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索菲亚气喘吁吁骂着,男人也没有说一句话。
大家无奈地站在那里,对此并不意外。
“给我一块绘图工具,给她倒杯水。”
大家习惯了不去质疑他任何想法,boss只是要绘图工具,又不是要自杀,有什么好问的。
索菲亚喝了水,继续骂骂咧咧。
“……真是搞笑,太搞笑了,要死你怎么不一百二十九天前去死?这么久都等下来了,怎么忽然等不及了?我们那么多人没日没夜海上飘着,你待在屋子里自闭发疯,大把大把地撒着钱发号施令,全集团都跟着你的指令转,我们都没有放弃,你放弃什么?……”
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他会不会和对待前辈一样,因为她话多直接把她调离了。
这种疯子,不管骂不骂得醒,必须得有人骂他一顿,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神经病,有多可笑。
“……你死给谁看呢?你死了,他连你认都认不出来……太可笑了,人家殉情也好歹找对地方,你知道他在哪吗?你看着是个海你就往下跳啊……”
“知道。”一直沉默不语随她骂骂咧咧的男人,忽然说话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他将利用程序绘制出来的图片展示给索菲亚:“骂够了就去干活,寻找图片上的岛屿,不用在意区域,寻找所有可能符合条件的有土著居住的岛屿。那里可能没有被卫星收录进去,试着找一些当地人一寸寸排查。”
所有人面面相觑。
男人这样发疯不是一次两次了,很多次从虚无缥缈的梦里醒来,忽然发布命令,让他们去找。
他虽然又疯又病,但实际仍旧是集团说一不二的掌权者,只要集团没沉船大家都会去执行。
索菲亚冷静下来,撸了一把凌乱的头发,也只说了是,就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有事干,不发疯就好。
但,没想到,这次他们真的找到了一个符合图片的岛屿。
一个卫星上也没有标识出来的小地方。
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男人直接乘坐直升飞机从轮船上过去。
“那个地方极其排外,他们从不跟外界沟通,我们当地人没事一般也不会去接触他们。”
岛上的土著有自己的语言,他们为此特意找了一个导游兼翻译。
“没听说有什么生人出现在那个岛上……我姑姑嫁去了那个岛上,我有时候帮她办点事,交换一点生活必需品,也没有上过岛。我可以带你们去,但上不上得了岛我就不保证了。”
当地人划着船,穿过一大片生长着树根暗河暗礁的海域,靠近了那座小岛。
海浪拍打着细白的沙子,寨子的的杆上缠着红色的幡。
随行的人震惊地站起来,面面相觑,和boss给的画几乎一样的构图。
男人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只在船没有靠岸就先一步跳了下去。
大家也根本坐不住,跟着淌水上岸。
岛上的居民戒备地看着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个人走出来走向他们。
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当地导游翻译:“他说,岛上的确有一个外地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快了起来。
“……好像是个植物学家,一直在研究岛上的植物,偶尔教岛上的人一些外面的新事物。”
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继而沉底。
不是那个人。
找不到就算了,如果好不容易有希望,却再次落空。
所有人都隐晦不忍地看向男人。
男人面无表情,始终没有任何情绪。
“带我去见他。”
翻译交涉完,无奈地说:“他说,他们岛上不接受任何外人,大概是看在你提供的物资上,说是只能你一个人去。”
男人没有说什么,直接抬脚往前走。
大家都知道他的选择了,只好等在原地,彼此心底都沉甸甸的。
“他总不会因为一看不是,直接死人家的岛上吧。”
“不至于,不如担心他发疯被岛上土著直接打死。”
大家苦中作乐,无计可施。
男人跟着引路的土著往前走去。
“你这样的人,原本是绝对无法来我们岛上的。”土著生涩地说着汉语,出人意料。
男人苍白俊美的外表,铂金色的发色,在任何保守封闭的地方,都是接近魔鬼邪物被排斥的存在。
“他说,如果过几天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找来,不用担心,是他最好的朋友。”
面无表情毫无反应的男人忽然瞳孔一颤。
“本来我们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土著仍旧戒备不高兴地说。
男人却无暇去听,他甚至等不及这个人带路,直接大步往前走,甚至是向前跑去。
但近了,脚步却又迟滞起来。
这里是接近热带的海域,还是夏天。
炙热发白的阳光,像是午后半睡半醒的梦,汗水濡湿他的睫毛,岛上的植物刮伤他的脚踝,他毫无感觉,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简单的洗得发白旧了的衬衣长裤,腿好像因为受伤了打着木板和绷带,头发因为长长,被随手扎起来,有些清瘦,却比过去总是截然一人独来独往,拒绝任何人进入他生活,看着更加柔和,更像是活着。
他坐在藤椅上,正在看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眸向他看来。
唇角扬起,露出一个他明明没有见过,却觉得熟悉的笑容,阳光下的眼眸里是深深浅浅的温柔。
扶着藤椅站起来,向他伸出手。
他胡乱抹了一把被泪水和汗水模糊的眼睛,一直屏息着的胸腔起伏了一下,喉结滚动,怔怔地看着,想要在不断模糊的视线里看得再清一点。
身体自己却已经不顾一切跑过去,如同无数次的梦境里,穿过整个宇宙回到过去,想要拦下那个人登上那架死亡飞机。
这一次,终于赶上,双手真真切切抱紧触碰到。
他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哽咽着,求他。
薄郁回抱他,怀里的青年高大却过分消瘦,骨头仿佛能咯伤人,好像很久没有说话,喉咙沙哑哽咽,依稀是求他,不要去。
薄郁的眸光轻颤,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那个人烈日之下仍旧怕冷一样颤抖浑身冰冷的男人抱紧,小心抱得再紧一点再温柔一点,不断安抚:“我哪里都不去,就在你怀里。”
天穹之下,暖融的阳光漫射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是恶毒蠢货,不是笨蛋美人[修真]》。
子桑君晏是公认的青年一辈天下第一人。
天才的资质,绝世的容貌,风华的气度,世无匹敌的武力,终有一日却要兰摧玉折,为世人不齿,为天道所弃,四面楚歌,癫狂自绝于世。
因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天道为自己的位面之子准备的,最完美的陪衬,一块用以飞升的踏脚石。
……
得天道眷顾的位面之子拥有一切。
作为陪衬的子桑君晏,只有一个用来拖后腿的恶毒蠢货。
……
冶昙是一朵万年优昙婆罗花,别的优昙婆罗三千年一现,他万年懒得开一回。
睁开眼,冶昙发现自己成了未来大反派子桑君晏身后的恶毒蠢货。
又蠢又毒又作。
对真正欺负他的人,谄媚乞怜,对唯一对他好的人,以最大的恶意相待。
或许因为子桑君晏太强了,为了达到累赘的效果,冶昙这个恶毒蠢货,吨位两百多斤,一身痴肥,智商成迷。
子桑君晏的话一字不听,必要反着来;外人随便一句戏耍欺骗,奉为圭臬。
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用来帮位面之子背刺未来大反派子桑君晏。
冶昙用一秒钟想了一下:蠢货就蠢货吧,恶毒就不必了,太费劲,不如当个咸鱼笨蛋。
……
人人都知道,冶昙是子桑君晏的累赘,又蠢又毒。
大家一边看不起这个连修士都不是的凡人,一边拿他当嘲笑子桑君晏的道具人。
但,事情慢慢好像不对劲了……
昔日痴肥恶毒的蠢货,不知不觉长成了温柔靡艳的大美人,被那双澄澈潋滟的眼眸看上一眼,就让人千年道心不稳。
温柔的大美人,也还是好哄骗的漂亮蠢货。
又乖又甜,却只对着那个叛离宗门乖戾冷漠的魔君子桑君晏。
人人都心痒痒,想从大反派身边拐走他。
咸鱼冶昙眨了眨眼,轻慢地说:是恶毒蠢货,不是笨蛋美人,我也可以恶毒一下的,想试试吗?感谢在2020-12-10 13:48:13~2020-12-11 12:3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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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完结感言
我们爱的人是不会死的。
被人爱着的人,不能轻易死去,因为有人会伤心。
被爱着的人,是那个人的宇宙至高无上的神明。
每个人都是一个星辰,有一天,另一颗星辰会向你奔赴而来,只是有时候太漫长了,等不及遇见,就以为只剩下自己一个,得耐心一点啊。
那颗星辰或许,要跨越的宇宙黑暗乱流坎坷太多太漫长了,得多给祂一点时间。
最好是,你也用尽全力发光,彼此照见对方走来的路,相互走去呀。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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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写在情绪状况最糟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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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本的故事比较压抑,三次元的事情也更糟糕一些,感觉整个人生都很糟糕,毫无指望和希望。美好这个词,就只剩下写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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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连写文也不总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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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给自己一点快乐,产生了自我怀疑,众生皆苦,为何要写那些晦暗的故事,写一些快乐的故事给大家给自己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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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尝试写这本沙雕文,开始的时候还能做到沙雕快乐,但受到了一些评论影响,三次元的负面影响,无法单纯地沙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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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上本感情戏和剧情五五分受到一些批评,产生了一个想法,想单纯写一本主感情的文和一本主剧情的分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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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本呈现了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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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喜欢满意的地方,但也有过去的毛病,总是什么都想写,什么都想表达,却反而无法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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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想主写感情,弱化了很多剧情空间具体结构的描述,导致有些小天使觉得整个游戏世界的结构层次不是很清晰。对此孤孤感到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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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喜欢发出来的文修改,因为笔力就算提升也不会突然提升到完美,这种修改反而会是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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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完美和缺陷就先这样吧,等到有一天我确保自己变得足够厉害了,再去回过头全文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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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一路陪伴,不瞒你们说,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写得很好,但中间的时候觉得自己很糟糕,这样糟糕的孤孤和文,你们也一路陪着我,感觉得到了很多小天使的爱,写文最大的收获和最珍贵的收获,是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世界,也是收获了小天使们珍贵的爱意。无论是对孤孤的,还是对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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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对我而言,写文为什么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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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挥手再见了,希望下个故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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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愿大家都能遇到自己的那颗星辰,都能在这个美好的世界找到对自己而言最珍贵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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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昨天我还觉得自己把这个故事写得很糟糕,今天觉得,虽然有些遗憾和缺陷,但这真是很棒的故事。我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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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阿郁的话说,就是:人生痛苦的部分,残缺的部分,错失的遗憾,无法心意相通,单向平行线上行驶,无尽等待的孤寂,全部都想看见想要了解,穿过这些,相互走去,才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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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