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晕了,别怕。”
小倌却忽然慌了起来,“他们是贴身护卫,很快会被发现不对的。我们快走吧,从窗户逃出去。”
路荀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
小倌想拉着路荀走,却被路荀反拉住。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路荀被他逗笑了,“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你是修士,来查失踪案的。”
路荀顺着他的话道,“是啊,我是修士,修士法力高强。所以,不管是人是魔,在我这只会被虐的份。”
那小倌并没有被安抚到,反而紧张的哆嗦了一下。
“你别怕,我又不虐你。”路荀摸了摸他的头,“乖,告诉哥哥,你知道什么?”
小倌禁声不答。
正这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少主……”
侍从连叫了好几声,里面没有回应,侍从着急道。
“少主,城主传令,要你立刻回去。”
门被敲的震天响,小倌当下就慌了,“快走……”
路荀不慌不忙,将不省人事的白岳华挪到了柜子后面,就算破门而入,也不能立即发现他的身影,担心人晕的不够彻底,路荀抡起拳头砸了下去。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
那小倌愣神之际,被路荀推了一把,两人朝着床上滚去,被子随意的盖在身上,床幔被放了下来,将床内的景象遮了大半、朦朦胧胧反而引人遐想。
担心小倌被吓得出声,路荀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侍从大概也没想到两人进展如此之快,怔愣一瞬,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少主,城主有……”
“滚,衣服都脱了,你让我现在停下?”
路荀捏着术法,学着白岳华的声音,语调拿捏的刚好,像是被××侵染,迫不及待的寻求发泄口。
“可……”
“滚!”
那侍从不敢在多话,大概也知道这个时候喊停没用,默默的将门关上,只求自己的少主在那方面能快一些。
床上的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小倌面色通红,刚想从床上下来,门又一次被撞开。
路荀眼疾手快的将人拉近怀里,因为动作太急,小倌的鼻子撞到了路荀的肩膀,痛的眼泪直掉。
“弄疼你了?”
路荀的声音压得很低。
但比起小倌的鼻子,他更担心那闯入的侍从。
进来的人没有出声,听着急促的脚步声,路荀见躲不过,正想同人正面对抗,哪知床幔一掀开,眼前的人竟是顾云舟和裴渝。
路荀:“…”
顾云舟:“…”
裴渝:“…”
“我日……”
裴渝一脸惊愕的看着路荀,“你还说我,原来你自己也……”
许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吓到,裴渝有些语无伦次。
“我和大师兄在担心你,结果你竟然在和小倌共度春?宵。”
路荀从床上下来,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裴渝,“衣服都没脱,能干什么?”
“都抱在一起,滚床上去了,还能盖着被子聊天啊?”裴渝指着小倌道:“你看,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把人家折腾的眼泪汪汪。”
“不是的,我们是情急之下才会滚到床上的。”那小倌低头整理衣襟,语气中认真又严肃。
裴渝:?
这话落到裴渝耳中,等同于「我们迫不得已才上床的。」
这他妈是人话吗?
路荀:“…”
觉得和裴渝聊不下去,路荀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顾云舟,谨慎起见,他问了一句,“外面的人被你打晕了?”
顾云舟点头,路荀也就不急了,没了碍事的人,就可以慢慢解释。
他正打算开口,见顾云舟的视线落在了依旧在整理衣服的小倌身上。
小倌看起来不太会系腰带,试了好几次依旧系不好,路荀看不过眼,顺手接过了小倌手中的腰带,熟练的帮他系好。
说起来,这还是苏清珩教他的。
路荀有些得意,但他压根没想到这动作落到其他人眼里更加意味深长。
那小倌面色有些红,小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是我把你衣服弄乱了,帮你系好是应该的。”
路荀指的是将人往床上推的时候,但落在不知情人的耳中,反而成了另一个故事。
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带着歧义,他对着小倌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刚刚弄疼你了。”
裴渝:“…”
顾云舟:“…”
正从门外走进来的苏清珩:“?”
第34章
闹剧揭过, 谈起了正事。
裴渝将白岳华从柜子后面拖了出来,踢了他一脚,问:“你是觉得姓白的有问题?”
路荀点了点头, “他身上有异香。”
裴渝凑近, 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一股甜丝丝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子。
“我闻到了……”
他这么一说,顾云舟也察觉到了,香味在空气中浮动,味道越来越重,没一会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甜腻的香味。
让路荀觉得疑惑的又是, 这香味和在闻家小姐房中闻到的一样, 却又有些不一样。
闻家小姐房中的味道, 只有他和苏清珩闻的到,那些家仆侍女们都没有察觉,就连裴渝都没有闻到。
但这间房子里的味道更为腻人,有点致晕的效果。
“换个地方……”
顾云舟被这香味腻的恶心, 随手将白岳华捆了起来, 一行人换到了路荀的房间。
空气中没有甜腻的香气, 裴渝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奇怪, 我之前怎么闻不到味道?”
顾云舟眉头微微蹙着, “之前我去看过闻家小姐的房间, 那味道确实很淡,却有些呛人。但刚刚那间屋子的味道又有些不同,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就好像加了某种药物, 催动了香气。”
“对……”路荀的鼻子非常灵敏, 他也是嗅到了空气中还惨杂了其他味道, “也许就像大师兄说的,惨杂了什么药物,导致香味四溢。”
苏清珩一直没发表言论,他静静地听着几人探讨,忽而想起了一件幼时所听闻的事,他张口问道。
“我听闻,有种香料,类似迷药,但却比迷药的药效更强,且更不易被发觉。”
裴渝略带惊讶,反驳了苏清珩。“但这香味呛过头了吧,这还不易发觉?”
路荀站在他身后,锤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小师弟说的当然不是这间屋子,他说的是闻小姐房间的香味,连你都没察觉。”
“但是,之前我们不就已经猜到了,那香料可能带有××之效,但为什么姓白的要在这房间撒这么香料?怕迷不晕你,所以想熏死你?”
路荀:“…”
“那、那个。”
被忽略了好久的小倌小声的道,“我知道……”
几人齐齐看向了那小倌,他被人盯着不自在,下意识的往路荀身后躲了躲。
“你们别盯着他。”
路荀将人往凳子上一带,“你坐着说……”
小倌低着头,声音依旧弱弱的。“白岳华房间的香味重是因为香料中添了催?情药。”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闻家小姐房中的是迷药,哪怕有鼻子灵敏的普通人闻到,也只会以为是香料,不过多涉及,并不会致晕。
而白岳华是不是要迷晕路荀,而是在香料中添加了催?情药,他想诱发路荀动情。
那他的香料是从哪里来的?
裴渝眯着眼看他,打量和探究的视线太过赤?裸,那小倌被他盯着害怕,又往路荀身后藏。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你别躲,你在怕我?”
裴渝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小倌,想将他从路荀身后拽出来。
路荀拦着裴渝,“好了,你别吓他,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顾云舟也是一顿,“你知道?”
别说他们三个惊讶,就连小倌都惊的瞪大了眼。
“躲我们是因为他是被冤枉的。”
路荀这话一出,裴渝又觉茫然。
“冤枉?我们何时冤枉过他?”裴渝满头雾水,“我和他也就见过一面,现在是第二面,连牵扯都没有,哪来的冤枉?”
“一直都在……”
顾云舟反应比裴渝快,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惊愕。
“你是说……他就是魅魔?”
“他是魅魔?”
裴渝愣愣的看着小倌,好半响才回过神,“这不可能吧……”
苏清珩没那么惊讶,只是静静地观察这小倌。
小倌面貌清秀,说起来和这花楼有些格格不入,他太容易害羞,而且长得干净,看起来又纯粹。只会让人以为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任谁也无法将一朵纯白的小花和传闻中妖冶惑人的魅魔联系起来。
裴渝难以置信,真要说起来,路荀长得妖艳,怎么看都比这清秀的小倌更像魅魔。
“我不信……”
裴渝突然凑近,那小倌想要后退,却比裴渝一把拉住,他凑近小倌,努力的嗅了嗅,并没有问道任何香味。
小倌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张白皙的小脸透红。
路荀实在看不下去,推开了裴渝,将小倌往自己身后拉,“你别狗鼻子似的,在人身上蹭来蹭去,告你非礼了。”
“我……”裴渝指了指小倌,又指了指自己,一时无从辩解,他方才的动作却是不太礼貌。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太过惊讶。”
裴渝道歉也爽快,那小倌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但始终不敢看裴渝。
“等等……”
裴渝还在懵着,但也觉得太过离谱。
“你是一个魔你知道吗?你身为一个魔,胆子怎么那么小?”
顾云舟打断了裴渝满心的疑虑,他转头看向路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魅魔?”
“猜的……”
一开始小倌爬窗要救他的时候,路荀没觉得哪里不对,可后来一想,这是二楼。小倌看起来弱不禁风,一楼爬到二楼对他来说,对普通人有点难度,但小倌进来的时候,气息平稳。
还有,小倌的步子非常轻。
哪怕他转移了白岳华的注意力,如果是普通人靠近,白岳华一个修士,再怎么废材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而且他和小倌不过一面之缘,小倌却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救他。
路荀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小倌有自保能力,但是没办法保护其他人,所以他敢这么偷摸摸的爬进来,又急着带路荀出去。
更让路荀确定的是,小倌对着他们莫名的紧张和害怕。
若是普通人,遇到危险见到修士时的反应应该是安心和高兴才对。
因为心里会觉得修士能带他们脱离危险。
但小倌不同,他知道路荀是修士,但同样很害怕。当时路荀以为,他是在害怕被屋外的两位侍从发现。
所以安抚他说,“修士法力高强,不管是人还是魔,在我这都只有被虐的份。”
也正是这句话,让小倌更紧张害怕。
路荀已经猜到了小倌的身份并非凡人,也显然不是修士,后来裴渝和顾云舟进来后,小倌一直在强装镇定。
尤其是察觉到顾云舟在看他,担心自己暴露身份,所以他心里紧张,手也跟着抖,导致系不好腰带。
最重要的一点是,魔的体温低。
路荀将他拉入怀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小倌推开他,不完全是因为害羞,而是担心自己的体温过低,让路荀察觉不对,想尽可能避免和路荀有肢体接触。
而让路荀更加确认的是,小倌对这些香很了解。
且听他们谈话的时候,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路荀注意到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大概是怕说多了引起怀疑,还有就是他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所以他更害怕身份暴露。
“所以,那些失踪的女子和你没关系?”
小倌连连摇头,“真的不是我……”
“你们不是吃人心吗?”裴渝好奇的问。
“不是,我们连猪心都不吃。”
小倌生怕他不信,又道:“我们吃素,魅魔的修为都不高,想要维持人形,必须吸食人的精气。”
“所以你吸食了很多男人的精气?”裴渝严肃的盯着他,又看了看路荀。
路荀:“…”为什么看着我?
小倌连连摇头,“我没有接过客,那些客人都不太喜欢我。”
来这的客人都是找刺激,但小倌并不懂得伺候人,只会傻愣愣的站在一旁,客人嫌他呆,败兴致。
路荀瞅着他那模样,的确不像接过客,“那你是怎么维持人形的?”
不接客意味着吸食不到精气。
小倌垂头不语。
“我知道失踪案和你没关系,但你是帮凶。对吧?”
小倌身子一颤,裴渝有几分惊奇,他看向路荀,问道。“又是猜的?”
“为了维持人形,你同谁做了交易?”路荀眯着眼看他,“是那些魔修?”
小倌抖得更厉害,终于忍不住,眼泪汪汪。
“我,我后悔了,我当时就后悔了。我不想参与的,可是他们威胁我,如果我说出真相,他们就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人们对魔的偏见是根深蒂固,我好不容易有了人形,我不想死。”
因为敌不过魔修,他也没有其他办法。而且就算他站出来,谁也不会相信一个魅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