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是双眼泛着光:“夫君没这么想当真是最好,毕竟……神医师父他其实不想嫁人,也不喜受约束。”
褚厉配合他:“为夫懂。”
他会等他想告诉他真相的那天,到时候再送给他这些也无妨。
说起来,夫人如今私下里也没办法放置这些东西,也的确是他考虑不周。
想通后,褚厉主动提议:“要不,先放在夫人那里?等改天再选一样神医想要的送去?”
谢明泽眼皮抽搐一下:放?放什么放?败家玩意儿,这都不是钱吗!这得多少银钱啊!
谢明泽摇头:“还是别了,放在我这不送给神医也是浪费,更何况,这些首饰头面衣物虽说是此刻最时兴的,等过些时日可就不是。”
褚厉想想也是:“那就依着夫人。”
谢明泽终于满意,心口没那么堵了:“那就退了?”
褚厉颌首:“都依着夫人,中馈在夫人那里,夫人处置就好。”
谢明泽差点翻个白眼:你花钱的时候咋没想着我还管着中馈呢!
等谢明泽唤来厉四要退,一看账本,倒吸一口气:就这么点东西一万两?!败家玩意儿!退退退,必须退!
厉四:??诶?刚买了就退?是东西不合适吗?
想想也是,爷不懂宫里的规矩,公主所用都是上品,这些寻常的自然不合适,肯定是夫人劝爷了,还是夫人眼光好。
只是东西全退到底丢九皇子府的人,谢明泽留下几样女子所用的首饰,等之后送礼物,他记得自己还有几个外甥女,日后生辰或者别的,当成小礼物送出去也行。
等厉四退完,谢明泽捏着银票一对账,发现这些都是多出来的,他眯眼:难道……便宜夫君还藏了私房钱?
随后一想,他自己左右也不是真的要给他当夫人,藏就藏吧,他还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另一边,褚厉从厉四这里知道谢明泽留下几样女子的首饰时,嘴角扬了扬,心情颇好。
厉四偷瞄一眼:“爷,您之前在金玉楼用的都是这段时日所赚,夫人那里万一一对账,会不会觉得……”
褚厉颌首:“每个月抽出一部分给夫人送去,就说是私下里的买卖。剩下的,用作他处。”
厉四想想觉得也可,毕竟要是爷一直这般私下里有余钱,难保夫人不会多想,觉得爷藏私。
可要是私下里有产业,那爷手里头有些银钱也好说。
谁知,等厉四送过去,发现夫人压根不在意,厉四愁了:当夫人的不在意自家夫君藏不藏私房钱,这代表什么?完了,爷和夫人不会离心了吧?
寿珠公主第二天就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轻快,呼吸也舒畅不少,只是因为还需要躺在那里养着,精神以及脸色已经红润好了不少,尤贵妃坐在一旁,亲自拿着羹汤一勺一勺喂给她,望着公主从未有过的鲜活模样,尤贵妃忍不住红了眼眶。
寿珠公主捏着她的衣袖,轻声安慰:“母妃,珠儿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以后也不会让母妃担忧了。”
尤贵妃连连颌首,心底对厉王的感激更浓,当然也有那位女神医。
只是她对女神医并不了解,更熟悉厉王,反而更偏向感激厉王,若非厉王认识神医,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到神医,进而让珠儿的病得到医治。
尤贵妃以往觉得九皇子为人冷戾,加上坊间的传闻,可如今……她觉得九皇子比任何一位皇子都要好,让她觉得感激。
尤贵妃名下没有皇子,她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如命一般护着。
公主能痊愈,对她而言,是这些年来求都求不来的奢望。
如今这奢望却成了真。
因为寿珠公主的病虽然被神医看过,却还没能下床,所以对外并没传出公主的病已经被治好的消息。
这其中有尤贵妃这边的忌讳,病没好之前若是宣扬出去,怕会有所影响。
另外一方面就是谢明泽要求的,毕竟谢玉娇那边还没回来,还没撞到枪口上,怎么能这么轻易散布出去?
如今寿珠公主的病已然好了,谢玉娇带回来的神医又不是能彻底医治的,加上谢玉娇以及孙氏届时肯定会到定国公府夸大他们寻找神医的不易,这在尤贵妃以及整个定国公府看来,无非就是想谋取好处。
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会愈发不喜,功利性太强,反而会适得其反,觉得他们目的不单纯。
以前寿珠公主在定国公府寿宴差点出事也没听谢玉娇提及过认识神医,若是早说出来也能早些将人找到,如今拖这么久才寻来,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事拿捏住尤贵妃拿捏定国公府,若是不能拿捏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其心可诛。
谢明泽一想到等谢玉娇千辛万苦赶回来,带着胜券在握的心情让孙氏去求谢相一起前往定国公府,结果,满心以为自己日后能成为定国公府的座上宾,谁知却成为眼中刺肉中骨。
若是之前谢玉娇没故意支走宁婉婉差点造成寿珠公主病发,再或者谢玉娇在女神医出手前也许会改变定国公府对她的态度,可如今再出手……不过是画蛇添足,反而会适得其反。
谢明泽在府里闲着无事,除了每日去几间铺子里逛逛,外加偶尔看到合适的任务做一做,就在等谢玉娇回来。
终于,八月二十七这天,他一大早查看[当日剧情],发现他一直苦等的谢玉娇终于回来了。
这厮不仅回来,还将敌国的那位皇子一并带了回来。
谢明泽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谢玉娇这是打算做什么?
太子、尤世子勾搭不上,所以这打算直接跑去外头去搭上一个?
偏偏这位皇子心机不纯,跑来大褚显然居心不良,他有意利用谢玉娇这个相爷千金;谢玉娇想借着这位皇子的名头利用她多活一世来扶持这位皇子,若是皇子日后登基,说不定她还能混个皇妃当当。
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各有心思,却偏偏瞧着还相处格外的和谐。
谢明泽就差笑出声:这算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谢明泽突然对接下来的好戏更感兴趣了。
果然,谢明泽看过剧情后刚过了午时,一辆马车无声无息停在相府外,早一步得到消息的孙氏亲自带着几个嬷嬷在府外将神医请了进去。
随后跟着下来的是男装打扮的谢玉娇以及她的随身侍婢。
至于皇子,早在进城后已经分道住进城里的客栈。
谢玉娇对外只说在府里养病,并未提及过出过城,如今终于将神医请了回来,她眼底带着得意的笑意,只要等说服父亲前往定国公府,由定国公府通知尤贵妃,到时候宁婉婉算什么?她将会成为寿珠公主的贵人,成为定国公府的恩人,甚至连皇上怕是也会感激她。
想到这,谢玉娇回去装扮一新,这一个多月的辛苦与近在咫尺的荣华富贵相比,似乎又不算什么,更何况,她还路上勾搭上越国的四皇子,如果不能凭着寿珠公主翻盘,她还给自己留了后路。
谢玉娇志得意满,收拾一番后就来见了孙氏。孙氏这边刚将神医安排在府里的客房,由管家亲自招待,等抬眼见到装扮一新的谢玉娇,上前一改之前的模样,执手相看,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
等谢相回来从管家那里知道府里来了贵客时一愣:“贵客?何人?”
他边往书房走边揉着发疼的眉心,不知是不是之前因为孙氏以及当年的事被同僚明里暗里嘲笑,加上一直睡在书房或者姨娘那里没歇息好,总觉得这几日头越发的疼。
管家一开始知道二姑娘出府近一个多月时还觉得夫人这不是胡闹吗?
可等知道二姑娘出府竟是寻来了一位医术在太医之上的神医时也震惊到了,此刻满眼都是笑意,将神医将二姑娘给夸出一朵花来:“这不是二姑娘有本事,竟是请回了一位神医。也不知这位神医与治好厉王的腿的是不是一位,如果当真是的话,那可太好了。”
听说厉王的腿好了之后皇上就请厉王去了御书房,想必就是要为寿珠公主治病,只是这事有头却没尾,到现在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这些天他们都在传,厉王的腿好了是不是假的,也就是传闻而已,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见到不是?谢相也是一愣:“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还是小的亲自送过去的,神医一瞧就是一个隐士的高人,不拘小节,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小的最近腰不好,只是神医性子倒是不好相处,不过这应该是神医的通病。神医只说了小的身体不好,却不肯给看。还是二姑娘有面子,将神医给请了回来。”
管家之所以这么热情,也是想让老爷给说上一两句,给他瞧瞧,他好歹是府里的管家,这些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不是?
谢相脸色好看不少,等他刚到了前院,孙氏以及谢玉娇已经在那里候着。
谢相这次没赶人,将她们带去书房。
只是等听到孙氏的确是打算让神医进宫去替寿珠公主看病时,皱紧了眉头:“可若是神医并不能诊治好怎么办?到时候白忙一场,皇上震怒又当如何?”
谢玉娇心想这绝对不可能,上辈子宁婉婉几年后就是靠着这位神医将寿珠公主的病情给压制下来,虽说没除根,却是研出药能稳住病情。
可谢玉娇一向怕谢相,不敢开口,只是看了孙氏一眼。
孙氏上前,低声劝道:“老爷,这些时日的事妾身知道你也为难,也受了委屈。可这次若是事成,我们谢府成了寿珠公主的恩人,到时候尤贵妃还有定国公府会如何恭敬老爷?有了定国公府做后盾,那些人还敢对老爷不敬?”
谢相虽说是相爷,可到底出生不行,那些世家以及有百年基业的,虽然不敢得罪谢相,却也不太看得上,否则以谢相在朝中的地位,他们怎么敢?可要是有了定国公府当靠山,这就不一样了。
谢相听着一时有些心动:“那神医……当真这般厉害?”
谢玉娇看谢相有所松动,眼底一喜,连忙保证:“父亲放心,这位神医是女儿千辛万苦请来的,绝对能帮公主稳住病情。”
寿珠公主是尤贵妃的命,尤贵妃背靠定国公府,只要有了这层关系,她想成为世子妃也许还有机会也说不定。
谢相最后一咬牙,想到若是真的能帮寿珠公主稳住病情,别说定国公府,皇上也会高看他一眼。
谢相顿时觉得自己这些时日疼痛的头也不疼了,沉吟片许,做了决定:“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定国公府。”
谢明泽今晚早早就睡了,第二日一早,他迫不及待睁开眼,差点[当日剧情],等看完差点没忍住乐了。
他洗漱好就让厉四吩咐下去,等下他要出府。
厉四这几日习惯了夫人每天要去铺子,倒是也没多想。
不过等谢明泽用过早膳要上马车的时候,等掀开帷幕看到马车里的人,愣了下:??不、不是,便宜夫君怎么在里面?
褚厉已经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动静,放下手上的书卷:“夫人不是要出府?”
谢明泽恍惚上去,他是要出府没错,可没打算陪着他一起出府啊?
不过想到褚厉自从腿好之后,褚寅帝不仅没提将兵权还给他的事,也没说让他任职,也就是说,便宜夫君,现在除了有个厉王的头衔,完全就是一个闲王。
想想还挺可怜的,谢明泽想想算了,估计这褚厉面上再怎么淡定,心里是不是急了?想跟着他学做生意?谢明泽想想好歹两人也是一条船上的,也就没再多提。
谢明泽今天要去定国公府外看好戏,所以选了与定国公府一条街的一家铺子过去了。
等到了地方,褚厉果然跟着他一起下来。
褚厉七年前离京,虽然杀名在外,可回京也是被抬回来的,除了他拿出令牌在之前金玉楼自报家门那次,几乎没什么人认识他。
谢明泽带着褚厉在铺子晃悠一圈之后,就假意想去茶楼听曲儿,所以带着褚厉去了离定国公府不远隔壁的茶楼。
所以说这种世家就是好,府邸就建在热闹的集市上,旁边就是茶楼,也省得他找借口了。
谢明泽带着褚厉、厉四直接定了三楼靠窗的包厢,不仅茶水糕点买了一堆,还干脆定了隔壁酒楼的菜肴,一并送过来。
褚厉只当他是饿了,先让他吃一些点心垫垫,因为还不到膳点,所以菜肴还没送来。
谢明泽也没客气,只是谢相这进去定国公府倒是磨叽,都快到午时也没出来,难道还要在定国公府蹭饭不成?终于等菜肴送过来,因为谢明泽点的菜肴都是硬菜也是招牌,店家还送了一壶酒水。
一桌菜肴刚摆好,谢明泽明显听到楼下有热闹声,他顿时眼睛亮了:好戏开始了!
谢明泽手里还捏着一块点心,立刻往嘴里塞去,又顺便拿了一块,口齿不清:“夫君你先吃,我去看看外面怎么这么乱。”
说罢,也没看褚厉的反应,下意识还以为褚厉不会走动的时候,肯定也不会过来看好戏。
谢明泽吃一块拿一块到了窗棂前,一推开,因为是三楼,视线绝佳,刚好能将对面不远处定国公府门口看得一清二楚。
谢相是直接被定国公府的人赶出来的,管家站在那里脸色不好看:“谢相,我家主人说了,以后没事还是不要往来的好。”这话是直接当着所有人说的,明里暗里也就是说两家要断了来往。
定国公在朝中一向很有威名,在百姓心里也很有分量,管家这话应该就是代表了定国公,所以……谢相爷这是做了什么事竟是让定国公府要与谢府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