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把京巴拍了下去。
京巴滚落台阶。
余夏冷静道:“下一个问题。”
“那……”这狗不死心,眼珠滴溜溜一转,又问了一句:“那既然现在有歹人大范围投毒,我们这些猫狗吃饭都成了问题,这个问题……是不是很严重?”它小心翼翼偷觑余夏,“身为老大,你是不是需要帮我们解决一下?”
它们可听白猫说了,老大不仅打架厉害,还很聪明,特别能干,富有爱心,救助了很多受伤的动物,和一个宠物医生关系特别好,还很喜欢和人类打交道。
这样一来,它们以后受伤了就不用惹着疼痛等着伤口溃烂,或者眼睁睁的等死了!
就为了这个,认这个老大都不亏!
虽然没有成功献身挺遗憾的,本来还以为可以搞到了一个长期饭票……
余夏:“……”
……
“我他妈上辈子一定欠了它们的吧!”余夏骂骂咧咧,钻入了床底,掀开了自己的小毯子,露出了里面藏的私房钱,数了数,两千多……
这都是余夏这段时间攒的,每天给祁衍买早饭,剩下的钱,全部被他收入囊中,反正祁衍从没问过。
一天好几十,一天好几十……
有时候祁衍换衣服的时候,会将零钱放在桌子上,余夏看到了,就会帮他收起来——收到自己的小毯子下面。
要么,就是自己偷偷从祁衍钱夹里拿的,因为最近这几天他鞍前马后伺候祁衍,自作主张给自己的报酬……
可是现在!
他好不容易攒了这些钱,就快没了。想到那些一个个仿佛饿狼的小弟们,余夏心中一阵肉疼,它们肯定很能吃吧……
他一边把成堆的钱往床外推,一边在心里垂泪,还得想着怎么去买猫狗粮。
这么多条狗白天出来会吓到人,余夏让他们晚上人少的时候再出来。
这些猫狗起码得几袋子吧……
买好了怎么搬过去还是个问题……
余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祁衍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祁衍打开了门,听到了卧室里有点动静,随手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走了过去。
一打开门,看到卧室里面的景象,祁衍愣住了。
祁衍:“……”
吭吭哧哧把私房钱从床底下推出来的余夏:“……”
祁衍:“……”
低头看着地上一小堆的纸币和硬币,甚至还有好几张百元的,又抬起眼皮看了看震惊地睁大眼睛的祁火火。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嗷呜——叽叽叽——”余夏吓得花容失色,像被老婆发现了偷藏私房钱的男人,他的调子都变了,立马慌手慌脚把钱扒拉到身下,蛄蛹着想躲进床底下。
妈鸭!
吓死人了!
祁衍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咋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余夏心脏怦怦乱跳,魂都快被吓没了,缩回头就想藏起来。
祁衍三步并两步,一把揪住还没有钻进床底的狗耳朵,硬是给它揪了出来。
也是怪余夏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灵活,小身子一扭就进了床底下,祁衍抓也抓不着。
啊疼疼疼疼疼疼疼——
轻点啊——
耳朵要掉了!
余夏‘吭叽吭叽’直叫唤,求饶不已,耳朵火辣辣的疼,他只好顺着祁衍的力道,紧跟着他才能减轻些许疼痛。
松手松手松手松手啊!
余夏疼的龇牙咧嘴还强颜欢笑,不断地用身躯磨蹭着祁衍的腿,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祁衍冷着脸将祁火火从床底下拖了出来,瞥了一眼地上的赃物,立马收了起来,然后松开它的耳朵,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它。
“怎么回事?”祁衍甩了甩钱,“给我个解释。”
当场被抓包还被没收了私房钱的余夏在心里暗骂那群让人不省心的小弟!
这哪里是小弟,这简直是瘟神!
余夏的脑袋都要埋进胸口里了,耳朵火辣辣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要去面对着惨痛的现实。余夏识时务者为俊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祁衍,对上他冰冷的眸子立马收回了目光,低头顺目,这个时候解释啥啊?
就老老实实等着挨批呗~
余夏努力装成一只小可怜,希望祁衍看在他积极认错的态度上能网开一面。
真是的,这刚哄好没多久的崽儿,又被自己惹毛了!
祁衍看祁火火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忍笑,这什么?嗯?这家伙居然藏私房钱?
祁衍对钱财上面一向不上心,随手放在哪里可能自己就忘了,结果呢?
原来全被这家伙藏起来了?
它可真聪明啊?
它一条狗藏钱干什么?
“祁火火,”祁衍沉声道:“抬头看着我。”
余夏硬着头皮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立马垂眸,抬起一只爪子试探着捞祁衍手里的钱,发现他躲开了,立马收回爪子,做安分守己状。
祁衍:“……”
祁衍要被它这副模样笑死了,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在它不注意的时候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才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
“你藏这么多钱干什么?”祁衍挑眉问。
第63章 听口气,好像也没有暴怒
听口气, 好像也没有暴怒……
余夏积攒了一点勇气,两只爪子搭在他的腿上,眨着湿漉漉地大眼睛, 吭吭叽叽地试图蒙混过关。
“这招对我没用。”祁衍一巴掌糊在它的脸上, “你既然藏了钱, 今天却把它给取出来了, 是想干什么?我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亏待你了吗?”
祁衍一副不得到满意答复不罢休的状态,显然是要进行拉锯战了, 不是他装疯卖傻就能了的, 还有那群等着投喂的饿狼……
余夏仰天长啸,他怎么这么难啊, 竟然如此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
既然祁衍想知道余夏索性告诉他, 于是走到他的身边,咬住他的裤腿把他往外扯。
祁衍挑了挑眉, 顺从的站了起来, 跟着它往外走。
他到想看一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余下带着他走出小区,路边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余夏直接拉着他进去, 找了半天,找到了货架上的货品。
狗粮?
祁衍疑惑,祁火火最不喜欢的就是狗粮了,怎么要买这个么?
余夏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扒拉几下, 从货架上扒拉掉了几袋狗粮,然后抬头看着祁衍。
祁衍想了想,弯腰捡了起来,一人一狗走到收银台结账。
余夏带着祁衍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然后对着空地还叫几声, 寂静的角落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十几条狗从角落里出来,聚集在一处。
祁衍:“……”
余夏:“……”
祁衍看了看怀里抱着的狗粮,又看了看突然出现的这么多条狗,突然明白了,别有深意地看着余夏。
余夏觉得后脑勺发烫。
那些流浪狗看到祁衍,刚开始还不敢上前,后来被余夏催促了几声,只好试探着接近他们。
余夏硬着头皮在祁衍的视线中对这群小弟道:“这个是我的崽儿,以后你们见到他都放尊重点,千万别惹他,知道吗?”
众狗纷纷点头。
哪里敢惹啊?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文弱,可他那眼神,一看就不好惹。
大家在社会上混迹那么久,这点子眼力见还是有的。
吩咐完之后,余夏才傻笑着转头,回到祁衍身边。
祁衍低头,看着祁火火一脸谄媚之相在自己腿边钻来钻去,又看了看怀中的狗粮,才用着轻声却让人听着就很毛骨悚然的语气道:“原来,你是偷着我的钱,养别的狗啊……”
余夏:“……”
*
附近有人投毒毒害猫狗这件事,余夏没让祁衍知道,既然答应了它们,余夏自然也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祁衍不在家的时候出来找线索,然而找了几天,一无所获。
余夏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晚上,祁衍回来的时候,余夏殷勤地上前给他送拖鞋,像个吃苦任劳的小媳妇。没办法,余夏怅然,自从知道自己藏私房钱养别的崽儿,祁衍就很警惕,现在他想从他身上拿一毛钱都不可能,还好他撒泼耍赖,才勉强让祁衍隔三差五地给那些流浪狗送狗粮。
只是自己的福利没有了。
他本来是打算用那私房钱给自己买好吃的!
既然自己办不到了,那只能求祁衍了。
所以余夏伺候着祁衍更加卖力了。
祁衍很满意,挑眉看了一眼一直在自己身边不停打转的祁火火,“这么乖觉?既然如此,明天就带你到郊外去野炊。
”
郊外临山,风景优美,很多投资商看中了这块地方,开发了很多项目,也吸引了许多外地的游客。
本市的人也都挺喜欢假期去那里度过,外围是一些价格相对公道的游玩项目,而往里,就是一些有钱人常消遣的地方。
让祁衍满意的是那里有一片临水的很大的草地,群山环绕之下格外安静幽秘,有钱人在这里骑马打高尔夫,而祁衍觉得,祁火火应该会很喜欢,可以让它恣意撒泼。
真的?!
余夏耳朵都竖起来了,迫不及待期待明天的到来。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祁衍和余夏刚准备好出门,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不速之客,余夏还见过,正是祁衍继父的助理。
几乎是立刻,余夏的脸就拉了下来。
助理说,祁衍的母亲早产了,剩下了一枚女婴,因为生产伤了身子,在医院里调养了好些时候,才出了院。
而今天,为了庆祝祁衍继父得女和祁衍母亲痊愈,祁衍的继父在老宅办了一个宴会,亲朋好友乃至合作上的生意伙伴都会聚一聚。
这样重要的场合祁衍不去不合适,祁衍的继父吩咐助理来接大少爷回去。
祁衍闻言,嘴角扯出一丝笑,又是这样。
余夏好好的约会被打断了,很不高兴,闻言更不高兴了。
梁向宇怎么回事?一个堂堂的老总怎么会干出来这种事?
再怎么说祁衍也是他的继子,有事情了难道不应该提前通知吗?
还有,祁衍的母亲早产,难道不应该也及时通知吗?
“看来,今天要失约了。”祁衍低头看着祁火火,有些抱歉。
你要去?
余夏扭头看祁衍。
祁衍自然要去的,当初他就没听说有一个妹妹降临到这个世上,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
祁衍虽然对那边不在意了,但总要搞清楚。
祁衍要去的话,那余夏也要去,他咬着祁衍的衣服不让他走。
祁衍想了想,同意了,“那就一起吧。”
“这……”助理有些为难,与会的都是一些社会名流,祁衍带着这么一条狗去,会不会不合适,如果伤到人怎么办?
“怎么?不行?”祁衍看了他一眼。
“大少爷,请。”助理弯腰伸手,示意祁衍上车。
大少爷?
祁衍内心莞尔,嘴角扯出一丝笑,这分笑容没能融化他脸上的冰冷表情,反而显得凉薄。
车子驶进梁家,余夏趴在车窗往外望,哪怕深秋了,树木仍然苍翠,分列两旁,园区面积很大,种了很多观赏植物,别墅隐在翠绿之中,清雅幽静。
梁家人来人往,忙中有序,都在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但余夏发现,这些人对祁衍的态度比较奇怪,更多的是防备。
余夏想到了他看到的剧情,祁衍曾经害死了梁家的小儿子。梁家喜得一女本来是好事,可是在这种场面上看到了当初的杀人凶手,打量的眼神就有些变了意味了。
祁衍比较淡定,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助理带他们来到之后就离开了,由其他人将祁衍引上楼。
在这里,余夏见到了祁衍的母亲,林美琪。
林美琪长得很好看,不然也不会把祁衍生的这么帅。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林美琪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很多,一点不像四十多的女性,妆容清淡,但仍见美艳。可以想象出她年轻时候的风采。
母子俩相见,没有任何温情可言,反而像是一对陌生人,看到祁衍后,林美琪有点拘束。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这个大儿子相处,他们许久不曾见面,上一次还是她生日,结果不欢而散,儿子的性格偏执冷漠,对她仿佛充满了仇恨,一身反骨,伤人伤己。林美琪看向他的眼神复杂,良久,才说了一句:“来了啊。”
“嗯。”祁衍点点头,笑道:“不是你们派人请我来的吗?”
“……”林美琪有些疲累,“小衍,我们是母子俩,你见哪家的母子见面就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我们是亲人,不是仇人,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祁衍有些好笑,不知道该对他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说什么。以前他会在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祁衍早就不在意,不是说放下了,而是看开了,少年时可能还会因为母亲的对待耿耿于怀到歇斯底里,但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过了各种人性,也明白了她的所作所为。
父亲过世之后,她无法接受,生活的重压一下子落在她的身上,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更优渥的生活和孩子之前,她选择了前者。
那个时候祁衍还小,刚到一个新家庭,战战兢兢,生怕继父不喜欢他,每日里诚惶诚恐,不管什么事就要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