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宿主?宿主!宿主!”
姚彦被脑子里的机械声惊坐起身,“你吓死我了!”
系统清咳一声,“刚才我休眠,没上线,宿主找我有事儿吗?”
“没事儿了。”
姚彦打了个哈欠,躺下后继续睡。
“你继续休眠吧,反正现在积分商场是开放着的,我有啥需要随时去兑换,我睡了。”
原本想要大施拳脚的系统:……哦。
第二天姚彦看着杨氏眼底的青黑,心里不是滋味。
他好几天都没和姜隽“明面”上见面,每天晚上都和偷请一样刺激。
姜隽拆旧房这天,姚家也早早过去了。
这拆房也是有个简单章程的,由村长看好时辰后,姜隽在那个点拆下一点东西,就成了好开头。
接着便是大伙儿分工拆。
杨氏和一群妇人帮着搬轻巧东西,将其搬到房屋旁边准备好的地盘。
“姜老三说了,拆下来的大木料他用来当柴烧,这些小木料咱们也可以拿回去。”
“哎哟这可真大方。”
“这姜老三为人处事真没话说。”
杨氏默默听着,手上活儿也没停下,直到一婶子问她,“姜老三和你们家交好,他现在建房也没留个住处,是不是到你们家住去啊?”
“是,”杨氏点头,这也是姚家人说好了的。
“哎哟,你们两家的关系真好,”那婶子闻言一脸羡慕,穷的时候一起穷,富的时候一起富,“要是你们家有个姑娘,这姜老三准是你女婿!”
“那可不,”另一个高瘦婶子应话道,“就姜老三和姚老二那关系,好得就穿一条裤子了,就前天晚上,我还瞅见他们在小竹林那边说什么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氏一个恍惚,脚下没注意就摔了一跤!
偏偏那块放着拆下来的木料,脑袋砸下去,血一下就染红了杨氏的衣服。
“我的天爷啊!出事了出事了!”
“姚老二!姚老二你娘出事了!”
姚彦正忙着呢,就听见外面传来大叫声,他心一颤,放下东西就往外跑。
见一群人围着一地儿,姚彦赶忙过去,人群分开,就见到杨氏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
姚彦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抖着手去试杨氏的呼吸,感觉到气息后,赶忙冲从房顶赶来的姜隽道,“得送镇上去!”
“我背!”
姜隽二话没说,在村民的帮助下,小心地背上杨氏。
姚父被人告知这件事的时候,还在和一行人弄木材,听到这话全身发软,瘫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旁人看不下去,将他拉起来。
招呼着人去找村里有驴车的快过来接他。
“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在姚父上了驴车离开后,一行人面色沉重地站在原地说话。
“是啊,希望人没事儿。”
而在去镇上的路上,姚彦向商场兑换了止血丸,偷偷塞进了杨氏的嘴里,又兑换了加速恢复伤口的水药,当着姜隽的面,小心地滴在了杨氏脑袋处。
一旁的姜隽:……
在他眼里,就是姚彦向牛车大叔要了水壶,接着把水壶里的水倒在了杨氏脑袋上,即便很少。
“这是我娘,我不会害她的,”姚彦接收到姜隽纠结的目光后,侧头道。
“我知道,”姜隽连忙说,“我只是瞧着婶子没流血了,这是好事儿。”
废话。
姚彦想到自己清空的积分,瞪了姜隽一眼,“天佑我娘!”
“……是是是。”
还没到镇上呢,杨氏就醒了。
“娘!”
“婶子?”
两张脸凑过来。
杨氏吓一跳,接着被脑袋上凉悠悠的感觉刺激到了。
“咋这么冷呢?”
杨氏的重点显然和姚彦他们关注的不一样,在她要起身的时候,被姚彦按住了,“娘,您摔了一跤,脑袋都砸伤了,现在咱们去镇上的路上。”
“砸伤了?”
杨氏一愣,接着闻见一阵血腥味,再看姚彦的手上和姜隽的身上都带着血,顿时一惊。
她侧头再看自己的肩膀,血比他们还要多。
可杨氏却啥也感觉不到。
“我咋不感觉疼呢?”
姚彦看了眼姜隽,轻声解释道,“可能是太疼,您都感觉不到疼了,娘您别怕,瞧,前面就是镇子大门了!”
到了药铺,姜隽小心地将杨氏背进去,即便杨氏觉得自己能行,可姚彦和姜隽还是坚持,无奈之下杨氏上了姜隽的背。
她人瘦,姜隽背起来也不吃力,垂头看着姜隽肩膀上沾上的血,杨氏的眼神十分复杂。
老大夫见杨氏脖子上和头上的血,当时就吓一跳,可见对方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又赶忙看了看对方的伤口。
“奇了,你这流了这么多的血,没想到是皮外伤,”老大夫一脸惊奇,而且那伤口已经没出血了。
姚彦怕再看下去会亲眼看见那伤口愈合上,于是请老大夫开药,又请药童为杨氏清理了伤口,抹上老大夫开的药膏,包扎好后,提上开好的药,又扶着杨氏坐上牛车,打道回府。
即便给杨氏用了药,可这到底流了那么多血,得回去好好躺着才成。
“娘,您靠着我睡会儿吧。”
见杨氏一直盯着姜隽看,姚彦清咳一声,说道。
“我没事,”杨氏轻轻摇头,看着姜隽道,“今儿是你拆房的好日子,却因为我耽搁了,还见了血,这……”
“婶子别说这些话,”姜隽赶忙截住她的话,真诚道,“婶子没事儿才是喜事。”
“是啊娘,”姚彦抚着心口,“您是不知道,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见姚彦双眼通红,杨氏心里一疼,“就一点皮外伤,我当时听别人说话去了,一个没注意,就摔倒了。”
“总之您没事儿就好。”
姚彦揽住杨氏的肩膀,这牛车摇摇晃晃的,还是稳着点比较好,毕竟伤了脑袋。
刚出镇子没多久,他们就在路上遇见了坐在驴车上哇哇大哭的姚父。
那赶驴车的大叔一路上都在劝慰姚父,瞅见姚彦他们后,赶忙停下,“老姚!老姚!他们回来了!”
赶牛车的大叔也冲着姚父叫道,“哭啥啊!你瞧瞧你娘子好着呢!”
杨氏怔怔地看着对方,“孩子他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姚父哭,而且还哭得这么厉害。
姚父使劲儿擦着眼睛,听到杨氏的声音后,才连滚带爬地过来,再三伸出手去试探了后,才泪道。
“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
可下一秒,姚父便晕了过去。
姚彦和姜隽还有两位大叔:……
等姚父醒来时,他和杨氏躺在床上,杨氏笑眯眯地看着他,“醒了?”
“我这?我们回来了?”
姚父坐起身,要不是杨氏脑袋上缠着布,他都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回来了,”杨氏声音柔和,“是姜老三把你背回来的,老二背的我。”
姚父想到自己闷声大哭那会儿,此时脸色微红,“我去给你杀只鸡补补。”
杨氏一把拉住他,“不用你去,老二都炖上了。”
“姜老三呢?”
“我让他回去继续拆房,说到今天这事儿,也是我不小心给人家添了麻烦。”
搁在别人身上,准觉得触了霉头。
可姜老三却没半点不高兴,反而……
想到这,杨氏让姚父躺下,自己靠着他,“老姚啊……”
姚父一动不敢动,本以为杨氏要说些什么,可对方叹息一声后,却什么也没说,姚父小心翼翼地将人揽住,“没事儿啊,别怕,我陪着你。”
杨氏出事这事儿,村子里都传遍了,上门来看她的人多得姚彦都数不清了。
有些拿鸡蛋上门,有些自家地里的小菜,反正就没空手的,都是大伙儿的心意。
傍晚的时候,姚城和姚大嫂赶了回来。
姚城跪在杨氏床边,红着眼哽咽道,“咋就那么不小心呢?”
杨氏清咳一声,看了眼同样红着眼的姚大嫂,“你们这模样,好似我要走了似的。”
“娘!”
“娘!”
姚城夫妇瞪眼。
杨氏笑了,“没事儿,我好着呢,快出去吃饭。”
姚大嫂道,“我来喂您。”
“我吃过了,”杨氏赶忙道,“你们爹端来的。”
话音刚落,姚父便进来了,姚城还傻着不走,被看出苗头的姚大嫂拉走了。
他们也是听村里进镇子买东西的人说了这事儿,才赶回来的。
“我们到镇上着急忙慌的,满心都在娘身上,倒忘了跟你们说,”姚彦挠了挠脑袋。
姜隽已经搬过来住了,他也点头,“我当时也没想起来。”
“搁谁身上都想不起来的,”姚城夫妇很是理解。
“好在娘没事儿。”
“是啊,”姚城听到这个消息赶回来的路上,眼泪哗哗的,姚大嫂也不好受。
毕竟杨氏不管是对姚城,还是对刚进门的她,都是很好的。
这样的婆婆可不多见。
“先吃饭,”姚彦给姚大嫂单独留了份鸡汤,“大嫂,这味道鲜美,不会引起孕吐。”
姚大嫂心里暖呼呼的,连声道,“老二太心细了。”
原本她没有任何反应,可这两天就有些吃不下东西了。
姚彦的手艺一向好,姚大嫂吃了不少,看得姚城咧嘴笑。
吃过饭后,姚城和姜隽去收拾碗筷。
接着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杨氏和姚父听着院子里的热闹,杨氏推了推姚父,“你也出去说说话。”
“不,”姚父不走,“我陪你。”
姚彦在打哈欠的时候,姜隽开口,“去睡吧。”
姚大嫂也有些困了,“也是,不早了。”
于是大伙儿回房睡觉。
姚城成了亲,姜隽也没理由睡他屋了,如今在姚彦房里正大光明的出入。
“今儿娘看你的眼神,你瞧见了吗?”
“瞧见了,”姜隽抱着他,“我感觉是好事儿。”
姚彦抿嘴一笑,“我娘伤好后更是好事儿。”
“那是一定的,”知道姚彦今天也吓坏了,姜隽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
姚彦确实累了,在姜隽怀里找了个好位置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因为担心杨氏,所以姚大嫂和姚城第二天没去镇子。
而杨氏得知姚大嫂有反应后,立马道,“要不就留在家里?”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姚城笑道,“正好也可以照看娘。”
姚彦再照顾得好,也是儿子,儿媳妇和娘能更好照应。
他们都没有把姚父当成事儿。
姚父在一旁叼着没有旱烟的烟杆,眼睛一直放在杨氏身上。
杨氏见此脸一红,姚大嫂他们自然也瞧见了。
“先吃早饭,”姚彦笑眯眯地说道。
吃过饭后,姜隽和姚城还有姚彦都去姜家忙活了,姚大嫂和姚父在家陪着杨氏。
于是姚大嫂就发现自己没啥用了。
不过公婆感情好,也是好事儿。
“哟,姚大郎今儿没去镇上啊?”
来帮忙的人见姚城还没走,有些惊讶。
毕竟他们的早点铺子生意不错。
“在家待两天,”姚城回着。
想到杨氏的伤,众人立马明白了。
而村里好多妇人也跟着说起杨氏的好福气。
自己的儿子是个孝顺的,继子儿媳也是孝顺的,这日子可比有些有儿子却不孝顺的人家好多了。
中间也有说酸话的。
这不,黑脸妇人用棍子一边敲着衣服,一边嗤笑道,“我看啊,她也是个偏心的,自己的儿子赚来的银子全给老大开铺子去了,亲儿子啥也没得到,那些孝顺都是用银子换来的。”
“咋这么说话呢?”
“我说得不对?”黑脸妇人冷哼一声,端起木盆就走,“自己的儿子在家里干农活,继子倒在镇上做生意。”
看着她的背影,河边洗衣服的一行人面面相觑。
“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屁!我瞧着是姚老二自己不去镇上的,瞧瞧他,每天不是和姜老三上山打猎,就是在河里抓鱼,和孩子一样,好玩着呢。”
不过这话还是传到了姚家人耳里。
姚彦笑得肚子疼,一边笑一边看着姚城,“大哥,你现在可是欺负我的坏蛋了!还有娘,也是个不疼儿子的了。”
姚城也笑,“正想和你说呢,我也想和你大嫂一起在家住着,这早点铺子就交给你了。”
姚彦的笑声戛然而止:……
姜隽噗嗤一笑。
接着姚大嫂和姚城的笑声也响了起来。
“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房里,姚父正给杨氏喂药,“那些人就是闲着没事儿做,眼红咱们家的好日子。”
杨氏抬眼,“我还担心你会多想呢。”
毕竟那些人说姚父的话更难听。
什么打压继子,偏心自己的亲儿子。
“我可不会,”姚父得意扬眉,“自己的日子自己知道,他们懂个屁。”
姚彦被赶鸭子上架,要去镇上接铺子的活儿。
他赖在姜隽怀里扭来扭去,“我不想去。”
去了镇上,就不能每天见到姜隽了,这个买卖不划算。
“我觉得可以去,”谁知道姜隽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