弟带头?”
薛琰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陆家在朝中声名甚好,又是几代治学的清贵世家,陆家人一举一动都有人吹捧。前段时间,也是有消息传出陆家郎君甚是喜爱君子皂盒,引发朝中大小郎君追随,这些从海外传进来的东西才成了紧俏货。
薛琰沉吟了半晌。
“那你的意思是说……”
“是的,西海国的商贾就是陆家的,所以陆涛和陆备才这样卖力,陆家已经把手伸到西域商路!”
“爹还不知道吧,在定安城中流传着西海国商人与封家大公子交情莫逆的传闻。若是这西海国便是陆家的手笔,那封家和陆家……”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但薛琰立刻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封家已经投了陆家,所以才对自己家的小娘子和刀剑表现得不冷不热,全是因为攀上了更高的高枝!
虽然不想承认,可陆家的确要比自家地位要高一些。
石、田、贺岳、解、虞、柳,这是从前朝就传下来的一等世家,还要算上在野的陆崔二姓,而陆崔两家世代姻亲,可是要比入朝的七家还要久远,地位更是超然。
他们崔家是在本朝才崛起的,借着龙泉剑坊和薛家府兵的威势,又恰逢父亲薛壁在剿灭李太皇太后乱党一事中出力甚多,这才得以换得修改谱系,位列一等卷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