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穿越重生]——BY:一丛音

作者:一丛音  录入:11-02

  阿满本来还在担心,因为晏行昱每次犯病时都说话不算话,满口答应着不抓,但只要阿满一松开手,他立刻偷偷摸摸去抓,弄得身上一堆浅浅的疤痕,涂药许久才能完全消下去。
  好在荆寒章比他主子诚信度要高,说不抓就不抓,痒死都不抓。
  阿满观察半天,这才放下心来。
  荆寒章自小习武,耐力非比寻常,就算浑身痒得要命他也强迫自己动也不动。
  他双手环臂,冷漠看着一旁盒子里的两块玉,冷笑一声。
  “还雕玉?”荆寒章心想,“雕个鬼的玉!本殿下就是把玉都扔了也不给你雕!”
  荆寒章兀自生气,难受了半天,终于将大夫等来了。
  这大夫白发白须,走路都在蹒跚,身后跟着个小药童帮他拿着药箱。
  阿满将大夫迎了过来,忙道:“大夫大夫,快帮我家公子瞧瞧!”
  大夫年纪大了,耳朵不怎么好使,眯着眼睛说:“什么?公主?”
  阿满:“……”
  阿满也没多说,扶着大夫到了内室,让他给“七公主”探脉。
  荆寒章正在生闷气,终于瞧见大夫来了,积攒了一丝力气,冷冷道:“治不好我,你们都要给我陪葬!”
  阿满:“……”
  不行了,这七殿下好像已经被茯苓毒傻了。
  大夫不知道听成了什么,吓得直接下跪,口呼万岁:“陛下饶命啊!老臣已经尽力了!”
  荆寒章:“……”
  阿满:“……”
  小药童满脸尴尬地将大夫扶了起来,小声说:“我家先生年轻时在太医院任职,留下的老毛病了。”
  荆寒章:“……”
  大夫战战兢兢地为荆寒章探脉,好在他有些糊涂,医术却不错,抖着手写了个方子让阿满去煎药,态度十分诚惶诚恐,好像真的以为荆寒章是皇帝。
  荆寒章都气得没力气了,靠在软枕上小憩,懒得理他们。
  阿满将人送走,对小药童小声说:“去找相府管家要银子。”
  小药童点点头,颠颠跑了。
  阿满乖乖回去煎药,将药煎好后,端着进了内室。
  荆寒章已经气得睡着了。
  阿满推了推荆寒章,小声道:“殿下,醒醒,喝药啦。”
  荆寒章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睡着不去在意浑身的痒意,还没睡一会就被阿满吵醒了。
  他倏地张开眼睛,晏行昱那双纯澈漂亮的眸子此时罕见地全是戾气。
  阿满小心翼翼看着他,怯怯地将药碗往他面前一递,示意您请。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沉着脸将药一饮而尽。
  晏行昱每次喝完药都要自己和自己生一会气,但七殿下却没那么毛病,喝完药直接闭上眼睛,不理他了。
  阿满将药碗送回去,很快又拿着一个小瓷瓶过来,小声说:“殿下,我给您上药。”
  荆寒章没吭声,好像已经彻底不在意了,任由阿满折腾。
  阿满不敢直接用手碰他,拿着一小团棉花,挖了些清甜的药膏,轻手轻脚地涂在荆寒章脖颈上的红痕。
  荆寒章一动不动地装死。
  等到阿满擦完药收回手时,他眼睛睁都不睁,沉沉开口道:“你家主子还有什么不能碰的事物吗?一并说了。”
  阿满想了想,道:“除了茯苓糕和肉,主子其他东西都能吃。”
  荆寒章:“……”
  还不能吃肉!
  荆寒章要气死了。
  “啊,对了,还有一个……”阿满小声补充。
  荆寒章自小到大每顿必有荤食,茯苓糕更是他最爱吃的糕点,没想到这晏行昱样样都不能碰。
  荆寒章已经彻底绝望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没好气道:“快说,还有什么?”
  给他个痛快。
  阿满小心翼翼窥着荆寒章的神色,声音放得极轻:“还有……不能碰女人。”
  荆寒章一愣,他还以为是其他的吃食,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广泛的范围。
  “女人为什么不能碰?”荆寒章蹙眉,“他是单单不能碰哪个女人,还是所有女人?”
  “所有。”阿满道,“不能靠近他一步之内。”
  荆寒章:“……”
  荆寒章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没想到有人竟然会这么奇怪,连靠近女人都不行?
  他想了半天,才满脸古怪道:“那你家公子……往后娶妻怎么办?”
  阿满说:“我家公子没打算娶妻。”
  荆寒章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懂了。
  断袖。
  阿满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解释:“我家公子也并非断袖,他只是清心寡欲惯了,又因身子虚弱怕连累其他人,从没想过要成家。”
  荆寒章懒洋洋靠在软枕上,似笑非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澄清做什么?”
  阿满讷讷不语。
  晏行昱自小在寺庙长大,从没人对他说过情爱之事,恐怕连断袖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稀里糊涂被冠了个断袖的名号,那他家公子未免太过可怜。
  荆寒章大概被折腾得惨了,此时终于逮到了晏行昱的小尾巴,心中莫名有些舒爽。
  他正打算问问晏行昱见了女人后的反应,到底是丢人的羞涩脸红,还是大惊失色地排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僵。
  阿满:“殿下,有事要吩咐吗?”
  “完了。”荆寒章面无表情地想,“我宫里有一半宫人都是侍女。”
  宫中。
  晏行昱满脸漠然,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手中紧紧握着荆寒章头发上的赤绦,浑身紧绷仿佛要上战场杀敌。
  外室传来宫人的私语声。
  “殿下方才不是在抄书吗?这是怎么了?”
  “琼玉方才为殿下奉茶,才刚靠近,殿下突然像是受了惊,起身跑进了内室……”
  那叫琼玉的侍女跪在外面小声呜咽:“奴婢并未冒犯殿下,总管恕罪。”
  荆寒章宫中的太监总管小心地进了内室,在珠帘外请示:“殿下,可是下人伺候不周?”
  晏行昱深吸一口气,道:“无事,都散了。”
  总管道:“那奴才进来……”
  晏行昱拼命往后缩了缩,脑袋直接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疼得他呜了一声。
  他强忍着,低声说:“都别进来,我……我已歇下了。”
  总管犹豫半天,透过珠帘并没有瞧见床榻上有人,但殿下这么说,他也只能颔首称是,躬身退下了。
  晏行昱仔细听了半天,直到外殿都没了声音,才小心翼翼从床底下出来。
  他的脸蛋上已蹭了好几道灰痕,瞧着十分狼狈。
  晏行昱拢着披散的墨发,面如沉水坐在桌案前给荆寒章写信。
  晏行昱抬手浑浑噩噩写了两行,回过神来才发现纸上全是——
  “殿下救命”
  “殿下换回来”


第18章 你乖
  殿下也没法子救他。
  晏行昱坐在案旁许久,才将纸团揉着扔了,重新提笔,规规矩矩写了一封信。
  信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写了“不能出宫,努力抄书”,又隐晦地让荆寒章前去国师府催促国师尽快寻到换回魂魄的法子。
  晏行昱写好后,又去七殿下的小库房挑了一块玉,学着之前的法子将信放在盒子夹层中,让人送去给晏沉晰。
  “殿下说是赏给大公子的。”
  晏沉晰接过盒子,眉头皱得死紧。
  今日不是才刚赏过吗,怎么又赏?
  话虽如此,晏沉晰还是起身去了趟丞相府。
  荆寒章原本已经喝了药歇下了,听说“七殿下”又赏给自己东西了,气得他半死。
  “我不要!给我送回去!”
  荆寒章完全不懂晏行昱到底是真的只想送信,还是故意为之的,每回都是同一个理由同一个法子来送信,而且还是同一个人,就不能派宫里的人出来送吗?
  非得浪费玉!
  荆寒章盯着那玉,要气晕过去了。
  晏沉晰正在查他没喝完的药底,嗅了半天确定药中没有稀奇古怪要人命的东西,才将药碗放下,蹙眉道:“殿下既赏了你,你就该收着,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这不是明摆着甩殿下脸吗?”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想:“我还有脸吗?”
  被困在这么一副病弱躯壳中,每日喝那苦得要人命的药,还要看着自己的东西赏给“自己”,这往哪儿说理去?!
  “收着吧。”晏沉晰道,“殿下懂得分寸,这应该是最后一回了。”
  荆寒章气得要死,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捏着鼻子收下了。
  晏沉晰走后,阿满来给他读信。
  荆寒章冷冷把玩着玉,道:“简短点,告诉我他到底想说什么。”
  阿满一目十行将那整整两页密密麻麻的信看完,十分了解他家公子性子的阿满干咳了一声。
  “公子通篇都在说……”阿满总结,“殿下,抄书好累哦。”
  荆寒章:“……”
  抄书累就能随意坑我玉是不是?!
  荆寒章突然想到了国师喊晏行昱“小玉儿”的事,难道是因为他成天坑别人玉?!
  荆寒章气得睡不着,只好拿着小刻刀,气咻咻地雕玉。
  “给你雕个丑小鹿!”荆寒章生气地想,“你就叫晏行鹿,晏行鹿!”
  晏行鹿……晏行昱平白得了一块玉,连抄书时心情都极好。
  他在四处都是陌生人的地方睡不着,直接抄了一晚上的书。
  将那三本书抄了三遍时,外面已经破晓。
  荆寒章身体底子很好,哪怕一夜没睡也察觉不到多少疲累,他换衣时让宫中总管把侍女全都打发了出去,用早膳时旁边也没多少人。
  七皇子宫中的早膳全是荤菜,晏行昱刚坐下就被满桌子的荤食给惊住了。
  昨日的午膳晚膳晏行昱根本没吃多少,又怕被发现只能强行吃了些菜,宫人布菜时的肉全被晏行昱给埋在碗底了。
  他本以为早膳会清淡点,没想到依旧如此。
  晏行昱故作镇定,只喝了点白粥,其余一概没碰。
  宫人小心翼翼道:“不合殿下胃口吗?”
  晏行昱摇头。
  宫人的眼中有些迟疑,看着晏行昱的视线也有些奇怪。
  晏行昱故作不知,抬手捏起一旁的茯苓糕咬了一口,道:“将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吧,多拿些茯苓糕来。”
  宫人一怔,这才松了一口气。
  七殿下性情古怪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无论做出什么奇事也都不奇怪。
  晏行昱之前也吃过茯苓糕,虽然每回下场都很惨烈,但依然钟爱那味道,这次他吃得小心翼翼,吃了两块后感觉到身上并没有发痒,这才放宽了心。
  晏行昱一连吃了好几块,直到江枫华来催他,他才起身去了南书房。
  林太傅今日依然没什么精神,等四位皇子都来齐了,便开始慢吞吞地继续讲书。
  晏行昱昨日自食恶果,这次不敢再故意惹事,安安分分地撑着下颌,看起来是在出神,实际上却是在听林太傅讲课。
  寒若寺的僧人成天就知道吃斋诵佛,晏行昱幼时的启蒙先生是年纪也不大的国师连尘。
  而连尘进京后,小小的晏行昱只好在藏书阁自学,自小到大从未有过被老师教导的经历。
  这是第一次。
  林太傅身体不好,讲了不到两刻钟就要歇片刻,那空当也正是皇子们自由玩闹的时间。
  晏行昱正在琢磨林太傅方才所讲,眼前就有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
  他抬头看去,八皇子和九皇子那对双生子不知为何正站在他桌案旁,眯着眼睛笑。
  “七哥。”也不知是八还是九的皇子笑眯眯地说,“听说昨日您在宫中抄了一日的书,父皇都在称赞您刻苦好学,不知遐之可有荣幸向您讨教一二?”
  荆遐之,是八皇子。
  江枫华看出了他的来者不善,陪着笑道:“八殿下……”
  荆遐之瞥了他一眼:“本殿下要你搭话了吗?”
  江枫华脸色有些难看。
  荆遐之大概已经靠着学识欺负惯了荆寒章,虽然每次都会喝退,但每每瞧见荆寒章大字不识一个,那副无能狂怒的神色,就算被太傅和父皇责罚,荆遐之也乐此不疲。
  荆寒章在宫中太过狂妄了,骑射功夫堪称一绝,加上圣上溺爱,他们这些和皇位无缘又不受宠的皇子,也只有在荆寒章最不擅长的学课上能取回一点优越感了。
  荆遐之好整以暇地等着看荆寒章出丑,眼中的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晏行昱安静地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淡淡道:“好啊。”
  荆遐之一看他竟敢应答,心中笑得不行,和九皇子对视一眼,开口道:“听闻七哥最喜雕玉,不知可曾听说过一句‘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话?”
  晏行昱道:“自然听说过。”
  荆遐之顺势问道:“七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晏行昱:“……”
  晏行昱开始沉思,那荆寒章在其他人眼中到底是个怎么样不学无术的草包,竟然会被问这种孩子都知道的话?
  晏行昱沉默一会,才道:“知道。”
  他的沉默被荆遐之认为是心虚,见状更加得意了,道:“那‘如切如磋’者,道学也。 ‘如琢如磨’者,自修也。又是何意?”
  晏行昱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逮着这两句总所周知的话来逼问“荆寒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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