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谈致远已经爬了起来,揉了揉被祁衍踢到的部位,大怒不已,拍掉同学扶着自己的手,吼道:“站着干什么!给我把他往死里打!”
几个跟班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废物!”谈致远骂了一声,拎起一个凳子就往祁衍身上砸。
“我去!干什么呢?!拆房子啊!谈致远你住手!我叫老师了啊!”陶择一进教室就看到这么刺激劲爆的场面,赶紧上前,挡在祁衍面前,心说他这个同桌又怎么招惹这群人的。
“滚一边去,不关你事!”这件事已经不仅仅牵扯到祁衍和孙岩,他今天要是不给祁衍一个教训,明天就没脸呆在教室!
“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动手!大家都是同学,还要相处两年的!怎么能打打杀杀,你不怕学校给你记过啊!”陶择说什么也不让。
“你算什么东西!”谈致远恶狠狠地推开陶择,凳子扬在空中,刚想对着祁衍砸下去的时候,就听见他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话。
祁衍说的那句话,是一个地址,随着他将地址说的越来越清晰,乃至小区楼栋楼层门号,谈致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甚至变成灰白,凳子无力地掉落。
谈致远看祁衍的眼神也变得惊惧。
他怎么知道的?
只有他知道吗?
还有谁知道?
谈致远又惊又怒又怕,这个地址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耻辱!
只要想到住在里面的人,谈致远就仿佛被人扇了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而扇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一直让他骄傲的他一直敬爱的爸!
谈致远也是偶然从他爸手机里察觉到蛛丝马迹,当时就感觉不对劲,后来留意了几天,他爸对他没什么防备,谈致远又伪装地很好,偷偷跟踪了他几天,发现他那个在外人眼里爱妻爱子的爸爸居然养了人!
不仅如此,孩子都能上初中了!
知道了真相的谈致远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不敢相信,那个不管公司再忙都会记得自己生日的爸除了他居然还有一个儿子!
他是怎么做到在他面前滴水不漏的,是怎么对他说出‘我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这句话的……
以前对他有多爱,现在对他就有多恨,谈致远很想大声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最后,理智告诉他,这样不行。
面对着没有察觉到丈夫已经有了异心的妈妈,想着自己家里的产业,谈致远死死克制了自己,没有在他爸面前显出任何异样。
想要毁掉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谈致远心里有了成算,事情既然已经成为定局无法更改,那么那些该属于他的东西,他一个字儿也不会便宜别人!
祁衍嗤笑了一声。
铃声响起,陶择反应过来,赶紧道:“好了好了,别看热闹了,上课啦,老师马上就来了啊。”
祁衍回头扫了孙岩一眼,“把桌子恢复原位。”
“……”孙岩愤恨地看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捂着鼻子冲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喊,“愣着干什么?!搬啊!”
那些人看了面色灰败的谈致远一眼,见他没任何反应,放下心来,七手八脚把桌椅归位。
心里却是后怕不已,我的妈鸭,早听说祁衍是个狠人,但一直没见过他发威,还以为都是外界谣传,没想到是真的……
班上其他同学心思各异,不过同样的是,看着祁衍的目光都变了。
甚至还有几个同学小声道:“贼几把酷!”
“哇……突然感觉祁衍帅翻了……”
郑芷坐在座位上呆呆地遥望着祁衍,她的同桌兴奋地小声和她说:“芷芷,我突然理解你了,不看他那张脸,他今天的行为都a爆了,啊,我觉得我要恋爱了……”
郑芷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红着脸小声道:“别胡说。”
教室很快恢复原状,陶择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解脱似的往凳子上一坐,没有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唉,我说同桌,我就晚来那么一会儿,错过什么了吗?你怎么和他们起冲突了?唉,你手怎么了?”
陶择信息延迟,想要啃啃瓜皮,可惜祁衍却不搭理他,只好转身问后边的同学。
后边的同学因为畏惧,装作没听见,两个人书都拿反了还看的认真热切。
吃个瓜都赶不上热的,陶择有些郁闷,老师踏着铃声进了教室,他只好选择放弃。
老师敲了敲桌子,皱着眉头不耐烦道:“孙岩你干嘛呢?上课了你低头看什么!书桌里是有钱啊你埋里头,抬头看黑板!”
孙岩:“……”
“没听到啊!”老师把书扔到了桌子上。
晦气!
孙岩捂着鼻子,满脸血的抬头。
老师:“……”
“怎么回事?!”老师脸上很不好看。
同学们努力缩着脖子,当自己不存在。
“……摔……摔得,”孙岩嗡声嗡气解释,“进班级的时候不小心绊到凳子,摔得。”
老师:“……”
“……”目睹所有经过的同学们,暗戳戳地斜着眼睛看往慢条斯理翻书的祁衍。
老师一双眉头皱的死紧,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他当了他们班级一段时间的班主任了,自然知道自己的学生什么样,对这些成日里惹是生非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很头疼,受不了的摆摆手,也不想占用课堂时间追究了。
“赶紧去医务室看看!”老师喊了孙岩的同桌,“罗贝,你陪他去!好了,其他同学,上课!”
老师收回目光,刚想讲课,就瞥到了一个造型别致的人,忍不住又问:“祁衍同学,你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天天的,都不能消停会儿吗?!
老师一阵头疼,很想撂挑子不干了。
同学们八卦地目光噌噌噌地又射向祁衍。
“……”祁衍慢慢抬头,想了一会儿,才淡淡道:“骨裂。”
“怎么搞得?”
“……摔得。”
老师:“……”
看过视频的同学:“????”
*
余夏赶走了祁衍,心满意足地霸占整个屋子,先是去了洗手间解决了小问题。淅沥淅沥的水声想起,余夏抖抖身子,按下冲水按钮,路过镜子的时候忍不住照了两下……
麻蛋,丑哭了,不忍卒视。
余夏贼眉鼠眼东张西望了半天,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他若无其事走了出来,顺便关了洗手间的门。
刚开始他还挺安逸,但没过多久,就后悔了。
赶祁衍赶的匆忙,忘记让他给他准备饭了。
余夏饿的前胸贴后背,不明白这个身子怎么突然饥饿成这样,几乎腿软到走不动路,心慌气短。
余夏气若游丝道:“好饿啊,我觉得我要死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祖宗的老话果然不假。再说,余夏又和别的狗不一样,他的身体受伤,要想快速恢复身体的机能,会需要很多能量。
余夏饿的头晕眼花,心说祁衍那个杀千刀的,走之前没说把他的一日三餐准备好?!
饲养个宠物这么不尽心的?
等回到家看到他冰凉的尸体,哭死你!你永远失去了你的宝宝了。
他想勉为其难吃点狗粮算了,努力嗅着味道找,发现祁衍居然把狗粮放在高处,虽说他确实很抵触吃狗粮,并且当着他的面打翻了好几次碗来抗议,但实在很没必要把所有东西放那么高,是存心想饿死他吗?
白猫和呆呆联袂而来,隔着玻璃,就看到余夏卧在地上,两只爪子捂着一颗大白菜,吭哧吭哧的啃着。
呆呆纳闷道:“二狗哥哥在干嘛呢?”
“唔……”白猫沉思,“大概是在磨牙吧……”
白猫爪子交替在玻璃上挠,同时发出声音试图引起余夏的注意力。
余夏听到动静茫然抬头,看到了阳台上的两小只。
走过去熟练地开了阳台门放了它俩进来,余夏有些纳闷,有气无力道:“你们怎么来了?”
呆呆一进来就飞速跳上了祁衍给余夏买的上下两层豪华狗窝架,高兴地眼睛都眯起来了。
余夏身形长得太快了,没用多久,这东西就塞不下他庞大的身躯了,更何况随后余夏一举攻占了祁衍的半边床,更瞧不上这东西,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的狗窝,就这么被抛弃了。
祁衍没丢,放在角落里,结果成为了呆呆最喜欢的娱乐场所。它惬意地滚了几圈,四只爪子朝天,眼睛眯起,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白猫轻车熟路跳上沙发,安逸地躺下。
余夏:“……”
这两位可真不把自己当外猫儿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它们家呢。
“老大,你可不知道,”白猫哈哈大笑,“你在咱们这片儿火了啊!”
第54章 这荣耀给你你要不要啊?……
要说谁的消息灵通程度高, 非这些猫狗莫属了。
余夏和胡狼那惊天动地的一战,目睹的猫狗不少,畏于胡狼的淫威, 都在暗处暗戳戳地观察, 不敢上前。
胡狼战败而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迅速传遍了角角落落。
宠物们更是绘声绘色将当时的场景给还原了出来, 一时间,大家都知道了有这么一条狗胆包天的哈士奇,居然让远近驰名的疯狗吃了大亏。
白猫说:“不知道谁知道我认识你, 纷纷向我打听你, 更有不少美女犬,想献身于你, 希望我从中牵桥搭线。”
“!!!!!”余夏震惊到无以复加, 踉跄的后退几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白猫疑惑:“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们真会玩。”余夏面无表情道:“什么时候你还做了拉皮条儿这个勾当?滚滚滚!”
余夏接受不能, 三观都要碎了, 小心脏扑腾扑腾乱跳——被吓得,整张脸扭成一团。
“这不是特别荣耀的事吗?”白猫看他抵触的样子不解道。
余夏眯着眼睛,拉着一张狗脸, 反唇相讥,“这荣耀给你你要不要啊?”
“啊?什么?”白猫精神地弹起,受宠若惊道,“有……有这么好的事吗?”
余夏:“……”
“算了。”白猫后知后觉想起来, 颓废地又倒了回去,“我们就不是一个种类的。”
余夏:“……”
“你躲在家里干什么?大家都想见你呢?你不想出去溜达溜达,让大家瞻仰你英俊的风姿吗?”白猫跳到呆呆身边,搂着它不让它乱跳了, 一边问余夏。
“出去?出去干什么?丢人现眼吗?”想起自己的头秃余夏就头大,无精打采地啃着青菜。而且,在一群猫狗中出风头,很光彩吗?
白猫这才看到,惊讶道:“哎呀,你怎么受伤了?”
“……”余夏:“呵呵,感情您老才看到。”
余夏给了白猫一个白眼,不想搭理它。
白猫:“你怎么吃这个?能吃得饱吗?”
吃不饱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吃冰箱里的生肉吧。余夏下不去那个嘴,可又因为够不到狗粮。
白猫一跃而起,“哪里哪里?我帮你。”
“你?”余夏怀疑地看着它,眼睛一转,“也行。”
他从卧室推出来一把凳子,自己跳了上去,然后对白猫说:“你踩我脑袋上,帮我把头顶的柜子打开,狗粮就在里面,我要牛肉味的。”
“好咧。”白猫助力,喵呜一声,猛地冲上去,“看我的!”
“啊——”倒霉的余夏忘记了脑袋上的伤口,被白猫踩了一脚,更要命的事,还被它的爪子抓了一下,当即嗷呜一声,身子一晃。
“喵呜——”白猫打开了柜子,爪子挂在把手上,脚下踩空,不停的扑腾四肢,试图踩点实物稳住身形。
柜子里面不仅有狗粮,下面一层放的是祁衍收藏的酒杯和红酒,因为之前喝醉了惹怒了家里的小祖宗之后,祁衍心有余悸,把酒束之高阁,生怕被自家的哈士奇看到。而现在,那些昂贵的红酒和酒杯在白猫不停的乱蹬之下,纷纷掉落,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
余夏痛苦地捧着脑袋,看着一地狼藉,痛心疾首,特么的就不该寄希望于白猫身上。
红酒破碎,客厅内酒气四溢,芳香馥郁。
嗯?
余夏动了动鼻子,好香……
他没出道以前就在几个兄长的酒吧里帮忙,对酒涉猎颇深,后来进入娱乐圈,参加过各种高档酒会,自然能分出酒的好坏。
闻了闻味道,余夏伸出舌头舔了舔,精神一振。
这葡萄酒口感柔和甘冽,深邃浓郁,余味醇香,层次丰富,竟是比他喝过的所有的红酒都好喝。
忍不住又舔了几口。
这么好喝的红酒价格肯定不菲,是祁衍买的?
从来没见他喝过啊。
“啊哈哈哈哈哈!”白猫成功进入柜子,耀武扬威探出脑袋。
“哥哥好棒。”呆呆哇了一声,钦佩地仰着小脑袋看着白猫。
余夏:“……”
余夏又重新正视眼前的烂局,只片刻,他就恢复心态,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白猫扔下了两袋狗粮,一种牛肉味的,一种鸡肉味的,砸在了红酒上,溅了余夏满身。
“喂——”余夏心疼了喊了一声,“你扔的时候注意点啊!”
好酒都被糟蹋了……
余夏肉疼,又安慰自己,没关系,就当来个红酒泡饭。把两袋狗粮全部咬开,混着红酒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