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抬头得意的看着楚楠竹,却只见楚楠竹手里的碗也有一只胖头金鱼,而且比他捞起来的还大条。
呵呵,纪晚心底冷笑,挽起袖子再接再厉,这次他的网停留在水里的时间有点长,因为瞄准了一条很漂亮的花色金鱼,这条鱼捞起来肯定有难度,因为他不光好看,还是这个鱼池里最大最胖的,如果能捞起它,楚楠竹肯定会跪地求饶并甜甜的叫一声老公。
想想这个场景就兴奋的不行,纪晚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鱼来了!纪晚屏息用力?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纪晚的手一抖,刚刚楚楠竹的这句话让他分了心,着力点没选好,大金鱼直接戳破了纸渔网,欢乐的溜走了,然后楚楠竹看准时机,下手极快将其捞入碗中。
纪晚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中意的鱼入了他的碗,眼睛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太阴险啦,这个混蛋!
看着破了的渔网,心里那叫一个气,狐狸面具之下他嘴都气歪了。
楚楠竹像是没察觉到他生气,将他碗里的两条鱼和纪晚碗里的一条鱼都从老板手里买了下来,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连着水一起装着,楚楠竹将沉甸甸的塑料袋系在纪晚的手腕上,安抚他:“还气呢?把鱼都送你了,就不生气了吧?”
纪晚偏过头,没理他,自己站起来往前走,将手里的塑料袋一甩一甩,水都漏出去不少,楚楠竹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的跟在他身后笑。
“真生气了?”
还是不理他。
“我们去吃章鱼小丸子吧?”
纪晚把鼻子翘到天上去,还是不想理他。
“乖宝贝,”见人真生气了,楚楠竹服软,搂住纪晚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乖老攻,不要生气了。”
害羞,高兴,难以置信,兴奋到想像个狒狒一样捶胸洛洛洛并围着城市狂奔一圈。
真的是,太好咯,纪晚的脸在面具里面笑成了一朵花,还好有面具遮着,否则让人看到他这个鬼样子就太丢人了。
楚楠竹捏了捏纪晚红透了的耳垂,逗猫一样挠一挠他下巴,他舒坦的扬起头,楚楠竹扣住纪晚的手,和他一起提着塑料袋,湿漉漉的,也暖洋洋的。
“我们再去前面买点吃的,然后买一个漂亮的鱼缸装他们吧。”
“好,老攻都给你买,嘿嘿嘿。”纪晚得了便宜还卖乖。
楚楠竹只是由着他占口头上的便宜,笑而不语,他们在街头逛了许久,手上大包小包提了很多东西,楚楠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烟花燃放的点了,随即对纪晚道:“我们找个好地方坐着吧。”
“去哪儿呢?”纪晚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人,找不到什么清净的地方。
“想去高一点的,这样就能看的更仔细了。”纪晚有些期盼。
楚楠竹思考了一会,他抬头寻找目标,一阵风吹来,头顶上的树叶在沙沙响。他抬头一看,是一颗上了年头的樱花树,楚楠竹仔细查看了一番,对纪晚说“我们去树上吧。”
“啊?可以吗?”
“可以的,这棵树很强壮,坐两个人不会塌的,我们就坐在低一点的枝干上,依靠在一起,小心一点,老公在呢,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才是老攻。”
“忘了刚刚谁赢了?”
纪晚望天吹口哨,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鬼话,楚楠竹动作很快,他几个动作便上了树,坐在底层较为强壮的树枝上对纪晚伸手。
纪晚本想靠自己的力量上去,但发现他真的太高估自己了,他并不能做到,脚上的木屐太滑了,完全没办法够到。
楚楠竹侧身而坐,双腿勾住树,弯下腰,两手从纪晚的腋下穿过,随后一用力直接将纪晚给抬起来稳稳的放在自己的旁边。
纪晚被吓了一跳,攀住楚楠竹的肩膀,稳定下来后,握拳垂了他一下:“干嘛忽然这么做,我很重的。”
“哪里重了,你看你老公就很轻易就把你提起来。”
纪晚:……
“我也可以的……”他话还没说完,天空“咻”的一声,有一道极细的白光划破夜空,一两秒过后“砰”绽放成一顿绝美的紫色烟花。
第一朵结束后,紧接着又是接连不断的彩色烟花,从左到右形状各异,色彩斑斓,纪晚看的很开心,黑夜被烟花照成了白昼,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匆忙忙碌的脚步,驻足观看。
由于是夏天最重要的节日,这场美轮美奂的烟花秀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在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纪晚感觉到自己的面具被摘下来。
“嗯?”他对旁边之人发出疑问,并且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去掀开楚楠竹的面具。
“因因。”楚楠竹呼唤他的名字,与此同时,最后一批最美的烟花划破夜空,各种颜色的爱心呈现在天空中。
在别人看不到的树影里,楚楠竹和纪晚的身影交叠。
楚楠竹在烟花彻底结束的那一秒对纪晚道:“我们结婚吧。”
有那么亿点点的心动,纪晚的脑袋当机,楚楠竹调侃他:“还要考虑吗?我对你是不是对你还不够好?”
不得不承认他挺好的,纪晚小声又别扭的道:“没,挺好的。”
“那你沉默是不答应?”
“诶,我没说不答应。”纪晚急着否认,但是又惊觉上了他的当,被他套路了,楚楠竹果然在哪儿阴笑。
为了反将军一把,纪晚用手指挑起楚楠竹的下巴,眼睛微眯,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一样:“我是老攻,应该我来求婚。”
“哦,那如果是你求婚,你会想怎么做呢?”楚楠竹双手环胸,似乎很期待纪晚的表演。
纪晚用手拖着下巴思考的一阵,忽然环住楚楠竹的脖子,哥俩好式的拉低他的脑袋:“兄弟,我们结婚吧——我要求婚就这样。”
“就这?”楚楠竹挑眉讽刺。
“我自然是没有你肉麻,我是直接派。”
楚楠竹没忍住笑的很大声,纪晚被他笑的都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楚楠竹的身体一抖一抖,纪晚很想一锤把他锤下去。
忽然,楚楠竹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什么东西,他拿那东西敲了一下纪晚的额头:“老公送你的聘礼。”
随后塞给纪晚,他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巴掌大的本子,封面普通的淡褐色,看破损程度似乎已经有些年头,纪晚想翻来看,楚楠竹却出口阻拦:“回去再看吧。”
“什么东西啊?”纪晚将本子开回翻看,心里很是好奇。
“关于你的一切。”
“啊?”
“没什么,对了既然我都有聘礼,那你的聘礼呢?”
嗯……纪晚又陷入了沉思,他现在身上啥都没有,这时候去买肯定是又假又没诚意,对方给了一个看样子就很有含义的东西,我总不能太输。
所以,纪晚做了决定:“我送你这个。”
楚楠竹有些吃惊,因为纪晚居然恬不知耻的指着自己。
“我就是我最宝贝的,把我送你啦,你要对我好,毕竟我比你帅,比你可爱,比你优秀……”
剩下的话,全部被堵住,只有暧昧而又缠绵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
虽然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但是气氛还是挺不错的,纪晚觉得自己大成功,正当他们亲的如火如荼,天崩地裂之迹,底下传来几句鸟语。
穿着警察制服的岛国人一脸愤怒的正指着他们叽叽呱呱说着鸟语,纪晚听不懂于是请教楚楠竹:“他说什么呢?”
楚楠竹沉默了一会:“他说…我们两个违规爬树,要被……要被逮捕。”
纪晚:……
警察叔叔把他们两个带上警车,在“咦呜咦呜”的尖锐鸣叫声中扬长而去。
纪晚和楚楠竹被警察叔叔按在里面,手被铐住,四目相对,竟无语凝噎。
*
交了罚款,写了保证书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快零点,纪晚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写保证书,而且居然是用的鸟语,因为不会还抄了楚楠竹的,虽然他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
真是非常神奇的一晚上。
“楚楠竹,”纪晚将手插在口袋里做出一副二流子的模样:“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楚楠竹笑:“那你呢?”
“你是我的,我是我自己的。”
“耍无赖啊?刚刚捞鱼比赛也是,说好了叫老公呢?”
自知理亏,纪晚用上撒娇大法,勾住楚楠竹的脖子,像没骨头一样:“楠竹哥哥~”
被他每次这样一叫,心都要化了,但楚楠竹还是坚持:“叫老公。”
然而这么好的气氛,这么浪漫的时刻,某人肚子在打雷:“咕~”
纪晚尴尬一笑:“嘿嘿,我饿了。”
前面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他们进去逛了一下,纪晚在鸡肉饭团和牛肉饭团里面纠结,楚楠竹对他说:“你先选,我进去里面再看点别的。”
“哦,你买啥啊?”
“让你舒服的东西。”
纪晚:……
在纪晚的眼里,此时的楚楠竹浑身都散发着奸/邪,无耻的气质。
纪晚最终还是没买饭团,转而买了一份鸡扒饭,楚楠竹也很快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盒小小的方方的盒子,有点像口香糖,但纪晚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不是口香糖。
脸好烫,他们终究还是到这一步了是吗?纪晚悄悄撩开衣服,生子痣已经在肚子了,各种准备都做好了,接下来就是实施。
“买好了吗?”楚楠竹问他:“就一份饭,还要别的吗?”
纪晚想了想:“再来一罐酒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嗯……总不能说庆祝今晚即将告别处|man人生吗?
“就……太高兴了,想和你喝一杯。”
“嗯,可以,”楚楠竹随手从货架上拿起一瓶红酒:“今晚就这个吧。”
随后他又伏地身体,对纪晚:“喝醉了就任我处置吗?”
纪晚:“哦吼,我就怕有些人要翻车咯。”
纪晚抖落了下他的眉毛,小表情带着点得意,又带着点嘚瑟,极为生动,像个使了坏心眼的布偶猫,楚楠竹很想吻他,但是超市角落里忽然传出来的喧闹声让人不得不被注意到。
抬眼望过去,四个鬼鬼祟祟戴着墨镜帽子穿着外套的家伙……正在他们斜后方偷看。
楚楠竹眉头皱紧。抓紧纪晚的手结账后立马拦下一辆出租车。
纪晚坐进车内后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什么。”楚楠竹安抚他,不知道是不是一些跟踪的狗仔,他们拍到了多少?有没有拍到纪晚的正脸,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楚楠竹有些心疼,他抚摸着纪晚的脸:“没什么,等下我们关好门早点睡觉。”
这家伙不知羞耻,纪晚显然误会了嘀嘀咕咕:“你好涩啊,楠竹哥哥。”
“什么?”
“没,我说你快点再叫一声老公。”
楚楠竹捏纪晚的鼻子:“愿赌服输吧。”
“楠竹哥哥~”纪晚又来了,抱着楚楠竹的手臂,娇里娇气,戏精本精,楚楠竹眯眼,他开始怀疑纪晚是不是学坏了。
见楚楠竹不为所动,纪晚立刻扑到他怀里,加大撒娇力度,拿头蹭蹭楚楠竹的胸口,这是他小时候惯用的伎俩,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
前排的岛国司机眼睛快瞎了,鸣笛示意不要在他车上乱搞,并且用鸟语对后排两个危险分子道:“客人!忍住!坚持住!”
纪晚听不懂,于是问:“他说什么?”
楚楠竹:“他说,忍住。”
纪晚:……
然后把纪晚搂紧,让他更加贴紧自己,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样的危险情况,差点没握住方向盘,一个打滑,纪晚整个人扑倒在楚楠竹身上。
心跳的好快。
好不容易,司机师傅终于把他们送到了酒店,一秒都没停留,立刻扬长而去,正准备付钱的楚楠竹:……
纪晚:“你是不是没给钱?”
楚楠竹:“没什么,他说为了表示对外国友人的欢迎,这次就不收钱了。”
真是个奇怪的司机。
他们才刚进房间,灯都还没开,纪晚便被扑倒在榻榻米上,略硬的材质,硌得他后脑勺有些疼。
某人的手撑在他两侧,呼吸沉重,热乎乎的气流喷在纪晚的脸上,随后柔软的,灼热的两片薄唇精准的覆盖到纪晚的唇。
从疯狂,到激/烈,再到平静,接吻这件事,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但是再进一步却没有。
楚楠竹的手已经放到纪晚的腰部。这么关键的时刻,又一次被外面的杂音打断。
到底是为什么一直被打扰!楚楠竹快崩溃了。
“嘟嘟嘟”
老板娘敲门并说了一堆鸟语,楚楠竹真的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要萎了。
纪晚:“她说什么?你去开门。”
楚楠竹叹气,从纪晚身上爬起来,当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纪晚长睫毛颤抖,垂眸遮住自己的野心:今晚就是决赛,不可掉以轻心。
推开门,楚楠竹和站在门口的和服女人说了一通鸟语,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件棉质睡衣和泳裤。
“这是什么?”纪晚接过他手上的衣服。
“等下去泡温泉,出来的时候换的睡衣。”
纪晚歪头,一脸的乖巧样:“我们两个去泡温泉啊?”
“嗯,”随后他眼睛发绿:“就只有我们两个,已经清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