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后的久安将军务全部推给了萧将军,拉着夫人找没人的地方同骑,缠着夫人施云雨。
瞎胡闹一番后,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战。
闻景行临行前为久安亲手披上铠甲,送他的少年将军上战场。
久安抱住他的腰,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耍赖,只说:“等我回来。”
“好。”
闻景行将佩剑递过去:“我就在这里等你,等我的夫君归来。”
匈奴人本抱着两败俱伤,就算输也要狠狠咬大兴一口的目的而来,但没想到原本已经重伤不治的闻久安如神兵天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便匈奴人不断调兵遣将,但也只是垂死挣扎,眼睁睁看着兵马如羊入虎口全军覆没。
就连萧将军都看惊呆了,闻久安这是嗑药了还是发疯了,这仗打的和闹着玩似的,别说近十年、二十年,百年内匈奴人看到“闻”姓将军,萧家军,不用打,胆子就得被吓破。
啧啧,真是头疯狼。
经此一役,大兴与匈奴的百年大战以匈奴归附称臣而彻底结束。
除夕夜,漫天飞雪,姹紫嫣红的烟花绽放天际,照亮了半边天空。
皇帝琼林设宴款待前线凯旋归来的众将士。
殿内灯火如昼,衣香鬓影。
宴会上论功行赏,被封骠骑大将军的闻久安被灌的有些多,不知是醉的还是其他原因,双颊泛红,骤然出列:“微臣愿以战功相抵,求陛下一旨赐婚。”
一瞬间,酒宴上推杯换盏,已然喝多的文臣武将们登时噤声,视线直直投向中间的大将军。
“哦?”台上的皇帝接过皇后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场下为他立下奇功的大将军,笑问,“将军看中了哪家小姐?”
闻久安道:“不是小姐。”
“那便是公子了?”皇帝先是一愣,后抚掌大笑,“闻将军说说看,若对方与你情投意合,朕便锦上添花,赐婚又有何不可?”
“是……”闻久安视线穿过一片衣香鬓影,金冠银饰,将目光落在角落阴影处正小口抿酒的那人身上。
四目相对。
闻久安手不由得攥紧,掌心一片黏腻,早已被汗液浸的湿透。
终于等到那人将酒杯放下,冲他抿唇笑笑。
他松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皇帝,朗声道:“是忠勇侯二公子,闻景行。”
众臣哗然,目光在二人之间转移,就连忠勇侯和侯大公子都一时间成了众人围观的焦点。
皇帝似早已预料到,并无惊讶,将目光在忠勇侯身上掠过,最后停在闻景行身上,饶有兴味的问:“闻爱卿意下如何?”
“臣……”
闻景行顿了下,再次看向殿中央的肃杀俊朗的男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隐于阴影之间,无名无姓的影子,而今利剑出鞘,鹰击长空,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他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啊……
全殿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回复,闻景行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他心跳如雷,从座位出列,跪下行礼,声音不高,却足够坚定。
他道:“臣亦爱慕大将军,自是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两张,其实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大婚和生子,不想看生子的话就可以跳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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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婚
宁德帝赐婚, 大将军和侯府公子大婚举国轰动。
正月十五灯节刚过,京都街道迎来绵延数里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中两位新人英朗俊秀, 志得意满, 挤在人群看热闹的没人不说一句天作之合。
四年, 烟雨楼上花魁大赛一场接一场, 红霓依旧一舞倾城,心里装了个少年影子, 便再也看不到别人。
烟雨楼里的姑娘们近日人手一本大将军的画本子,闻将军刚被评为全京城女子们最想嫁的儿郎,后脚就传出与男子成婚的消息,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
外头实在吵闹,楼里也不清闲, 不知多少姑娘在小声的哭,红霓被闹的头疼, 倚着身往外面瞧,倒是要看看这位名满京城的儿郎。
本是随意一瞟,眼睛就挪不动了,她愣愣看着, 恍然就回到了那晚, 红衣少年翩然而下,她无数遍去想象着那张脸,面具揭开后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怎么偏偏是他呢……
红霓看着两人已经远去,愣愣的, 突然就笑了。
也只有他了吧。
闻久安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大婚便全部由侯府揽了下来。
婚典设在了侯府里,拜堂, 行过大礼后,因着两人均是男子,没什么顾虑便一同出来向宾客敬酒。
大堂内,红绸高挂,大红的喜字高高挂起,满宴都是喧哗笑声。
身着大红吉福的久安全程都紧紧握着闻景行的手,丝毫不觉得这种小女子情态有何不可。
他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今日过后,闻景行便不仅是他的心悦之人,而是他拜堂行礼,祭祖游街,众人皆知的夫君,百年后还能同睡一个棺的夫君。
一圈过后,久安双颊已经泛了红,他是真的欢喜,宾客敬的每一杯酒都当是祝福全数收下。
至于闹洞房……
袁熊等人面面相觑,大将军可是说了,今日谁要耽误了他的好事,接下来一个月就和他在演武场里过吧。
想到当初以貌取人被揍断的肋骨,袁熊现在还觉得疼,顶着张酒气熏天的大红脸,望着闻景行的背影,戳了戳一旁坐着的军医,很是担忧。
“今晚你可千万别喝多了,听说这闻二爷原本是个病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起将军一晚上的折腾,要不你就在门口候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及时处理不是。”
军医和看傻子一样瞧他一眼,低头夹菜不语。
明月升上天,照耀着侯府灯火通明。
夜以渐深,宾客陆陆续续的乘轿离开,剩的为数不多几位也都是至交好友。
久安到后面有些醉了,头埋在闻景行的怀里如小孩一般用脸去蹭他,眼睛弯着,笑着,里面塞满了面前这人。
闻景行为他挡了递过来的酒,弯唇笑话他:“大将军要站稳了,不然明日全京城可都看你的笑话了。”
“不是大将军……”久安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这喜服下那颗心脏起起伏伏的跳动,头顶绵长的呼吸让他笑容一点点的扩大,眼睛有些酸,但大婚之日是不能哭的。
他双手环住闻景行的腰,一点大将军的面子都不要,张嘴出声,闷闷的说:“不是大将军,是您夫人……”
不是您施舍的,不是见不得光的替身,是堂堂正正以后可以站在您旁边的夫人。
一字一句闻景行听得分明,平日这种闺房里的话他是断不可能在人前说出来的。
看来是真醉了。
闻景行把酒杯放下,在宾客的起哄声中将人揽着进了早已布置好的洞房。
屋内雕着龙凤的喜蜡烛火摇曳,窗前贴着大红喜字,鸳鸯戏水的喜榻上撒着些吉祥寓意的干果,红艳艳的一片喜色。
闻景行扶着久安坐下,从两人见了面他笑就没有下去过,漆黑的眸子亮过这满屋子的烛火。
屋里还等着几位嬷嬷进行下面的礼。
嬷嬷拿着金剪刀给两人剪下一缕黑发,拿红绳编在一起,满脸堆着笑:“一寸同心缕,百年并蒂花,今日结发为夫妻,从此白首不相离。”
镂花的窗户还开着,徐徐的风吹的床幔微微飞扬,上头挂着的香囊一晃一晃的,闻景行感觉醉的也有些晃了神,只觉得上头那鸳鸯好似活了一般。
久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嬷嬷将两人的结发放进锦盒中,眼里的两簇小火光亮的惊人,双手碰过那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枕头下面。
结发礼毕,嬷嬷们喜笑颜开的说了些吉利话,领了赏。
送走嬷嬷们,闻景行揉了揉床上正傻乐的人,轻抚他的小腹:“饿不饿?”
“有一点点。”久安双手环住他的腰,仰着头眨眼睛,“我想吃雪玉芙蓉糕,你去帮我拿过来些好不好?”
“好。”闻景行亲了下他的额头,转身去帮他那些吃的过来,今日从天不亮忙到现在,也只吃了些干果垫了垫肚子,不得不说古代的婚礼是真的繁琐,就连这个还是因为两人都是男子删减了不少,若要真按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一步一步走,他怕是今晚连洞房的力气都没有。
挑了几样久安喜欢的点心进了屋,他推门灌进的风吹的烛火明灭摇晃。
久安头上盖着红盖头,双腿紧闭,手轻轻的搭在膝盖上,静静的坐在床上。
满屋子红,敌不过那中间人一分。
闻景行顿时心跳如鼓,站在原地竟不敢动一步。
床上的久安半晌没等到人,手轻轻拽着吉服,声音又轻又飘,被风丝丝缕缕卷进了闻景行的心里:“夫君?”
闻景行将点心放在一边,手不争气的捂在胸口,朝床的方向走去,将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搂在手心。
大兴有传统,新娘在成婚前是要带自己亲手做的一件绣品到夫家,为了表现新妇的蕙质兰心,宜室宜家。
闻景行一看就知道这盖头是久安绣的,一双拿剑的手拿起小小绣花针磕磕绊绊,鸳鸯虽然绣的不那么像鸡了,但绝对是称不上精品的。
他握着久安的手,粗糙带着厚茧,原本就覆着大大小小的伤疤,现在不用看都知道又多了被针扎留下的小红点。
没有玉如意,闻景行用手掀开盖头。
盖头被掀起,久安冲他痴痴的笑着,未施粉黛,醉酒后的两颊的薄红衬着他又羞又艳。
“夫人。”闻景行俯身看他,“现在我唤你夫人你可是能信了?”
久安低低的应了声,面前的人唤过他无数次的夫人,他最初是不信多过欢喜的,后来信了,又开始贪心,有了奢望便会害怕,害怕这“夫人”只是他一时的兴起,害怕他会也会将这温柔深情同样赋予别人。
闻景行靠近他,眼睛里烛火跳动恍若星辰,他笑着道:“夫人。”
“嗯……”久安应了声,有些脸红的闭上眼睛,唇都在颤抖。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纯情的连个吻都抖。
闻景行轻笑,坐在他旁边,敲了下他的额头:“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久安捂了下头,和猫儿一样就缠了上来,跨坐在闻景行身上,甜兮兮的叼着他的唇,黏糊糊软成了春水。
“没醉。”久安眼睛都不聚焦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仰头眨了眨眼,弯唇笑,“但您一揭我的盖头,好像就有点醉了,晕乎乎的不抱着您,我怕自己飘走了。”
“傻子。”闻景行低头和他额头相抵,心被他勾的一颤一颤,莫名也有些醉了,“是该拽着些你……今日骑马游街大将军惹的多少小姐芳心碎了一地,我还生怕一回头,你人就被抢走了,或是和那话本子里说的一样,大将军是那战神下凡历劫,不日就要重回那天上?”
久安笑了好几声,凑上去吻他,“你是不是拈酸吃醋啦?”
“是。”
对着夫人没什么可隐瞒的。
闻景行将床上的花生、枣等代表着吉祥的小物什全部扫在一边,翻身把久安压在了身下,故意碰些让他腰酸腿软的地方,吻密密匝匝的从额头移下,似是在尝甜糕的小孩舍不得一口吃完,只用牙一点点的磨。
“等等……”声音含含糊糊的从两人的唇间传来,久安挣扎的唤回两人的理智,“合卺酒……”
闻景行忍了下,看他乖巧期待的眼神,咬了咬他的唇,慢腾腾的爬起来。
一旁桌上摆着系了红绳盛着甜酒的卺。
闻景行从桌上端来酒,久安正将床上铺床的干果喜糖仔细的找出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布袋,全部放了进去。
看他小心翼翼的动作,闻景行眨了眨眼,一直被他当做繁冗礼节的东西突然就变的庄重又神圣起来,捂得他的心又暖又涨。
“来。”闻景行将合卺酒递到他手中,将床上的布袋拿起,挂在帐头,和那放了两人头发的鸳鸯香囊挨在一起,回头笑着看他,“准备的东西真全,还有什么?”
他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有落红的元帕吗?”
久安把酒送到他手里,脸有些红,“没有。”
闻景行继续噙着笑道:“那若明日母亲问起,你要我怎么答?新娶的夫人不知被哪个登徒子唔……”
原本还想说几句荒唐话全部被奉上的吻堵了回去。
久安喘了口气,手里的酒杯依旧端的稳稳的,一滴未洒,他贴上去,说话的气息带着些酒气,哑着声音撒娇:“合卺酒……”
闻景行没再欺负他,相对而立,两人双手捧着缠了红绳的卺,微微鞠躬,将酒一饮而尽。
“合卺礼成。” 闻景行直起身子,看着有些迷茫的久安,笑着道,“自此你我二人夫妻一体,同尊卑,相亲再不相离。”
夫妻一体……
同尊卑,相亲再不相离,百年之后,亦能放一个棺里,久安永远守着您。
真好啊。
闻久安呆呆的任他搂着上了榻。
闻景行俯身给他解衣。
“夫君,夫君……”
闻久安乖巧的任他施为,人却和傻了一样,看着上头一双含笑的眼,起初还是轻轻的叫,之后越发愉悦,尾音上扬,勾的人心痒痒的。
“夫人。”闻景行将他的宝贝一点点剥干净,最后将他发冠取下,漆黑乌发散开在背后。
窗外的月亮越升越高,银光柔和的洒在久安身上。
他睫毛轻轻颤着,脸颊绯红,眼睛湿漉漉的,偏要一句句叫着“夫君”。
一时间闻景行恍若觉得这人就是那月光化成的妖精,多少年的修行才化了这么一个玉铸成的人,他不知多少感恩戴德。
闻景行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温热的手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衣衫:“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夫君服侍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