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温枕眼神飘忽,搪塞道:“这么珍贵的东西,当然被我放在箱子里了。”
“嗯?”盛臻翻着书,嘴角弧度上扬,“其实,如果你有心的话,不用宣布,只要你在拍戏的时候,带上婚戒,大家就知道了。”
他这话意味深长,还带着套,一下就将面前的小梨花精给套进去了。
果不其然,温枕点头道:“那下次,我试试。”
见状,盛臻闷笑了声。
他将书阖上,忍俊不禁:“开玩笑呢,小枕别当真。”
温枕没放心上。
反倒是听着盛臻一口一个小枕,他有些别扭道:“能不能换种叫法?”
坐在轮椅上的盛臻打量着他,状似思索。
好一会后,正当温枕以为他的道侣要给他取一个符合他气质的称呼时,盛臻声音带笑问:“小枕不行,那小梨花精呢?”
温枕站着没应。
只是从耳根到脸颊都红了。
*
温枕对这称呼死机了半天,等他正经严肃地和盛臻约法三章不准这么叫他后,脸色才转晴。
隔天下午。
他临时收到通知,匆匆赶去了拍摄现场。
按理来说,本来下午是没有他的戏的,但剧组却忽然给他加了一场戏。
男女主重逢后,误入奇洞。
奇洞内,藏着一个法宝,能恢复两人被抹去的记忆。
按原先剧本,两人在此歪打误撞直接恢复了记忆。但现在加了一场戏后,就成了被他所扮演的清昀师尊,派男五抢先一步掠走了宝物。男五为了不被男主发现,不小心打伤了两人,并错手将两人一同击下了谷底。男女主在谷底另寻到了一处秘境,两人最终在秘境中恢复了记忆。
温枕看着忽然加的戏,只觉得狗血到失真。
不过好在他的台词仍然只有几句话,所以在路途上,他就背下了。
片场内。
他站在休息处,听着一旁鼓风机嗡嗡作响,心底默背着台词。
站在他旁边的那几个女群演,开始相互推搡。
“你去你去。”
“怕啥,我去就我去!”
说着,一个女修士扮相的女孩子凑上前,眨着星星眼问温枕:“哥..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签名?
温枕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他什么时候人气这么高了?
女群演见他不应,以为他不想,正想倒退,就听到温枕正经地说:“可以。”说完,他又问,“签哪?”
“签纸上!”她迅速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笔纸,兴奋地说,“谢谢哥哥,哥哥加油,我们一定会继续支持你的!”
“我们?”温枕睨了眼他龙飞凤舞的字迹,不解问。
“对啊!我们昨晚还连夜为你组建了超话!”女群演骄傲地抬头,转身指了指门旁往这边看的群演们,“我们都是你的粉丝嗷!”
温枕这才恍然大悟,他的那些活粉是怎么来的。
他抿了抿唇,认真道:“谢谢你们的喜欢,我会努力的。”
“哎呀!哥哥不用这么客气!要是感谢的话,就多给我签几个名吧!她们都不敢上来要你的签名。”
温枕细数着后方闪躲的群演。
确认是七人后,就签了七个名字。
写完,他递给面前人,再一次认真道谢:“谢谢喜欢,我会加油的。”
女孩摆了摆手,朝他做了个鬼脸,蹦跳着回到后方大部队。
“哎呀!!我刚刚近看我们枕枕的时候,发现他真的是太好看了,皮肤一点毛孔都没有,好到我一个女生都羡慕。”
“不愧是我们认定的颜霸。”
“而且他超级有礼貌,一点都不毒舌,还数了我们有几个人,就签了多少个名!!我的妈呀!!他是什么天使!!”
“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去了,我是缩头乌龟嘛!在这躲躲藏藏干啥啊!!服了我自己了!!”
八人喋喋不休地谈论着。
一旁的温枕听着,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
等片场内男女主单独的戏份拍摄完后。
温枕才进了片场,准备拍摄他跟其他配角的戏份。
“怎么样,台词都背完了吗?”李骏见他过来,放下手机问。
温枕点头:“李导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刚刚副导还跟我调侃贸然加一场单独戏是不是不符合合同规定,这样,我多给你加一集片酬,怎么样?”
温枕眼睛一亮:“好。”
李骏拍着他的肩,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还真不跟我客气啊。”
听此,王副导凑过去,不客气地说:“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李骏跟他是大学同学。
两人入圈以来,一直都在一起合作拍摄电视电影,革命友谊非常深厚。
温枕看着两人互相拌嘴,眼底暗淡,心中泛起丝丝艳羡。
上辈子昀善师尊去世后,他又成了孤身一人。即使后来他修道成了人人口中的尊者,但每逢佳节时,也只能与宗法秘籍形影相伴。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道侣。
脑中忽然闪过盛臻朝他笑的模样后,温枕心中一暖。
他想,其实没了灵力,就做一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他不仅有了道侣,有了深夜里为他独留的一盏灯,还有了朋友,以及粉丝。即使真正意义上,这一切都是属于原身的。但他能享受当下的这份温暖,也足够了。
念此,温枕更加肯定了要好好赚钱养家治好盛臻的腿,另辟其道努力提升演技的想法!
“温枕,准备开始了。”李骏见他发呆,又拿着麦克风大喊了一声,“各就各位,准备开始。”
温枕点头应了声。
几分钟的清场布置后后,他坐在道具椅上,身后是特效绿布。
他擦拭着手里的剑,眉眼冷然,额前发丝轻落在剑尖。
“师尊。”
男四吊着威压,从远处御剑飞行而来,降至特效宫殿内。
“何事?”
男五演技不错,是混迹圈内的老演员。他半俯着身,激动流露于言表:“弟子路过玄天界时,忽然发现一股奇异之力,深入探查才知竟有玄冰瓶藏于洞中。”
“确定?”温枕按着台词,手上动作一顿。
“千真万确。”
“寒纪也在玄天界。”温枕眸光微颤,下一秒眼中寒冰垒起,“我命你,抢在寒纪发现前,将玄冰瓶带回来,并且不能让寒纪发现你。”
男五半跪在地:“是。”
说完,男五扮演者又吊着威压,乘着特效转身御剑飞出。
这场戏就完了。
完得令温枕猝不及防。
他扬着眉,将道具剑收入剑靴,快步走下台。
“好了哈!”李骏只差将满意写在脸上了,“今天下午给大家提前收工!”
“什么嘛,明明就是已经都拍完了。”王副导明显不配合,直接拆他的台。
“你再说!”
“我难道还说错了不成?”
片场工作人员以及演员们,显然对两人的小学鸡式吵架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便都各自收场回家了。
温枕直接去了换衣室。
等他换回常服出了片场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手机微信零钱页面,仅剩的几十块,开始犹豫要不要叫车。
但隐藏在远处的车子忽然开了指示灯,直朝他照过来。
温枕倏地觉得有些刺眼。
他快速抬起手遮住眼睛,等着车子离开或是灭灯。
但情况却是,车主直接将车开到了他面前。
隔着车窗,温枕都能认出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是谁。
梁尽萧半降下车窗,朝他笑道:“是在等车吗?”
“嗯。”
“要不我送你?普通车可没有这辆快。”梁尽萧的笑容掺了几分得意。
“不用。”
片场很偏僻,这会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梁尽萧大刺刺地亮着车灯。
“呵。”他语锋一转,“你觉得今天下午导演为什么会突然给你加一场戏?”
温枕面色不改:“剧情需要。”
不像,其实更像是为了给他多加镜头,他没由来地想。
“呵呵。”梁尽萧降下全窗,俊秀的面孔笑得愈发诡异。
远处天边的最后一丝霞光也被黑云遮盖,温枕瞧着,脑中忽现盛臻在家等他的画面。
他偏过脸心生不耐道:“这关你什么事?”
但下一秒。
没等他反应过来,梁尽萧就快速从车内掏出了一瓶喷雾朝他喷去。
喷雾顺势洒在温枕脖颈,侧脸上。
他忍着火气,正想擦脸,紧接着就觉得眼前画面开始旋转,天与地都倒了过来。
他晃着身影,没等几秒,便阖眼晕倒在地了。
*
隔院的小猫已经开始发出请求喂食的叫声。
而院内坐在梨花树下的盛臻,却神色漠然。
他右手时轻时重地敲着轮椅扶手处,任由梨花落在他的腿上。
“现在A市时间为二十点零分。”
等到屋内的老式报点挂钟准点报送时间时,盛臻手上的动作才戛然顿住。
他轻闭上眼,鸦羽翘睫轻颤着。
时间像刻意停了下来,观看这幅桥美得恰到好处的景象。
但下一秒,盛臻就骤然睁开了眼。
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温润褪去,弥漫着神秘与危险。
掏出手机后。
他拨打了一个电话。
“一分钟内,把温枕的定位发过来。”
第10章
温枕醒过来的时候,四肢无力,双眼酸涩。
他漠然地看着手上的手铐,脑中闪过梁尽萧那张脸后,心生了几分躁意。
他瞟了眼陌生的四周,正要起身,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光是听到脚步声。
他就能大概推测出,来者是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
门咔的一声就被打开了。
男人如他预料中的那般臃肿,泛着油光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身穿黑色西装。
“醒了啊?”男人笑眯眯地问。
温枕磨着掩盖在被下的手铐,冷漠地问:“你是谁?”
“哦。”男人端起一旁桌上的酒杯,隔空朝温枕碰了个杯,“忘了介绍了,我是梁侥。”
在脑内搜索了一圈后,温枕才想起这个名字他在哪里听过。
梁侥,A市梁氏集团的小公子。
而梁氏集团则是A市的金字招牌,他们涉猎产业众多,其中就有娱乐影视方面。
温枕顿了顿,不解问:“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绑我到这?”
听此,梁侥缓缓走近,并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得更加猥琐:“因为我第一次在娱乐圈里,见到像你这么漂亮的男艺人。”
温枕心中一凛。
察觉到手铐有裂开的迹象后,他手下动作也快了起来。
“我让小萧向你抛橄榄枝,小萧说你不答应。”梁侥沉浸地说着,并未注意到温枕被中的动作,“我本来也不想强人所难,但我实在太喜欢你这张脸了,就算跟他们在床上,我心里想得也是你。”
温枕面色巨变,险些就要吐了。
“你别害怕。”梁侥到床沿边坐下,“你跟了我,我会捧你,给你的也绝对比给小萧的多得多。”
确定手下的手铐已经解开后。
温枕再也无法忍耐,抬脚就将梁侥踹下了床。
梁侥看着本应被拷在床上,但却奇异地挣脱了手铐的温枕,舔唇笑道:“力气这么大?看来真是一只坏脾气的小野猫。但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耐心好,尤其是对付你这种小野猫。”
说完,梁侥便起身朝他扑去。
他略显笨重的体型在清瘦的温枕面前,就像一头壮熊。
下一秒,温枕便毫不留情地将这头色胆滔天的蠢熊反手掐在了门上。
他拧着眉,目若冰刃:“别挡路,我要回去。”
他话音刚落,身体深处忽然传来了一股烫意,灼得他手下力气骤消。
梁侥得意地笑着:“你以为,我特意给你加戏,把你弄到这,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都很热?想要被人//上?”
温枕垂着眼,一动不动。
梁侥松了松骨头,以为面前人准备放弃挣扎服软。
他伸手摸向温枕的脸,在即将触碰之际,被温枕咔嚓两下,直接折了手骨。
梁侥疼得面色扭曲,他呸了声,破口大骂:“小贱人,还真以为我没脾气?待会药效发作有你好受的。”
温枕面无波澜地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人。
找准时机后,他掐准要害,猛地踢向梁侥的膝盖,趁他吃痛,又反手将他铐在了桌上。
一套动作下来,温枕身体热浪愈发滚烫迅猛。他忍着腿软,快速跑向门边,但打开门后,门外还守着两个黑衣保镖。
“你跑啊?待会别哭着求我满足你。”身后的梁侥得意地叫喊着。
温枕没做犹豫,率先朝左边的黑衣保镖出手,一个过肩摔就将对方撂倒在地。
右边的保镖迅速朝他踹来,但被温枕灵活地躲了过去。他凭着上辈子千锤万练的基本功,目标明确,直接擒拿住保镖,快准狠地抬手,将他劈晕了过去。
被铐在桌上的梁侥显然没想到,温枕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望着温枕清瘦但有力的躯体,大声命令道:“赶紧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