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三阳观还是陈家,还是我们青邙山,都有传承下来的法器。今天拍卖的这把天蓬尺如果是真的,比起我们的镇山之宝自然要略逊一筹,但是那也是顶顶难得的好东西了。”
祁禹秋点点头:“怪不得,那就先预祝玄清道长旗开得胜,能携宝而归了。”
玄清道长抚抚胡须,笑道:“这尺子如果是真的,我们势在必得。”
这话传到斜后方那老头耳里,引来一声轻哼。
祁禹秋拿出手机,给坐在后面的莫军发了消息,问他们是否知道有关天蓬尺确切的消息。
莫军回消息称,他们也是才知道这次几家要挣的是把尺子,玄学协会对这些东西自然没有青邙山这些人了解的深,也只是知道这东西是几百年年前一位大师用过的东西,想来也不简单。
“祁先生,您看这种东西怎么样?吴老师说只要值,我们便拍走。”莫军问道,他们玄学协会不缺钱。
祁禹秋挠挠头,回道:“我还是要看到实物才能下定论,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看玄清这样子,陈家和三阳观那边也绝对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随着休息区灯光暗下去,台上灯光亮起,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主持人上场简单说了两句,便请出了这次拍卖会的主办人,也是宏心基金会的副会长,曾文柏。
曾文柏五十出头,但是保养得当,脸上没有一丝皱纹,面色红润,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得体的西服,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十分和善。
祁禹秋看着此人的脸,微微眯起了眼睛,闵煜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幻,扭头问道:“此人有问题?”
“看不太明白,真是怪了,这酒店和他有关系吗?”祁禹秋皱眉道。
“丰瑞是曾文柏外祖家的资产。”闵煜将手覆在他的手上,捏捏他的手指头道:“结束后我带你去见他。”
祁禹秋点点头。
曾文柏先是例行公事的感谢了来参加拍卖会的朋友,介绍了一下最近基金会的工作成果,和这次拍卖会善款用途,最后才郑重向众人介绍拍卖会这次的拍品来源。
这次除了来参加拍卖会的人捐赠的东西,还有五件来自一位老人。老人临走之前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捐到了宏心基金会,工作人员整理之后发现了这五件古董。
基金会找专家鉴定之后,五件珍品年份都不小,年龄最大的距今已有一千年左右的历史,而年份最小的也有五百多年。
感谢完这位老先生后,曾文柏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下了台,拍卖师上台,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轮的拍品都是在场的人捐出来的,有价值不菲的珠宝,也有近朝的几幅字画。慈善拍卖一向不会设起拍价,但是来这里的人也不是真冲着收东西来的,给出的价格自然也不会太差,众人心里都有底,当价格喊到差不多比市场价高上一两成便会停止。
第一轮结束后,拍出最高价的是一颗十五克拉的粉钻,拍出了两千三百万的高价,其余的价值虽然比不上这颗粉钻,但也都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第二轮开始后,呈上来的第一件东西便是那位老先生捐赠品其中之一。
东西放上来后,不少人看着不过一尺长的漆黑棍子,都有些疑惑这是个什么东西。
而坐在祁禹秋身边的玄清道长则立刻坐正了身子,严肃的看着这把尺子,与玄清道长一样,斜后方的陈家人和第三排的元良也立刻来了精神。
这尺子是把文公尺,隔着老远,也能在灯光下看到尺子上面的符文。
玄清道长悄声与祁禹秋道:“这东西和我们青邙山有缘啊。”
祁禹秋忍不住笑道:“陈家和三阳观也是这么想的。”
玄清道长挥挥手:“老夫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莫军发来消息问祁禹秋,这东西有多大价值,祁禹秋看了短信后问玄清:“道长,你们准备了多少钱?”
“你想干什么?”玄清道长警惕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是吴老头让你来打听的?你就告诉他们,我们青邙山是肯定要把东西带回去的。”
祁禹秋摇头叹气,给莫军回了条短信。
“超过两千万你们就放弃吧。”
莫军受到短信拿给吴广峰看了一眼,吴广峰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元良瞥了他一眼,笑道:“吴老还是趁早放弃吧,这东西落你们手里也是放在仓库里吃灰,不如让给我们三阳观,也能发挥它的作用,为玄学界做出点贡献。”
吴广峰嘿嘿一笑:“元良道长,祁先生对这东西也感兴趣的很,你们三阳观希望可不大啊。”
“哼,那你就看着吧。”元良视线移到前方,不再和他斗嘴。
拍卖师详细的介绍了一下这尺子的来历和作用,不少人听到这东西是玄学风水方面的,顿时失去了兴趣。
三家也没急着出手,等了十来秒,才有人举手出价三百八十八。
玄清道长听到冷哼一声:“就给三百万,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的文公尺!”
祁禹秋无奈,在人家眼里这就是一根雕了花的木棍,看在这是慈善拍卖会的份上才给了三百多万,很够意思了。
拍卖师有些尴尬,这是到现在为止最低的起拍价了,他举着话筒问了几句,便又有两三个人,把价格抬到了四百五十万。
这尺子能卖到四百五十万已经算是很高的价格了,拍卖师暗暗送了口气,正要落锤,便看到前排又有人举牌子。
他眼睛一亮,举手大喊道:“这位先生出价……一千五百万!!!”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
众人窃窃私语,纷纷看向举牌的人。
一千五百万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辆车的钱,只要能进这内厅的人,谁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但是拿一千五百万买价值撑死了也就三百万的东西,这就很有意思了。
吴广峰淡定的笑着放下牌子,扭脸朝元良道:“元良道长,我也就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元良咬牙,笑道:“那就多谢吴老了,帮我们筛掉了不少人。”
吴广峰看着他这副气得半死还逞强的样子,舒心的笑了。
“一千五百万!还有人出价吗?”拍卖师脸色有些发红,但是超强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迅速稳下心来。
不少人暗笑,哪儿来那么多傻子,想做好事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啊,以公司的名义给山区捐几栋教学楼和操场不更好吗。
然而还真有不少傻子,刚刚出价那人旁边的老头也举起了牌子,一千六百万。
这还没完,第一排的老人出声道:“元良,你这出价不成啊,也太抠了吧。”
说着就又加了四百万,凑整了两千万。
有人开始疑惑,这东西难道是什么他们不了解的宝贝不成?不然为什么这几个人争着出高价?
于是开始观望的人有几个也跟着出价,一路把价格推到了三千万。
元良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脸直接黑了。
吴广峰漫不经心的再次举手:“三千一百万。”
元良扭头,看着吴广峰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
89、第八十九章
“三千三百万!”元良咬着牙几乎要吐血。
会议厅已经完全安静下来, 众人都看着这几人像是发疯一样往上抬价。
闵煜问祁禹秋:“这东西很重要?”
说着便要抬手拿牌子。
祁禹秋按住他的手,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玄清道长, 附到他耳边悄声道:“这东西没啥用, 我自己都能做,让他们争吧。”
玄清道长耳尖的听到这话,一把抓住祁禹秋的肩膀把人抓过来, 眼神灼灼的盯着他:“你刚说什么?”
“啊, 我没说什么啊。”祁禹秋眨眨眼, 十分纯良的样子。
玄清道长笑得贼兮兮:“你别看老道我年纪大,我耳朵可好使着呢, 小友,我一看你便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怎么样,能不能给老道露两手啊?”
祁禹秋招招手, 两人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说完后, 那边元良又被迫加了两百万。
三千五百万一喊出来, 计成就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元良反应过来, 看清自己的报价, 心下一凉, 然后眼神不经意间看向玄清的方向。
再有人喊价,他绝对不跟了,玄清这老东西比他们还财大气粗, 肯定还会再加价的。
玄清回过头,得意的看着元良,手慢慢了举起来。
元良心顿时缓缓下落,这天蓬尺虽然很重要,但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拿下,尺子就先暂时放到青邙山了。
然后他看到玄清拍了拍巴掌,笑道:“恭喜元良道长以三千五百万高价拿下天蓬尺,恭喜恭喜,你们三阳观可是又多了一件镇观之宝啊!”
元良登时傻眼了,这玄清老道什么意思,青邙山放弃了?不是,青邙山不可能连三千多万都拿不出来啊!
他视线往右边移了移,恰好看到祁禹秋也扭过头在朝他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
元良心跳加速,后悔的情绪直涌上心头,他暗暗安慰自己,这不是还有玄学协会吗,玄学协会想要和他们对抗,不仅没有可用的人手,连一件能拿得出手的法器也没有,这次肯定是要将这文公尺带回去装点门面。
他维持着脸上的假笑看向吴广峰,吴广峰也笑呵呵的看着他,然后对他抱拳:“我琢磨了一下,觉得道长你说的很有道理,想来这东西在三阳观肯定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那我们便不跟你们争了。”
元良颤抖着脸皮看看玄清又看看吴广峰,简直想一口老血喷死他们。
还不挣了,不挣你前面倒是别举牌啊!
他都开始怀疑这两个老东西是不是串通好了来坑他的。
还有陈家那个老东西,出手两次就歇菜了,说好的竞争激烈呢!
最后这把尺子以三千五百万的价格被三阳观收走,拍卖师激动的落锤后,大家一致朝元良道长鼓掌致意,这位老先生大概是真的想要做些好事吧,三千五百万买了这么一把尺子。
“恭喜恭喜!”吴广峰满脸喜色的向元良祝贺,似乎是在真心为他们三阳观高兴。
元良皮笑肉不笑的应和了几句,便不再言语,在二轮结束的时候,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祁禹秋回头看着离开座位的元良,对玄清道长道:“看他这样子,他们三阳观很缺钱?”
“怎么可能,我们青邙山从不轻易与人接触,只接玄学协会的任务,也攒了不少家底,三阳观和陈家除了玄学协会的生意,还与一些富商有联系,私底下挣的也不少。”
祁禹秋觉得有些奇怪:“那他怎么看起来像是掉了块肉一样,三千五百万买这尺子亏大了?”
玄清撸撸胡须,眯着眼道:“按理说,这尺子三千万左右也不算亏,毕竟是有钱都难找到的好东西,看他这样子八成是还有什么东西要拍,但是买了这尺子后钱就不够了。”
“只是这次拍卖会中对我们来说,并无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这老家伙在搞什么鬼。”
很快第三轮拍卖开始,元良开始和其他来宾一样,频繁举牌,拍下了几块玉佩和字画。
玄清有些纳闷:“他这是气昏了头,脑子开始不好使了?还是三阳观钱太多,有钱没地方花了?”
祁禹秋倒是有了猜测,这后面的拍品比文公尺对三阳观来说更重要,而且这件东西玄清他们并不知道,元良这是怕后面自己再出手会被这些人盯上,才买了这些东西打马虎眼。
一颗蓝宝石被拿下去后,有人托着一副画走了上来。
拍卖师笑着向大家介绍:“这幅画也是那位老先生藏品之一,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而且更重要的是,经过专家鉴定,这幅画很可能是唐尤的阵迹!”
“虽然画上并没有唐尤的落款,但是根据年份与和相关资料,这幅画很有可能是唐尤被贬期间在一座道观感悟所留,不过由于时间紧急,具体鉴定结果还未出来。”
鉴定结果没有出来,那便按照一副普通古画的价格来,这是拍卖师没说出来的意思。
唐尤身为历史上著名的书画大家,他的画那价值可就太大了,目前出现的唐尤真迹很多都是在各地博物馆收藏着,也有少数是被私人收藏家珍藏,市面上很几乎没有见过他的字画,连造假的文物贩子都不会作假他的画,实在是难卖出去。
不少人都对这幅画十分心动,就算不是唐尤的,用一幅古画的价格买回去也不算亏。
这是一幅山水画,保存的很完好,画者隔岸观山,遥远处,烟雾迷蒙中一座山头若隐若现,山头上有间小小的道观,道馆旁边参天大树斜斜指向画外留白处。
祁禹秋看着那几乎看不真切的道观,慢慢皱起了眉头,他问闵煜:“如果这幅画是真的,需要多少钱才能买下来?”
“如果确定了是真迹,那可能要上亿,唐尤的作品留存于世的本就不多,与其他几位大家的作品相比起来价值更高。但是这幅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结果,差不多四千万就能拿下。”闵煜看着他道。
祁禹秋微微点头,四千万,如果再给他点时间他倒是能拿出来,但是今天还是算了。
台上的拍卖师介绍完,场中很快便开始叫价,对这幅画感兴趣的人不少,出手的人比刚刚多了许多,价格慢慢抬到了两千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