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汀望着他没说话,半晌才放下手,视线低垂似乎在思索什么。
陆承熠的试镜理所当然的过了。
常乐认为尽管陆承熠演技还青涩了些,但眼神有戏、有灵性,可塑性强,这对一个导演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宁肯要有灵性可塑性强的新人,也不要演技熟练但套路化的老人,便当场拍板让陆承熠把明年上半年的档期空出来。
也就是定下了。
试镜结束,林洛汀和陆承熠两人辞别想要留饭的常乐乘车前往机场。
车上司机习惯性地升起了前后座间的挡板,后座便留给两人一个封闭的小空间。
车载空调幽幽地喷出冷气,贴着车膜的车窗外路况拥挤,车子像蜗牛似的在路上缓慢蠕动着。
林洛汀闭眼倚在男人肩上,脑海中还在回想方才茶楼发生的一幕。
陆承熠钳着他的下巴逼自己看向他,动作温柔,眼神却很凶狠。幽深的眸中似乎还藏着别的什么,勾人去探。
那是他没见过的陆承熠,让他觉得很……刺激。
“陆承熠……”他轻声开了口。
陆承熠微微侧首:“嗯?”
手摸上男人性感的喉结,缓慢,细致……
林洛汀闭着眼睛说:“我想要陈寂。”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在评论区看到一句话,林深时见鹿(陆),好像一辆车开了过去(?◇?)
此时一只短小咕咕路过,假装无事发生[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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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以为自己听错, 男人看向他又问了一遍:“什么?”
林洛汀睁开眼睛,浓而密的睫毛下瞳孔是浅淡的茶色, 像剔透的琥珀。
此时这双澄澈的眼睛视线定定落在男人冷峻的脸上, 饱满的唇轻启,说:“我想要陈寂。”
好听的声线诱惑且无辜, 又理所当然。
陆承熠胸口微滞。
饶是清楚林洛汀想要的只是他饰演的人物, 并且仅限于他饰演,甚至这个人物性格还跟他很像,寄托着自己心底某种不可告人的妄想, 陆承熠仍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林洛汀身体靠着他, 却说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动作轻缓地覆上喉间的手, 那手指骨纤细,像是玫瑰脆弱的根茎, 仿佛用力就能折断。
眸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陆承熠低声问:“知道陈寂这个时候会怎么做吗?”
“我不知道。”林洛汀说。皮肤冷白唇色殷红,在这灰黑的空间内好比色彩浓烈的油画一样引人注目。
置于男人喉间的手往下缓缓滑到胸膛, 掌下的心跳强健有力, 几乎能感受到皮下血管内血液的汨汨鼓动。
是如此有力鲜活。
他微抬起精致漂亮的下巴, 勾唇:“我不知道……”话语随着气息吐出,“做给我看。”
他一定是妖精。
陆承熠脑中闪电般掠过这个强烈的念头。他几乎按捺不住自己想要翻身将这个人压在身、下, 想品尝他, 只要自己是“陈寂”。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是“陈寂”。
这时胸口的手继续下滑,直至停在下方微鼓的某处。望进男人眼底林洛汀说:“车里,陈寂, 你选一个。”
他知道人类的性子,不逼一下对方陆承熠是不可能满足他的。
他不能主动是,但林洛汀可以“逼”他是。
陆承熠此时爱极了林洛汀的任性。
牵起一边嘴角,抓过敏、感处的手摁在座位椅背上,语气瞬间变得危险:“谁答应的再等等?”
两人的位置几乎发生倒转,以往都是林洛汀骑在陆承熠身上,现在却是陆承熠扣着他的手举过头顶,膝盖跪在腿上钳制住他。
但林洛汀乐见其成。
“我后悔了啊~”他笑着说,将挑衅放在明面上,丝毫不在意自己受控的处境,“怎么,想惩罚我吗?”
声音沙哑,尾音撩人:“用链子绑起来,绑在床头?”
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引诱。
男人漆黑的眸子幽暗一片。
汽车缓慢地在马路上蠕动行驶,车窗外鸣笛声时不时响起,车内气氛浓烈。
手腕稍一用力挣脱男人钳制的手,林洛汀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凑近他,在对方耳边低声轻喃:“做给我看啊,不敢了?”
像是魔鬼的低语。
喉结滚动,陆承熠忽然觉得有些干渴。他怎么会不敢,他只是怕自己失控而已。
“林洛汀……”开口时嗓音干涩得不像话,“到此为止。”
趁他犹能自制。
林洛汀修长的眉蹙了蹙,他正玩得起劲,这时候让他停下根本不可能。
“我不想停,”说出的话像撒娇,语气却不容拒绝,“我要陈寂。”
言罢一口轻咬在男人敏、感的耳廓上,牙齿是硬的,唇却很软,细微的电流窜遍全身。
名为理智的弦几乎崩断。
陆承熠压着嗓子笑了笑,像是叹息像是生气,右手托着他后颈,“想要谁?”
掌心的温度烫得微凉的皮肤发麻。
林洛汀不避让,吐出两个字眼:“陈寂。”
托在颈后的手便扣着后脑勺退开。
陆承熠看着林洛汀的眼睛,眼底压抑着林洛汀看不懂的情绪,问:“想要谁?”
似是只要答错一个字就要将他……就要将他怎么样?
林洛汀微眯了眸子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的答案你不满意,你想做什么?”
陆承熠绝对有理由相信林洛汀在期待他的“惩罚”。
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鼻尖抵着鼻尖,陆承熠沙哑道:“我想做的……怕你受不了。”
脑海中场景飞速掠过:红色的床……白皙的身体……铁黑的锁链……
如饮鸩止渴般,愈想愈让人崩溃。
果然林洛汀回答他:“你没做,怎么知道我受不了?”
陆承熠呼吸一沉,紧紧攫着林洛汀的目光俯身——
“林先生,机场到了。”汽车平稳地在机场门口停下,传声器里响起司机的声音。
气氛倏然一乱。
陆承熠回神似地抽身退开,闭上眼睛坐在座位上有一会儿没说话。
只看他急促滚动的喉结和呼吸以及微微冒汗的额头就知道他此时绝不平静。
林洛汀也从方才的情绪里抽离,后脑颈后似乎还残留着男人发狠时的力度和温度,如同烙印一般。
他回想片刻,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陆承熠带给他的感觉都很新奇,只是不知是不是被突兀打断的原因,新奇之余还有些空。
就好似有些本该发生的事情没能发生。
“咚咚。”韩美美在外面轻扣车窗。
陆承熠睁开眼睛,林洛汀回神,两人暂且将这场意外抛开。
路上堵了会儿车,到机场正好赶上检票进站时间。
从韩美美手里接过机票,三人检票登机,在座位上安顿好后林洛汀才说:“我喜欢刚刚的游戏。”
头等舱的空间宽敞安静,陆承熠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身边的人又问:“剧本里陈寂是这样的?”
男人沉默几秒低语:“……不是。”
在林洛汀面前的只是披着陈寂壳子的陆承熠而已。
他怎么会允许另一个“男人”靠近林洛汀。
飞机在路程中飞行了六个小时后转机,又飞了再五个小时才抵达夏代尔群岛的国际机场。
此时飞机上基本没有能认出陆承熠和林洛汀的本国人了,两人带着口罩走出登机口,外面夏代尔群岛正是傍晚最美的时候。
蔚空旷远,红霞满天,空气中漂浮着海水微咸的气味。
韩美美安排好的酒店工作人员停着车等在机场门口,等工作人员收拾好行李,三人便乘车前往入住酒店。
说是酒店,其实更像独栋别墅。
别墅临海,卧室更是正对着海面,拉开窗帘便可看见无垠的大海和蔚蓝的天空。
海风吹拂着轻纱般的窗帘轻轻飘起,偶尔吹进一两声海鸥轻啼。
工作人员将行李搬进卧室房间就退下了,韩美美住别的地方。
林洛汀和陆承熠随后推门进屋,一眼便看见正中央摆放的洒满了玫瑰花瓣的双人床。
“有玫瑰?”站在床边林洛汀捻起一片花瓣。
花瓣应该撒上有一会儿了,边缘有些蔫,只有花香依然浓郁。
陆承熠了然:“可能以为我们是情侣。”原来现在小情侣间连床上都要撒玫瑰了,林洛汀想,却对情侣二字没什么反应。
陆承熠将他的反应看进眼底,没多提什么,将行李放下开始收拾两人的衣服。
首先收拾的是两人的贴身衣物。
打开专门放这些的行李箱,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林洛汀或红或白或黑的丝绸睡衣,每种颜色带了两套。
陆承熠将睡衣套上衣架挂进衣柜,再转身时,本该站在床边的人已经踱步到了打开的行李箱旁边,正伸手好奇地翻看。
两人的行李全是陆承熠整理的,林洛汀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看见自己的睡衣才大致知道这是装什么的。
他翻着翻着,忽然看见一件眼熟的衣服,眉头蹙了起来:“你带了睡衣?”
陆承熠竟然听出了些许指责的意思。
“……带了。”
林洛汀便意有所指地看他:“可是你习惯裸睡。”
蹲下、身继续整理,男人道:“我一个人的时候习惯裸睡。”
“那你要再习惯一下,”一具熟悉的重量趴在他背上,“习惯两个人的时候也裸睡。”
拨弄着男人耳垂,林洛汀说:“不如从今晚开始?”
陆承熠不敢答应他。
有件裤子穿着还没什么,要是什么都不穿,有些反应可就藏不住了。
正要拒绝,随即林洛汀又说了一句:“我也想试试裸睡。”
出口的话便成了:“……好。”
背着黏在背上的人,整理完衣物后陆承熠又开始收拾带来的零碎物。
比如充电数据线,林洛汀的睡前故事书和平时听的诗集,以及他自学需要的教辅资料。
教辅资料上是一套显眼的试卷,在他将资料放上置物架时,林洛汀从背后伸手将试卷拿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