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宠爱转移到姚尧身上,让姚尧久违地感受到了亲情。
他微笑着对姚太太说:“没什么,刚才头晕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姚太太立刻捧住姚尧的脑袋,仔细查看:“怎么会头晕呢?是不是贫血?”她拉着姚尧进屋,不安地朝客厅外喊人,“赵嫂、赵嫂,今天炖燕窝给尧尧吃。”
姚尧:“……倒也不必。”
姚家是做饮料生意的——这点曾经让原主很不满,因为他觉得家里的公司不够时髦,他想让父亲改行去搞互联网。
其实姚氏公司的饮料全国闻名,网络上一度把姚氏的汽水比喻成国内的可口可乐,这么一个大企业最后被陆辰舟一个人拖垮,也算是另一种奇迹。
原主的父亲名叫姚海丰,是公司的老板,平时工作很忙,时常不能按时回家,所以晚饭只有姚尧和姚太太两个人一起吃。
姚尧望着一桌子的菜,陷入沉思。
酱猪肘,烤羊排,梅菜扣肉,炸酥肉……
个个都是肉菜,一点绿的都没有,看着就觉得很油腻。
“怎么不吃?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说着,姚太太夹起一块大羊排往姚尧碗里放。
姚尧嘴角抽抽:“我最近想吃清淡的。”
姚太太想让阿姨去弄点青菜,姚尧阻止:“明天再开始,从今往后,我喜欢荤素搭配均衡的饭菜。”
姚太太闻言,夸张地松口气:“太好了,你一直喜欢吃肉,我为了怕长胖都不敢多吃呢。”
姚尧:“……”
姚尧彻底了解了这位母亲的性格,有点天真的大小姐,天生就应该被捧在掌心一辈子。
他回忆起原书里关于姚家的事,最后原主背上债务,姚家一蹶不振,姚太太瞬间像苍老了几十岁,然后原主惨死,把儿子当心头宝的姚太太该有多伤心。
姚尧没资格去评判长辈教育孩子的方式正确与否,既然他穿越了,他感觉自己有义务替原主照顾好父母。
吃完饭,他客气地对姚太太说:“我去学习了。”
姚太太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姚尧笑笑,泰然自若地转身去往书房。
书房名其名曰“书房”,但那些书籍崭新的,一看就是从没翻过,书桌上摆放着一些本子,大部分也是新的,姚尧随手翻开一本用过的,上面是原主的一些鬼画符。
姚尧勾起唇角,在书桌边坐下,从书包里把教材掏出来。
他把所有科目的课本全带了回来,准备重新学习一遍中学的知识。
哪怕他现在是博士在读,以前的很多知识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但好在学习方法还在,应该很快就能捡起来。
姚尧打开教材,不一会就看得入迷。
总体上来说,整个高中的知识含量并不多,甚至比不上大学一门课的内容,但高中的课程很细致,每一个知识点可以千变万化,衍生出各种各样的习题与解题思路。
他可以很快翻完一整本数学书,记忆里面的理论与知识点,但让他动手计算,还真不如正儿八经的高中生。
姚尧边看边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验算例题,非常专注认真,仿佛他现在面对的不是高中课本,而是高等科学项目一样。
姚海丰从公司回来,看见老婆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瞪着眼睛发呆,奇怪地问:“怎么了?”
姚太太神秘兮兮地看向自己的丈夫,紧张地说:“尧尧吃完饭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姚海丰哼了一声:“又在偷偷玩吧?请的补课老师个个都被他气死。我都拉下脸去找盛家,让盛烨带带他,可他倒好,装病不去。”
姚太太连忙摇头:“他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姚海丰无奈地看了老婆一眼,又在偏袒孩子。
姚太太看出老公的心思,继续摇头:“他这回真的没骗人,他今天特别不对劲。”她无法解释,冲姚海丰招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两个大人静悄悄地来到书房门口,姚太太轻轻把门推开一个缝,让孩子爸爸往里看。
姚海丰狐疑地看过去,看到姚尧正趴在书桌上,一边是课本,一边是笔记本,儿子正拿着笔,不停地写写画画。
前方的护眼灯投射出柔和的光,将姚尧的侧脸照得清晰。
姚海丰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专注的表情,他心无旁骛地对待着面前的书本。
姚海丰震惊了。
姚太太轻轻关上门,两个人对视一眼。
“所以我说孩子不对劲。”姚太太纠结地拧自己白皙的手指,“从没见他这么认真学习过。”
她忧心忡忡地说:“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真病坏了脑子。”
“……看着也不像。”姚海丰谨慎地说,“可能是在学校受了刺激,突然心血来潮,明天大概就好了。”
姚太太赞同地点点头。
姚家父母宁愿相信儿子脑子坏掉了,也不敢相信儿子会认真学习。
第二天姚尧照常被司机送着去往学校,这回他走进教室,陆辰舟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
他不动声色地到旁边坐下,陆辰舟仿佛没看见他一样。
正好,不用打招呼。
张子谦狗腿地缠上来,把手里的作业本和试卷往姚尧面前一抛,笑嘻嘻地说:“我都搞定了,抄我的吧!”
姚尧下意识看了陆辰舟一眼,不会又是欺负人家搞定的吧?
张子谦得意地说:“我拿早饭跟别人换的。”
姚尧稍微松口气,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塞回张子谦手里,说:“不用了,我昨晚已经写完了。”
张子谦立马跳起来,大声嚷嚷:“老大!你是不是被魂穿了!”
姚尧心想,你答对了,他推了一把张子谦:“回去坐好,要上早自习了。”
上完早自习又上了两堂课,中午课间操结束的时候,英语课代表突然喊住姚尧,让他去英语办公室一趟。
原主作为请家长的老熟人,被老师单独谈话一点都不奇怪,姚尧淡定地走向办公室,学着学生的样子,喊了一声:“报告。”
英语老师让他进来,深沉地望着他,酝酿开场白。
姚尧微笑:“老师,有什么您就直说吧。”
老师以为他这句话是挑衅,推了推眼镜,平复心态,对他说:“昨天你的作业问题很大。”
姚尧奇怪,没道理啊,别的不说,英语他还是很自信的。他在国外课题组学习生活好几年,他的导师是M国大牛,组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都有,平时大家都用英语交流。
介词的运用可能没那么严谨,阅读理解应该不在话下。
老师拿出他昨天交的作业,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我知道课业内容对于你来说困难了点,你平时在作业上寻求别人帮助,可以理解。”
老师拿着作业本凑到姚尧面前:“但是让人代写,这种行为是不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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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是抹布
老师的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在作业上寻求别人帮助”不就是抄作业吗。
因为姚家有钱,给学校捐助过不少东西,校图书馆有一半都是姚海丰出资建设,校长亲自过来打过招呼,对待姚尧这个学生要谨慎。
所以平时只要原主不过分,老师对他的态度是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誉诚中学怎么也是一所重点中学,老师们的教学水平都不弱,彻底不管学生也做不到,而且每次原主闯祸联系家长的时候,姚海丰都会让助理来带话,嘱咐老师们该怎么管怎么管,姚尧不听话上手揍都行。
老师当然不敢打原主,只能在过火的时候教育他。
比如这次,代写作业的行为一旦不制止,后面可能会发展成代课代考,这是不允许的。
英语老师将作业本放在桌上,语重心长地对姚尧说:“不会的话,可以请教老师同学,自己动笔,作业才有意义。”
老师自己也知道,说这种话对于姚尧这样的学生来说,不痛不痒,她加重语气:“我会跟你的班主任通气,如果再发现这种情况,会严肃处理。”
所谓的严肃处理,也就是联系姚海丰,让爸爸来收拾他。
姚尧耐心地听老师说完,平静地开口:“我没有找人代写。”
开玩笑,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指控。
英语老师对姚尧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那份作业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写的,不说前面的填空与选择,就说那篇作文,书写流畅整洁,甚至几个字母用上了花体,用词也很时髦,课本上根本没教过。
对比以前的鬼画符,就算是世界末日,英语老师也不相信姚尧能写出那种水平的英语短文。
姚尧深吸一口气,挂上清浅的笑容,再次重复:“作业真的都是我自己写的,我没有找任何人帮忙。”
老师万万没想到姚尧死活不承认,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起来。
以前姚尧虽然敷衍,但好歹老师的话基本会听,也敢作敢当,非常讲义气,所以在那群不良学生中才混得开,现在居然嘴硬撒谎。
老师沉下脸,说道:“做了就是做了,抵赖会让事情更严重。”
姚尧顿了顿,瞅了眼桌上的作业本,说:“我可以现在当场给您写一篇新的,保证水平一致。”
英语老师被姚尧的狂妄惊呆了,有些生气起来:“现在是在说你对待学业的态度问题,不是让你显摆。”
姚尧念书念到博士,跟老师打了十几年的交道,知道再和蔼的老师,骨子里都有一份不容被忤逆的权威尊严。
想要打破老师的成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姚尧耐心地说道:“就像老师说的,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不至于为这种事撒谎。”
姚尧不打算隐藏自己在学习上的实力,搞定高中课程不过是第一步。
他微微收着下巴,神色矜持而淡定:“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我开始热爱学习,想考上好大学,所以家里人给我找了很多补习,今后还会有更多让老师刮目相看的事,请老师做好心理准备。”
英语老师怔住,面前这个学生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傲气,这种自负他只在前几年的高考状元身上见过。
姚尧说完,冲英语老师笑笑:“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姚尧刚才那番话为自己辩解,同时给了老师台阶下,英语老师被他的态度搞得有点懵,含糊地说:“你先回去吧,下不为例。”
姚尧朝老师点头示意,走出办公室。
课间操的时长有二十分钟,通常会富余点时间,姚尧从教师办公室里出来,走下楼的时候,刚准备拐进教室,眼睛的余光看见走廊尽头有几个人。
本来他没有在意,可是发现其中一个人似乎是张子谦,他下意识感觉不对劲。
走廊最边上是厕所的位置,学校男女厕所分开,走廊一头是女厕所,另一头是男厕所。
而厕所,是校园故事里霸凌事件高发地。
姚尧拉下嘴角,往那边走去。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发现以张子谦为首的几个人正包围着一位同学,一看就没在干好事。
被包围的那个人,不出意料的是陆辰舟。
张子谦带着几个人把陆辰舟堵在厕所门口,像小混混一样捏着拳头,看样子要揍人。
姚尧从他们背后走过去,张子谦转头,瞅见姚尧过来也不闪躲,龇着一口白牙笑嘻嘻:“英雄归来!”
这些混日子的学生,把去老师办公室接受批评教育当作战斗荣誉,谁被骂得多,谁就是牛逼。
姚尧越过张子谦,看向包围圈里的陆辰舟。
陆辰舟全程没什么反应,一直低着头,依旧弯着背,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虾米。
姚尧努力从原书的文字描写里拼凑出陆辰舟的后期形象。
黑化后的陆大少一袭黑衣,高大挺拔,精致的脸上不带一丝温度,只是用那双乌黑的眼睛沉沉看过来,就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人们说陆大少的手是沾着血的。
姚尧忍不住再去看虾米陆同学,其实把他抻直了,他可能比张子谦还高,但气质实在太颓废渺小,和黑化后的差别太大。
要不是姚尧看过后文,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人和之后的大魔王联系起来。
姚尧开口问张子谦:“这是在干什么?”
张子谦哼着说:“碰巧遇上,教育教育咯。”他还惦记着之前陆辰舟不给他抄作业的事,想着一定要收拾这小子。
张子谦说着,抬起手,吊儿郎当地甩甩手,把手上的水甩到陆辰舟身上。
“他这身衣服一穿就是几个月,用来上完厕所擦手正好。”
他话音一落,其他人笑起来。
学校平时不强制穿校服,陆辰舟家里穷,校服扎实耐磨,他一套衣服反反复复地穿,现在才高一下学期,衣服就被洗得泛白。
可他身上的校服即使褪色了,依旧干干净净。
这不是应该被嘲笑的理由。
姚尧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弯着腰的陆辰舟突然抬起头,伸手一把揪起张子谦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身前带,两个人凑得极近,然后陆辰舟扯着张子谦的衣服,往自己身上蹭过,用张子谦抹去身上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