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的丸子头抓住她的手腕,也是一脸的愤然:“苏菁,你说清楚,什么叫反正也没事,就算你有事也不关王巧的事好不好!她刚才根本没碰你。”
“你少来了,王巧没碰她?她自己摔的吗?还那么刚好摔在王巧旁边,我看你们就是气不过刚才跑步她没有跑。”男生为苏菁说话,抬头挺胸,胸前仿佛挂着两个字--正义。
对面的三个女生都被气的不轻,还真就是苏菁自己摔的,但这会大家都认为是她们推的,真是有理说不清。
“你!你!”王巧指着苏菁说不出话来,胸膛起起伏伏,脸气的通红。
苏菁?柏坠眼睛一瞥,见她拿着纸巾擦着衣服的泥,低头不说话,好似被欺负了就被欺负了,也不给自己辩解,让人无端升起一股保护欲来。
柏坠大概听明白了,站在苏菁对面的女生把苏菁推到了,男生要求女生道歉,不过女生有没有推苏菁,别人也没有亲眼看到。
他正准备退出去,苏菁眼尖的看到了他,还高声叫了他一声。
“哥!”
第10章 白莲妹妹10
事件主人公突然高声大喊哥,大家纷纷转头去寻找她口中的“哥”,柏坠那里的位置便格外明显了,不少人知道他和苏菁是兄妹,尽管关系一般,但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柏坠周遭的人默契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苏菁抿嘴朝他一笑,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下白了,紧张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看他。
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对她做了什么呢。
显然周围都是一群不知情的人,别人的视线流连在他和苏菁的身上,苏菁手里还拿着擦衣服的纸巾,她双手揉搓着纸巾,头低的都快要埋进胸口了,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柏坠自己看到都觉得好像是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把人家吓成了这样。苏菁最好的武器,就是她用柔弱,引起别人的同情心,对于这一点她倒是很清楚。
他走上前,脸上神色不明,苏菁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又害怕别人发现她的动作似的,赶紧把后退的脚缩了回来,她眼中忐忑不安,“哥,你怎么在这里?”
柏坠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大雨,说:“躲雨。”
他身后的人窃窃私语,用着他们以为很小的声音。
“苏菁怎么这么怕她哥啊?”
“她哥是不是打她,上次我还看到她手腕青了一团呢,问她还说是撞的。”
“感觉她哥不像这样的人啊。”
柏坠忽略掉那些声音,偏了偏头,把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里,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苏菁还未回答,她前面的男生就站了出来:“还不就是她们几个,把苏菁撞倒在地还不肯道歉。”
男生没注意到苏菁的小东西,还以为柏坠是来帮苏菁出头的,简而言之的说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对面三个女生气得恨不得把他的头按到外面的泥水里洗一洗,“根本不是这样的!是苏菁她自己倒在了我们旁边好不好!”
柏坠不理会她们,只盯着苏菁问:“她们推你哪了?”
苏菁有些诧异他会关心她,随后心中又升起一点难以形容的感觉,她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我没事,不怪她们。”
王巧也以为柏坠是来给苏菁找场子的,她有些害怕,低年级对于高年级好似有一种心理的畏惧,她看看身旁的朋友,哭丧着脸。
柏坠执拗的问:“推你哪了?”
他带着攻击性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如同一只被狼盯上的小羔羊,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问题,直觉的感到不安。
她回答:“没……没推哪。”
“既然没推你为什么要她们道歉呢?你在她们身边摔倒也不是她们的错对不对?”柏坠微笑着说。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他们的确没看到那三个女生推到苏菁,他们注意到的时候苏菁已经倒在地上了,这时有人回想刚才的场景,似乎苏菁倒在地上的时候王巧正侧过头和朋友说话。
后来男生站了出来,说王巧推倒了苏菁,他们顺其自然的就认为是三个女生推倒了苏菁。
只不过苏跃的立场是不是错了?他不为苏菁说话,反而为对面的三个女生说话。
王巧愣住了,紧接着赶紧道:“对!我没错,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苏菁慌乱的抬头看着苏跃,委屈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仿佛以为找到了依靠,结果却是给别人说话,特别的难过。
“学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刚才外面没下雨的时候,我还看到她们三个去找苏菁麻烦了,难道苏菁是没长眼睛自己来个平地摔吗?”男生怒不可遏的反问他,还转过了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帮着外人欺负自家妹妹。”
听他说的话,柏坠都要以为他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了,不是他不帮着苏菁,若苏菁不叫住他,他才懒得管这闲事,既然参杂进来了,那自是要把事情真相弄清楚。
总不能像苏跃一样背了黑锅还被人给捅死了。
他笑了笑,说:“我刚才在体育馆看到过她们三个,她们似乎是在弄头发上的口香糖,对吧?”
柏坠问的是那三个女生,王巧连忙点头,“对,对的。”
柏坠又说:“她们出去的时候口香糖应该还没弄掉,那么出去应该是去弄头发去了,怎么会去找苏菁麻烦呢?”
男生反驳:“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假不成。”
王巧旁边的丸子头出声解释:“我们不是去找苏菁麻烦,我们只是猜口香糖是苏菁弄的,而且我们只说了几句话,又没干什么。”
“就是,要想干点什么早干了,我们才不会傻到在这里推她一把。”马尾女生嘀咕。
众人中有些人的眼神不一样了,这些话连起来来看,似乎就有点指向性了,又看男生憋红了脸反驳不出来,知道她们说的话大多就是真的了。
苏菁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们,“我没有,我说了我没有,你们不像道歉就不道歉,我也没有逼你们,你们有必要这样说我吗?”
推没推的问题是说不清了,毕竟也没人真的看到,三个女生经过柏坠刚才那一番话,捋了捋思绪,知道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王巧站出来说:“我没推就是没推,李阳,你以为苏菁有多好吗,我告诉你,她刚才就是借着你来打压我们,逼我们道歉,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是不会道歉的。”
她说完拉着旁边两人往身后的座位去了。
众人看苏菁的眼色各异,虽然不清楚其中内情,但单凭刚才她们说的话,也够他们八卦出好几个版本的故事了。
大家都散了,柏坠也走了,苏菁脸色愈发难看,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她被男生接住,才免去了倒在地上的狼狈场景,柏坠回过头,见男生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回身架住苏菁的手臂,叫了男生一句。
“去医务室。”
“唉,等等,等等!”蒋兆从一旁跑出来,手里拿着两把伞,“我刚去借的,走吧。”她把伞给了男生一把,还有一把就自己帮柏坠撑着。
“零,她怎么样?”柏坠问道,苏菁脸上的苍白不是装的。
零扫描了一遍她的身体,回答:“放心,没什么大事,低血糖。”
低血糖?柏坠忽然就想起了苏菁今天的早饭只吃了两口,不,不止今天,以往他没有注意过,现下一想,那些被他忽略的场景冒了出来。
苏菁好像一直都吃的很少,刚开始柏坠只觉得是她身体不好的缘故,可是又总觉得怪怪的。
十五岁的少女,身形单薄的可怜。
三人一起把苏菁送到了医务室,医生看到他们的样子吓了一跳,检查过后发现没什么事才放心下来。
检查完了,外面的雨也快停了,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柏坠和蒋兆打算先离开,让男同学留下来照顾。
两人刚起身,就被一声孱弱的叫声叫停了。
“哥。”
柏坠回过头,苏菁醒了,睫毛一颤一颤,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哥,你别走。”
柏坠和蒋兆对视一眼,他看得出苏菁有话想对他说,他点了点头,对蒋兆说:“你先回教室吧,我等会回去。”
“好吧。”蒋兆应了一声就走了。
苏菁对着男生说:“李阳,你先去外面医生那里给我拿下药好吗?”
她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活气,声音柔柔的,男生心生怜惜,不忍拒绝她,只警惕的看了一眼柏坠就出去了。
窗外的一棵树往下滴着雨水,一只鸟站在树杈上,被一滴水滴中,受到惊吓飞走了,湿漉漉的草坪绿意央然。
“哥,你变了。”苏菁语气飘忽的说,眼神没有聚焦点。
柏坠靠在墙上,洁白的墙壁上有一些坑坑洼洼,他笑了笑说:“是吗?”
发生了那样的事,堪称一辈子的污点,难不成她还希望苏跃能够一直无条件的站在她那边吗,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苏菁呐呐道:“你为什么要变呢?如果一直都是像以前那样,多好啊……”
如果你变了,我就有借口伤害你了吧。苏菁垂眸,敛去眼中神色。
“苏菁,我拿好药了,你要回教室吗?”李阳从外面走了进来,首先第一眼看的就是柏坠。
柏坠拍拍肩膀上蹭到的墙灰,“走了。”
第11章 白莲妹妹11
晚间,柏坠睡的昏昏沉沉之时,被零叫醒了,他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睡眠不足,身体机能还未激活,浑身软趴趴的,使不上劲。
零:“师丽有动静了。”
只一句话,柏坠瞬间清醒了。
书房里亮着微弱的光芒从门缝中透出来,昏暗的走廊上,柏坠刻意放轻了步伐,贴着墙来到了书房门口。
从门缝中他看到了一个忙碌的身影,师丽穿着红色吊带睡裙在里面翻找。这间书房平日除了打扫卫生,其他时间都去锁上的,因为里面有很多机密文件,而钥匙只有苏时臣有。
她是怎么打开这扇门的?
忙活中,师丽似有所感,猛地回头朝门口看,门缝处黑黢黢的,如同有无数双眼睛往里看,看了三秒,她有些心慌,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面看了看。
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虚掩上门,在心中宽慰自己不要太紧张了。
走廊转角处,柏坠后背贴着墙壁,神情从容,忽而一笑,悄声无息的回房拿手机,打算拍下一些证据。
凌晨一点钟,柏坠坐在床边,看着手机里刚出炉的新照片,将相册加了密。看来师丽不仅仅只是出轨这么简单啊。
第二天柏坠以伤口要拆线为由和班主任请了半天的假,实际上他的伤口早在上周末就已经拆线了,而请假是为了出校去探查师丽的目的。
昨天她既然会在半夜冒着风险去书房找文件,那就表明她要的东西很急,很有可能在今天他们都出门后行动,因为一般苏时臣上午是不会回家的。
柏坠待在星巴克,坐了一个多小时,听到零告知他师丽开始移动了,最后停在了一家离市区较远的饭店,他结了账之后坐出租车到达地点。
零在他脑海中指挥:“往左靠花盆的位置是最适合窃听和隐藏的。”
柏坠按照他说的坐了过去,师丽在他右侧后方,穿着低调,带着墨镜,白色的遮阳帽随手放在餐桌上,在她的对面是一个略有些发福的男人,穿着黑西装,啤酒肚格外突出。
这就是王启。
一盆盆栽正好挡住了柏坠的头,他只要稍稍弯一下腰,右侧后方的位置就完全看不到这里还有个人。
这是一家西餐厅,他刚坐下,一个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柏坠接过菜单随手翻了两页,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故意压低了声线:“一杯橙汁,谢谢。”
餐厅内放着舒缓的音乐,这个时候来吃饭的人不多,加上柏坠一共才三桌人,他低头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稍微抬高了一点,装作玩游戏的样子,耳朵竖起来听后面的声音。
那两人闲聊了会,师丽从包里掏出一份黄皮文件,推到王启面前,“这是我昨天在他书房找到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份,这是我复印的,原件还在书房。”
“辛苦你了。”王启拍了拍她的手,顺着摸了一把。
这是柏坠从他的手机里看到的,余光瞥到服务员过来了,他把手机倒扣在餐桌上,服务员把他点的橙汁放在桌上,拿着餐盘又走了。
柏坠实在想不通,要说外表,苏时臣能胜过王启好几倍了,王启就是一副典型的中年啤酒肚大叔,胜在人打扮的清爽,才不至于让人感觉不适。
苏时臣虽不常回家,但给师丽生活品质绝对是不错的,她每天在家当全职太太,两个孩子也有自理能力,她完全可以那些钱出去爱喝玩乐好好放松一翻。
如此一想,她出轨王启确实可信度不高,也不怪之前苏时臣不信苏跃说的话,因为他对自己太自信了。
从他们的谈话间,柏坠听明白了里面装的文件就是最近苏时臣公司要启动的一个重要项目计划书,如果这个项目泄露出去,别人稍许在其中做了手脚,苏时臣公司绝对血亏。
他们在这说了半个小时就分开了,柏坠乘车回了学校,一路上在想对策,他现下掌握的证据就是几张照片,一个是师丽在书房鬼鬼祟祟的身影,一个是她和王启交易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