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怀恩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这养育孩子,可比种树还要难……”
微生拾柒:“……???”潘小公子,你平日里也这么骚的吗?
同尘君则抓着播报任务完成的小兔叽,陷入了沉默。
话?题虽然是他挑起来的,但是他一时半会?插不?进去。
同尘君把小兔叽往肩上?一放,正准备招呼他们?离开古墓,就在这时候,他倏地冷了脸。
“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一直默默不?说话?的曾平山显然是最为关注同尘君的人。
“没什么,”同尘君皱眉,“只是那条蛇……”
“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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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好大蛇,草!!!”
“这是蛇吗?假的吧!?”
“我国有?这样的蛇吗?这真的是普通的蛇,不?是亚麻森巨蚺吗!?”
习迪庆和吴妙可还有?钱生钱,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古墓里面竟然有?这样一条恐怖的蛇,吓死人了好吧!
他们?根本都没能深入古墓,估摸着就在最边缘的地区打着转呢,这条蛇就突然出现了,然后他们?当然是跑啊,这条蛇嘶嘶嘶地在后面疯狂地追。
“别、别说话?了,保留体?力。”钱生钱都快要跑吐了。
吴妙可开始踉跄了起来,眼?泪随着汗水一起哗啦啦:“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习迪庆也快哭了:“我错了,行行好,我们?就想?着见识一下而已啊,顺手挖块土出去证明我们?真的发现了古墓,我们?真的没想?要盗墓的……”
“为什么要追我们?啊它?,到底是为什么?”
吴妙可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有?急支糖浆啊,我没有?!!!”
就因为说话?分散了注意力,吴妙可右脚绊左脚,摔了个狗吃屎——
花蛇见状,喜笑?颜开地冲了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我跟你拼了!”钱生钱一把拉起吴妙可推开,转身把罗盘塞进了花蛇的嘴里。
结果花蛇不?仅吞了罗盘,把他整个人也嗷嗷两下吞下去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一张血盆大口给生生吞了下去,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过惊悚了,吴妙可尖叫一声,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晕了。
习迪庆还拽着吴妙可的手,要把她往外拖。
患难时刻,见真情,习迪庆也给花蛇吞了。
花蛇开心地嗷嗷几下,就把这三?坨新鲜的肉肉全给吃了,它?高兴得直晃脑袋,结果晃着晃着,就被腾空甩来的鞭锏给“啪”一下,砸中了头。
“嘶!”好痛!!!
花蛇痛到全身蜷缩,竖起来的上?半身,眼?冒金星地开始直晃晃。
然后,它?就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吐出来。”
花蛇:“……”委屈,角都没长出来,还只是鼓包,就差点被打断。
“公子说话?你是听不?到吗!?”微生拾柒在这一刻,根本就不?像是个合格的暗卫,大声呵斥怒骂,手持鞭锏,三?下五除二地直往花蛇身上?招呼。
反倒是曾平山更像是个毫无存在感的暗卫一样。
花蛇是真的被微生拾柒给打怕了,它?心里那叫一个矛盾,一边喜欢微生拾柒这张英气十足的脸蛋儿,一边看到她这张脸蛋儿就觉得自己七寸疼。
“呕——”花蛇巨大的身躯一个反向蠕动,它?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吐出了一个浑身遍布蛇类口腔粘|液的人。
小兔叽直呼辣眼?睛地背过身去,徒留一个屁股冲花蛇摇摆。
花蛇痛得直掉眼?泪,眼?泪不?是啪嗒啪嗒了,而是直接哗啦哗啦,它?一边呜呜嗷嗷地哭,一边奋力呕出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全吐出来之后,它?蜷缩了起来,头也往身体?里埋,哭得拿一块地都湿了。
窦怀恩叹息一声,伸出苍老如?枯树枝的手,摸了摸花蛇的头:“世子何必为难这畜生呢?蛇吃人,本也是天理循环,再说了,是他们?不?长眼?,硬闯世子的地宫,便是叫这乖蛇吃了,也是使得的。”
其他鬼不?说话?,显然也和窦怀恩是同一个想?法。
同尘君让曾平山检查了他们?三?个小朋友,还活着没死,就让他连夜把人丢马路边去,顺路拦一辆会?跑回发光的大大的铁盒子,让铁盒子里的人发现了这三?个小朋友之后,再回来。
曾平山觉得同尘君的命令让自己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极为恭敬地接受了命令,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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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那三?个小朋友之后,同尘君告诉了剩下的人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世界,不?是大礼的天下了,而他的陵墓如?今已经被现在的国家政府发现,要变成公家的了。
四只老鬼狂怒,鬼气冲天起——
“这是公子你的陵墓,怎会?变成公家的!?”
“外面是哪个王朝,竟敢侵吞前朝王室的陵墓,不?知死活!”
“什么公家的,我看又?是乱世了,那些个随意自封为王的狗东西又?搞了些摸金校尉,想?来挖外面大礼王族的坟墓以充军饷吧?”
“谁敢来,老奴定?然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
同尘君无奈地皱眉:“你们?暂且先静一静,听我说。”
他们?汹涌着鬼气,煞气滔天,却努力做出平静的模样,说:“公子(世子)你说吧,我们?现在很?冷静。”
“离开陵墓吧,”同尘君叹息一声,“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说再多,也不?如?让你们?亲眼?看一看。”
“我带你们?出去,去看看千年后的世界,然后……再做选择。”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
同尘君语毕就离开了,让他们?自己好好消化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所带来的不?适感。
好在曾平山也回来了,有?些惊奇地要向他们?描述自己看到的会?跑的会?发光的能载人的神奇的铁盒子。
他们?留在了主墓室,同尘君则领着那条委屈巴拉还在哭唧唧的蛇,抱着自己的小兔叽,走向了那旋转楼梯。
他刚推开门?,缓步踏入,就听到一声空灵缥缈的叹息——
“你来了。”
同尘君微微一顿,挑眉抬头,却看不?到什么。
他双手垂落,不?紧不?慢地一步步上?楼梯,从壁画中看过了微生陆离的一生。
停留在最高处,看到了最后一幅壁画里的场景:扶苏太子剑指苍穹,灰衣僧人双手合十,垂眸诵经。
然后,同尘君就看到壁画里的灰衣僧人缓缓抬起了头,不?避不?让地直面着他。
同尘君礼貌颔首:“你在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啊,写不完!还得下一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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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7.23
“你?在等我?”
同尘君清冷的声音, 在这空寂无比的墓穴深处,泠泠作响。
“是……”壁画中的灰衣僧人语毕,又长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中, 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无奈,还有许多同尘君无法在瞬间解读的复杂情绪。
壁画之中, 这灰衣僧人抬眸瞬间,眼中神色颇为清寂从容, 他的眉眼并不柔和, 眉尾走势暗藏锋芒,眼尾亦然, 他拥有一张清隽的容貌, 然而在这张本便不俗的面容上,眉间的那一点飞红似的朱砂,又衬他如仙如妖。
花蛇眼珠子都瞪圆了,扁扁的蛇头摇来晃去地看着灰衣僧人,似乎在好奇他为何会在壁画里面一样。
2020比花蛇聪明的多,看着这灰衣僧人相貌虽不比它?家大佬那般美到不可方物, 然而周身气度却完全不输它?家大佬,恐怕又是另一个大佬了,于是小兔叽再次团成团, 紧紧的, 一动不动。
同尘君平静地看着灰衣僧人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目光缓缓移动到对方眉心那一点朱砂上, 心中了然, 果然是他。
同尘君是认识这个和尚的,说是认识也并不准确,准确的说, 他是见过这个和尚。
几千年前,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和光神君的居处。
那时,同尘君正帮着光神君温如瑾,埋下他自酿的青梅酒,这和尚是忽然出现的,在没有惊动两个顶级大能的前?提下,他站在了一旁,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埋酒。
这令同尘君十分警惕,对这个和尚印象也算是深刻,因而在此处,看他第一眼,同尘君便将对方认出来了。
和尚在那时,是来找温如瑾的,只道了一句:“路过此界,感知你在,便来看看。从前你?说的魔法世界,星际世界等,吾皆已去过,甚是新奇。”
温如瑾不似同尘君的警惕,见是这和尚,极为热情,他喊和尚作“好兄弟”,不顾和尚蹙眉不喜,又问积极问他是否一块儿饮酒。
同尘君知道,这便是和光他的恶趣味了。
意料之中的,和尚没有应邀,谢绝后,他径直离开此界了。
转身前?,他与同尘君四目相对,彼此之间仅一礼貌颔首罢了。
这就是同尘君和这个灰衣僧人仅此一次的见面,传说中的……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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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如白驹,从过往的时空中奔回,同尘君凝神看这壁画,蹙眉不解:“你?为何在此处?”
从前和光曾与他随口说过这和尚的来历,说是天龙八部的真佛之一,惯于游走三千位面,只身奔赴于伟大的“渡魔大业”,行踪缥缈不定,极为难寻。
可是现在,同尘君发现这位真佛,行踪定在微生陆离的地宫里,少说有千年了!
果然,灰衣僧人眼中闪过一抹苦恼,他又轻叹了一声,问:“你?可曾听过“画龙点睛”的故事?”
相传梁代的大画家张僧繇,曾经在金陵安乐寺的墙壁上画了四条龙,起初他不给龙点眼睛,说若是点了眼睛,龙便会飞走。围观的人们不相信,偏要叫他点上。结果他刚点了两条,突然天象大变,雷电交加,两条龙震破墙壁,离墙而出,乘风上天,墙壁上就只剩下没点眼睛的两条龙,这便是“画龙点睛”的典故。
故事真假不论,但是这会儿,和尚的处境,和两条飞走的龙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和尚见同尘君知道这成语,欣然颔首,道?:“画这壁画的人,便是礼朝不逊于张僧繇的另一位画家……”
同尘君心神领会:“你?被困在此处了?”
张僧繇能让两条壁画里的龙乘云上天,不输于张僧繇的人,自然也能在画下真神之后,引来真神的神识附着于画中,使得画成了活的,又或许说,这和许多能够显灵的神像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见同尘君明白了,和尚便不再多言,只是道:“那人不过与我一面之缘罢了,画工确实惊天动地,泣鬼神……”
可不是惊天动地泣鬼神嘛,起先他也只是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某种?牵引力,那时候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谁在造他的神像又或许是画他的神像,然后做法邀请他降临罢了。
他不比其他真佛香火供奉日夜不绝,试问,有谁会去供奉一个主杀嗜杀的阿修罗呢?
正是因为好奇,他便放纵自己那一缕神识顺着那股玄妙的牵引力,穿梭过无数光怪陆离,时空婆娑的界限,降临在了一副壁画上。
一副……陵墓里的壁画!!!和尚的心情实在是过于一言难尽了。
等到和尚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时空的牵引已经消失了,他无法顺势离开。
如果他要强行离开,必然会破坏这壁画,就如张僧繇的画里,那两条龙震破墙壁那样。一副宏大的壁画,说是一个画家一生的苦心孤诣、呕心沥血也不为过,许是顾虑到这凡人作这壁画极为不易,他没有那么做。
好在和尚拥有一双能勘破过去未来无极限的轮回之眼,他“看到”了未来,同尘君会来助他一臂之力。
于是,他就等在了此处。
时光荏苒,千年已过,同尘君果然现身了。
同尘君:“……”
“怎么了?”和尚问。
同尘君摇了摇头,道?:“忽然想起了些许别的事情罢了,我要如何助你?”
按照和尚所说的,同尘君为他重新描绘了一条虚幻的通天之路,释放了他的这一缕神识。
和尚的神识脱离壁画之后,花蛇惊诧地舌头都收不回去了,不为别的,正因为失去了神灵的“保鲜作用”,这壁画开始遭受时间的反噬了。
在壁画飞速变黄、老化、颜色脱落之中,和尚缥缈的神识于半空中回首,冲同尘君微微颔首,一如千年前初见时那般,点到即止。
“多谢。”他的声音消散在细微的尘埃里。
同尘君再回首,壁画之中扶苏太子的剑,已经看不清那精致的纹路了,扶苏太子的眉眼,也模糊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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