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两人问得哑口无言。
魏尧懿依然不服,“皇上,唐大师跟戚翎嘉无冤无仇,他污蔑他干什么?而且,仅凭一支发簪就断定唐大师参与了杀害孔翔飞父子的事件,也太说服不了人了。”
魏尧乾附和,“老七说得有理,皇上,以唐大师的人品,绝不可能做这些事?”
魏尧启又低头去看画作了,似乎并不怎么担心,“我说了,我们相信他没用,现在有证据指向他做了那些事,你们要做的是推翻这些证据。”
太监的声音响起,“皇子到。”
魏宗舜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你也是来给唐远铭求情的?”
魏宗舜跟魏尧启五分像,同样尊贵,但比较内敛温和,“不是求情,是来给他证明清白的。”
“证明清白?怎么证明?”
“昨天在孔翔飞的别院,我也在场,而且比神医先来,神医来的时候,孔翔飞父子已经没了生息,根本不关他的事。”
魏尧启深如黑潭的双眸闪过一丝意外,“你也在场?”
“是,儿臣不敢说谎。”
魏尧启将视线落到魏宗舜的身上,带着一丝探究,难道这个儿子的势力比他知道的要大?
“你怎么也在场?”
“儿臣昨晚收到一封神秘信件,上面告诉儿臣,说萱雅派人去杀害孔翔飞父子,让我立刻赶去救人,可是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杀害了。”
“萱雅?”魏尧启瞳眸沉了沉,“宣她来觐见。”
“儿臣已经将她赐死了。”
第262章 神医殇之各人反应
魏尧启轻轻收回视线,无形之间散发出的威压让面前的三人神经微微紧绷,“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魏宗舜双手呈上两封信,“父皇请过目,当时儿臣气急,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但没有说半分虚言。”
魏尧启把两封信一一展开来看,一封是萱雅去漫天飞买消息的信,一封是收到的神秘信件,让魏宗舜去救人的。
“萱雅的确该死。”看向另一份信,“验过字迹了吗?”
“这倒是忽略了,儿臣一会儿下去就让人去验。”
魏尧启继续提点,“宗舜,就算你当时在场没有亲眼看到唐远铭亲手杀人,但是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哪个时候来的?而且,他不是在万果山游玩儿么,又是怎么赶过去的?”
昨晚他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那些刺客已经撤离,他让人去追,但没有追到人,现场的刺客全部身亡,没留下任何信息。
“父皇,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魏尧启点点头。
一会儿后,魏尧懿说道,“皇上,可是昨晚我们在山上玩儿的时候,也遇到刺客。”
魏尧启双眸幽深,若有所思,“你们也遇到刺客?”
魏尧懿眸色沉凝,“是,对方人手众多,还带了弩箭,看到我也没有半分收手。”
魏尧启问了跟魏尧乾同样的问题,“那你们是怎么逃脱的?”
这个问题把魏尧懿问到了,“我受了重伤,回到小院儿才苏醒过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脱险的。”
旁边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魏尧懿的身上……
受了重伤?
提到身上的伤,魏尧懿才注意到疼,微微皱眉,“听到唐大师被官兵带走,太着急,顾不上身上的伤了。”
魏尧启给贴身太监指了指,“赐座。”
“是,皇上。”
门外的太监高声道,“贵君到。”
铭钰怎么也来了?
“宣。”
蓝铭钰身穿贵君便服,精致的五官看不出表情,非常沉静,“臣下拜见皇上。”
魏尧启从御案后走过来,亲手扶起蓝铭钰,平日显得威严冷冽的五官,软了弧度,柔和,仿佛换了一个人,“你也收到消息了?”
蓝铭钰瞳孔里印出几分深沉的色彩,“我不求情,只是来问个究竟。”
魏尧启声音瞬间温和了下来,“想知道什么?”
蓝铭钰扫了他一眼,“唐远铭的事。”
他就知道,“他不会有事,权宜之计。”
“那就把他放了。”
魏尧乾,魏尧懿心里竖起大拇指,哥夫厉害啊,让皇帝放人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而魏宗舜微微低下了头,宠冠六宫的男子,从古至今第一人。
他小时候怨恨过父皇为何眼里只有蓝铭钰,直到他爱上了某个人。
那一刻,这股怨恨不仅消散了,反倒让他很欣赏父皇的这种勇气。
魏尧启正要说话,门外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皇后到。”
四人不约而同蹙眉:她来干什么?
魏宗舜行礼,“母后。”
“宗舜免礼。”
皇后一身华服,高贵端庄,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魏尧启微微抬手,“免礼,皇后前来又是为何?”
皇后白皙美丽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是为了唐远铭而来。”
魏尧启表情深不可测,扫了几人一眼,“这倒是巧了,唐远铭到底有何魅力,值得你们各个为他费心?”
皇后目不斜视,义正言辞道,“皇上,唐远铭放不得。”
无事不登三宝殿,以前从来不会到御书房来说这些事,这次却是例外了,“皇后有何高见?”
“唐远铭的发簪落在孔翔飞的别院,要说他跟整件事没关系,大家都不会信,而且他早不出去玩儿,晚不出去玩儿,偏偏在孔翔飞父子被杀害的当晚出去玩儿,未免太巧合了,估计去山上玩儿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魏宗舜替唐远铭说话,“母后,当时我们几个都去了山上,可以证明唐远铭的确是去玩儿了。”
皇后不急不缓道,“白天你们是在一起,可是晚上呢?我知道的是,你们半下午就返回京城了,后面唐远铭去干了什么谁知道?”
魏尧懿辩驳道,“皇嫂可不能没根没据地说这些话,我一直跟唐远铭他们在一起,可以为他们证明。”
皇后轻轻点头,“那你怎么解释别院有唐远铭发簪的事?”
皇后一直咬着发簪不放,而他的确不知道发簪怎么来的,“那也只能说明唐大师去过别院,并不能说明他参与了事情。”
皇后哼了一声,“那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昨晚掉,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魏尧乾反驳道,“如果唐大师杀人了,为何要在现场留下发簪,是怕大家不知道他干了杀人越货的事?”
皇后掠过冷笑,“他肯定不会那么傻,但人在做天在看,干了坏事是要遭天谴的。”
蓝铭钰一双黑眸犹如幽潭,“他跟孔翔飞无冤无仇,他杀他做什么?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魏宗舜,“或许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每个人都有想保护的人,唐远铭肯定也不例外。”
魏宗舜抬头看着皇后,母后今天怎么有些咄咄逼人?往日不是温和内敛隐忍的吗?
魏尧乾不紧不慢反问,“孔翔飞跟唐远铭又不熟,怎么探知到秘密?”
皇后视线略过魏尧乾,这么向着唐远铭,看来跟他的关系不错,“偶然,意外什么的,前段时间,孔翔飞跟唐远铭可是走得很近,大家有目共睹。”
“这个理由太牵强附会,怎么说唐远铭都没有杀孔翔飞的理由。”蓝铭钰话说得很轻,可他话里的意思,却极为肯定。
“你们就这么相信他?”皇后面向皇帝,“皇上,臣妾是孔翔飞的表姑母,怎么也容不得他死得不明不白,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魏尧启黑瞳里掠过一丝淡得看不见的冷意,“皇后的意思,朕知道了,一定会让人查明真相。”
“谢皇上。”
“皇上,还有一事。”
“说。”
“臣妾的儿媳萱雅,虽然死了,但是对外还是本宫的儿媳,请按照该有的规格厚葬。”
“准。”
“谢皇上,臣妾已经没事了,先行告退。”
“恭送母后。”
皇后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宗舜,你已经有一些日子没带泓熙来宫里看我了,母后想念得紧,抽空带着泓熙来陪母后吃顿饭。”
“母后恕罪,是儿臣忽略了。”
皇后微笑着扫了几人一眼,然后款步离去。
蓝铭钰直视着魏尧启,眉宇间有着他一贯的优雅冷然,“皇上,你打算怎么做?”
魏尧启揉了揉眉心,头疼道,“朕现在下令放了他,恐怕难以服众,只能想办法洗脱他的冤屈之后,才可释放他。”
蓝铭钰也不再让魏尧启为难,“好,五弟,七弟,我们一起去找证据。”
两人点点头,“好。”
……
御花园。
“拜见母后。”清婉公主急匆匆走来。
皇后驻足,看着她,“清婉,看你焦急不已的样子,是有什么事吗?”
清婉公主立马跪了下来,“求母后给父皇求情,让他放了唐远铭。”
皇后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外,“你为什么要给唐远铭求情?”
清婉公主性格直来直去,除了有些刁蛮,倒也没有什么害人心,对别人也不怎么设防。
“母后有所不知,我曾经在宫外见过唐远铭,心里对他十分倾慕,虽然被他拒绝了,但还是喜欢他。”
皇后听后,不由更加意外,唐远铭到底有什么魔力,几位王爷与他交好不说,就连这刁蛮公主都喜欢他,看来还不能这么草率地处理他……
如果能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
“你真喜欢唐远铭?”
清婉公主语气坚定,“是。”
皇后轻柔地把清婉公主扶起来,“本宫见你痴心一片,非常怜惜,你的愿望本宫可以帮你实现。”
清婉公主大喜过望,“真的?”
“本宫一国之后,岂能出尔反尔?”
“可是母后,现在唐远铭还被关押在天牢里……”
“要救他有何难,只要他成了驸马,皇上怎么还会处置他么?”
清婉公主有些犹豫,微微低下头,“母后,可唐远铭……他不喜欢我。”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你的好,咱们的公主温柔大方,长相貌美,等他了解你了,一定会喜欢你的,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有本宫帮你,把心放肚子里,有本宫在,万事无忧。”
清婉公主见皇后对她这么好,立马承诺道,“只要母后让我顺利嫁给唐远铭,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过随即情绪又暗淡了下来,“可是母后,父皇已经将我许配给戚翎嘉了……”
皇后拍拍清婉公主的手背,宽解道,“没事,唐远铭是难得的人才,只要你替你父皇笼络住他,你父皇肯定会给你解除婚约的。”
清婉公主想了想,父皇求贤若渴,而唐远铭是难得的人才,父皇肯定需要他,“母后,你说得对,我一定争取拿下唐远铭。”
“这就对了,女子一生的幸福就看你嫁的那个男人了,清婉,你既然遇到喜欢的,就一定要努力争取。”
“母后,以后我都听你的。”
“好,走,去我宫里坐坐,我们情若母女,有些话慢慢说。”
清婉公主本以为事情会很艰难,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欣喜不已,“是,母后。”
第263章 牢房之天字一号房
天牢。
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间或有丝丝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
唐远铭被推进一座空的牢房里,没提防,差点儿被推倒。
狱卒恶声恶气道,“老老实实待着,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肮脏,呸!”啐了一口,关上牢房的门,离开了。
唐远铭看着暗无天日的环境,脑子现在还是懵的。
他到底犯什么事了?
一下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算了,反正不关他的事,施展法术离开吧。
做好手势,默念咒语。
然后……
什么都没变。
“……”
怎么变化不了了?
又试了一次。
还是不行。
难道他的法术在牢里就失效了?
旁边牢里有人笑话他,“我说新来的,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唐远铭毫不犹豫怼了回去,“你才脑子不正常。”
“你要正常,做这些动作干什么?给自己脱罪吗?”那人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嘲笑唐远铭有什么不对。
唐远铭脸红脖子粗,瞪了那人一眼,他的法术失效了。
怎么会失效呢?
冥思苦想……
最后脑子里的景象定格在焰灵胖乎乎的可爱圆脸上,“一定是他搞的鬼。”
嘀咕完后,忽然又想起了一些妖界关于焰灵的往事。
好像惹不起的样子。
怎么那么倒霉?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现在他不仅得不到徐正峰的紫阳之心,还要替唐远铭坐牢,天底下没他这么倒霉的妖了。
更重要的是,焰灵居然向着唐远铭。
也就是说坐牢期间,他还不能露出破绽,要是让真正的唐远铭被抓,焰灵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之前怎么没想到要注意焰灵这号危险的精灵呢?
悔之晚矣!
他自己都要忍不住给他掬一把辛酸泪了。
万幸,为了徐正峰,他对唐远铭做了些了解,扮演起来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