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怜摸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上并没有伤痕,既然不是身上的伤,那就是心头的伤。
“我是怎么失忆的?”旬怜问道。
“一个人,那个人伤你至深,所以你才选择忘记这一切。”夜昃的目光落在旬怜的头上,他说的很真挚。
“伤我至深?”旬怜很好奇这个人是谁,还有他为什么会失忆,他的以前到底经历的什么?
所有的疑惑都占据了他的思维。
“主人。”一头红狐出现在旬怜的身边,他跳到了床上,旬怜对这个宠物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是血液里流动的一部分。
“你是……”旬怜的手情不自禁的落在了红狐的身上,红狐说:“琼斯。”
琼斯简单的两个字概括了所有的自我介绍,夜昃接着说:“他是你的灵宠。”
“灵宠?”旬怜对于这些感到特别新鲜,琼斯的这一身红,他也挺喜欢。
“你修为尽废,所以只能从头再来,我会亲自教你如何修炼。”夜昃说道。
“修炼?”旬怜就如一个新生儿一般,什么也不懂,什么也好奇。
“嗯。”夜昃把一个盒子交给旬怜:“这是你的。”
旬怜接过小盒,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玉笛,很亲切的感觉,他的指尖刚碰到玉笛,那笛子就从他的指尖绕过去,落到了他的手心。
琼斯没有解开他与周铭的血契,简单的说,他是被自己束缚了。
眼前这个失忆了,没有被简安所牵绊的周铭,给了他一种别样的感觉。
也许他失忆了,是件好事。
旬怜在陌生的环境,只能暂时任由这些人摆布,就算他的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不会开口。
他从夜昃那里了解到了关于这里的背景,他现在身处于凌云颠,算是风岚大陆顶尖的存在。
夜昃亲自教他如何修炼,他的修炼速度非常的迅速,他的身体可以很好的容纳身边的灵气,旬怜最大的特别之处就是他无需考虑瓶颈,他人能卡一辈子的瓶颈,他只要几天,甚至几个时辰就可以过去。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从炼气期一路抵达化身期,在凌云颠也爬上了中上游,可惜他还是招架不住夜昃的攻击。
在元婴期之后,就是化神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
风岚大陆可以称之为高手的基本都是在合体期之上,旬怜只差一步。
犹由于旬怜和夜昃几乎是形影不离,在凌云颠里,旬怜这个人也出名了。
有人扬言旬怜是百年难遇的天才,旬怜也因此收获了不少的迷妹,可惜他并不爱说话,其他人看到他也是自动让开,最后看到的总是旬怜消瘦的背影。
说实话,如此能人却总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让人一见就能感受到空澈的凉意。
“那就是旬怜公子了。”有人小声的讨论。
“看起来真年轻,不过太高冷了,让人不敢亲近。”
“能被天尊看中,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可惜我比他至少大上一倍,不然就去争取一把。”
“你就算与他同岁,他也未必看得上你。”
旬怜侧头看过去,还在说话的两个人瞬间窘迫的低下头。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要说旬怜这个人总能牵动别人的心思。
此时旬怜怀里的小小惬意的舔着自己的爪子,他家大人终于化身为真正的旬怜了,这种气质,真是让她这个小粉红难以把持,真想将她家大人扑到啊!!!
他家大人失去记忆后,无论对谁都十分的淡漠,可对她还是很宠溺的,大概是大人对她更多的是把当成一个宠物。
当初她家大人走后,简安也失踪了,只剩下他以及那个病弱的小受包,他们半夜被袭击,被迫提前离开客栈,那小受包看起来瘦弱,可打起来也不含糊。
后来他们一路逃亡,却被埋伏,好在天尊的人赶到,把他们都救了下来。
接下来那小受包的去向,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旬怜普通往常来到凌云颠后山的瀑布,他坐在了石头上,任由水滴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一头黑发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微风清扬,使得他的头发肆意飘荡。
修真界——跟踪
他的指尖缠着魂骨笛,透粉的唇贴在笛上。
从笛子里吹出来的声音让瀑布也开始颤抖,池子里卷起了漩涡,水浪不住的翻腾。
紧接着池边的石头开始抖动,全部飞到了半空中,他们在笛音的控制下越升越高。
小小爬上了旬怜的肩,大人对魂骨笛的掌握更加如鱼得水了。
不仅修为方面得到了突围,对于魂骨笛的控制也强劲。
几片枫叶从树上浮落,参杂在碎石之中。
突的一根细长的银镖从远处袭来,旬怜两指扣住眼前的银镖,狭长的眼微眯,他的目光放在反光的银镖上,这镖的尾部还挂着流苏。
本是杀人的利器,却成为一个装饰。
银镖上是他自己的容貌,以及那双他从来没有真正注意到自己的眼。
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这种眼神通常都出现在死士或者杀手之间。
他转身看向来人,那一袍白衣灼灼,从水池里走出来的人,轻易的把魂骨笛造成的场面摆平,他款步靠近旬怜。
半张脸被面具遮挡,还有半面如玉的容颜显露出来,好似半面修罗。
“你来了。”旬怜把手中的银镖放在背后,藏在了袖中,夜昃从水上而来。
旬怜的瞳孔一缩,他后退半步,弯下腰用两指点地。
夜昃的手中是一把长剑,那剑上镶着几颗魔核,赤色的剑散发着烈焰。
旬怜从地上起来,脚尖点着那剑间,手指一绕,魂骨笛碰到了唇边,他利用笛声为自己增加筹码。
从树上震落的树叶飞到了空中,旬怜轻踏着这些叶山,落在了指头。
被踩着的树枝成了弧形。
夜昃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继续逼迫着旬怜,压迫着他。
旬怜的笛子挡着夜昃的剑身,夜昃手腕一转,本左手握着的剑到了右手,旬怜一惊,往后一侧。
那剑从他的鼻尖掠过,他脚下的枝头断裂,整个人从后倒了下去。
旬怜想接住树桩的力弹跳落地,在他的脚跟刚碰到树桩的时候,一双强劲的手揽住了他的腰身。
把他整个往上带,旬怜迫不得已抱住了身上的人,然后那人顺势把他横抱起来。
他们犹如枫叶一般,缓慢的降落在地。
旬怜觉得这样的姿势很诡异,无论夜昃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都受不了这样亲密的举动。
他连忙从夜昃的身上下来,整理了自己的衣襟。
夜昃把手中的剑扔给了旬怜,旬怜接过剑问:“这是何意?”
“这是我专门为你挑选的。”夜昃的衣袍被狂风吹起。
“在你还未真正掌握魂骨笛之前,他对你还是有作用的。”
“多谢。”旬怜从来不拒绝夜昃的施舍,在他的眼中他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我说过,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夜昃说道,旬怜朝他看过去,最后他挥舞了下这把剑。
这把剑对他来说还算趁手。
“好。”旬怜也是干脆爽快的人,这也算夜昃的一份心意,再说夜昃夜不缺这个武器,他收了又何妨。
“过段时间我要出去一趟。”夜昃开口说道。
“出去?”旬怜在凌云颠待的时间也算久了,夜昃说要走的这刻,他也想离开凌云颠:“我可以出去吗?”
“不行。”夜昃直接拒绝,旬怜疑惑的问:“为什么?”
“还没到时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旬怜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夜昃沉默了一会:“等你到能打败我的那天。”
这次落到旬怜沉默了,他的实力与夜昃相比,连他一个脚趾头都算不上,要真的打败他,还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旬怜先妥协下来,到时候他要想出去,神仙也难拦着。
旬怜跟在夜昃这么久,关于以前的,他依旧没问出什么名堂,不过他知道了一个人。
夜昃对他说过,那个简安,就是害他的罪魁祸首。
他们灵修者和魔修者势不两立,他之前就是被简安所迷惑。
夜昃对简安这个人非常的厌恶,每次说起他时,面部表情都有些凝重。
这次夜昃说要离开凌云颠,他也不会就这么妥协,等着他回来。
当夜昃与旬怜告别的第二天,旬怜就偷着下了凌云颠。
琼斯被他关在了储物戒,那个储物戒还是夜昃给他的,他暗中在储物戒里设下障碍,就是不想让琼斯出来。
在他的眼中,琼斯是夜昃的人,不是他的灵宠,他能信任的大概只有那个白狐。
从凌云颠下来之后,不远处有家客栈,他刚一进去就有人跑来给他擦桌子。
那是一个憨厚的老实人,他问:“这位爷,您需要些什么?”
旬怜往周边看了一眼,才发现客栈里的人都往他这里看,他的脸上应该没什么才对。
他学着点了些小菜,那小二记下了菜谱,扬长而去:“客观,您稍等片刻。”
旬怜“嗯”了一声,抱着剑坐在木板凳上。
待菜上齐了,旬怜闻了一下,和凌云颠的不同,他尝了一口。
还不错,旬怜对于食物的要求不高,这种已经够他吃饱了。
当他放下碗筷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小二跑上来说:“这位客观,您饭钱还没给呢!”
“饭钱?”旬怜这才想到这外面是要用钱来交易的,他从钱袋翻出来,给了小二一块紫晶石。
那小二目瞪堂舌,他接过紫晶石,这一块紫晶石,对他们来说是半个月的工资了,他没料到这个俊美少年这么富裕。
“一块够吗?”旬怜不太清楚市价,那小二连忙说:“够!”
“那就好,钱不用找了。”旬怜嫌麻烦,就快步离开了这家客栈。
不少人见到这幕都在感叹这俊美少年的败家程度。
旬怜的肩膀上缠着小小,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毛绒披肩。
旬怜穿着一身白衣,凌云颠里所有人都一袭白衣,所以旬怜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在旬怜从客栈出来之后,他发现有人跟踪他。
他的步伐没有加快,反而放慢了下来,那人也放慢了脚步,在他回头的时候躲在了角落。
旬怜拂袖继续往前走,那躲在角落的人也迈开了步子。
修真界——痴迷
旬怜把藏在腰间的银镖取出,瞬间移到身后跟着他的男人身后,他的镖抵在了那个人的下颚:“说,你为什么跟踪我。”
那人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他的手放在了旬怜的手腕上,趁机抹了一下他的手背,叹道:“还真是一双美人的手。”
旬怜的眉挑了一下,他要划开这个人的脖子,他的手刚用力,就被弹开了。
挡在他镖上的,是一顶扇子,这人从旬怜的身边闪开,他啧道:“还真是暴力的美人,我要是再不出手,恐怕就要成为花下亡魂了。”
眼前的这个人,拥有一双桃花眼,眉目之间总有女人的风情在里面,若没听到他的声音,恐怕不会把他想成男的。
可旬怜不是好脾气,在他准备除掉这个碍眼的人时,他才开口:“别急,美人,你这般性子可就不讨喜了。”虞兮正里。
“呵。”旬怜不想和这个人废话,他不会轻易拔刀,所以他用到手中的银镖,就足以要了这个人的命。
那人躲开了旬怜的攻击,一跃到了就屋檐,旬怜也跟了上去,那人指尖微挑,一个锦袋出现在旬怜的面前。
那个锦袋的纹路……旬怜摸了自己的腰才发现钱袋被偷了。
“你什么时候?”旬怜没有让他还钱袋,而是好奇他是什么时候偷了他的钱袋,他完全没感觉。
“在美人用刀抵住我的咽喉时。”他笑着说,旬怜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怕他会杀了他,其实说是不怕,其实是那人有绝对的把握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这位美人儿,其实我对你并不感兴趣,我喜欢的类型,可不是你这款的。”那人甩着手上的钱袋:“我听说你是夜昃收的徒弟?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在床上,还是这般高冷吗”
旬怜听着他的污言秽语,忍住想杀他的冲动,他与夜昃之间何曾是这样的关系了。
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
“放心,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传闻中的旬怜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不过看来也不过如此。”他讪讪的笑着,把手中的钱袋扔给旬怜:“要是夜昃发现你私自离开凌云颠,可就有你的苦头吃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旬怜接过钱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甚至懒得看身后的人一眼,那人扬开自己的扇面:“这一场好戏,怕是就要上演了。”
他望向远方的男子,微笑着上前,他的手放在了男人的胸膛,这种结识的肌肉感,才是他所喜欢的。
他眼前的男人剑眉微皱,可还是任由眼前的男人在他身上抚摸。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男子望着他身边的人,终是忍不住开口。
“你放心。”在他身上摸了一会的男人凑到他的面前,含住了他的唇:“我会没事的。”
壮硕的男人抖动着睫毛,好在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否则……
旬怜已经离开了这里,自然没有见证到如此香艳的一幕。
他随意寻了家客栈,准备过夜一晚,那老板娘见到旬怜的样貌之后,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扭着自己的腰上前。
旬怜有些尴尬的避免与老板娘接触,旬怜选了一间还算安静的房间。
他随意整理了一下,让人备了洗澡水,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些衣服。
等热水上来之后,他把门关紧,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他探了水温刚好,待全身浸泡在温水里,他舒服的婴宁一声。
在外可比凌云颠好多了,至少他的生活不会那么枯燥。
他闭着眼在水桶里打坐,热气疏散着他的经络,雾气在他的脸上徘徊。
旬怜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猛的睁开眼,撩起一旁的外套套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