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黄家哥儿当年离家出走,就是和程家有关,现在程家哥儿也出走了,吃瓜群众心里有了各种猜测。
林夏至听到这件事挺感慨的,他觉得他要是生了哥儿,程家人肯定不会那样对他,不仅不会,还会对他和自己生下来的哥儿很好。
程夫郎和程阿爹感情好,程夫郎第一胎生的就是哥儿,程阿爹和程夫郎从来没有觉得这不好,反而对大哥程叠溪很上心,逢年过节都会安排商队去京城,给大儿子捎带大量东西。
仅仅从这一点,就能知道程家不是重汉子轻哥儿的人,更何况他林夏至和程闻柳的感情同样很好,要是他生个哥儿出来,说不定程闻柳会更喜欢。
对于黄家哥儿的遭遇,林夏至是同情的,不过他觉得这些都是黄家哥儿自找的,当初要是听话就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日子过到他那个地步,也是够蠢的。好歹他还知道抱着孩子回么家求助,脑子不算完全坏了,
只不过么家不会是他永远的避风港,黄家大哥有夫郎、有孩子,黄家哥么短期不会有意见,日子就了会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如果黄家哥儿真的开窍了,应该先用让么家给夫家施压,同相公和离,能要到自家孩子的抚养权最好,再从爹么那里再可怜要一笔钱财出去单独过,想办法给自己弄一个能长久养活自己的营生,这样既不会惹人嫌,也能让他和孩子过得好一些,他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么家同样会伸出援手。
反正林夏至要是遇到这样的事,他就会这样做,而且,那些拿着他的银钱过好日子的人他也不会放过,别以为官府治不了就可以轻松了,要整人办法多的是。
程闻柳进屋的时候看到林夏至笑得满脸杀气,顿时感觉后背一凉,他抬起手给林夏至看:“夏哥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程闻柳手上的东西是用油纸抱着的,林夏至凑近点嗅了嗅,闻不到味道,不过看着这样的包装,林夏至猜道:“烧鸡?”
“猜对了。”程闻柳做贼似的往外看了看,“阿么说你坐月子得吃得轻淡,我这可是冒着大风险给你带回来的,快吃快吃。”
林夏至确实有点馋了,虽说哥儿不用给孩子喂奶,在吃食上可以随意些,但是天天不是清炖鸡汤就是清炖鱼汤地吃下来,他早就觉得嘴巴里没味道。
打开层层包裹的油纸,看着挺大一包,其实里面只有一个鸡腿。
诱人香味从鸡腿上传出来,林夏至顾不上说程闻柳给他只带了一个鸡腿回来,直接上手抓起鸡腿就啃。
这家烤鸡的味道在江宁县堪称一绝,鸡皮金黄酥脆,鸡肉鲜嫩多汁,咬一口下去,从口腔到大脑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看着夏哥儿吃得高兴,程闻柳试探着问:“夏哥儿,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林夏至在咀嚼的间隙抽空回了程闻柳一句:“我刚才在想黄家哥儿的事,换成为我的话我会怎么做。”
“你会怎么做?”程闻柳下意识问一句。
然后,他陡然想到刚才林夏至那个充满杀气的笑容,有点后悔自己嘴太快。
“敢在夫郎背后养外室,当时剪断作孽的根源,永绝后患。”林夏至阴恻恻一笑,伸出剪刀手看了眼程闻柳某个部位。
程闻柳倒吸一口凉气,莫名感觉有个地方很痛,他立马表明心意:“夏哥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有你一个人我就满足得不得了了。”
林夏至挑眉:“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就行,反正我现在已经有了儿子,你要是真的敢对不起我,我就带着儿子远走高飞。”
程闻柳无比后悔自己嘴快,他是为什么要多嘴问一句,真想回到刚才那个时间抽自己一嘴巴子。
心满意足地吃下一个大鸡腿,林夏至站起来洗干净手上的油:“屋子里的味道怎么办?”
坐月子屋子不能通风,烤鸡的味道这么大,等会儿程夫郎和李秀过来看他一闻就知道,他和程闻柳都会遭殃。
“山人自有妙计。”程闻柳从外面拿进来一块香皂。
这个香皂的味道是所有香皂中味道最香的,程闻柳将香皂抹在这间屋子的窗户、柜子上,再浇上一点水涂开,用沾了香皂水的湿毛巾擦一遍整个屋子。
一会儿工夫,整个屋子就被香皂的味道侵占了,闻着这个味道,林夏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夏哥儿,你觉得我想的办法怎么样?”程闻柳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找林夏至邀功。
“呵呵。”林夏至撇嘴,这味道说实话,有点太香了,他觉得程夫郎他们一进屋绝对能发现异常。
程闻柳不知道林夏至“呵呵”他的含义,还当是林夏至也觉得他的做法有用,乐滋滋地闻了好几下,然后他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闻柳,你是不是得了风寒,你要是得了风寒可别待夏哥儿屋里,他现在身子弱,你快出去,快出去。”程闻柳打喷嚏的时候程夫郎刚好走到门外,他赶紧快步走进屋撵程闻柳出去。
一进屋程夫郎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鼻突然受这样浓烈的香味刺激,他也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是怎么回事,夏哥儿你们干啥把屋子弄这么香?”程夫郎揉了揉鼻尖,刚才那个喷嚏打得突然。
没等林夏至和程闻柳回答,程夫郎察觉到不对劲,又多嗅两下:“不对,你们屋子里怎么还有一股别的香味!”
第359章 逍遥王遇刺
程闻柳屏息不敢动,他担心自己一说话就会暴露,让程夫郎发现问题。
林夏至低着头,不看程夫郎也不看程闻柳,装作不明白程夫郎说的什么意思。
程夫郎看着他们两都不说话,忍着鼻子的不适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有点像烤鸡的味道,你们是不是躲在屋子里吃烤鸡了?”
程闻柳暗道一声糟糕,要是阿么再晚一点过来,烤鸡的味道散了些又有香皂的味道掩护他不一定能发现,现在烤鸡的味道还比较残留比较多,被阿么闻出来了他只能老实交代:“阿么,我给夏哥儿带了一只鸡腿回来。”
听了程闻柳的话程夫郎非常想骂他,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给他说了好几次夏哥儿现在等着伤口恢复,要吃得清淡。
眼看着程夫郎深吸一口气准备骂人,林夏至叹了口气,是他吃了鸡腿他不好意思就这样看着程闻柳被骂:“阿么,是我想吃了才让闻柳去买的,您不要骂他。”
“阿么,是我自作主张给夏哥儿买回来的,我看夏哥儿天天吃少油少盐的汤水没滋味,我才想着要给他买只鸡腿回来换换口味。”程闻柳心疼夫郎,不想他在坐月子期间还被骂。
程夫郎被他们两人气乐了,是他长了一张刻薄脸,不给夏哥儿吃好的,还是他长了一张坏人脸,动不动就骂人:“我还没开始骂人呢,你们两就一起揽责任,那正好,我就一次性说你们两个。”
深吸一口气,程夫郎开始教育起两个不懂事的大孩子,忍忍这几天就过了。
大孩子程闻柳和大孩子林夏至两人低头老实挨骂,不敢反驳。
在程夫郎说累了喝水的间隙,程闻柳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阿么,我们知道错了,您都是为我们好。”
林夏至在一旁帮腔:“阿么每天给我准备的汤都不同,味道很好,我很喜欢。我保证剩下十几天一定忍住嘴,不想着不利于伤口恢复的那些吃食。”
程夫郎伸出手点了点程闻柳的额头:“你们一个个不叫人省心,平日里你们吃东西看我管你们了没,现在是特殊时期,这一次吃一只鸡腿的事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闻柳你就跟着夏哥儿一起吃月子饭,天天喝汤!还有你夏哥儿,要是再有,你就多吃半个月的月子饭。”
程闻柳呼吸一滞,他不想吃月子饭。
林夏至狂点头,多吃半个月的月子饭,那可真是要命,以前没觉得普通的饭菜美味,吃了十几天月子饭他是真的不想再吃了。
在外面的人还热切讨论着黄家哥儿时,程鸾景的第二封信终于送到了程家,从怒江对面送过来的,信件渡江耽搁了一些时日,等林夏至生了孩子才送到。
这封信的内容有大半是程夫郎在船上看着程鸾景写的,尽管他知道程鸾景写了些什么,他还是拿着信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这封信接着上一封信的地点写,依旧是一路见闻,看得出来程鸾景越来越熟练装扮成汉子混在人群中,他同那些人相谈甚欢,信中写了不少他听说后觉得有趣的故事。
因为他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在林夏至生孩子之前到达,也不知道林夏至生出来的孩子是汉子还是哥儿,程鸾景就在信里夹了一个他在当地买的小布包,布包上面绣了吉祥的图案,里面装着一种叫孩草的干叶,据说这是当地人都会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保佑孩子健康成长。
这个布包被林夏至放到了儿子身边,把他小叔的祝福传递给他。
儿子的大名林夏至和程闻柳还是没想好,他们准备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再决定,小名倒是有了一个,就是林夏至开玩笑时喊出来的小包子,后来大家喊着喊着就习惯了,干脆把这个当作孩子的小名。
小包子经过十几天的成长,已经脱离了最初皱巴巴的模样,变得越发白嫩,醒的时间越来越多,精神也越来越好。
以前在林夏至肚皮里的时候,就是个没事喜欢伸伸腿、打打拳的小家伙,现在出来了,那就更加活泼,只长了十几天,这小家伙的体格都快赶上有些人家满月了的孩子。
不仅体格好,哭声也特别响亮,饿了要哭、尿了要哭、没睡够要哭、睡得不舒服还是要哭。
好在他虽然爱哭,却还算好哄,只要让他舒服了,不饿着、尿片不脏、睡够,他的哭声就能渐渐止住。
不过,最让林夏至觉得带孩子头大的是这个小家伙晚上只认他一个人,刚生出来那几天还算好,随着林夏至身体逐渐恢复,小包子变得越发粘他。
白天睡醒了别人能把小包子哄好,到了晚上,除了林夏至,小包子连自己的阿爹程闻柳都不认,必须让林夏至来,不然他就一直哭,吃奶不配合,换尿布不配合。
每天晚上睡到一半被自己儿子的哭声吵醒两三次,迷蒙着眼睛喂奶、换尿布、哄儿子睡觉,直接导致林夏至白天精神不济。
程闻柳觉着这样下去不行,小包子这个晚上认人的坏习惯不能从小养成,不然夏哥儿这一两年就别想睡个好觉。
要知道林夏至一向睡眠不错,因为这几天睡不好让他整个脑子都有点犯迷糊,听着程闻柳说怎么怎么样可以改掉儿子的坏毛病,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当天晚上,小包子又饿醒了大哭,程闻柳让睡得迷糊的林夏至继续睡,他起床去喂儿子。
程闻柳单手将小包子从婴儿床上抱起来往外走。
有人抱他,小包子的哭声止住了,很快他分辨出不是熟悉的味道,而且抱他的人硬邦邦的不舒服,立马扁起嘴继续哭。
程闻柳根本不管小包子哭不哭,他舀起一小勺温牛奶放到小包子嘴边。
他观察过两次,小包子每次哭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眼泪,全是干打雷不下雨。
温牛奶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小包子的注意力逐渐被牛奶吸引过去,哭声慢慢小了下来,肚子的饥饿战胜了他想要熟悉的怀抱,抽抽噎噎地就着程闻柳的勺子将大半碗牛奶喝下肚。
喂了奶、把了尿,没有哄睡觉,直接把儿子放到婴儿床中,守在旁边让他自己睡。
或许是之前多哭了一会儿哭累了,放上去没一会儿小包子就睡着了。
“这么快?小包子已经睡了?”程闻柳回来的时候林夏至还醒着,刚才小包子哭那么大声,他根本没法睡。
“哭累了就好睡。”程闻柳帮林夏至捏了捏被角。
“你有没有喂饱小包子?”整个过程比他给小包子喂奶快多了,总让林夏至有种程闻柳没有照顾好儿子的感觉。
“你放心,大半碗牛奶都被他喝光了,绝对不会饿着他。”程闻柳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觉得之前咱们就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哭不一定是饿了,我拿着牛奶在他嘴边他还是哭,说不定就是他那一会儿不想喝,等他哭够了,发泄完情绪就想喝了。”
林夏至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听着程闻柳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要他具体说出不对的地方他又说不出来,想着想着他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林夏至哪里还记得昨晚迷迷糊糊间发生的事情,只知道程闻柳起床照顾小包子,不仅非常顺利,还一次就搞定,不像他晚上有时候要起来喂两次:“以后晚上喂孩子就交给你了,我总算能够睡个完整觉了。”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统一,因为李秀已经教林夏至缝完里衣回林家村,而程夫郎在得知他们夫夫两准备亲自照顾孩子之后,讲了些照顾孩子的注意事项就把孙子放手交给这两个年轻夫夫,见小包子健健康康的,就没有经常过问孩子晚上的情况,所以长辈们都不知道晚上照顾小包子的人从林夏至变成了程闻柳,他们看着小包子越发健康,林夏至也越来越有精神还觉得挺欣慰的,更加放心地把小包子交给他们自己带。
前两个晚上喂奶的人换成了程闻柳,小包子还会哭一会儿,过了几天他就像是习惯了一样,乖乖吃奶,乖乖尿尿,乖乖自己睡,变得异常乖巧。“!山!与!氵!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