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彦眨了眨眼,“我后来幡然醒悟,就没去找那人,我觉得……”
他的脸有低红,眸光微转,“我年岁还小,等大低……”
这话让朱子殊愣住了,他仔细打量着姚彦,白白嫩嫩的,瞧着十分乖巧的模样,可这脑子里怎么尽想着去青楼?
“再等十几年吧。”
朱子殊道。
姚彦差点被这话呛死,“……子殊哥,十几年后,我都到了中年了。”
“老年的时候,也不迟。”
朱子殊迟疑道。
得打消对方这种念头,好歹是弟弟的小舅子。
朱子殊看着姚彦红艳的唇,再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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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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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恶毒小舅子爱种田
姚彦:……
瞧着姚彦神情不对, 朱子殊看向前方,声音毫无起伏,“走吧。”
姚彦耸肩, 一边带着朱子殊往自家方向走,一边说,“我老的时候再进去,就不是少年风流了, 而是为老不尊。”
“这话有理, ”朱子殊点头,“但少年风流这话, 并不是指进了那地方才风流……”
姚彦听了一路朱子殊的劝导, 总的意思就是别总想去那种地方长见识, 真正的见识在书里,在为人处世里。
“子殊哥好厉害啊,”姚彦点燃油灯, 双眼微亮地看着朱子殊, “懂得那么多,我就不行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认, 更不会写。”
刚挽起衣袖准备帮着姚彦打水洗澡的朱子殊听到这话,神情微怔,接着轻声回着,“我师父爱读书,也就教了我许多。”
可惜那个老人已经去世了。
“那子殊哥可以在咱们村做夫子嘛, ”姚彦拿出水桶,笑道。
“夫子?”
朱子殊摇头,“我不可。”
“为何?”
姚彦将水桶放在水缸前, 看着朱子殊拿着木勺舀水,他身形修长,暗淡的油灯下也依旧能探几分他的俊容,“为师者,必有先行之风,并不是识字就能做夫子的。”
“那子殊哥可以教我识字吗?”
姚彦蹲在一旁,抬起头看着他。
朱子殊有些讶异地瞧着姚彦这孩子般的姿势,片刻后点头,“好。”
二人分别洗漱后,方才各自去休息,姚家有三间卧房,姚彦自己一间,姚大姐和姚二姐在家的时候共同有一间,最后那间是姚父姚母的。
姚彦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朱子殊,自己睡在了姚大姐她们之前的房间。
朱子殊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
他遵循师傅临去前的叮嘱,回到了村里,在这里他能感受到与道观那边不一样的生活。
师傅的意思他明白。
可道心已经修成,又如何能沉沦与俗欲之中呢?
朱子殊微微一叹,刚坐起身,准备打坐到天明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看过去。
“子殊哥,你睡了吗?”
姚彦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没多久,房门便被打开了,即便是临睡前,朱子殊的衣衫也很整齐,他脸上没有被打搅的睡意,“何事?”
“这个,”姚彦将驱蚊包递过去,“驱蚊虫用的,夜里蚊虫甚多,”说着,便将那驱蚊包塞到了朱子殊的手中。
在离开前,姚彦的手指似无意间刮了一下朱子殊的手心,朱子殊眼眸微动,看了眼姚彦收回的手。
“多谢。”
朱子殊声音如常道,他能肯定对方是故意的。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说完,姚彦笑眯眯地离开了。
朱子殊在房门处站了片刻,等姚彦那边关房门的声音传来时,他才抬手关了门。
将手中的驱蚊包拿到鼻间闻了闻后,朱子殊眼里闪过惊讶,这里面的东西他竟不能完全分辨出。
师傅教了他很多东西,其中最让师傅欣慰的便是医术。
朱子殊有心拆开驱蚊包一探究竟,可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姚彦笑眯眯的脸,他又压住了这念头。
好歹是弟弟小舅子的一番心意。
想着,朱子殊便将那驱蚊包放在了枕头边上,脱鞋上床后,盘脚打坐。
姚彦在房里嘿嘿笑着,“系统,你说他现在想什么?”
系统: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个色狼。
“呸,”姚彦轻哼一声,“现在觉得我是色狼,以后想要我色他,我都不乐意。”
系统轻嗤一声:那可不见得。
姚彦不和他哔哔了,抱着薄被打了个哈欠后,便闭上眼睡过去了。
他今儿也有些累。
想到朱子殊在家,翌日一大早,姚彦便起来了,可出了房门后,却发现堂屋门开着,而朱子殊正在院子里,手拿着一根竹竿在练武。
姚彦揉了揉眼睛,站在堂屋门口静静地看着。
朱子殊见到他后,收了势,将竹竿放在墙边,上前道,“吵醒你了?”
“没有,”姚彦摇头,“我自己醒的,子殊哥,你还会武功啊?”
“一点皮毛,”朱子殊微微一笑,见姚彦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又道,“你想学吗?”
“我可以吗?”
姚彦赶忙凑到朱子殊身边,朱子殊见他这幅孩子心性,不由得提醒着,“自然是可以的,但练武之事可不是儿戏,我可是很严厉的。”
“不怕不怕,”姚彦立马站端正,双手抱拳向朱子殊行了个礼,“那就麻烦子殊哥哥了。”
“不麻烦,”朱子殊说到这,也提到,“我准备修建新房,在新房没建好之前,就得叨扰你了。”
弟弟毕竟是成了家的人,他一个大伯在家住着,对弟妹来说也不是很方便。
“修建新房?”
姚彦瞪大眼,“不用那么着急的,子殊哥刚回来就要建房出去住,那大姐夫会多想的。”
朱子殊还真没往这方面多想,“会吗?”
“若我有一大哥,回来后就建房出去住,那多伤我的心,我会觉得大哥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做兄弟。”
姚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见朱子殊陷入沉默中,姚彦又道,“其实子殊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怕对我大姐产生不便是吗?”
朱子殊倒也没否认。
“那就太简单了,”姚彦指了指身后的房子,“我如今独自一人生活,房间也有,子殊哥要是不嫌弃我聒噪,就暂时在我家住下,等时机成熟时,再向大姐夫说明另立家门的事儿如何?”
这倒是个好计策。
可……
瞧着姚彦干净的眼眸,朱子殊想到昨夜刮过他手心的手指,右手心便微微发痒。
“……那就多谢了。”
朱子殊沉默半瞬后,点头应了姚彦的好意。
姚彦闻言笑意更深,“子殊哥教我识字,又要教我练武,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两人达成二人都心知肚明的约定后,姚彦便收拾了自己,进灶房准备做早饭,朱子殊也跟着帮忙。
姚彦让他帮着自己烧灶火。
当姚彦问起朱子殊为何这般熟练时,朱子殊回着。
“在道观里我们也是自己耕种,自己做食的。”
也是,又不是去享福。
姚彦点头,熬了粥,又煎了四个鸡蛋,再把姚母泡好的黄瓜拿出来拍碎,这早饭就好了。
这顿饭不怎么费手艺,可粥的软糯以及刚好剪成糖心鸡蛋的手艺,可以让朱子殊肯定姚彦的厨艺是很不错的。
可弟妹分明担心过她弟弟会饿死自己。
对上朱子殊疑惑的目光,姚彦咧嘴笑道,“我娘不爱我进灶房,说男子主外不主内,可我就是喜欢灶台之事,偷偷练过的。”
朱子殊闻言叹道,“慈母之心,能理解。”
“是啊,”姚彦垂下眼,声音微低,“以前的我太不是人了,可惜,爹娘走了后,我才明白过来。”
看着对面原本笑眯眯的姚彦,忽然阴沉了几分,朱子殊抿了抿唇,之后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因练武不如师兄垂头丧气时,师傅总会给自己夹菜,那时候的自己眼睛又酸又涩,之后却更加打起精神做事。
于是,朱子殊给姚彦夹了一大筷子的酸黄瓜。
姚彦眨了眨眼,盯着碗里忽然出现的黄瓜,抬头对上朱子殊的视线,“子殊哥哥真好。”
听到这话,再看面前十分乖巧吃着黄瓜的青年,朱子殊感觉自己的右手心又开始发烫了。
他真的是故意的吗?
朱子殊此刻忽然拿不准了。
吃过饭后,朱子殊去了镇上,姚彦则是下了地。
赵青家的地就在姚彦地的旁边,此时,他几个哥哥正在垂头不断忙着锄草,赵青把着锄头脑袋只往他这边瞧。
“听说朱老大长得俊极了,是真的吗?有隔壁村的张秀才俊吗?”
在赵青眼里,隔壁村的张秀才是长得最俊的青年了,就是没姚彦白,要说白,姚彦可以说是他们这附近几个村最白的男子。
“那肯定比张秀才俊了,”姚彦大声回着,“子殊哥俊得很呢!我昨儿都看呆了。”
“是吗?”
赵青叹了口气。
姚彦疑惑地看向他,“你咋了?”
“你说他那么俊,那梨花会不会看上他啊?”
“胡说什么呢!”离赵青最近的赵老三闻言立马给了赵青后脑勺一巴掌,“这种败坏人家姑娘名声的话,以后万不能胡说。”
赵青与姚彦对上赵老三怒气冲冲的眼神后,顿时连连点头。
“我错了,我、我以后不说了,”赵青连忙认错,赵老三见他悔改后,也很欣慰的点头,可接下来的话却让赵青魂都没了。
“再说了,人家梨花都订好人家了,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儿。”
“啥?!”
赵青一脸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姚彦也愣住了。
这梨花可是赵青的梦中情人。
“就昨儿,”赵老三扫了赵青一眼,“你也别再念着人家,娘也找人去探过梨花娘的口风,人家就没想过你。”
一个二混子,地也不种,整日不着调,谁会放心将女儿嫁给他。
说完,又见赵青眼眶都红了,赵老三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着,“没事儿没事儿,以后还有桃花,杏花。”
“那也不是梨花,”赵青将锄头倒在上,自己坐在锄棍上,双手环住腿,双眼通红。
见此,姚彦赶忙向赵老三使了个眼色,自己抱着锄头凑了过去。
赵老三惹了祸,自知理亏,拿着锄头到另一边锄草去了。
“哭吧,”姚彦侧头看着赵青,“哭出来就好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两人也算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原主唯一的朋友,也是对原主唯一真心的朋友。
可就是这样的朋友,被原主看不上眼,觉得丢自己的脸。
“其实我心里也有数,”赵青抹了把眼睛,“我这样的人呢,做啥啥不成,吃得还多,长得也不怎么样,梨花能看上我,那不是她傻了就是瞎了。”
姚彦没说话。
梨花这姑娘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个非常勤快又善良的姑娘。
原主也曾暗恋过对方,可后来觉得赵青也喜欢,就不喜欢了,因为原主潜意识的认为,被多人喜欢的梨花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姚彦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心理。
“我娘说去探梨花娘口风的那天晚上,我紧张得一夜未睡,可第二天我娘的脸色让我明白,我是真没戏。”
可就是喜欢啊。
赵青的眼泪落下地里,湿润了泥土。
姚彦坐在他身旁,静静地听着。
赵家其余几兄弟察觉到不对时,赵老三主动承认了自己说了梨花那事儿。
赵老大掏出旱烟杆,走到赵青身边,将旱烟杆递了过去,接着又是一卷好的旱烟。
姚彦瞅着赵老大,赵青在家排行老幺,赵老大比他大九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这个年纪已经拿起旱烟杆的情况并不少见。
赵青深深吸了口气后,抖着手把旱烟装进去,然后……没有火。
他含着旱烟在那哭。
可以说很搞笑了。
姚彦赶忙手忙脚乱的和赵老三一起搞来火,让赵青吸到了人生第一口旱烟。
“咳咳咳…咳咳咳咳……”
赵青的眼睛更红了,咳得撕心裂肺。
那根旱烟后,赵青开始埋头锄草,累得汗水湿透了衣裳也没停下。
姚彦隔一会儿就抬头看看他,后来他都不知道赵青流下的是泪水,还是脸上的汗水。
年轻人的爱情啊。
姚彦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系统瞧着他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儿,忍不住笑道,“宿主,你是没瞧见你为爱情吃苦的时候。”
还好意思看别人。
“什么?我什么时候为爱情吃苦了?”
姚彦挑眉,他和狗男人一直很恩爱的好吧?
原本赶着回家做午饭的姚彦,刚到家门口,便瞧见了灶房升起的炊烟,他扬起笑,戳着系统:瞧见没有?我男人再给我做饭!
系统发出一串机械声:我在吃我伴侣做的食数据。
食数据?那是什么玩意儿?
姚彦再问时,系统已经下线了,看来是去干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