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看着县太爷生气了,终于停下了自己撒泼的动作,看着去请仵作的官差,脸上渐渐的浮现出几分心虚出来。
顾琅看着女人的表现,缓缓地勾起了唇角,显得那张俊美的脸都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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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他们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在最后找出了那个有毒的东西,居然是他们最近几日新进的海鲜干货。
看着这还带着几分新鲜的海鲜干货,陈星紧紧的抿紧了唇瓣,看起来就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旁边的店员们看着陈星这幅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小老板,既然这东西找到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陈星沉默了片刻,低声嘱咐道:“先等秋实他们回来,听听他们那边打探到的情况,之后再看看要不要把这东西拿去杂货铺对峙。如果现在销毁,恐怕会落人口实。”
听到陈星的话,旁边的几人不免产生了几分钦佩,眼下的情况换成是他们,他们定然会直接将东西销毁,来个死无对证,那里还会想那么多。
第73章 真相
经过漫长的等待,等陈星他们草草的吃过午饭之后,秋实才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回来了。
“怎么样?”一见到进来的秋实,已经等待得火急火燎的陈星立马就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
看着心急的陈星,秋实也没有卖关子,喝了一口茶之后,立马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死的是城北一户徐姓的当家,说是在我们这里吃了一个晚饭,回去的时候就不行了。那家媳妇素来泼辣,待男人死了之后,他媳妇便闹了开来,那周围的人都知道她男人是因为吃了我们这里的菜死的。”
说到这里,秋实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脸色不太好的陈星,继续道:“第二天一早,那女人就找了一群帮手上门抬着她丈夫的尸体,一路闹到去了衙门上。”
陈星默默抿紧了唇瓣,古代消息传播得慢,因此即便是那个女人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这里也还没有收到风声。可是一个城有多大?要不了几天,那个女人丈夫被他们饭馆毒死了的消息,肯定会传遍了整个城中,那他们这个饭馆还怎么开的下去?
想到这里,陈星便咬牙切齿起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店开的好好的,每样食材都是经过严格把关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秋实看着脸色难看的陈星,犹豫着要不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幸好陈星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深吸了两口气之后就冷静了下来,重新看向了旁边的秋实,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道:“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有事,自说便是。”
秋实闻言不再犹豫,直接说出了他打听到的另外的一番消息,“小老板不是让我们顺便探听一下那家人到底想要什么吗?据我所知,她丈夫看病花了不少钱,家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生计。
那家如今最有可能要的补偿就是银钱,若是我们能拿出足够多的银钱,让他们放弃追究我们家里的责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洗清我们店里的嫌疑,不然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麻烦了!”
陈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点,这不过是他做的最坏的打算罢了。若是有可能,他们最好和这件事撇清干系,不然他们店吃死了人的这个名头就会一直跟着他们。这样日后即便是店还能继续开着,生意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就在陈星集思广益,想要看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时,出去打听给他们供货杂货铺的邱九也回来了。
一进来,邱九看到陈星道:“小老板,我去看了那个店铺,他们的生意和往常一样,没有半点异样,也没有上门闹事的人。”
陈星皱了皱眉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有两种可能。一就是那些同样拿了毒货的人还没有发现,所以也就不存在上门闹事的情况。二就是只有他们这家店拿了毒货,所以也就不存在其他家会去闹事的可能。
陈星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第二种可能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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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小饭馆门外。
廖辉看着关门的饭馆,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定现在应当是开店的时间,有些疑惑这店怎么关门了?
廖辉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这次来也是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鼓足了勇气才来的,因此在看到小饭馆关门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找了一个在附近做生意的小贩打听了起来。
“老板,你知道对面的那个陈家小饭馆今天怎么没有开门吗?”廖辉打听的时候,顺手在这小贩的摊位上买了一包瓜子。
那小贩眼见廖辉买了一包他的东西,又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价值不菲,对于他打听的这点小事也很乐意告知,于是乐呵呵的道:“那家店啊!今天是开过门的,只不过随后又来了一群官差,带走了他们的账房先生,他们店就关门了!”
廖辉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想到竟然会问出个这种消息来,顿时脸上的神色一变。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他上次被朋友拉着去见识见识市面,在那里碰到的一个喝大了吹牛的男人,想到那个男人吹嘘的事,廖辉心里就是一跳。
廖辉将小贩的瓜子钱丢给他,随后大步的走到陈家小饭馆门口,砰砰砰的敲起门来。
那小贩看着那公子敲了一会儿门,那店门就被打开了来,随后他便走了进去。小贩摇了摇头,低叹了一声‘这公子真奇怪’,接着便去招呼下一个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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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
顾琅以及衙门里的一干人等,以及新找来的仵作,全都聚集在衙门里空旷的房间里,正中间停放着男人的尸体,顾琅需要的活鸡,以及几盘吃剩下的菜。
自称是死者妻子的女人,此时正一脸警惕的盯着顾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由于太过于紧张而导致面部都稍稍的有些扭曲了,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怖。
徐师爷看着准备好的一切,来到了顾琅面前,轻声道:“顾公子,既然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是不是可以准备开始了?”
顾琅点了点头,也不吊着众人的胃口,先是来到了女人的面前,指着那几盘吃剩下的菜,淡淡的问道:“你说你夫君就是因为吃了这几盘菜,所以才会毒发身亡的?”
女人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顾琅,松开了咬紧的唇瓣,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对,我丈夫就是吃的这东西死的。民妇什么都不懂,觉得这几道菜应该带着,便让人一起带了过来。”
顾琅听着女人的解释,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低声道:“我倒是觉得夫人聪明的紧。”
女人心头一跳,抬眼对上顾琅清冷的眼,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手绢,觉得自己的手心满是汗渍的黏腻。
顾琅问完女人之后,扭头看向旁边的徐师爷,直接道:“可否让这位仵作验一下这几盘菜,那盘菜是有毒的?”
徐师爷听罢点了点头,朝着仵作比了一个动作,那仵作便极为麻利的背着自己的工具箱来到了那几盘菜旁边,很快的判断出有毒的那两盘菜。
眼看着仵作选出了一盘以木耳为主的菜,另一盘是他们最近推出的炒虾仁,顾琅点了点头,之后又看向县太爷,继续道:“可否让人将那两盘菜倒出一点来,给那鸡喂下去。”
虽然不知道顾琅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但县太爷还是很愿意给他面子,朝着旁边站着的官差们叮嘱了一声,随后便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人还是原先押送顾琅过来的官差。
那两个官差先是从那两盘菜里面拨弄了一点菜出来,放到那只鸡面前,也不知道这鸡是不饿,还是察觉到了危险,死活都不去吃那菜。最后无法,还是一个官差抓着鸡,一个官差扒开嘴,硬生生的给它灌了下去。
那鸡吞下那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由原先的神气活现,变得开始乱扑腾起来,紧接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起来。
见这鸡死的这般快,周围的人都隐隐有些后怕,唯有顾琅从头到尾都格外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见那鸡凉透了,顾琅才缓缓地开了口:“好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了。不过,在开始之前。”
顾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将目光转向了满脸紧张的女人,用刚好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我还是想要再问夫人一句,你的夫君是被这菜毒死的吗?”
明明是很凉爽的室内,女人的额头上却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此时听到顾琅的问话,她神经质的咬了咬唇,半晌才狠狠地点了点头,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般大声道:“是的,我的夫君就是中毒而亡的。”
顾琅勾起了唇,使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对了几分凉薄的冷漠。他不再看那个女人,转而扭头看向那仵作,低声道:“先生可能验出人是否是中毒而亡的?”
那仵作惯会察言观色,来时就见县太爷和徐师爷对着顾琅有几分讨好,此时听到他为先生,连连摆手道:
“公子客气,我那里算得上是什么先生。只不过若是要验出人是否是中毒的,倒也简单。方法有二,一是以口含特殊制成的纱布,若是纱布变了颜色,则这人定是中毒而亡。二是打开死者腹部,直接看看里面有没有致使患者中毒的物质。”
仵作的话音刚落,女人就像是发了疯般的大喊了出来,“不,你们不能让我夫君开膛破肚,他已经死的那么惨了,绝对不能被你们这般侮辱。若是你们想要动我夫君,我定一头撞死在这里,成为这衙门上的一个冤魂,长长久久的缠着你们!”
女人尖锐的声音在大堂上响起,让周围听到的人都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些人看着她以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顾琅面不改色的看着发疯的女人,语气冰冷的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这般做的。”
原本疯狂的女人被顾琅这不带感情的话镇了一下,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鸡,失去了声音。
顾琅克制住了这聒噪的女人,重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仵作,轻描淡写的道:“先生,其实验出是否死于中毒,还有第三种方法,就是用银针。只不过这种办法具有局限性,只要几种特定的毒物才能以这种方法验证。”
说这,顾琅又看向那具尸体和那只死掉的鸡,缓缓地道:“现在我们亲眼看到这只鸡是被毒死的,用银针试验,若是银针变色,则证明这毒,银针可验。接下来,直接将银针插入鸡和尸体的口部,喉部,胃部,将银针拔出之后看其是否变色,便能知道死者是不是毒死的了。”
在场众人听到顾琅这番理论不禁有些哗然,看着顾琅的眼神都变了几分,只有一个满脸疑惑的人看着顾琅问出了他的问题,“这样为何能验出这人是不是被毒死的?”
顾琅唇角的弧度变大了几分,解释道:“若人和鸡一样是被毒死的,那理应插到胃部的银针会一起变色。若人是先死了之后再被灌毒的,因为人死肠胃不能运动,最多只有喉部会出现中毒症状。寻常的法子是验不出他是不是死于中毒,只能证明他是不是中过毒。”
听到顾琅的解释,在场的众人才恍然大悟起来,而那仵作已经迫不及待的按照顾琅的方法进行试验了。他也不惧那尸体的味道,直接用纱布捂住了鼻子,拨开尸体的衣服,将银针一一插入顾琅刚才说的那些部位,旁边的鸡也是一样的待遇。
等了两炷香的功夫,那仵作先是将那鸡身上插着的银针拔了出来,果然只见那银针根根发黑,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这鸡是中毒死的。
等到那人身上时,仵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旁边围观的几个人也是同样的表情,一副屏气敛息的样子。
仵作先是拔出了死者口中的银针,黑的。接下来是舌头下的,黑的。喉部的,黑的。食管,半黑半白的。
仵作的呼吸稍稍粗重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一直到胃部,那仵作□□的银针,根根都是白色的。
“你们看,这人不是中毒死的。”
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众人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
唯有顾琅从头到尾面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一幕一般。他缓缓地移开了看着尸体的视线,扭头看向旁边的面色苍白的女人,低声道:“夫人,你现在还继续坚持你的夫君是中毒死的吗?”
女人张了张嘴,想要为辩解几句,可当她对上顾琅那双冷漠到近乎苛刻,似乎已经将她洞穿的眸子时,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刚刚还像是泼妇一般的女人,此时只能梗着脖子在那里,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阉鸡一样,发不出半点声响。
“好你个毒妇,定然是你先害死了你丈夫,之后又给他灌了毒,想要嫁祸给陈家小饭馆,想要以此来为自己谋划前程!”
场中发出一声爆呵,打破了场中的寂静,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发出声音的是一脸铁青的县太爷。
此时县太爷那张儒雅的脸上,还带上了几分怒意,指着那女人道:“你害死了自己的夫君,还这般大张旗鼓的嫁祸给其他人。不仅心思歹毒,更是无可救药。本官今日定要好好地惩戒你,不然若是今后有更多的人效仿,那朝廷的威严何在!”
听到县太爷的指责,女人才像是突然回过了神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看着县太爷痛哭流涕的道:“不是,不是的,官老爷。民妇没有害死我夫君,他是自己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