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陶咬牙,狞笑道:“祁禹秋,你一个夺人身体的孤魂野鬼,也敢这么出风头,是不是仗着自己那点本事,觉得没人看的出来啊!”
“什么?”林正初本来被气得头发晕,听到侄子的话惊讶的看向祁禹秋。
此人是夺人身体的孤魂野鬼?
祁禹秋饶有兴致的看着林陶。
林陶丝毫不惧,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对吴广峰道:“吴会长,想必您不会不知道,此人几个月前还是个小明星,那时候我就认识他,祁禹秋分明就是个什么都不会,一心想爬别人的床换取资源的草包,当时他找我,是为了用蛊假装怀孕嫁给闵煜,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成了玄术大师呢?”
“怕是哪个有点手段的,生前布置好一切,死了便上了祁禹秋的身!这样的人,您能相信他说的话吗?”
夺舍,在玄学界里是最让人不齿的行为之一,但是夺舍这件事,却极为不易。想找一具与自己命理相似的身体,根本是大海捞针,而且找到之后,还要生炼身体原本的生魂,直到生魂完全消散,才能彻底占据身体,顶替别人继续活下去。
遇到夺舍之人,无论是谁,向来是不会放过的。
林陶说完之后,心脏激动的砰砰直跳,祁禹秋是夺舍的,如此恶毒的人,玄学协会肯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定要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等乌落那三个人来了,他就咬死事情不是自己干的,祁禹秋如此恶毒,说不定是他干的呢?
至于绝命蛊,那是祁禹秋偷换了他的试验品,是想栽赃陷害他!
他甚至开始为祁禹秋感到可惜,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非要招惹他,如今落得这个地步,只能说一句自作自受。今天祁禹秋不找过来,那他肯定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件事,以后他们也许还能合作,一个是蛊术上的天才,一个是玄术大师,岂不是无敌了。
可惜啊可惜,这一切都被祁禹秋的蠢给毁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然而林陶的话却并未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表情带着嘲讽和不屑。
祁禹秋叹了口气:“你玩蛊就玩蛊,不要对自己不懂的领域指指点点好吧?这样很容易成为笑话的。”
干婆婆笑出了声,道:“如此蠢笨还自作聪明之人,着实少见。”
“怎、怎么回事?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吗?一个卖身求荣的草包,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成大师,怎么可能!这么明显的疑点,你们就当不知道吗?还是觉得他比我有价值,所以都替他隐瞒?”林陶握紧拳头,情绪十分激动。
吴广峰摇摇头,叹了口气:“虽不想摆明面上说,但祁先生的平生往事我们自然是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不用你再重复一遍。你可知道,夺舍不是说夺就夺,再适合的身体,也不可能完全与外来灵体完全贴合。”
“且人死了便是死了,夺了别人的身体,照样藏不住满身的阴气,所以自古夺舍之人都会隐姓埋名,躲在深山之中了却余生,怎么可能胆子大到敢跑到玄学协会来。”
“再者,进门的时候看到门上的匾额了吗吧?那道匾额在,无论是什么孤魂厉鬼都不可能踏入院子一步,更别说无法完全融合的夺舍之体了。”
“这、这不可能,也许、也许是他很厉害,与身体完全融合了呢?”林陶试图辩解。
祁禹秋轻笑:“我都说了,不要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妄加猜测,想要灵体与身体完全贴合,除非两人是同样的命理,可是同样的命理,自然是同一时间死,都死了还夺什么舍。”
林陶摇头,表情变得有些疯狂:“不可能,不可能,我见你的时候,你分明什么都不懂,这才几个月,这说不通,你就是被夺舍的,他们都在袒护你!”
“怎么不可能,你不也是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了,几个月前你不是还只会养养假孕蛊这种小东西吗?这才几个月,就养出了绝命蛊,还能搞出什么寻踪蛊,怕是用了什么邪术了吧?”祁禹秋看着他沉声道。
林陶僵了一下,在看到祁禹秋盯着自己是,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
而这一切,都被在场的几个老狐狸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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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一三六章
林陶被问得哑口无言, 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不知为何,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正初眼神殷切的看着他, 小声道:“林陶, 你说句话啊,你不是用你大学里学的东西研究出来的吗,跟他们好好解释啊!”
眼看着气氛越发僵硬,林陶终于顶不住,语气略带了些被冤枉后的气愤道:“祁禹秋,分明是你被揭穿就企图拉我垫背!”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过几个月你就能成为如此厉害的蛊师了?”祁禹秋看着他的眼睛笑道, “养蛊又不是养鸡养猪, 若无外力,怎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养出四色绝命蛊吧?”
林陶不敢与祁禹对视, 眼神闪躲:“那、那是因为我是研究昆虫的研究生、我、我用科学的方法……”
“你你你, 你可拉到吧,这话说的,随便找个上过学的人你看他信不信。”祁禹秋简直要笑出声来,“科学的方法,你是研究出能催熟蛊虫的激素了,还是研究出往它们身体里灌五行之气的设备了?作为蛊师世家传人,你不会不明白蛊虫与普通虫子的区别吧?”
干婆婆开口道:“蛊虫乃千万只虫子厮杀激发凶性, 然后用不同的方式和毒物将其养大。同样的蛊虫, 每个蛊师都有自己独有的饲养方式,方式不同,蛊虫成熟的时间也不同,威力自然也有所不同。但唯一不变的是, 成蛊本身已经处于半阴半阳的状态,否则寿命只有一季的虫子,怎么可能活几十年甚至十几年。”
祁禹秋点点头,看向林陶:“听到了吧,虽然有可能将来科学会发展到能够参透这一切的地步,但很明显,你应该活不到那个时候了。用科学养蛊,这理由亏你想得出来,是不是欺负几位老人家信息不通,就连骗人的话都不用心编啊?”
在场的人中,干婆婆对蛊虫一道最为了解,然而老人家一辈子几乎没出过几次深山,只知道如今科学都发展到能把人送到月亮上了,养出来蛊那也是小事。而吴广峰等人虽也算是高材生,但奈何对养蛊之道一窍不通,也就听林陶胡诌了。
这小子就是仗着自己的高学历,想两头忽悠呢。
林陶头上豆大的汗滴滑落,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虽有些小心思,但到底不过是还未真正踏上社会的学生,没学来他爷爷林老五满肚子的诡计,根本顶不住这么多人质疑的目光。
林正初嗓子干哑,眼看着林陶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想要替他找理由:“那、陵水村的罐子也能在短时间内养出蛊虫来,我们林陶养蛊的原理说不定和那只罐子一样呢?”
祁禹秋笑着摇摇头:“林先生,那罐子马上就能带来,且不说罐子到底有什么玄机,你刚刚也说了,罐子都比不得你侄子厉害呢。”
林陶已经慌乱到了极点,他本来想的是把祁禹秋的秘密抖出来,然后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他身上,自己便能暂时脱身。只要今天能走出玄学协会的大门,他自然有办法让玄学协会的人再不敢提起这件事。
然而现在一切都完了,没有人替他背锅,等乌落那几个人到了,他做的一切都要被这些人知道。他、他该怎么办!不行,他做出这种事情,连累林家事小,被玄学协会关起来那他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他刚刚养出爷爷都不会养的蛊来,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带林家更上一层楼,也没来得及给那些敢嘲笑他的人一些教训,怎么能就这么被关起来!
林陶眼神往透过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院子里没有人,院子大门敞开,也没有人把守。只要出了这间房子,他就能闯出去,等他回了湘南,有他爷爷在看还有谁能动得了他!
如此想着,林陶脚不由得动了一下,身子慢慢朝会议室门的方向转动。
干婆婆对林陶这小子敢编瞎话忽悠自己,还借机奚落嘲讽陵水村的行为厌恶到了极点,一直死死盯着他,自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便冷笑道:“小子,你不会是想从这里逃出去吧?”
这句话让其他人的视线再次聚集到林陶的身上,林陶暗自骂了一声死老太婆,心却沉到了谷底。
吴广峰慢慢走到门口,打开后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莫军,回头笑道:“林小友别急,魝城的事情还要等到干婆婆村子里的人来了,才能彻底调查清楚,若与你无关,我们自然会还你清白。”
林陶点点头,表情似乎很平静,但心里却越发的焦急。祁禹秋则接着吴广峰的话问他:“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爷孙俩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将蛊虫催生成熟,我猜,一定和你在魝城做的这些事情有关?”
“你凭空猜测便要给我定罪,我现在怕是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林陶冷笑,“还有,我如何养出这些蛊虫,是我们林家的秘密,祁先生逼着我说出来,有些过分了吧?你怎么不让干婆婆将陵水村养蛊的术法也公布出来呢?”
祁禹秋叹了口气:“那算了,我也就好奇一问,反正这件事早晚是要调查清楚的,既然你不说,那我们还是来算账吧。”
“养蛊之事我不算精通,不过早些时间倒是也和偶然遇到的一个朋友学了些东西,蛊术一道,最重要的不是养出厉害的蛊,而是养出之后还能控制它们。我看你虽能养得出来,却还不能游刃有余的控制这么多蛊虫吧?”
林陶看着祁禹秋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祁禹秋没理他,而是问吴广峰:“吴老,名单上那六个被下了蛊的人,都找到了吗?”
吴广峰点头:“有五个已经来过,干婆婆给他们解了蛊,还有一个昨天联系到的时候在临市,他说上午办完事就赶来,这会儿应该也快到魝城了。”
“啊,那就等着吧。”祁禹秋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看了一眼林陶,“看来你运气还不错。”
林陶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意思?”
祁禹秋坐在桌子上,摊手道:“你知道子母蛊之间地位是可以调换的吧?我只是想用被下蛊之人身上的蛊,给你们现场表演一下。可惜现在看来还是乌落他们会先到,那只能等吴老把案子查清之后我再能动手了。”
这话让干婆婆慢慢转过头看向他,连失魂落魄的林正初都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那朋友是湘南的蛊师?”干婆婆问他。
子母蛊一般用于控制人,养子母蛊比单蛊要麻烦的多,子母蛊的价值也比普通的蛊更高。子母蛊地位分明,子蛊必须受到母蛊的控制,母蛊若是让子蛊死,子蛊也不得反抗。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翻转二者的地位,几乎不可能,除非能让子蛊在被母蛊察觉之前力量瞬间暴增,强到可以摆脱母蛊的控制,并顺着契约反控制母蛊。
而能做到这个地步,除非借助比较邪的手段,否则根本不可能。
她从未听说过,如今还有谁能做出这等事情。
祁禹秋摇摇头:“我那朋友年纪很大,如今骨头怕是都化成灰了,您别担心。”
干婆婆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都在听祁禹秋和干婆婆说话的时候,林陶猛然错开身侧的林正初,把吴广峰撞到一边,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莫军只来得及伸手拦了一下,却没能拦住,只能大吼一声,朝林陶的身影追去。
干婆婆在林陶想要逃出去的第一时间,便让站在墙边的女人动手,然而还是没来得及,她和吴广峰隔着窗户眼睁睁看着林陶马上要逃出去,眼中俱是带着焦急。
此人一旦出了这道门,再想抓住他可就难了!
“祁先生……”吴广峰下意识的朝祁禹秋求助,这些天为了处理蛊虫的事情,玄学协会的人手全都派了出去,不然也不可能叫林陶如此轻松的就逃走。
祁禹秋不向他们一样满脸焦急,看着林陶远去的眼神反倒是带着丝高兴。
“吴老你放心,动了我家闵煜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掉。”
他还就怕林陶不往外跑呢。
林正初愣在原地,看着侄子的背影,身上一阵发冷,他们林家,完了!
林家不会完的,林陶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就算是今日的事情连累了他父亲和叔叔,但总有一天,他能养出更多更厉害的蛊,到时候他们林家会重新崛起,整个玄学界都要看他们林家人的脸色行事!
只要能逃出去……
眼看着大门近在咫尺,林陶陷入了狂喜之中,马上,马上他就能逃出去了。
林陶眼中映入门外的车流,出了这道门,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也别想找到他。
这些人都等着,迟早有一天他会杀回来,今天羞辱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