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有这种情况,针再扎的深一些,刚刚的程度,限制不了我。”
心思飞出去的司宇突然听到江桪来了这么一句,知道这人还在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当下便找些话题转移一下。
“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什么事情?”
闻声,江桪一边揉开药膏,一边平静道“萧穆会趁着萧祁对付我的时候夺回他的东西,我给你的那些证据你看了吧,足以抵过你丞相府握在萧祁手里的把柄,扳倒萧祁需要你的推动,明日我会秘密派人送你同萧穆汇合,记得我给你的指环么,凭着它可以调动我在城中的势力,如果有什么不方便明面出手的事情,就找他们。”
司宇几乎是动作迟缓地一点点回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江桪,这信息量着实有点大,先不说萧穆居然还活着,这么大的计划就这么随意的说出来真的可以么?还有,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付我的时候...”怎么想也是十分凶险的吧。
“江桪,你处处为我丞相府的处境做铺垫,却在自己有麻烦的时候要送我走,如果还当我是朋友的话,让我帮你。”
司宇握住那人还在上药的手腕,拽着那人直视自己,不要逃避话题。
江桪反手抓住司宇,一个探身拉近两人的距离,近到两人的鼻尖快要挨到一起,眼睛盯着司宇那微颤的睫毛,十分认真地说到“如果我说,我不甘心只把你当作朋友呢,你也要留在我身边么?”
第十二章 心狠手辣摄政王×高岭之花丞相(12)
“江桪你......”司宇能够感受到江桪还不平稳的气息,想要躲避却因为那双眼睛里太过认真的神色而短暂怔愣。司宇不知道江桪不甘心把自己当作朋友是什么意思,会是自己想的那样么。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帮你么,我现在告诉你,我,图你这个人。”仗着自己脑子还有些混沌,江桪的眼神可谓是肆无忌惮,有些发凉的指尖轻轻扣住司宇的后颈,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怎么,会觉得我恶心么?”
心中所想得到证实的司宇脸颊瞬间升温,连心跳都开始加速,生怕江桪看出自己的异样,连忙想要推开江桪,有了方才怎么都推不开的前车之鉴,这次司宇可谓是快要使出吃奶的劲儿了,却不料直接将没有防备的江桪推了一个趔趄。
有些吃惊的司宇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差点摔倒的江桪,正好撞进那双满是受伤和痛楚的眸子,刚要解释一下,就听见江桪满是苦涩地笑了笑。
司宇连忙想要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但却被匆忙闯进来的将领打断,“报——摄政王,我方东南方向遭遇突袭,沅陵一族擅长巫术,我方士兵猝不及防,伤亡惨重。”
江桪脸色阴沉,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冷厉道“通知袁将军的人镇守营地,点兵出发!”
“是!”
司宇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帐,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等司宇匆忙地冲上瞭望台,看到的已经是江桪率军离去的浩浩荡荡地背影。
......
再说江桪到达东南战场时,看到的便是已经节节败退的己方将士,随着号角声的响起,江桪一马当先,率军冲入了战场,而一众将士在见到摄政王带来援军的那一刻,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个个狠劲十足,混乱的战场上,一时间鲜血四溅。
就在沅陵一族落入下风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了无数的暗箭,好多萧国的将士猝不及防被射了个正着,不过劣势只在瞬息之间,随着江桪下令重整阵型,战士们又恢复了有条不紊的作战节奏。
江桪一边杀敌一边观察着受伤的将士,他发现大多数受了伤的将士都呈现出咳血,眩晕无力,甚至失明,严重的还会分不清敌我,只凭本能地挥砍,看来沅陵巫术果然邪门,那些武器上必然有蹊跷。
感受到破空而来的利箭,江桪极快地出剑,呼吸间便斩断了十几只箭矢,但直觉感受到的危机感却不减反增。
“主上小心!!”离江桪不远处的鹤七同样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在看到江桪脚下那熟悉的断箭时,瞳孔一缩,陈旧的记忆瞬间清晰,连忙出声提醒。
紧接着,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破空声接踵而来,带着势不可挡的暗劲。
江桪全然戒备,神色比以往更加凝重,十分精准地挡下了接连几波暗箭,内心还不忘得瑟:开玩笑,你们长进了,小爷也没闲着,我挡~
突然,一道更加蛮横的箭矢横穿战场直奔江桪而来,期间甚至穿过两名战士的身体,而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弱,周围的将士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一箭的不寻常,而鹤七更是拼命地靠近江桪。
来了,江桪严阵以待,眼神狠狠盯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手中的利剑蓄势待发,千钧一发之际,江桪提剑的瞬间却突然感觉身体一僵动作一滞,紧接着就在脑海里听见了系统憨批地坏笑:嘿嘿嘿......
江桪简直差点原地去世,内心暴躁:系统我********
就是那一瞬间的停滞,江桪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只得连忙横剑一档,意料之中的,那箭矢带着霸道的暗劲直接冲断了剑身,狠狠地刺入江桪的左胸口,一声吃痛,江桪不受控制地被那股暗劲冲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就一口血喷了出去。
“主上!!!”
“摄政王!!!”
鹤七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有些慌乱地想要止住那不断流血地伤口,而一众将士也杀红了眼,打的沅陵一族溃不成军,最终只得落荒而逃,就连最开始那危险的射箭者似乎也达到了目的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主上”鹤七点了江桪的大穴,不停地给江桪输送内力护住心脉,好在江桪及时避开了心脏,但却仍是伤势颇重。
江桪的嘴里还在不停地流出鲜血,连呼吸都疼的让人难以忍受。
江桪:...系统你是不是想搞死我....
系统:宿主需要一个合理脱离世界的理由,且不可偏离剧情。
江桪:任务完成了?
系统:当....当然没有,提前准备一下嘛~
江桪:我*****你****
系统:嘤嘤嘤~~
......
司宇还在纠结如何解释,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有些奇怪地出去查看,却不想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看到明明刚才还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如今却满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胸口的长箭是那样的刺眼,周围的将士神情严肃,即便打了胜仗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军医们也连忙催着将士们将摄政王送进帐中。
等司宇反映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握着江桪的手了,可能是失血过多,江桪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握着的手也冰冷的可怕。他眼看着军医们神色阴沉地处理那骇人的伤口,这期间江桪一次都没有醒来过。
司宇已经被那一盆盆鲜血染红的血水弄的麻木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桪那始终惨白的脸,脑子里全都是今天江桪靠近自己的样子,以及后来那受伤的神情。
时间似乎特别漫长,等到军医处理完伤口的时候,司宇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问军医,“他怎么样了?”
“这...摄政王此次的伤口与两年前的旧伤几乎重合,力道蛮横,又极为贴近心口,再加之....这箭上似乎还带有某种毒素,我等从未见过,故此......故此...我等也并无把握。”军医跟随摄政王出征多年,处理过江桪大大小小的伤口,致命的,不致命的,每一次江桪都挺过来了,这一次,当然也希望江桪同往常一样,但大家都明白,再强硬的人,旧疾加新伤,也很难忍受。
“我知道了...”
司宇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守在床前,直到鹤七端着药进来,才有些反应。
司宇十分轻柔地扶起江桪,让那人靠在自己的身上,鹤七看了看那染血的绷带,皱着眉吹了吹那黑漆漆的药,用小勺送到了江桪嘴边,可却怎么都喂不进去,司宇眼看着药顺着江桪的嘴角流过喉结,一声不吭的从鹤七手中拿过药碗,自己喝了一口,感受着口中的苦涩,没有多想,直接低头覆上了江桪冰凉的薄唇,药水缓缓流入那人的口中。
“丞相你......”鹤七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就这么看着司宇将那半碗药尽数喂完,接回空碗的手暗暗用力,看了看江桪,毫无感情地对着司宇道“照顾好主上。”
无心去想鹤七的神色,司宇为江桪掖了掖被子,又握住了江桪的手,想要给这冰凉的手一点温度。
“江桪,你怎么就不听人把话说完呢,我没说我讨厌你啊......还有啊......”许是知道这人听不到,司宇说了好多心里话,最后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
江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周围昏暗得很,稍稍吸了口气,江桪疼的一激灵,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让江桪想直接睡回去,“咳咳....咳咳咳......”带着凉意的空气进入肺部,刺激的江桪想要咳嗽,一咳嗽又牵动了胸口的伤,一时间江桪捂着伤口,咳也不是,不咳又忍不住。
“你醒了?!”这几日司宇就连休息都守在江桪的身边,每次军医的叹息都让司宇更加绝望,可他觉得江桪一定能挺过来的。此时,听见声响的司宇连忙从床边起身,替江桪顺着气。
“我...睡了多久?”刚刚醒来的声音还有些嘶哑,江桪有些费力地清了清嗓子,却又不小心带动伤口疼的直吸气。
“别乱动,你已经昏迷了四日多了。”看着江桪皱眉疼的连喘气都不敢用力的样子,司宇恨不得替这人分担疼痛。
“外面...咳....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江桪缓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你都这样了还在担心那些么,能不能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司宇的眼眶有些泛红,剩下那些残忍的话有些说不出口,看着江桪根本不在乎身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莫名被凶了的江桪一脸懵逼,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你...不是讨厌我么,还...咳...还管这些做什么....”
“我从未说过厌恶你的话。”有些心疼江桪这般样子,司宇连忙解释。接着,他看见江桪十分惊喜地抬起头。
“那...你...能抱一下我么...咳...我有些冷...”江桪的确是冷的有些不正常,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凉气。
司宇尬住,有些窘迫“江桪...我”
“没关系....”
司宇几乎是眼看着那人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了下去,一咬牙一跺脚,上了床榻越过那人的伤口,轻轻的环住了江桪。“抱。”
第十三章 心狠手辣摄政王×高岭之花丞相(13)
“梅洛,情况怎么样了?”萧穆一身常服端坐在书案前,手里把玩着玄符玉佩,空灵的眼神却像是透过玉佩在看什么其他的事情。
被唤作梅洛的少年赫然是先前的小崽子之一,身形并不高大,长着一张略带婴儿肥的正太脸,“回殿下,这几日萧祁陆续将一半的人手派了出去,多数抵达了沅陵,还有,南圣当年的那些人,也在昨日离开城中了,只不过,我们的人无法追寻他们的踪迹。此时宫中戒备森严,萧祁似乎有所警觉,但好在萧祁向来自负,且人手并不充足,我们的人正在秘密潜入,明日入夜便可安置妥当。”
萧穆握着玉佩的手一紧,当年江桪就是被南圣的人重伤,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脑海中过了一遍计划,思虑片刻,缓缓开口道:
“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还有,派人打探一下摄政王那边怎么样了。”
“是!时辰不早了,还请殿下早些休息。”梅洛领命退下,屋内只剩萧穆一人。
一只手托着下巴,萧穆怔怔地看着那盆长相奇丑的植物,思绪飘向两年前,他记得那时候自己也是在熬夜看书,练武,迫切地想要强大起来,而江桪就捧着这盆长得根本不像植物的东西放在自己面前,嬉笑着对自己说:“你就熬吧,到时候把你自己熬垮了我看谁管你。”
“我不想成为一个拖累。”萧穆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但江桪似乎有些生气了,他到现在还记得,江桪用一副认真到陌生的样子对自己说,“萧穆你记住,这萧国的疆土我江桪帮你守着,那些不该活着的人我江桪替你铲除,但你一定要是一个合格的明君,到时候,给我搞一个轻松点的闲散王爷做做。”
从回忆中清醒,萧穆握紧了拳头,成败在此一举,自己绝对不能辜负江桪这么多年的帮扶,记忆中江桪疲惫染血的样子历历在目,萧穆不禁对着那枚玄符玉佩喃喃道,“江桪......”
......
另一边,江桪反客为主,得寸进尺的几乎把司宇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还顺便用被子把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司宇一要掀开被子出去,江桪就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司宇,可怜巴巴的说着“别动,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