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成了宿敌的白月光[重生]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倚骄

作者:倚骄  录入:11-20

  而林岫只觉得背上一重,与此同时听见王老爷气急败坏道:“蠢妇!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心里一慌,一面叫道:“易潇?”
  一面挣开王老爷的手,伸手向后摸索,摸到了一只无力垂着的手,手指冰凉,掌心却热得发烫。
  被他这一动,易潇的身子晃了晃,随即便听得呛啷一声,灵剑落在了地上。
  林岫心头一震,却明白眼下不是慌乱的时候。那女魔修已又攻了过来,他一把将剑捞了起来,一手揽住易潇,全身灵力尽数灌入剑中,重重削下。
  这一剑又快又重,他本就精通剑术,心急之下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力量,那女魔头闪避不及,一双利爪被从手臂削断,疼得她登时尖叫了起来。
  林岫则飞快地踹开她,唯恐王老爷再出什么邪招,揽着易潇便冲了出去。
  他们在这厢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那些临时的“同僚”们都听到了,只是被王老爷安排的小厮拦着,又是在别人家,不好硬闯。
  此时见那从来面无表情的贵公子竟一反常态地面色焦急,脚步匆匆,再看他手上还挂着一个人,看服饰赫然便是易潇,立刻敏锐地察觉不对,推开小厮,围了上来,询问道:“易小友这是怎么了?”
  “进去时不是好好的么?”
  “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连串的疑问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林岫本能地觉得排斥,但也很快意识到,这些人是他的地助力。
  他心念电转,沉声道:“王姓富商与魔修勾结,方才事发,伤及了易潇。眼下我要带易潇去治伤,还请各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便从储物戒中取出灵器丹药灵石若干,哗啦啦往桌上一放,急匆匆道:“此为谢礼。”
  修士们一愣,随即纷纷道:“此为应有之义。”
  “林小友尽管带易小友去疗伤便是,此处有我等,必不叫那魔修逃跑。”
  对于林岫说的话,居然没有人提出质疑。
  林岫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易潇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若不是这些修士对易潇有好感在先,又岂会被他三言两语就说服?财帛虽动人心,可未必就会有这么快。
  他对众修士一点头,不再多说,携着易潇便往外遁去。
  一直到远离了王家,确认王家的人没有追上来,林岫才稍微松了口气,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这才有时间为易潇检查伤势。
  他本以为易潇会直接昏倒在他背上,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此时将人面朝下平放在床榻上,却发现,易潇的衣裳背后依然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血迹。
  他略微蹙眉,试探着唤了一声:“易潇?”
  易潇沉沉睡着,眼睛紧闭,眉宇间尽是痛色。
  林岫稍稍犹豫片刻,并指在易潇背上一划,衣裳破开,露出其下紧致的背脊。
  常年不见光的缘故,易潇身上的皮肤要比脸更白一些。他趴在床上,身体因痛苦而紧绷着,蝴蝶骨凸显出来,仿佛随时要挣破那薄薄的一层肌肉,化蝶飞去。
  林岫如被烫到,目光躲闪了一瞬,但很快又移了回来,落在那蝴蝶骨下方。
  那莹白如玉的背上,赫然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印记,纹路凌乱,像是花瓣零落的花,又像折了一边翅膀的蝴蝶,刺眼无比。
  让林岫心里发沉的是,他认不出这个图案是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便无从知晓易潇是因为什么变成这番模样。是中药?中毒?中蛊?
  不知道原因,又要怎么给他治伤?
  林岫抿着唇,慢慢把那裂开的衣裳往里拢了拢,期间指尖不小心蹭到了易潇的后背,只是这么一个轻微的触碰,却引得易潇的身体一抖,嘴里发出了隐忍的呻/吟。
  林岫的手指也跟着抖了一下。才过去这么久,易潇的情况却已又变差了许多,唇色都泛出了青。
  不能这么下去了。
  林岫的脸色慢慢坚定下来,微微闭目,一粒雪白莹润的珠子渐渐从他的眉心处显现出来。那雪珠一出现,便有一股清冽的冷香弥漫开来,那香飘荡至易潇的鼻间,他便好似得到了安抚,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
  和他相反的是,这粒雪珠一离体,林岫的脸色便迅速苍白了起来,但他没有犹豫,直接将那雪珠捏在指间,给易潇喂了下去。
  眼见着易潇的神情舒缓开来,嘴唇不再泛着骇人的乌青色,他这才松了口气,张口想呼唤易潇,却又想到了什么,先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几粒补气养血的丹药吞服下去,确认自己的脸色好看了些,方才轻轻地推了一下易潇,不无紧张地道:“易潇。”
  易潇缓缓睁开眼,注意到了什么,眼神顷刻恢复清明,道:“我们跑出来了?”
  “嗯。”林岫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道,“多亏了你的那些朋友。”
  易潇的唇角弯了弯:“没死就好。”
  许是劫后余生的滋味的确让人难忘,见他微笑,林岫不知怎么也跟着生疏地扬了扬嘴角,只是一刹那又放平,问他:“你可还觉得不适?”
  易潇感受了一下:“还有些疼,不过能忍。”
  皱眉抱怨道:“也不知道那个王老爷耍的什么阴招。”
  “易潇。”林岫目光微缓,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语速也恢复了平日里的不疾不徐,他说,“你听我说,那王姓富商与魔修有来往,我也不知他使的是何手段,是以,只是想法将那魔物压制住。若要根除,还得另想法子。”
  易潇撩起眼皮看他:“所以呢?”
  “所以,”林岫轻声道,“你愿意随我回白玉京一趟吗?”


第10章 今昔重(一)
  “易潇。”
  “易潇。”
  “……你愿意随我回白玉京一趟吗?”
  易见青的额头上淌下豆大的汗珠,他紧闭着双眼,一时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在何方。
  耳边传来的声声呼唤又是从何处来的。
  “易潇。”
  别,别叫了!他在心里怒喝,然而那声音仍然不断地往他耳里钻,他想捂住耳朵,两条手臂却好似被废了一样,半点不听使唤。
  “你愿意随我回白玉京一趟吗?”
  “不愿意!”易见青大喝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模糊的声音倏尔远去,他的手重重拍在水面,发出啪的一声,水花四射,溅了他自己一脸,也……
  溅了岸边的霄河仙君一身。
  ……啊这。
  易见青眼睁睁地看着岸边闭目打坐的林雪寄如被惊动,眼睫轻颤,随即张开眼睛,一滴水珠从睫毛末梢滑落。
  两人四目相对。
  易见青摸了摸鼻子,这就有点尴尬。
  他硬着头皮道:“仙君……”
  林雪寄却不介意他弄湿了他的衣裳,淡声道:“你是无心之失,不必介怀。”
  易见青讪讪道:“仙君日后不妨穿些不易被打湿的法衣。”
  林雪寄“嗯”一声,算是采纳了他的建议。
  易见青端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试探道:“方才我可有打搅到仙君?”
  “不曾。”林雪寄摇摇头,顿了一顿,又道,“续骨痛楚非常,你不需如此忍耐。”
  易见青松了一口气:“没有打扰到仙君就好。”
  紧跟着又说:“仙君,我这可算是坚持下来了?”
  林雪寄看他一眼,伸手为他把脉,声音如冰如玉,冷冽清淡:“你先前受损颇多,根骨未曾尽数恢复,日后约莫还要继续忍耐。”
  易见青乖巧地听他说完,孜孜不倦地问:“那我这算是坚持下来了吗?”
  林雪寄微微颔首:“自然是算的。”
  易见青眼睛亮了起来:“那仙君先前所说,可还作数?”
  林雪寄波澜不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想要什么?”
  易见青一看他这种万事不萦于怀的姿态就觉得碍眼,故意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极为清晰:“我想与仙君成亲。”
  林雪寄看着他,神情不动。
  易见青心下起疑,以退为进道:“仙君可是觉得我异想天开?若是仙君不愿,那便算了罢。”
  便听林雪寄道:“好。”
  “……”易见青,“??”
  什么意思?一听他说算了就立刻说好?就等着他自己退出是吧?
  呵,虚情假意的仙修。
  易见青自觉被将了一军,心里很是不得劲,但他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脸上倒没显露出什么异样,只是有些低落地道:“仙君当真不能接受我吗?”
  林雪寄沉默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说好,是答应你。”
  咦??
  易见青霍然抬头:“真的吗?!”
  林雪寄却没看他亮晶晶的双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过了身,留下一句:“药泉于你已经无效,多留无益。起来吧。”
  这种小事,易见青并不介意听他的,麻利地从池子里爬起来,眼见着林雪寄越走越远,心念一动,忽而道:“仙君等等!”
  林雪寄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脸:“何事?”
  易见青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衣裳还没换呢。”
  林雪寄便转过身,指尖一动,一身崭新的法衣便出现在了易见青的手中。
  易见青抖开一看,只见上面绘制着数不清的禁制,明线暗线交错,在衣摆袖口形成了漫天星辰的图样,光影流动间似有星光闪烁,夺目非常。
  ——也很隆重。
  易见青挑了一下眉毛,毫不见外地直接扒了才穿上的旧衣服,换上那身过于精致的法衣。期间他一直打量着林雪寄的表情,果然见他偏过了头。
  林雪寄修无情道,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如尘埃,区区一具肉/体算得了什么,岂能让他避而不见?
  当年他一度栽在林雪寄手里,迫于无奈,也曾对林雪寄使过色/诱之术。他堂堂魔尊的皮相比起林见岂非好过数筹?那时也没见林雪寄的目光有一点波动。
  这时却不敢看,必然心里有鬼。
  但唯一的看客都偏过头了,易见青也没了表演的心思,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兴冲冲道:“仙君,我们这便回玉华山吗?”
  “暂且不回。”林雪寄领着他往外走。
  出了药泉所在区域,隐隐便有人声传入耳里。再走了一段路,更是有人结伴从不远处走过,看那服饰,并非宫人。
  易见青再看看张灯结彩的皇宫,明白了什么,问:“仙君,今日是什么时辰了?”
  “除夕夜。”
  除夕。
  易见青记得秦明说过,林见就是在去年的除夕年宴上见到林雪寄的。
  他转了转眼珠,含笑问:“仙君可记得,你我是何时相识的吗?”
  林雪寄道:“记得。”
  易见青暗骂,果然是惜字如金,一般人这时不应该来一句“我便是在去年这个时候认识的你”吗?
  但林雪寄不说,他也没法逼着人家说。只好道:“仙君要带我去赴年宴吗?”
  “嗯。”
  易见青眼神黯淡下去:“可我如今的身份……”
  林雪寄道:“无需担忧。”
  易见青抬眼看他。
  林雪寄的声音始终无波无澜:“你是我的道侣。”
  ……啧。
  然而,说是带他去赴年宴,林雪寄却没立刻把他带往乾阳殿,而是领他出了皇宫。
  大衍帝国与世俗界的皇室不一样。至高无上的皇帝只是掌握着世俗的权力,管辖着大衍帝国的子民。而与皇帝齐平的,还有李氏一族的族长。
  族长不掺和国家管理,只负责族内后辈的管教。这在某种程度上,比皇帝更为重要。毕竟,只有族中源源不断地有人才成长起来,李氏才有足够的力量,能掌控住这样一个偌大的帝国。
  而这一代的族长,是林雪寄的父亲。
  林雪寄的父亲姓林,是皇帝的表兄弟。让一个外姓人做族长已经极为丢脸,更让人尴尬的是,这个外姓人,身体内其实并没有李氏的血脉。
  当年皇帝的姑姑执意以公主之尊下嫁给一个游侠儿,谁知一连数年都一无所出。好在那游侠儿虽然穷了点,却还有几个优点。一么,自然是皮相好,二来,对公主毫无二心。别人劝着他纳妾留个后代,反被他骂了一顿。一辈子只守着公主,只是到了中年,才去收养了一个孩子。
  谁也没想到,这收养的孩子竟会成为李氏的一族之长。
  这种局面属实十分尴尬,好在像大衍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胆敢嘲笑他们的,也压根没有几个人。
  族长居住在白玉京南面的祖宅里,这地方,易见青上辈子也是来过的。这时天还没黑,易见青看到那熟悉的建筑物出现在视野里,联系了一下前情,明白了。
  林雪寄这是带他这个道侣来认人呢。
  易见青心里觉得好笑,心想,都几百岁的人了,又是修无情道,又是做守门人的,到头来,还不是要落于窠臼?
  祖宅里却还有另外的来客。
  是那天在皇宫外见到的闲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林雪寄带着易见青进去的时候,他正和林族长相谈甚欢。
  ——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相谈甚欢。
  林雪寄的父亲性情和前者有微妙的相似之处,都不太爱说话,但林雪寄是性子冷,身上总带着拒人千里的气息。族长却是因为压抑,眉宇间常年笼着轻淡的郁气。
  见林雪寄两人进来,闲王便停止了谈话,从袖中摸出一个三寸见方的锦盒,推给族长,道:“我观你近些年气色是愈发的差了,这是我新近练的益气丹,做了些改良,于你约莫有些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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