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好感度永远满不了,岂不是所有人都出不去了?”薛玉成这下子彻底没辙了。
治疗师倒是没当回事,“不至于,你不是说了,哲哥能靠漏洞回到现实世界吗,让他回去一趟,问题不就解决了。”
“顺便让他知道,因为我把好感度上限锁死了,才惹出这么多事端来?我还想多活一会儿,谢谢。”
三个人再次沉默。
世界外,方芷盯着满是数据的屏幕,神情凝重。
工作人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什么不对的,但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方芷滑动着椅子到了办公室的另一端,“现在何哲对于系统的权限有多少。”
“我看看啊……跟以前一样,没权限。”
“依旧没权限么……”方芷的神色更加古怪了,“真的,没权限么……?”
世界中。
“害,车到山前必有路,”治疗师总是一副心大的样子,“问题不大,喝奶茶喝奶茶。对了,头儿,既然你现在有现实中的记忆,我正好有个东西给你看。”
薛玉成接过对方手里的文件,那是一份鉴定书,只不过不是简梦安发在微博上的那一份,而是跟何哲相关的一份亲缘鉴定。
之前在现实世界中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何哲亲人的人出现。何哲当时状态非常差,并且主观意愿上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亲人的存在,所以跟那位亲人的交涉,是他代劳的。
对方自称是何哲的小姨,薛玉成也不无法确定真假,但是他之前有见到过何哲母亲的照片,与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姨对比了一下,眉眼间的相似程度,确实像是亲姐妹。
一番交谈后,他才了解到,何哲的母亲丁梦旋,出生在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家庭,相比之下何哲的父亲就没有那么好的家庭环境了。丁家当时极力反对丁梦旋和何坚在一起,最后丁梦旋为了和何坚结婚几乎断绝了和家里的所有关系。
有了丁梦旋做前车之鉴,丁家对孩子的管教更加严格,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成年之前丁梦瑶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来找姐姐,成年之后,因为姐姐留下的讯息太少,所以一直找到了现在,才总算找到了何哲。
“我姐姐她——”丁梦瑶没能再说下去,“说起来,我还一次都没见过我这个外甥呢,不知道方不方便……”
“阿哲他……现在生病了,所以今天恐怕是见不到了。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做一个测试?测试结果可能对阿哲很有帮助。”
丁梦瑶:“是那种类似乎骨髓匹配的测试吗?没问题,何哲现在是需要配型吗?我可以把我家里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叫来——”
“没那么严重,有您一个人测试就足够了。”
而薛玉成手里拿着的,就是何哲和丁梦瑶亲缘鉴定的结果。
二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何哲与何坚没有血缘关系,与丁梦旋的妹妹也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意味着何哲,根本不是何坚与丁梦旋的孩子。
薛玉成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真的开始怀疑,何哲是不是真的就比别人不幸些。不过认真想想,或许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由“家长抱错孩子”这一个错误衍生而来的。
何哲只要能生活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这个家庭甚至都不需要和和美美,只需没有一个对孩子动辄打骂的父亲,是不是一切,都会大不一样。
只可惜,没有如果。
“不过也有好消息,”治疗师补充道,“药物研发部好像有新的进展了,以后进出世界对身体的负担会越来越少,跟游戏公司的合作也有了眉目,相信不久之后,哲哥现在的这套系统有望向大众普及,成为主流的娱乐方式之一。”
治疗师看薛玉成依旧苦着一张脸,“事已至此,你也犯不上一直心疼。就说这个世界吧,哲哥利用系统漏洞回去的这个操作,我事先问过公司里的所有架构师,没一个做得到的。所以说,即便被抑郁症消耗了这么长时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简梦安替治疗师补充道:“你哲哥还是你哲哥。”
“你们呐,”薛玉成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就知道捡好听的说。”
虽然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但是薛玉成总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剧情可以展开,也就不着急出去了,先围观一下情况再做定论。
于是三天后,六位嘉宾补充录制了一期节目。
十天后,第十期——收官之夜晚八点准时放送。因为在三对嘉宾中,每一对里都搞音乐的,所以与其说是一期节目,让嘉宾们聚在一起吃吃饭唱唱歌。即便如此,粉丝们依旧热情不减,都准时守在电脑前。
钟权也歪在沙发上,百无聊奈地看着节目开始前无穷尽的广告。
“玉成啊,你肯定有什么地方对我不满意,不然好感度它怎么就是不满格呢?”
“我没有……”正在厨房洗草莓的薛玉成觉得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有,今天你必须给我想出来一个,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唉……”薛玉成端着盛着水果的小盆在钟权身边坐下,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一个像样的理由,“对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戴咱们的婚戒啊。”
钟权:“什么玩意,明明是你不喜欢戴婚戒,所以我才不敢戴出去招摇好吗。”
薛玉成:?
两个人一对口供,才发现原来是刚结婚那会儿,薛父看钟权戴着戒指四处乱晃觉得碍眼,所以叫钟权在公司不许戴。钟权哪敢说什么,只能上班是摘下下班时戴回来。
一来二去的,指不定哪天下班后就忘戴了,被薛玉成看见后,一通胡思乱想后,也就不戴婚戒了。
钟权一看,呦呵薛玉成不戴,他也不好意思戴。
最后就变成两个人都以为对方不喜欢让这段关系被人知道,所以自己也不好意思把关系公开。
“这都叫什么事儿……”钟权苦笑一声。
二人就这么一路闲聊着,屏幕上播的东西压根没怎么看进去,很快,一期节目到了尾声。
主持人:“下面,有请薛玉成和钟权给大家带来的一首相当甜蜜的歌曲,《甜甜的》!”
视频中,薛玉成负责唱歌,钟权负责架子鼓做伴奏,弹幕负责用红心刷屏。
“[旋律]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我其实一直就想问来着……架子鼓你是真的会,还是用程序显得自己非常会?”薛玉成用肩膀顶了顶钟权。
“[旋律]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钟权一脸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表情,“这还用问,当然是真的会,你老公什么不会啊。”
“[旋律]你爱过头,竟然答应我,要给我蜂蜜口味的生活。加一颗奶球。我搅拌害羞,将甜度调高后再牵手。”
“恩,不愧是我老公,真棒。”薛玉成看着特写中转鼓锤耍帅的钟权,憋着笑棒读夸奖,没再吐槽什么。
“[旋律]你的爱太多,想随身带走,想你的时候,就吃上一口。我温热着,被呵护的感受,却又担心降温了要求。”
“[旋律]我尝着你话里面的奶油溜啊溜,听过的每句话都很可口呦啊呦。”
或许是感觉世界真的要结束了,薛玉成也感慨起来:“你说……咱们以后还可以回来吗?”
“[旋律]那些多余的画面全被跳过,你的眼中只有我。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你总是这么小看你老公可不行啊,”钟权歪头看向薛玉成,“喏,手给我,闭眼。”
“[旋律]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舍不得吃会微笑的糖果。我轻轻地尝一口,份量虽然不多,却将你的爱完全吸收。”
视频中迎来了歌曲欢快的间奏,而牵着手的两个人,回到了曾经的世界里,看着闪过的点点滴滴。
刁贺:“方云飞我饿了。”
曲邵泽:“展!致!你又在小号上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啊?”
绪明玉:“严羽,老实交代,你刚刚是背着我出去抽烟了吧。”
关奕:“来,喻茂文,结个果儿出来给我吃。”
仇博:“关总,大锐和我今天您必须选一个。”
岑煜:“皇上,说了多少次了,狐狸尾巴揪不得……”
伊格纳茨:“尼尔,你怎么又在掉鳞片,跟我结婚你压力很大吗。”
云朗煦:“教官,用精神体卖萌是犯规行为。”
许彬之:“温纵你给我好好说话,不许玩你那个嗓子!”
钟权:“……怎么样薛玉成,你老公厉不厉害?”
薛玉成猛地缓过神来,他又回到了最后一个世界,眼前是正在播放着的综艺,耳边回响起着《甜甜的》的旋律。
“[旋律]我微笑着,让香味停留,缘分走到这也赖着不走。像夹心饼干,中间有甜头,继续下去不需要理由。”
“恩,”薛玉成莫名有些泪目,“超厉害。”
“[旋律]我尝着你话里面的奶油溜啊溜,听过的每句话都很可口呦啊呦。那些多余的画面全被跳过,你的眼中只有我。”
“其实……那个好感度——”
“我知道,”钟权笑,“这我要是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说系统是我设计的?”
歌曲的旋律还在继续着,两个人原本只是牵着的双手,变成了十指相缠的姿势。
“文光。”
“恩?”
“走了,咱们回家。”
……
“[旋律]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我轻轻地尝一口味道香浓的说,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旋律]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舍不得吃会微笑的糖果。我轻轻地尝一口,份量虽然不多,却将你的爱完全吸收。”
空荡的客厅中,投影仪依旧尽职尽责地播放着还没有结束的综艺。
一曲完毕,掌声持续了许久,这期间,钟权接过了主持人的话筒。
“首先呢,非常感谢大家的喜欢。正是因为在节目期间大家高涨的热情,我们才会在节目组的催命般的邀请之下,有了今天这样一期节目。”
现场传来观众的笑声。
“然后呢,就是聊一聊大家最想要听的东西。通过我这半个月以来上热搜的架势,就能看得出,大家是真的,关心我。”
“我们两个之间,确实有过误会,但是从来没有过错误。”
“觉得我们会百年好合的,恭喜你们,你们拥有优秀的直觉。”
“至于坚信我们迟早要完的,你们开心就好。”
薛玉成赶忙抢过话筒把话往回揽,“总之,以后肯定是会继续好好走下去的,大家放心。”
不过到底还是让钟权夺回了话筒的掌控权:“那么到此为止,十期节目就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再次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与陪伴。”
吊臂镜头拉远,众人一齐冲着镜头挥手:“我们有缘再见!”
“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