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郎看着林夏至手上的羽绒服,眼睛都在放光,他们想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学了回去给自家汉子做。
看着大家学习的精神头这么强,林夏至把会做羽绒服的那位绣哥儿请进去,转身离开教室。
“少夫郎,你让这些夫郎做羽绒服,等他们学会了以后还有其他安排吗?”林小冬觉得林夏至做了那么久的安排,应该不会只做这么一件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话那么多?想太多当心长不高。”林夏至快步往外走去,他脑子里又有了一个主意,可能要麻烦程闻柳再去找一次逍遥王。
说起来他已经让程闻柳去找了几次逍遥王了,每次就去说一两件事情,好在逍遥王最近一直都在江宁县,不然想找他还不容易找到。
这个主意和战争没有一点儿关系,是林夏至刚才在讲台上灵光一现,突然想到的,和做生意有关系。
虽说景国整体环境都比较和睦,但是跨区域的大商户终究是少数,区域之间的商品不能流通就不能创造价值,或者因为数量稀少,它们的价格超过了他们本身应该有的,这些都不利于商业发展。
林夏至回到程宅,拿起笔和纸开始将自己脑袋里的设想写出来。
力量过于分散,想要得到发展就必须团结,所以林夏至提出来了一个新词——商盟。
商盟,顾名思义就是商业联盟。
商盟可以大可以小,可以根据行业划分,可以根据手上的物质条件来划分,可以很随意,也可以非常正式。
既然是找逍遥王把商盟做出来,林夏至自然是想弄一个正式正规,对加盟成员有强大约束力的商盟。
林夏至回到家之后,一直奋笔疾书,把他觉得有用的东西都记了下来。
因为脑子里有东西,林夏至写得非常快,等他写完之后才发现不合适的地方,又赶紧修改。
等到程闻柳回来时,林夏至刚刚修改完成,有了一份他觉得还比较满意的初稿。
程闻柳听到林夏至说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又要去找逍遥王,下意识苦笑一声。
“这一次和打仗没关系了,你先看完我写的这个东西。”林夏至推了推程闻柳,将手上的初稿拿给他。
这……
程闻柳看完之后皱眉思考起来,夏哥儿提出来的商盟很有新意,这些条例既约束盟友之间的行为,又可以促进大家的发展,他看着这样一份盟约都有一种想加入的冲动。
林夏至想法固然是好的,可是在程闻柳看来,有些地方有些不贴合实际,在景国不容易实现不说,还容易被人钻空子。
程闻柳拿起笔在林夏至的初稿上修改起来,把他觉得不好的地方改掉,然后将他改过的拿给程阿爹看。
程阿爹不愧是老江湖,看到这份程闻柳修改过的稿子,又给他指出了好些需要改动的地方。
等到这一份盟约的初稿修改完成,程闻柳才带着一份誊抄好、干净整洁的稿子去找逍遥王。
逍遥王最近因为程闻柳的几个“小意见”忙得不可开交,听到外面的人通报说他又来了,赶紧停下手上的事接见他。
逍遥王以为程闻柳又会带来什么新的、战争中用得上的东西,看到他这次拿了一摞纸过来想必是比以前更有用的,暗自压抑下自己内心的激动。
“王爷,请您过目。”程闻柳将手上厚厚一摞纸双手奉上。
逍遥王接过这一摞纸一看,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不过这上面的东西也很新奇很有意思,他沉下心来仔细研读。
逍遥王掌管的生意可以说涵盖了大部分行业,他一边看这份商盟条约,一边飞速想着这份条约如果实施会给景国的商业带来什么好处。
商业发展了起来,国库就能有更多收入,国家就能鞥强盛,想到这些,逍遥王心头的激动不亚于第一次看到酒精有助于伤口恢复,毕竟做生意才是他真正拿手的地方,他能够在这上面大展拳脚。
逍遥王将商盟条约放在旁边,对程闻柳说道:“闻柳,你们这个想法非常的好,这个条约先放在我这儿看看,过几天我再去找你。”
“没问题,欢迎王爷随时来找我。”既然逍遥王对商盟条约感兴趣,程闻柳就不用费口舌劝说,他还想着早点回去和林夏至一起逗小包子。
林夏至的夫郎学堂羽绒服制作课程开展得如火如荼,夫郎们对于读书识字兴趣一般,在这个课上却非常积极,短短几天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能够单独制作羽绒服。
林夏至把他早就准备好的羽绒服材料拿出来,让夫郎在课程上继续做羽绒服。
这就有了问题,不是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到学堂来的,也不是每个人都乐意给别人做白工,学会了做羽绒服之后,这些夫郎就开始有意见,不乐意继续做了。
“少夫郎这是什么意思,天天让我们在这个屋子里做羽绒服,是把我们这些人当成绣哥儿了吗?”
“我家相公是听说少夫郎要教我们怎么管理铺子,以后可能会拿铺子给我们打理才让我过来的,现在我在这就每天认识两个字、做衣裳,我觉得这是欺骗。”
“对,我们得找少夫郎问问情况,不能什么都不清楚,一头雾水就在这跟着瞎折腾。”
“就是就是,为了上午可以有时间过来,我专门请了一个老么子在家里煮饭洗衣裳打扫卫生,麽么已经对我有意见了。”
第385章 别院学堂分班
坐在一旁的程财管事夫郎听了他们的对话冷笑一声:“当初少夫郎已经说了,大家要考虑清楚,也要和家里人商量明白,这才几天你们就闹起来,这是后悔了?”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几个有点儿不满的夫郎看着程财夫郎那瞧不起自己的模样,顿时把对林夏至的不满发泄到程财夫郎身上。
夫郎之间的地位高低是根据他们相公在程家做事的分量来衡量的,这几个夫郎的相公早就被提做了管事多年,在程家的地位比程财高多了,程财夫郎怎么有底气和他们呛声?
然而,程财夫郎才不虚他们,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们要么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要么就趁早滚回去,不要浪费少夫郎在你们身上花心思。”
经过香皂作坊那件事之后,程财夫郎对林夏至充满了敬畏,开了这个夫郎培训课洗了几次脑,他对林夏至更是死心塌地,见不得这些人这样说。
“谁给你的狗胆?不要以为程财做了管事你就能和我们平起平坐,要不是少夫郎弄这个什么学校,像你这样的,根本没资格和我们说话。”
程财夫郎撇嘴:“少夫郎昨天才说了,在学校里边人人平等,没有地位之分,你们这么快就忘?记性这么差,我看你们在这里怕是什么都学不回去哟。”
就在前两天,程财才告诉他,少爷准备把他提拔到其他地方去做更重要的事,显然是准备重用他的意思,日子长得很,以后到底谁身份更高可是说不准的。
“你以为我们像你一样大字不识两个,在座的夫郎里大部分都是识字的,也就只有你这样的粗鄙、低俗,帮不上自家相公一点忙。”
这一句地图炮把在场少部分夫郎都给拉了进来,那些没有加入战局的夫郎们也纷纷开始说话。
“我也大字不识一个,可我家相公从来没有说过我帮不上他的忙,不识字也能照顾好公爹、麽么,我还把我们家孩子养得好,孩子现在已经跟着相公在外面做事了,你看不上不识字的人?”说话的夫郎在这群夫郎里地位还算高。
“不识字就没法教好孩子,你们儿子只能跟着你相公在外边跑,我家儿子因为我从小教他,读书天分好,现在已经考上了童生,要是再读两年书考个秀才,那地位可就不一样了。”这位说话的夫郎立马拿自家孩子现身说法。
两边的夫郎吵了起来,从做羽绒服到识字,再到他们相公的事情,一个个面红耳赤,别院的人眼看着场面控制不下来,赶快去通知林夏至。
林夏至到了别院之后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得先听听这群人在说什么。
时间早就到了,他们可以下课各回各家,可这群情绪激动的夫郎完全忘了下课这回事,拉着自己平时就看不顺眼的人,非要分个高低。
林夏至在门口听了个大概,拍着手走走进去,提高音量:“精彩!精彩!”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管事夫郎们看着少夫郎走进来,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他们用来吵架的地方。
“你们说尽兴了没有?要不要我出去,等你们说尽兴了再进来?”林夏至微笑着站在讲台上,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林夏至看向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夫郎:“你不说了吗?”
那位夫郎脸色通红,鼻尖冒出点点点汗:“少、少夫郎,我、我们——”
“有人还想说一两句吗?”林夏至看着下面都埋头学鸵鸟的管事夫郎,从讲台走下去,在他们每个人的架子上敲两下。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那两个清脆的敲击声提到了嗓子眼儿。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他们刚才是怎么掐起来的?
正常情况下,不管他们相公是否存在竞争关系,也不管他们之间实际相处起来如何,在背后怎么吐槽或者咒骂,见面的时候都是三分笑。
程财夫郎见状主动站起来:“少夫郎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我反省自己。”
他这一说,刚开始和他互掐的那几个夫郎顿时紧张了起来,该死的,他要说什么?
“哦?你做了什么?”林夏至看着他,听一听他准备说些什么。
之前程财夫夫两犯了错,程闻柳看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也真心悔改,做事越发谨慎仔细,才说准备提拔一下程财,结果没隔两天程财夫郎就又跳出来。
林夏至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想着程财夫郎莫不是以为自己相公会被提拔就又有恃无恐了起来?
这一次还真不是程财夫郎的错,程财夫郎对着林夏至讨好一笑:“刚才我听见了他们几个人的话,心里为您抱不平,忍不住说了他们两句,没想到会把大家都牵扯进来。”
最开始说话的那几个夫郎睁大了眼,站起来想要阻止程财夫郎说话。Y……X……Z……L……
看到这一幕,林夏至心里有数了,对着那几位夫郎说:“你们先坐下,等他说完了你们再来说。”
程财夫郎笑了笑,果然抱紧少夫郎的大腿就不会有事,他十分坦然地把这件事前因后果统统说出来,虽然他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他的记性好得很,那些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记得都清清楚楚。
程财夫郎每说一句话,那些觉得不满的人就紧张一分,他们其实只敢在私下抱怨一两句,根本不敢真的站出来问。
就算少夫郎真的让他们做白工,他们这些人也只能受着,还得高高兴兴地哄着林夏至。
毕竟,他们要么是程家的家仆,要么是签了很长时间契约的,都只能指望着程家,万万不敢得罪少夫郎林夏至。
“原来就这么一回事,早在第一天我就说了,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和我提,不要憋在心里,憋久了对身体不好不说,问题也不好处理。”林夏至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想法,大家今天都一并说了吧。”
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刚才吵架的时候,大家脑子一热都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程财夫郎也把他们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教室陷入了沉默,下面的人不敢说话,林夏至只好让大家先行离开:“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回去想想这件事怎么处理?大家明天先不用来了。”
程财夫郎率先站起来,紧张地看向林夏至:“少夫郎,以后我们还能不能来教室上课?我很想跟着夫子读书识字,也想继续做羽绒服。”
不论程财夫郎这个举动是发自内心还是想讨好林夏至,都让林夏至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些:“放心,只是明天暂停一天,后天正常过来上课。”
程财夫郎松了口气:“多谢少夫郎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像我这种不识字的人特别珍惜,不像有些人会觉得不满说东说西。”
他的话意有所指,让另外几个夫郎憋着一口气不敢说,只能用眼神拼命瞪他。
程财夫郎才不怕,他现在是有少夫郎撑腰的人。
林夏至没有管这些管事夫郎之间的汹涌暗潮,之前他也想过会有人对此不满,只是没想到不满来的这么快,不过这样也好,早点解决隐患早安生,拖到以后更不好处理。
回去之后,林夏至把今天带头闹事的那几个夫郎圈出来,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心里有不满,但是没有表露出来的,这类人也被圈了出来,在名单上对应找出他们的相公,以及他们相公负责的事务,列出清单。
然后,林夏至找上程闻柳,详细了解这几个管事的情况,对如何处理这几个夫郎有了主意。
用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林夏至重新准备了一份课程和名单。
课程调整为上午和下午,上午的人就是明着或者暗着对这件事有意见的人,下午的人则是老老实实的那些。
上午只有一节识字课,或者说是思想教育课,这群人大多识字有自己的小聪明,以为他们的想法比别人高明,所以他们只用上一节课。
下午则是识字课和兴趣课,所谓的兴趣课程其实就是让这群管事夫郎做羽绒服,等羽绒服做好了之后过了观察期,再看情况安排他们学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