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绝对会抓住机会。
只是她并不知道,一切都在顾铬的掌握之中,惠妃贴身伺候的宫人早就像他投诚,搜罗来的秘药其实就是锦绣调制出来,变种的毒_药。
目前还没在实验过,也就是说,狗皇帝现在是他试药的小白鼠。
顾铬白日去谦妃那里也有自己的目的,以防万一,他先用自己的渠道将信送到顾家手中,检查之后才会转交到丞相手里。
丞相算是秦明彦手底下最忠心的一批,只是他权势太过,秦明彦性格多疑,没有容人之量,而且他针对越王,和越王是政敌,秦明彦却偏偏站在越王这一派,秦明彦更是不可能接受他的忠心。
这段日子以来,顾铬早就摸清楚秦明彦的性子,刚愎自用,贪婪多疑,秦明彦的性格注定他做不好一个皇帝。
丞相曾经忠心先帝,发誓为他守好江山,要不然也不会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入宫。
顾铬摸准他的软肋,不知道一个多疑的君主和疼爱的女儿,到底哪个在他心里更重。
顾家早知道顾铬的打算,收到信封,见到谦妃手书,也忍不住感伤,连夜将信送到丞相府上。
第二日,丞相和顾家在朝堂上针锋相对,边关的加急文书再次抵达,顾二郎披挂上阵,秦明彦稳坐钓鱼台。
和底下的越王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沉寂许久的秦明彦又来骚扰顾铬,这次有了催眠香,顾铬直接把人放倒,狠狠打一顿,出了口气后把人绑在院子里,吸入催眠香的秦明彦在院子里开始胡乱挣扎,看起来像是一头发情的野兽。
偌大的凤藻宫,竟然没有一个宫人发现。
导致第二天,秦明彦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酸痛,嘴角的笑容在看到身旁那人时,一下子成了尖叫。
大半床,全是氧化后变黑的血渍,散发着刺鼻腥味,顾铬就躺在血泊之中。
而秦明彦,看着着恐怖可怕的一幕,生生给吓萎了。
相信除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肯再踏足凤藻宫一步。
一夜之间,皇后病重垂危的消息传遍宫闱,惠妃乐不可支,而据说正在养病不见外人的顾铬,此时正跟着他的爱人,在后宫溜达。
林鹤鸩握他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
顾铬看了眼苍茫的天色,唇边绽开一抹笑,他眼眸灵动,比身后漫天云霞还要漂亮,最后一缕光线落在他身上,将衣衫都镀上一层金色光芒。
林鹤鸩面色紧张,领着顾铬去了一个地方。
冷宫杂草丛生,这里废弃已久,连宫门上的牌匾都摇摇欲坠,厚重的灰尘遮住了上面的文字,蛛网结陈。
林鹤鸩带着沿着羊肠小道往前走,不多时拐到一所院落门口,推开门,院子里一个年迈的老太监正躺在摇椅上,乍然见到林鹤鸩,老太监混浊的眼珠子一下子睁圆,像是受到惊吓。
“你,别找我!不是我干的!越王,啊晨妃娘娘奴才对不起你!啊啊啊别过来!”他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
顾铬拧着眉头,却见林鹤鸩吩咐几句,立即有暗卫出现,老太监一下子哭了出来:“求你,饶了奴才吧,奴才当年也是被逼无奈。”
他这会说话口齿清晰,顾铬明白了,刚才是装的。
他扭头看着林鹤鸩:“你想带我看什么?”
其实顾铬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只是不敢确信。
林鹤鸩缓缓讲述了一个故事。
三十年前,先皇在位宠幸了一个小宫女,后来过了一个月,得知宫女怀孕,一举将其抬成晨妃,晨妃也很幸运,为皇帝诞下一个皇子。
但是谁都不知道,越王意图不轨,买通妃子身边的太监,将皇子调换成越王的儿子,真正的皇子被越王丢弃给城郊老乞丐,阴差阳错净身入宫,因为与当年的晨妃容貌相似,从心虚的老太监口中得知自己真实身份,他开始谋划,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顾铬听明白了,抱住林鹤鸩,心脏酸涩一下:“你还有我。”
林鹤鸩紧紧回抱他,嗅着爱人发间的香味,仿佛汲取到了力量,他应了一声。
他没说的是,得知林鹤鸩的身份后,老太监反而侮辱他,矢口否认当初的一切,后来林鹤鸩熬出头,将老太监拘禁在冷宫。
其中手段,林鹤鸩一概掠过,他只会让顾铬知道自己想让他知道的。
到了现在这一步,林鹤鸩反而放开了,按照顾铬的指示,将关键的证人老太监送出宫运回顾家,顾铬还另写了一封信。
顾家人只要不傻,看过信都知道该怎么做。
混淆皇室血脉,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再想想越王平时为人处事,越发叫人不敢相信,可是老太监说起话来有理有据,跟着查下去,竟然真的被他们找到了线索。
当初为越王妃接生的稳婆亲口承认,越王妃的儿子肩膀上有一块铜钱大的红色胎记,看着鲜艳得很,只是后来那孩子好像夭折了。
顾铬接到消息,和林鹤鸩面面相觑。
“他身上有。”
林鹤鸩毫不意外,脸色甚至比顾铬还平静。
末了下结论:“可以动手了。”
如今顾家和丞相联合起来,整个宫闱都是林鹤鸩的地盘,而秦明彦,也差不多了。
入夜,林鹤鸩又爬上顾铬的床,正在兴头上,突然响起穿云裂石的尖叫。
顾铬:nmd!
林鹤鸩咽下嘴里的东西,凝视他,没一会儿,殿门被人拍打,锦绣慌乱的声音响起:“主子,快起来,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位面我来了!
要甜甜甜!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打脸渣
夜半尖叫, 女高音几乎响彻整个皇宫,灯光打量,守夜的宫人一窝蜂围过来。
惠妃全身赤-裸, 震惊地看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秦明彦, 整个人都懵了。
待她反应过来, 惠妃感觉去摇秦明彦:“皇上, 皇上你怎么了?你别吓妾身啊。”
“来人,宣太医, 皇上出事了!”惠妃手脚冰凉,不知道如何自处,等宫人进来的时候,就见红罗账内,秦明彦僵硬地躺着, 惠妃尖叫一声,赶紧扯过被子包住自己。
顾铬来的时候太医正在里面诊治, 就连禁足都谦妃也跟着跑出来,一屋子人做得满满当当。
太医出来宣布消息:“皇上这是马上风,估计是好不了了。”
顾铬正在喝茶,听见这话咳嗽起来, 脸色胀红, 马上风,不就是那啥过度导致的中风,就古代这个医疗条件,估计得躺一辈子。
真是生不如死。
顾铬也没想到惠妃这么给力, 不过该处置的还是要处置, 从惠妃屋子里搜出一堆秘药,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被人压着立即投入大牢, 惠妃一边大喊着冤枉一遍叫秦明彦名字,可现在秦明彦就是个废人,除了眼珠子能动一动,他连张嘴都做不到。
顾铬和林鹤鸩联手把控消息,皇帝被人抬回寝殿,翌日,顾铬将此事公之于众,并且宣读,秦明彦将皇位传于皇后顾铬。
台下大臣震惊地看着他。
顾铬坐在龙椅之上,这、这一些人当即破口大骂,顾铬一声令下,捂住嘴罢免官职,不少人妄图触柱威胁,还没走两步,先被禁卫军以谋逆之罪砍杀。
当时朝堂之上,血流成河,一些文弱官员吓得跟兔子似得,根本不敢说话,结束之后,好些都是被人抬回家的。
至于忠烈迂腐的,例如丞相这类,当初说好了还位于林鹤鸩,入如今坐上皇位的却是顾铬,丞相脸色胀红,被一旁的越王看见,以为他和自己是一派的。
下朝后越王凑过来:“丞相大人,我有要事与你详谈。”
丞相跟着过去,才知道越王打的什么鬼主意,顾铬说的秦明彦惊风之事他一字都不相信,奈何现在顾家支持,宫闱大权又落在顾铬手里,越王不得不暂时按耐住。
他想与丞相结成同盟,反抗顾铬。
谁知还没说两句,丞相已经冷笑出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维护大统,谁不知道这皇室血脉就是被你给混淆的!”
越王大惊失色:“丞相何处此言?”
众目睽睽之下,丞相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公之于众:“那秦明彦根本不是先皇血脉!”
此话一次,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丞相继续道:“他是你买通太监的亲生儿子,真正的皇子被你调换出宫,正是现在的太监总管林鹤鸩。你儿子肩膀上有一枚红色铜钱胎记,你妄图用一个野种混淆皇室血脉,才是真正罪无可恕!”
丞相的话不啻于晴天霹雳,不少人已经愣住了,这样的宫闱秘闻,让大家咂舌不止,紧接着赶来的禁军小队,已经不由分说将越王押住。
顾铬和林鹤鸩姗姗来迟,他穿着玄色衣袍,上绣五爪龙纹,所过之处,一片跪伏。
越王连话都来不及说,被人押入天牢,他怨恨地看着林鹤鸩,意思十分明了。
不过此时已经没人注意他了,大家关注点都落在顾铬二人身上,他竟然坦然承认了:“丞相说的不错。”
林鹤鸩已经攥着他的手,俩人动作亲昵,只有不卑不亢的丞相看见了,一刹那他明悟了。
他看着眉宇之间略带几分先帝样貌的林鹤鸩,喟叹一声,向顾铬请辞,预备告老还乡。
顾铬笑了声,婉拒他。
接着他站在玉阶之上,宣布改永为晟,晟意为光明,正大,另农民免税三年。
一场风波如此消弭无形。
天下的百姓才不管天子是谁,他们只知道,免税三年,家里人就不用饿着了,当即激动地面朝东风叩拜,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铬回去后清理后宫,此后他在位期间,宫中不再选秀,谦妃以及其他妃子也按照位分遣返回宫。
至于惠妃,秦明彦现在既然不是皇帝了,自然也就从轻发落,从牢里放出来,恢复原来身份,成了冷宫里一名伺候废帝的宫女。
废帝就是秦明彦,顾铬仁善,饶他一命,不过他活着也跟死了没差,不能动弹,全身软如一滩烂泥。
惠妃一开始还尽心尽力的伺候,但是时间一长,那点情啊爱啊也就不剩多少了。
很快,秦明彦没人伺候,浑身恶臭,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人发现饿死在冷宫里。
他死前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很是不甘,顾铬没有泄露消息,甚至命人告诉他,是越王利用惠妃,害他轮流至此。
毕竟还有现代世界,顾铬就这样活生生把人坑死。
此时,顾铬已经是真正的天下共主。因为不纳妃嫔,受人诟病,或许因为他沉寂太久,这次竟然聚集了不少老臣,在太和殿静坐。
顾铬:……
真是奇了怪了,连别人家都私事还要管。
顾铬下了一道圣旨:[明家有翁,岁逾百,邻人究其因,翁曰:吾从不管闲事。]
简单来说,就是小明的爷爷活了一百岁,邻居问他为什么,爷爷说:因为我从来不管闲事。
大家反应很激烈,顾铬没怕的,或者说,该怕的是他们。
翌日,城里大街小巷洒了一堆纸,上面誊写着各位大臣的“小秘密,”这位大臣强娶小姨子,那位爱好人夫,动作立竿见影,太和殿前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京都,馄饨摊子上,张老汉今天接待了两位不一样的客人,衣着简朴,可那通身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出来玩儿。
“阿翁,来两碗馄饨,一碗不要香菜,一碗照旧。”
“好嘞,两碗馄饨,马上来。”
馄饨摊子摆在城墙根下,来来往往都是人流,因为这些年的发明创造,整个晟朝都焕然一新。
土路换上了柏油马路,电灯还在发明中,随着一阵铃响,人们一个个排队上车,摊贩规矩地摆在道路两边,整个京都井然有序。
顾铬前不久才出宫过,可一转眼,还是有些认不出,这里好像每天都换一副面孔,很快香喷喷的馄饨就上来了。
青瓷碗里飘着几十只大肉馄饨,撒上少许香菜,淋上些许香油,香味四溢。馄饨皮薄馅多,顾铬尝了尝,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俩人继续往前走,这样的小摊子很多,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顾铬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林鹤鸩握紧他的手指,在泱泱的人流中,他们俩人并不起眼,林鹤鸩还是不敢放松,一路盯着他。
顾铬:“你这么紧张?”
林鹤鸩抿着嘴唇,第一次出宫的时候,他们遭遇了刺杀,虽然有惊无险,但是从此以后,林鹤鸩再也不敢放开他的手。
顾铬逛了一整天,看着他的小世界越来越好,他心情也好的不行。
晚上食肆酒馆开业,路上摆满了花灯,顾铬才想起来,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赏灯赏花游玩……
“小郎君,来看一看啊,胭脂水粉,买回去给你娘子用?”
顾铬笑着摆手:“不用了,我没娘子。”
刚才他站在灯火阑珊处,这会儿光线充足,卖胭脂的妇人一下子愣住了,痴痴道:“好生俊俏的郎君,没有娘子没关系,不若买些回去,赠予心上人。”
交握的手骤然收紧,顾铬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他不适合这些。”
说完他扯着林鹤鸩,飞一样挤开人群,不知不觉到了水边。
他们这片比较黑,没多少人来,但是其他岸边,一男一女出双入对,在河边放花灯,许下一年的愿望。
顾铬这才想起,花朝节还有其他含义,比如,互赠花灯,聊表情意。眼睛戳了戳身边的木头,林鹤鸩像是没发现,专注地目光看着其他人。
顾铬:“……咳咳,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鹤鸩沉默不语。
气氛沉寂只在一瞬间。
顾铬完全不指望了,林鹤鸩就是木头桩子一个。
顾铬准备回宫,手指被人扣紧,顺着指缝插-进去:“顾铬。”
即使在黑夜里,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宛如星辰熠熠生辉:“我心悦你。”
林鹤鸩不知从哪里弄来花灯,点燃后顺水漂流,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