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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城内突然流行起了一种新甜点-果冻,在各大世家小姐、夫人之间格外的流行。甚至因为它的价格昂贵,每天的分量有限、供不应求,成了特别适合用来招待前来拜访的闺中密友,炫耀自家财力的一种方式。
如果那天你去别人家做客,在主人端出来这东西,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便会招到一点点善意的调笑,这在心高气傲的世家小姐之间,是足以让人感到难堪的事了。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每天来到摊前,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卖完的果冻。基本上在他一到摊位上的时候,便被各家派来的下人们给瓜分了一个干净。
因为有的人买的太多,让陈星不得不竖起了一个牌子,告知众人一个人顶多就只能买六个,多的不卖,这样才制止了有财大气粗的世家,一下子把他摊位上的东西都包圆了的场面。
“来,这是你的份。”陈星微笑着将打包好的盒子递给了前来采购的小厮,心里盘算着剩下的还有多少。
那小厮接过陈星递过来的描绘着漂亮花纹的盒子,看着面前笑得温和的小老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老板,你这东西那么受欢迎,怎么不多做一点,你也好赚钱啊!”
陈星抬起头来,笑得眉眼弯弯,轻声道:“这东西不好做,若是做的多了,做的便急了,会影响味道的。如果是这样,便得不偿失了,所以目前只能先这样了。”再者,他也明白东西多了就便宜的道理,现在就先这样好了。
那小厮盯着陈星的笑脸,其实压根就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个小老板说的好有道理,胡乱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提着东西离开了。
等到他离开了之后,后面立马又跑来了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的道:“今日还有桃子味的吗?”
陈星看着她额头上浸出的汗,给她递了一碗凉茶,温声道:“有的,还有三份。”
那丫鬟接过陈星递来的凉茶,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挣扎,最后还是受不住那冰凉的诱惑,一口喝了一个干净,等看着空空荡荡的碗,脸上浮现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看着陈星的脸上也呈现出了几分尴尬。她怎么喝的那么急,像是几辈子都没有喝过一样!
陈星像是没有看到她脸上的尴尬,继续问道:“你要几分,都要什么味的?”
那丫鬟闻言也顾不上尴尬了,她上次没有买到这甜点,回去便被小姐罚了,原因就是她家小姐和别家小姐聚会的时候,别家小姐都买到了就她家小姐没有。要是她这次还买不到,她家小姐一定会狠狠地罚她的!
想到这里,这小丫鬟立马急急的道:“我要六份,三份桃子的,其余的一样一份。”
“好勒。”听完小丫鬟的话,陈星便手脚麻利的帮她打包了起来,最后将两个盒子递给她的时候还道:“这东西有些重,姑娘还请小心。”
丫鬟看着陈星温柔的脸,不由的脸红了,提着那两个盒子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等到那丫鬟离开了,陈星才看着快要空了的盒子,开心的道:“今天又快卖完了,看来又可以早点回去了。”
旁边的邱九看了一眼刚才离开的丫鬟,再看看旁边开始盘算起什么时候能回去的陈星,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同时有些庆幸他家公子不在这里,不然他觉得陈星有几率不能出来做生意了。
那丫鬟提着刚买的果冻一路往府里去,一路上不断有人看向她,更为准确的是往她手中有着精致星辰纹路的盒子看去,同时眼里不断地浮现出羡慕嫉妒的目光,似乎她提着的不是什么甜品,而是两盒子金灿灿的宝贝。
沐浴在这样的眼神之中,原本还有几分慌张的丫鬟,渐渐平静了下来,就连脚下的步子都从容了许多。她就那样挺直了腰杆,在众人议论的羡慕语气中,慢慢的朝着府中走去。
等到丫鬟提着那盒子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坐在那里吃茶的人才有些钦羡的道:“也不知道这又是那家买的,那东西是什么味道,我还真想试一试。”
他旁边的男人看着他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愤世嫉俗的味道:“那东西基本上都是那些富贵人家吃的起,我听说贵着呐!你这样的人,能够吃的起?”
刚开始说话的男人听到他的挖苦讽刺,不由的反驳道:“我又不是天天吃,我只吃那么一次,我就不信吃不起。”
听到那男人的话,他同伴挑了挑眉,继续嘲讽道:“是吗?我可是听说,那东西可是五十文钱一份,而且你要打包外带的话,还需要加十文钱。”
男人立马瞪大了眼,看着同伴惊恐的道:“那么贵?”
同伴嗤笑了一声,继续道:“而且我听说那东西,即便是寻常女子,吃几口就没有了。我们这样的糙汉子,不得两三口便没了。所以,你还买吗?”
在同伴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男人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几分懊恼的神色,吱吱呜呜的道:“那东西太贵了,还没有我买二两肉回去实在,不买了,不买了。”
同伴看着他给自己挽尊的样子,也没有继续嘲笑他了,只是看着他挑了挑眉,“不买就算了,本来那东西也不是我们吃得起的。”
他们两说这话的时候,全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正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话。在他们说完之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大街上匆匆走过的行人身上,看着那昂首挺胸拎着一个或者两个画着那星辰纹路盒子过去的下人,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了几分嫉妒的目光。
这个女人正是上次被陈星警告过的乔老板,她上次被陈星那么一吓,虽然心里还是不甘,但还是歇下了几分再去招惹他的心思。可是谁知道,那哥儿不仅将他原先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更弄出了一个昂贵的甜品,看起来赚的还挺多的样子。想到这,乔老板的指甲渐渐的嵌入了肉里,脸色也变得越发的狰狞起来。
就在她快要抑制不住心里的狂躁的时候,店里的小二突然凑了过来,小声道:“老板?”
乔老板下意识的看过去,“什么事?!”
她脸上未来得及收起的狰狞之色将小二吓了一跳,小二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小声道:“那个,收债的来了。”
乔老板难看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只是那原本红润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几分。不过很快,在小二担忧的目光之中,她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傲慢的模样。
乔老板看着旁边战战兢兢的小二,淡淡的问道:“他们在那?”
小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伸手指了指外面的方向,轻声道:“在外面。”
乔老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他说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等到了门口却没有看到小二口中的债主,反而看到了前段时间来找她麻烦的那个妇人。看着那个妇人得意洋洋的样子,乔老板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乔老板警惕的目光中,那妇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子的纸,然后看着乔老板不怀好意的道:“怎么,在找你那个债主?可惜啊,他今天不会来了。”
乔老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觉得她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那妇人拿着那叠纸慢慢的走了过来,凑到她的近前好让她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乔老板也如她所愿的,看清楚那叠纸到底是什么,都是她以前签下的借条,都是为了给她偿还赌债用的。
在她看清楚这东西之后,那妇人脸上立马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看着她道:“怎么,看清楚了吗?”
乔老板看着她不说话。
妇人立马就怒了,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乔老板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妇人扇了一个踉跄,差点就倒在了地上,等到她稳住了身形,立马就扭过了头来,一脸怒容的看向刚才扇她的人。
妇人看着她这幅模样,心情却像是变好了几分,继续道:“怎么,你这小娼妇还想打我?我告诉你,这东西在我手上,你还超出了还钱的时间。你以为我那死鬼丈夫不追究,你就没有事了吗?只是我拿着这东西去官府告你,你照样会被关进去!”
乔老板听到她这番威胁的话,脸上的表情立马就软了下来,看着那妇人道:“你想怎么样?”
妇人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暗自感叹,难怪他那死鬼丈夫被这小贱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很快,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立马回过了神来。
妇人看了不远处乔老板的店铺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贪婪的表情,“我知道,这件店铺是你的,只要你把这件店铺给我,我就把你的欠条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乔老板闻言,脸上原本还带着几分狂傲的表情,当即变得害怕起来。这店家是她最后的立身之本,要是给了这个女人,她以后要怎么活?
看到乔老板脸上拒绝的表情,夫人勾唇笑了笑,讽刺道:“怎么,舍不得?那我就把这欠条给县老爷,看看他怎么说。到时候,这家店照样是我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乔老板立马就慌了,她现在没有赖九罩着,要是进了牢里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指不定会被怎么糟蹋。她看着转身就要走的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慌张道:
“姐,大姐,你听我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把钱还给你。我给你说实话,这店虽然是我的,但是地契不在我这里,你就算把我抓到了牢里,我也没有办法卖了还你。到时候,你没有钱,连铺子也得不到,何必呢?”
妇人闻言扭过了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狼狈的女人,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狐疑的神色,“你说的是真的?”
见她停下了脚步,乔老板立马道:“我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你要是把我抓起来了,这铺子立马就要归他原先的主人了。我对这铺子只有使用权,没有任何的售卖权。”
妇人闻言只觉得荒唐,觉得乔老板是在骗她,但是看着乔老板急切的模样,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你告诉我,这铺子到底是谁的?”
第40章 谋划
妇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狼狈跪着,不复原先那般艳丽的女人,有些嫌弃的道:“那你先告诉我,地契在那里?”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像是鹰隼一般的盯着乔老板,仿佛乔老板只要说出一句假话,她就会立马扑上去将她撕得粉碎。
乔老板抿了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干的唇,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说了出来,“地契在顾家!”
妇人闻言皱了皱眉,脸上全是疑惑的表情,似乎有些想不起顾家是那个顾家了。不过很快她就不想了,她伸出了脚踢了踢地上的女人,一脸不屑的问道:“你说的是那个顾家?”
乔老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的话,“十年前被灭门的那个顾家。”
听到这店铺竟然是那个顾家的,妇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几分,她盯着地上的女人,疑惑的问道:“既然是顾家的,又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
乔老板眼神有些闪烁,显然不是很想说起这件事。
妇人却已经被她勾起了兴致,那里还容得下她隐瞒,当即抓起了她的头发让她直视自己,粗暴的说道:“说!”
乔老板被她扯得头皮发麻,看着妇人有几分狰狞的面孔,还是说出了这铺子的来历,“是我从陈家那里得到的。”
妇人:???
她低头看着脚边的女人,倒是有些弄不清一个店铺为什么扯上了那么多的关系,同时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你他娘的有什么屁就快放,不要一下说一点的,老娘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你耗在这里。”
乔老板看着妇人逐渐狂暴的脸,轻轻地舔了舔唇,终于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年顾家出事,名下有不少产业被瓜分了,这铺子就是陈家当时分到的。只是当时因为陈家被毁得彻底,所以也没有找到这个铺子的地契。我和陈老爷有一点交情,后来分开了之后,他就把这个铺子当做补偿给我了。”
妇人听到她的话,那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定然是这小浪蹄子勾引了陈老爷,想要借此踏入陈家的大门,谁知道后来没有如她的意,她也就得了这个铺子算是赔偿。
妇人嗤笑了一声,看着闷声不响的女人,讽刺道:“你倒是有胆量,一个没有地契的铺子,你还敢做那么多年。”
乔老板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尴尬,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原先谁也没有想到顾家那小子竟然还能活着出现啊!”
乔老板和陈老爷都以为顾家的人死绝了,以为再也没人会出现了,那样有没有地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不会有人来抢。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今天把她逼急了,她也不会把真相说出来。
乔老板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悄悄地打量着妇人的表情,见她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了几分,便再接再厉的道:“你把这个铺子要过去,保不齐那天那个病秧子就找上门了。”
妇人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我还怕那样一个克死情缘的短命鬼不成?”
乔老板看着她恭维道:“你自然是不怕他的,只不过终归会有点麻烦。万一我这头把铺子给你了,那头他便找着那地契,要求我还这个铺子给他,那你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而且,我还的是真金白银,比起这随时可能会被人拿走的东西,岂不是安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