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穿书][穿越重生]——BY:西西特

作者:西西特  录入:01-21

  戚以潦啼笑皆非:“沈而铵跟他父亲多像,瞎子的言论别管。”
  茭白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人快虚没了,话都说不了。
  “偏要自己过来,有话说,不会叫我过去?早告诉你了,有想法就说出来。”戚以潦将沾着烟味的手按在茭白发顶,指腹蹭进他的头发里,触手一片湿热。全是汗。
  茭白嗓子眼干得厉害,没法顶嘴。
  一只高脚杯被送到了他嘴边,他就着戚以潦的手喝下红酒。
  完了才想起来,这是戚以潦的杯子。
  茭白选择瘫着。
  戚以潦给空杯子添酒,抿了几口。当初他出席宴会,给沈而铵助威,让这个圈子里观望的人知道,戚家跟沈而铵带领的沈家不是敌对,这是还人情。
  还沈而铵找到小白的人情。
  至于后续,他不会主动参与。整个戚家都不会。
  “菜都是热的。”戚以潦的手掌从年轻人脑后伸到前面,捞他潮湿的刘海,摩挲他额头的坑坑洼洼疤痕,“喝点老鹅汤降降火?”
  茭白的注意力被转移:“老鹅在哪?”
  戚以潦转了下转盘:“这。”
  茭白凑头瞧瞧,这是鹅啊,煮熟了跟鸭子没啥区别,他咽了口混着红酒香的唾沫,犹豫了一会:“行,来点。”
  戚以潦给茭白盛老鹅汤的时候,兰墨府的两位不速之客正要离开。
  突有一声枪响。
  接着又是一声。
  其中一位客人两条腿全被打中,他原本在给主子关车门,腿受了枪伤,整个人跪到了地上。血从他的裤子布料里涌出来,在兰墨府这片地上留下了血迹。
  藤蔓后面,章枕放下枪,咽下快被他捏碎的几粒药。
  旁边的戚二确定枕哥真的吞下去,才松口气。
  戚爷让他来监督枕哥的,还好枕哥没把谭军一枪毙命。不然小沈董那怎么交差?
  白少又要怎么搞?
  局面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
  茭白不知道谭军是带着两颗子弹回的南城,他只在几天后从戚二那得到一个惊天消息。梁栋利用戒毒的时机骗过戚家的保镖逃走,他去找章枕那个重启案子的朋友,蹲点谋划,最终让他知道,老潘被灭口了。
  章枕闻讯找过去时,梁栋已经不知去向。
  茭白的眼皮跳个不停,狗血又要来了,又他妈的要来了!
  因为照这个情势,沈而铵的活跃度破50,十有八九跟梁栋有关。那老子在里面的作用……
  狗血大全里有,妈得。
  茭白的第一反应是摸尾椎跟腿,老子还是个半残人士啊草,就不能他妈的等一等。
  算了,算了算了。
  只要别来强制任务就行,他现在真的对它又爱又怕。
  爱是,它一来,活跃度就来了。
  怕就不说了。
  茭白一番纠结完,把自个逗乐了,想什么呢,他基本都是被动的一方,没得选择,只能在狗血泼过来的时候,游过去,尽量找个伤害力度小的位置,拼尽全力不让自己被淹没。
  “小白,在刻字?”黑墙里传出戚以潦的声音。
  “我玩会手机,现在就刻!”茭白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沈而铵,他母亲,梁栋,谭军,齐子挚……都成了仇恨手中的木偶。
  好在章枕正在挣脱木偶身份,没有再去小院折磨沈寄。
  茭白回过神来,脸绿了。
  书桌上只刻了一部分 “克制”,都是这段时间戚以潦拉着他刻的。
  那部分里多了一组字体,三字。
  ——戚以潦。
  是的,没错,这他妈的就是茭白刚刚刻的。
  茭白咬着牙拿小刀划上去,试图毁尸灭迹,他把那三字划得乱七八糟。
  但还是能看出来,是戚、以、潦!
  茭白把小刀丢书桌上,他甩着酸痛的右手,脑子里飞速运转。
  不行,我必须拿到主动权。
  于是茭白,
  他在纸上写下“克制”二字,把它撕下来,贴在那串名字上面,压好边边角角。
  就说是装饰用。
  反正都有“克制”,差别不大。
  茭白满意地搓搓下巴,我真是急中生智,厉害得一批。
  下一刻,他就把纸撕了。
  厉害个屁。不知道周围都是监控?浴室的老变态指不定就在开着监控泡澡。
  戚以潦确实在看监控。
  浴室有个巨大的浴缸,他靠在一侧,水位擦过他精瘦的腰线。
  水下有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凶兽,它每次想要逃出来,就会撞上坚硬的栏杆。
  一次又一次,不知悔改,不长记性。
  每一次都疯狂,每一次都被撞疼,缩着头蜷回去,下次又往上撞。
  戚以潦将笔电上的监控窗口点开,入神地看着年轻人趴在书桌前刻字,刻他的名字,一笔一划,清清楚楚,他连续看了十来遍,呵笑了声,往后倒去。
  冷水爬上他不断收紧的腹肌,剧烈鼓跳的心口,淹没他饥渴一般急促滚动的喉结,冰凉的,等着尝点什么的唇。
  他闭上灼热暗沉的眼眸。
  整个人沉入水底。
  .
  那串名字就赤裸裸地躺在书桌上,戚以潦跟茭白都没提。
  茭白憋了两天,憋不住地跑去问戚以潦,钥匙要用吗?
  戚以潦当时刚结束视频会议,人很疲倦,他大半个面部轮廓淹在窗帘的阴影,说了一句:“不用。”
  茭白拨着钥匙扣上的小钥匙,不会是病得连一个人基本的能力都没了吧。
  “小白,诵经。”藤椅里的戚以潦开口。
  茭白勾着钥匙扣晃了晃,他在那点清脆声响里诵起经文。
  很多事正在排队发生,可能会有插队的,它们好像都在等他一样。
  可他还是要把任务放在第一位。
  活着,是万物的前提。
  脚踝上一凉,戒尺贴上来,茭白垂头看戒尺在他的纹身处游走,他闭了闭眼,听戚以潦训导:“专心。”
  “知道知道。”茭白踩住了戒尺。
  然后,他的脚底心就痒了。那戒尺抽出来,塞进去,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
  三十那天风平浪静,茭白过了一个太平年,感天动地。年后他选了个时间,复建完去前院播种。
  就坐在轮椅上,拿长把的铲子挖坑,丢种子进去。
  兰墨府没人帮茭白,一个都没。保镖们全都在茭白忙活的时候,伸脖子看两眼,然后各自站岗。他们趁茭白不注意,偷偷摸摸地躲在树丛后面吃柠檬。
  “戚爷的段位真的高。”
  “咱都跟着学学。”
  “学什么,首先要有地,咱有没吗?有没?”
  “……”
  这话题就这么咔嚓了。
  柠檬还是在吃。除了戚爷跟白少种的,他们也吃不上别人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打赌吗?”
  “今年情人节之前,肯定结婚。”
  “我赌九月份,白少去医科大那天。”
  “只有我觉得,他们没那么快,大概还要个三五年……”
  说话的小老弟被一顿暴揍,老哥哥们都让他滚,气的。
  茭白听到一处树丛里的夸张惨叫,他把花种洒面前的一排小窝坑里,咋了咂嘴,戚家的打手们是沙雕画风。
  白天茭白种了两包种子,傍晚累瘫了,他在轮椅里等晚上不应酬的戚以潦下班,让对方看他的业绩。
  结果戚以潦还没回来,茭白就接到了姜焉的电话。他提到的人跟事,让茭白倍感意外。
  姜焉说,沈而铵受伤了。
  伤他的是,被楮家送出国,偷跑回来的楮东汕。
  沈家目前并没有打压楮家,楮东汕搞了这么一出神经病的做派,等于把整个家族都葬送了。
  楮老爷子被气得住院了,病危。
  这瓜是姜焉喂到茭白嘴边的,茭白吃不下去,楮东汕怎么会在这时候重新登上舞台?
  茭白猛然想起一个被他遗漏了的人,他快速查看第四个分组里的三个对象,沈寄,齐子挚,礼珏,三人的头像都没戴白花。
  礼珏没死。
  对,他不可能死。
  所以说,礼珏人在哪???
  茭白骂了声脏话,我草,我怎么把主角受给忘了?哎,进组了的,只要不在他面前晃,果真就会被他丢到犄角旮旯去。
  不一会,茭白就给章枕打电话,问起礼珏的行踪。
  章枕却说,那天他在山下昏倒了,弟兄们送他去医院,他醒来精神不好,之后都在药物的控制下忙这个忙那个,忽略了那个人。
  去年年底,章枕想起来了,他派人去“缔夜”调查员工档案,没查到礼珏,现在他还在查,不会罢休。
  茭白提着心安抚章枕几句就挂了电话,楮东汕对沈而铵下手的动机,恐怕真的只有……
  等茭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拨了躺在他列表里积灰的号码。
  这次沈而铵竟然接了。
  茭白听着那头翻动纸张的声音,开门见山地问道:“礼珏是不是在你那?”


第87章
  沈而铵挂了。
  对, 什么都没说,就直接挂了。
  茭白:“……”
  他“刷”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腿上的毯子跟没播完的花种全掉在了地上。
  原着的主角攻就是这个性格, 所有心思都不说,全储存在心里, 存满了就通过虐待主角受腾空间。
  现在已经改变了一点点,算不错了。
  不气。
  我不气。
  老子不气个妈批!!!!
  一股股的火气从茭白的脚底心往上冲,穿过他的四肢百骸往心口涌,他骂骂咧咧, 重拍了一下轮椅扶手。如果就是单纯的纸片人, 爱咋咋地,关他屁事。
  老子的心态就不该变化,一个苦逼的打工人,代入进这个漫画世界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敲着算盘搞任务, 搞完就撤, 一切以利用为主,别的为什么要管?走他妈的心哦。
  找罪受, 简直就是自虐!!!
  “妈得。”茭白的颧骨都气出了两坨红色。他做了几个深呼吸, 好了, 发泄完了,负面情绪清得差不多了,冷静了。
  不能因为个别屎就一竿子打翻所有, 还是有值得的。
  有的人,对于他的付出,给出了同等甚至双倍三倍以上的回报, 也被他改动了脚下的人生轨迹。
  列表里的,列表外的都有。
  而有的,虽然出现了顽固的现象,结石一般,难以融改,但他还想试试。因为不甘心,白忙活一场算什么。
  也许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
  “白少,戚爷提前下班回来了,你……”
  后面响起戚二的声音,茭白坐回轮椅上面,他用脚勾起毯子,拍拍上面的灰尘碎土:“我没事,人到哪了?推我过去。”
  这天黄昏,兰墨府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稀罕事——白少要去门口等戚爷。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还愣着干什么,拍照留念啊!
  但他们不知道,浪漫是他们以为的,实际上白少等戚爷,是为了把人哄好办事。
  茭白跟戚以潦说他要去南城。
  不是想,是要。
  已经做好了决定,通知一声,而不是商量询问。
  这对自家人任性的态度,茭白只敢对着戚以潦一个人展露。他把状态不稳定的章枕支走了,怕刺激到对方。
  风很轻柔。茭白等了等,没等到戚以潦的回应,他抬起头。
  戚以潦背对着大片火烧云,黑发后梳,露出深刻而成熟的眉骨,穿西装打领带一身严谨,他像是刚从一场会议上下来,周身是不失威严的绅士优雅。
  “去年九月,大学报道那时候,你要去老家,也说是办事,阿枕不明白不赞成,”戚以潦俯视轮椅上的年轻人,“我对他说,你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去,一定有你的理由。”
  茭白笑出虎牙:“那这次……”
  “不行。”戚以潦很少有地对他露出冷意。
  茭白的嘴角压了下去。
  .
  躲在树丛后的戚家一众保镖见情况不妙,都皇帝不急太监急。
  一道冷淡不耐的目光扫过来,他们全撤了。
  戚以潦回来的好心情急速下跌,他拿出烟盒,拔了支烟出来,没点,只含在唇边,牙齿磨碾烟蒂。
  去年年会,公司都在等他的家属。他考虑年轻人身体不行,就没带上。
  今天提前下班,一秘有意无意地说,公司群里很热闹,他在回家的路上用阿枕的号进群看了看。
  确实热闹,都在讨论董事长急着下班,是不是要约会。
  本想晚上带人出去吃饭……
  戚以潦蹲下来,捡起皮鞋旁的一粒花种,放在年轻人手心里。他单膝抵着地面,仰视过去,“你是成年人,心智也比多数人坚强,能承担你做出的任何选择带来的后果,但你身边的人承受不住,懂叔叔说的?”
  茭白握住花种,沉默半晌:“我不去南城了。”
  戚以潦仰望他,欣慰又专注:“乖。”
  “三哥,你帮我联系一下沉而铵吧,他挂我电话,我联系不上。”茭白拿走戚以潦唇边的烟,把玩着说,“你替我转告他,叫他把人带到我这来。”
  “他知道我指的是谁。”茭白靠进了轮椅里。
  “你那个邻居?”戚以潦皱眉。
  茭白飞快捂住他浅淡的唇:“小点声,别让我哥听到!”
  指缝里溢出散漫的笑声。
  茭白没撤手,他瞪着戚以潦,压低声音:“没错,就是礼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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