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睛, 开口道:“天渊回家要忙正事了,忙完有空的话就还会过来,但时间不能确定。幼崽们要好好吃饭, 长的高高的,等天渊回来要比现在健康好吗?”
幼崽们听到不能确定时间, 情绪纷纷有些失落。
饭饭的视线一直落在天渊脸上,害怕下一秒就看不见他的容颜。
小金坐在小水身边, 两只幼崽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目光时不时就聚焦在天渊脸上。
枝枝则是小心翼翼的把花枝上快要绽放的桃花摘下来, 郑重其事的放到天渊手中,叮嘱他一定要收好。
小丧把他在万花山捡到的, 一直爱不释手的珍贵石头狠了狠心, 送给天渊当做纪念。
白白更是揉揉微红的眼眶, 张开双手要抱抱。被天渊抱在怀里之后,他埋头深呼吸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想记在心里。
原因无他,天渊身为育蛋基地中的机器人,程序设计的非常擅长照顾和陪伴幼崽。
尤其是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有段时间爸爸还忙的很,天渊一个人带着他们。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可谓不深。
送走天渊,景满带着幼崽踏着夕阳,慢慢回到家里。
给孩子们整理洗净晒干的衣服时,打开几乎快要堆满的衣柜,他才发现原来天渊这段时间在家里留下的痕迹这么深。
他给每个崽崽都买了至少十身衣服。
有六个崽都一样的那种同款兄弟装,还有同一样式不同色调的小衣服,甚至还有s小动物的毛绒套装,看着非常可爱。
见孩子们情绪还不高,身体软软的躺在地上、抱枕上,都没有心思玩乐学习,景满心中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去进行开导:“天渊叔叔有正事所以走啦,你们不要难过了。父亲说他再过几天就忙完了,以后都不用再加班了。到时候他回来,我们一起陪你们。”
“再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你们不是答应天渊叔叔要乖乖长大吗?等他到天户区了就会给我们打电话,不要担心。”
幼崽们听话的点点头保持理解,但朝夕相处的人突然走了,心里总会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如此深刻的离别,一时间缓不过来很正常。
过了许久,枝枝出声提议道:“我们一起去阳光花房玩吧,天渊叔叔来了之后和我一起一直在那住着,那里一定还有很多他的生活痕迹!”
几天过去,天渊离开的悲伤渐渐冲淡了,生活回归正轨。
这天早上景满按时醒来,感觉身边多出了一个热源,散发的气息暖和并且舒服。
他迷迷糊糊的凑过去,一股安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景满直接抱着就不撒手了。
又睡了一会儿,他才感觉哪里不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睁眼一看,原来是穆沧洲。
景满放松下来,带着鼻音软软的问道:“穆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熟了。”穆沧洲唇角带着笑意,将清晨的第一个吻盖在景满唇上。
前一阵全家去万花山的时候,种种原因他不能亲自去工地现场监工,导致盖房子的进程耽误了不少。
后来又下了一场暴雨,冲垮了已经盖好了半面墙。
为了让工程准时竣工,他晚上不得不待在那边,有好一阵没回来了。
现在为景满砌筑的屋子终于彻底竣工,定下除醛ai服务之后,他就放心回家了。
景满嗯了一声,不疑有他,见穆沧洲不打算避开,于是红了脸,摸索着在被窝里换衣服。
穿好裤子他爬出被窝,站在衣柜面前寻找合适的上衣时,穆沧洲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听到耳朵里有些酥痒:“满满,我们结婚吧。”
然而此言此举直接把景满吓了一大跳,就连手里的衣服都跌落在地。
景满转过身把他推开,满脸活见鬼的神情,惊讶道:“穆哥,我们已经结婚了啊!有证为凭!你还要怎么结?”
“办婚礼,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穆沧洲微微皱眉,如是说道。
原来是这样。
奇怪的感觉在心中升腾,景满心里又是迷茫又是讶异,还有一丝可以觅到的期待。
他感觉嗓子有些发紧,尴尬的笑笑:“穆哥,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我们现在也挺好的呀。婚礼没有必要吧?”
穆沧洲摇摇头,他眼眸微沉,“不一样,我想和你结婚,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孩子也都这么大了,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怕他不是好人吗?怕他跟自己合不来吗?怕两人无法相处融洽吗?
不,这些问题在他们身上并不存在。
两人相处的方式都是细水流长,宁静致远的。
这样说来,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东西了。
景满脸颊微热,用脚把衣服勾起来套在身上。
良久,他坐在床沿,声音软了几分,开口问道:“穆哥,婚礼的事要怎么办,你考虑好了吗?”
本以为景满还要反驳一番,听到这句话穆沧洲眼睛都亮了。无尽的喜悦在心上绽开,一缕缕甜蜜的味道在脑海中流淌。
他重重点头,取出光脑打开在万花山下盖好的房子,将它投影到墙上。
一座美丽的好似冰雪之城的宫殿出现在眼前,不过使用的材质稍显厚重,是青石。单从外观来看,这就是一座非常美丽的房子了。
穆沧洲揉揉景满的头发说道:“这是我为你建好的度假别墅,也是婚礼的举行地。”
“啊?哦。”景满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才惊讶道:“原来你这段时间就是去盖房子了?!”
穆沧洲嗯了一声,虽然心里已经有数了,但还是把脑袋搭在景满肩上问道:“那我的新房都盖好了,你要跟我结婚吗?”
“结、那就结呗。”景满脖子感觉有些痒,但感觉到这人把重心都落在自己身上,躲开要摔,于是就忍着。
穆沧洲眼睛弯了弯,将他按回床上亲吻。
两人静静的待了一会儿,景满突然打破宁静道:“穆哥,我记忆还没完全回来。现在举行婚礼可以,但是未来发生什么我不能确定,你能承受得了吗?”
“可以。”未加思考,就得到了穆沧洲笃定的答案。
景满红着脸,看着穆沧洲的眼睛说道:“那婚礼要准备的事可多了,我们要忙起来了!对了!这次你可不能绕过我,什么事都自己做主!”
低低的笑了两声,穆沧洲微笑点头,抬手忍不住又在他翘起的头发上撸了两把。
幼崽们不知道爸爸们在谈论人生大事,耽误了时间。
睡醒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知怎么爸爸还没来叫人。
小金等了一会儿,自发的爬起来把弟弟们一个一个叫醒。
他艰难的带着大家穿好衣服,踩着凳子进行洗漱。
等无良父亲解决完大事,想起还有这么几个儿子。
跑过来刚打开门就看见卫生间那边一片狼藉,不知怎么还淌了一地的水。
小金手里拿着扭滑丝了的水龙头一脸内疚,在那跟小丧一起研究怎么装回去。
其他几个幼崽则趴在地上拿不知道是干净还是脏的衣服默默擦地,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不少……
本来还打算要第一时间跟幼崽们分享这件大事,看见这个画面两个当爹的不约而同都噤声了。
穆沧洲走上前把洗手台上的幼崽一手一个抱下来,接手了修理工作。
景满欲哭无泪的帮幼崽们一个个脱掉湿哒哒的衣服,再帮他们换上干燥舒适的。
原本只是推迟一会儿叫孩子起床,结果一下子多出了成倍的工作量,景满心情也十分内疚。
小金撇着小嘴,一脸颓丧。觉得自己做错事了,目光不敢与景满相交。
景满发现这一点后,心里叹了口气,一把抱起现在已经沉腾腾了的小金龙。
他在龙崽子额头上亲了一下,摸着他滑腻的鳞片鼓励道:“小金,不要难过啦,谢谢你帮爸爸照顾弟弟们哦。”
“可是……水龙头让我弄坏了。”小龙崽的目光一直望着卫生间的方向,心中明显还是不能释怀。
景满安慰道:“嗯,这个爸爸知道。但是呢,这些东西都有自己的损耗程度,说不定就是它用的时间长了,所以该换了。然后正巧让你碰到它坏了的瞬间。”
小金龙身后的尾巴甩了甩,他问道:“所以爸爸去拧水龙头也有可能会漏水吗?”
“那当然!”景满笑了一声,“任何人拧水龙头都有可能会运气不佳。”
既然自己是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错,小金心情松快许多。
回头看见弟弟们的眼神在往这边传递,他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逃开。
第53章 婚礼的意义
等把孩子们弄出来的一片狼藉都安排好,已经快到饭点了。
两位爸爸对视了一眼, 决定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
偌大宽敞的开放式厨房内, 景满带着幼崽们认蔬菜的种类。
另一边穆沧洲眉目舒展, 手底下的菜板发出整齐划一、及富韵律的笃笃笃声。
早上耽误了一下,没能出去买菜。
穆沧洲只能拿冰箱里剩下的芹菜、豆腐干、西红柿、土豆切丁做出臊子, 浇到现擀的手擀面上。
很久没给孩子们做饭吃了, 结果时不待我, 现在只能将就着吃一点, 连个荤腥都没有, 他心里有几分不悦。
不过这份不悦很快就冲淡了。
景家的幼崽没有一个在吃饭上有问题的。
看着碗里红红绿绿的臊子点缀在细白筋道的面条上,一个个都特别开心,埋头吃的很香。
小丧第一次吃完全不含任何不死族主食热带叶片的食物, 这股新鲜感,让他周身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他使用筷子的技能点的最高, 是崽子之中最先吃完小碗里的食物的。
“父亲, 给我加点面面。”吃完碗里的臊子面,连汤汁都喝的干干净净。小丧意犹未尽的举起小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穆沧洲。
儿子的捧场是最好的认可书,穆沧洲微笑点头, 在小儿子头上摸了摸:“好啊, 没想到你还挺喜欢吃这个的。”
此时小金也扒完面条了, 他大摇大摆的迈着脚丫走过去, 悄悄把碗放在灶台边上, 把碗往里递了递等着添饭, 金褐色竖瞳里充满期待。
身为一只小白虎,饭饭吃饭的流程就比兄弟们要简单很多。
他不用使用任何工具,只要埋头大吃特吃就好了。之所以没有第一个吃完是因为他的碗比兄弟们要大一圈……
此时看着父亲在给弟弟添面条,饭饭扯着脑袋看了一眼锅里。
感觉臊子快盛完了!那轮到自己怕不是会没有了?!
他急忙收回眼神,嗷呜了一声,甩甩尾巴开始舔碗周边沾着的小菜丁。满心满眼等着光盘之后再让父亲添饭。
“饭饭别急,吃慢一点。锅里还有呢。”然而他的小心思完全被景满看到眼里,后者皱起眉头,无奈的说教了一句。
小白虎不吱声,不过带刺的舌头舔舐碗壁的动作丝毫没有变缓。
枝枝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内的正常消化道也发育的差不多了。他现在吃饭有时用手消化,有时则用嘴巴细细品尝。
今天好不容易吃到父亲亲自下厨做的美食,他就选择了用嘴巴品尝的进食方式。
一口一口混着鲜美臊子的面条被送入嘴中,虽然速度很慢,但每口食物都承载着父亲的爱意,想到这里小树人周边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饭后,一家人卧在沙发里撩闲。
景满看崽崽们软和可爱的凑在一堆,唇角的弧度也浅浅勾起。
他放下手中茶杯,玻璃与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景满清清嗓子:“首先呢,爸爸要对今天去叫你们起床稍晚这件事进行道歉。”
幼崽们眨眨眼睛,面面相觑,不知道爸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景满望了一眼穆沧洲,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继续道:“那是有正经缘由的。你们父亲回来了,我们俩聊了一会儿天,所以耽搁了。”
“现在爸爸要考考你们,你们知道什么是婚礼吗?”
正巧昨天动画片播了这样的情节,幼崽们当即兴奋举手。就连素日比较沉默的枝枝跟小水脸上都有一层期待。
见崽子们这么给面子,景满笑了笑,他指了指小金道:“那就按你们破壳的顺序一个一个说吧,注意不要跟哥哥重复了哦。”
小金站起来,语气激动道:“就是相爱的人告诉大家他们在一起了!像公主和王子,爸爸和父亲!”
景满笑了笑,“对,还有的家庭是爸爸和妈妈,妈妈和母亲。”
枝枝脸颊红扑扑的,木制小手飞快的比划道:“在漂亮的鲜花拱门下面,交换戒指!”
接着饭饭甩甩尾巴补充道:“还要亲亲!”
语罢他有些不好意思,羞怯的把脸埋进长着漂亮虎斑的大爪子里。
大家都被他的模样可爱到了,室内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等了一会儿,小水皱着眉头认真的分析道:“只要结婚了就要永远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经历柴米油盐。可惜一般都是先举行婚礼再育蛋,爸爸跟父亲的婚礼我们都没有参加的机会呢。”
听到这话景满脸颊微热,目光闪烁。
他们家……情况太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