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提到了生母,并没有说到生父,连带着原主怀疑过自己生父会不会是岑意远。
而岑意远把隐藏的秘密带到了地下,作者停更前也没有揭晓过。
施鸿沁看小说就是图个轻松痛快,没精力去想那些伏笔,现在这里又是同人世界,许多人物和原著人设天差地别,更是乱套。
算了,放弃了思考。
等回过神,他发现岑意远一连在牛奶中加了三大勺糖,连忙阻止。
“……师父,师父!”
岑意远听到施鸿沁不停唤他,这才发现汤勺被抢走。
施鸿沁无奈道:“师父,您糖放太多了。”
“……重做一次吧。”岑意远说,拿过施鸿沁手里装了牛奶的碗,却被施鸿沁躲开。
“第一次做的甜点,怎么也要完成然后尝尝味口才行。”施鸿沁笑着道。
他重新把碗交还给岑意远,让对方继续,这次他专注地指点起来。
这一次,岑意远无比投入地做到最后一个步骤,等把锅里蒸好的成型的双皮奶拿出来候,他先挖了一勺入口,是甜得牙疼的味道。
再看施鸿沁像是感觉不到甜腻一般,连吃了两大勺,还说:“师父您要是不喜欢吃的话,我来吃吧,我喜欢吃甜的。”
岑意远沉默片刻,等施鸿沁吃完整碗双皮奶后,倏然红了眼眶,凝视着少年澄澈的双眸,他终于道:“鸿沁,为师很抱歉。”
施鸿沁疑惑地看向他。
岑意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的娘亲确实是步慕青,为师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但我绝口不提,因为直到今日,我连说起这个名字都觉得这里很痛。可为师现在发现,”
他握住施鸿沁的手,落下两滴眼泪的同时,如同洗刷掉茫然一般,眼眸除了毅然决然,还有歇斯底里的错乱感:“为师更不想被你厌恶。鸿沁,你答应过一辈子留在为师身边,就算现在知道为师欺瞒过你,也不能离开!绝不能离开我!”最后六个字如同立誓一般狠绝。
施鸿沁的手被岑意远狠狠握着,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气,让他有些手疼。
他看了看岑意远颤抖的指尖,抬眸望去时,摇了摇头:“师父,我并不怪你欺瞒我我的身世,但你能告诉我,当初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岑意远浑身颤抖,脸色陡然苍白一片,整个人脆弱的仿佛一阵风就会吹跑似的。
精神病人受不得刺激,岑意远确实走火入魔过,但步雪封的话,以及今早申屠乐水传音说起查茶的一番猜测,让施鸿沁有了点想法。
【因你师父这次走火入魔后谁都不让接近,查茶无法,只能强行让人把你师父打晕,之后给他喂了清神丹,为的是等你回来后给他运功疗伤争取时间。然而,这清神丹却让师父起了药物反应,查茶这才发现,你师父早年应该就走火入魔过,但他当时服用了平缓神昏错乱的药物,前期并不明显,这药物还算有点用,但无法将病症根治彻底,仍然会时不时产生癔病,时有目妄见,耳妄闻。】
【执法长老下午来此,听到小茶这么说,这才提起你师父十八年前,为突破观止大圆满,差点走火入魔一事。如今,他看似逐渐好转,但其实已病入膏肓,怕是时日无多。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可为他续命,一是知道当年他走火入魔的原因,二是得到雪山灵芝或许有机会一救。】
岑意远的脸色愈发苍白,他看着面前的施鸿沁,并无任何情丝的桃花眼里满是郑重,俊秀的脸上亦是认真。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步慕青对他说:“意远,你为何要这么做,背叛我们的人竟然是你……”
应修筠对他说:“岑意远,枉慕青那么信任你,没想到竟是你告知正道我们的消息!看到慕青这样,你满意了吗?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应修筠大着肚子倒在杂草堆上,流了一地的鲜血,即将生养,表情狰狞痛苦,而他的身边躺着步慕青的尸首。
步穆青为了对付不停追杀的正道,却又无法痛下杀手,最终死在了某个正道的手下,死不瞑目。
“不,不是我!我阻止他们了,但他们还是要去追杀你们……不是我,我没错,步慕青,明明是你背叛我在先……我如此爱你,可你却宁愿爱一个魔头,也不愿与我在一起!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岑意远突然躁狂疯癫地眼泪狂流,鼻涕都快哭出来,模样凄惨。
施鸿沁只是默默地站着倾听。
还能为什么哦,当然是因为剧情需要。
真惨。
说来上一辈的都挺惨,只为了给原主创造一个令人唏嘘的背景。
他忽然有些同情岑意远,这爱而不得的不知男几号真的惨。
还有这同人未免太有逻辑了,除了突变的人设不说,光是这情节,都让人怀疑原作停更的原因——是不是为了创作这同人。
施鸿沁突然有些心累,无缘无故的,生出还是在娄飞钰身边舒服的念头。
尽管发生过那样尴尬的事,但他这时心间闪现的人,只有娄飞钰的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是心动啊【x
来我们说下主角们的年纪。
这确实是篇年下文,施鸿沁穿越前二十五岁,穿越后同人的原主身体十八岁,马上快十九岁了。
应溪寒在原著世界三十二岁和鸿沁同归于尽的,现在同人世界不久前刚刚三十一岁。
第30章 喝酒醉人
岑意远泪流满面的样子, 再不见施鸿沁初见他时的冷若冰霜。
怎么说呢,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毕竟要是早早脱身情牢就没这么多苦吃了。
施鸿沁抹掉脑海里突然想到的娄飞钰, 抓住岑意远的手腕,往他体内传入一丝真气,慢慢疏导岑意远杂乱无章的气血。
岑意远在感受到肌肤的温度之时,忽然惶恐地挣扎起来。
施鸿沁使了一点真气威压,依旧沉默不语。
岑意远只能站在原地, 无法行动, 但这不知又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突然大吼道:“你想杀了我吗?!步穆青……我早就想死了!”
他一只手抓着头发,辨别着眼前的人,片刻后,眼中的混沌逐渐褪去, 终于发现面前是施鸿沁, 青白交加的脸上满是痛苦:“鸿沁,是你娘亲先背叛我的,她与我已有婚约, 遇到那人时, 却自行毁约, 所以、所以我才会……”
似乎意识到这些话不能说,岑意远如鲠在喉。
胸膛不断起伏, 脸色突然泛起诡异的红色,像是抑制不住地猛地吐出一口血,气血翻涌,情况比之前更严重的样子。
“我后悔了,我梦里无数次后悔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你娘亲不会死而复生。连带着,十八年前,我见到你时,我不敢去面对,所以我让你经历了十七年那样的折磨。”岑意远口中渗血,却像是意识不到一样,弯着仿佛随时会垮掉的身体,凄厉地嘶吼着,“是我的错,是我将你托付给那户妇人,这些年,同样是我明明看你过得艰辛,却从来不敢将你带到身边。鸿沁,对不起!对不起!”
重新见到步雪封后,那些以为远去的记忆又一次浮现,搅得岑意远心神俱裂。
他从第一次走火入魔开始,从选择出卖步慕青开始,那日日年年积累下来的愧疚与悔恨随时随地都要将他压垮。
一直到他决定将施鸿沁带回凰极宗,也没有改变。
与施鸿沁朝夕相处的时光,变成另一种压力重重压在他肩头。
岑意远几乎夜夜能梦到步慕青和应修筠来找他索命,就算是打坐修行也无法避免。
当施鸿沁十八岁信息素觉醒,那与步慕青极其相似的气味,让他难以自持的同时,更加重了没有好全的癔症。
第二次的走火入魔,使得岑意远变成了如今的鬼样子。
正如步雪封所说,他从十八年前就已疯魔。
要是执法长老在此,定会叹息不已。
想当年,岑意远虽然身为Beta,却用努力与实力证明了他并不比Alpha差。
这也是他后来能与Alpha的步慕青接近,没有任何争议反而在武林变成美谈的最大原因。
如果是原主得知这样的真相,怕还是会怨恨吧。
但施鸿沁不同,他知道精神病人无法自控情感,一如母亲日常偏激、敏感多疑的样子。
可怜又可恨。
他不疾不徐地将岑意远扶到一边的坐好,站在岑意远身旁,又一次吹起催眠曲的调子,另一只手搂着岑意远,轻拍他的后背。
以前母亲躁郁症发作的时候,他经常这样做。
虽然母亲大部分时候依然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对着他述说那些不知真假的过往,但偶尔也会平静下来,然后抱着他大哭一场。
施鸿沁下意识的这样做了。
而岑意远也逐渐安静下来,体内乱窜的真气跟着施鸿沁真气的指引,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
岑意远的脸色好了一些,头发因刚才发狂而有些凌乱的耷拉着,他双手忽然捂住脸,许久后,双肩停止颤抖,才又抬起头。
施鸿沁默不作声,与眼眶通红岑意远对视,看起来清醒了不少。
“为师,该怎么办?”岑意远颤声问道。
“师父何不自己去寻找答案?”施鸿沁道,“娘亲已经亡故,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原谅你,但是,师父可以用自己剩下的时间去找寻,你觉得她能原谅你的答案。师父知道母亲为人,肯定比我明白得多。”
岑意远怔怔。
施鸿沁蹲下身,与之平视,柔声道:“师父,我们让查神医给你好好诊治吧。”
岑意远双唇颤动,布满血丝的眼里正天人交战。
有想将施鸿沁占为己有的欲望,又有对过往行为的追悔莫及,更有追寻死亡的冲动。
“丁零”一声。
那块绑着红流苏的双鱼玉佩毫无预兆的,从岑意远的袖子里滑了出来。
岑意远看向地上的玉佩,伸出手,指尖颤抖地弯腰,将玉佩重新拿起来,死死捏住。
良久后,他看着施鸿沁的眼,在这难得清醒时刻,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
这天后,申屠乐水很是惊讶,就算施鸿沁不在身边,岑意远也变得会配合查茶的诊治了。
而且不论查茶问什么,岑意远也能还算有条理的回答。
只不过,岑意远还是有意隐瞒了自己曾泄露步慕青行踪一事。
但是,告知的前后两次走火入魔的细节,从中产生的癔症和狂躁疯癫症状,光是这些就足以让查茶配制出之前没想到的药材。
查茶说:“岑长老以后暂不能再练功,以后我会每日给他针灸和配制新的药材,运功疗伤一事也要每日进行。还有一点,施少侠可以试着在岑长老尚有理智时,经常开解他。”
治疗模式调整后,岑意远偶尔也会再次产生幻景,躁狂疯颠中非要施鸿沁留在身边不可。
施鸿沁便会出现安抚些许,等到清醒之后就会变得格外沉默。
眼看距离新秀大比越来越近,岑意远不可能前往大比现场,查茶提出让与岑意远关系较好的同辈来处理,于是执法长老担负起重担。
这么一来,施鸿沁有了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他除了给大家做甜点外,没再懈怠,投身到又一轮修行中。
他突然不太相信同人原主的金手指了,不说同人从一开始就把原主设定的弱爆,而是在原著中,原主参加新秀大比拔得头筹也是因为有造微前期的功力,再看他自己……
并且他对剑意依旧一无所知。
施鸿沁头疼极了,好几次御剑吹风时真想就这么离开凰极宗,从此隐姓埋名,一个人过日子去。
可也不知怎么,每次都止步在最后一步。
为的是什么,施鸿沁隐约有一个念头,脑海里慢慢勾勒出一张端正严肃的脸,还没完整清晰就又消散了。
他坐在山崖的老地方,嘀咕道:“我都吃腻这里的小菜和糕点了,都没人看着,干嘛不离开呢。”
他郁闷地去酒窖拿了一壶酒,刚拆封闻到酒味,就有种作呕的感觉。
强忍难受喝了一口,然后“噗”地喷了出来。
施鸿沁生无可恋地重新封好酒坛放到一边,躺到草地上,小声地嚎叫起来。
他四肢不停扭动,活像个撒泼耍赖的熊孩子,嘟嘟囔囔:“难喝,难喝!难喝死了……”说到最后,浑身蜷缩起来,仿佛没有安全感的孩童。
当他看到脑袋旁疯长的青草后,没道理地死死盯起来。
蓝天白云下,一身绿衣鹅黄袍的少年仇视着杂草,接着用两根手指将青草连根拔起,泄愤似地一根又一根,直到身边堆起一堆青草,还是不罢休,改成握拳用拳头捶起来。
应溪寒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他早就来到这座山崖,然而看到施鸿沁御剑而来时,莫名其妙地躲了起来。
随后听到了少年的抱怨,也看到了少年幼稚的举动。
不过,本座为何要躲起来?
如此想着,应溪寒从巨大的石头后现身,握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眼看施鸿沁蜷缩捶地的身形蓦地一僵,然后转了转眼珠看向应溪寒。
施鸿沁震惊无比:“……娄大哥?你、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从你说吃腻这里小菜开始。”娄飞钰道。
一瞬间,施鸿沁有种被公开处刑之感。
他一阵脸热,“哈哈”干笑两声,僵硬的四肢重新恢复感觉后立马坐起来,就要站起,娄飞钰却在他一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