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沈迟川一句话堵得李慕禾说不出话来,面色极其尴尬。他现在就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只因为和他有婚约的正是南山主的女儿,李慕禾本想借两山联姻趁机拉拢一把南山主,也好为他今后夺回落霄宫增加一份把握。但若是他和晏时君的事被沈迟川给毫不掩饰地揭露,这一番要是得罪了南山主,那他想夺回落霄宫只会更难。
但是……李慕禾看着晏时君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这可是他最爱的人啊,他又怎么可以抛下?
晏时君也不是傻子,他同时也想到了南北两山联姻必然会给李慕禾带来极大的好处,在《落霄》中李慕禾夺回落霄宫南山主也出了不少力。若是南山主和李慕禾闹掰了,肯定会极大地影响他今后的路。
想到此,晏时君果断松开和李慕禾相握的手,对沈迟川哀哀切切道:“教主,是我喝醉了酒,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勾引北山主大人,不过大人清高自洁,并没有理睬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小的甘愿领罚……”
晏时君像模像样地挤出来几滴眼泪,边演边感觉到自己的节操破碎的声音。晏时君真的感觉自己自从进入到这个书中世界真的牺牲了太多太多,连脸都不要了。
“阿宸……”满心感动李慕禾看着晏时君在为他辩解,心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顿感自己太过没用,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只能看他受苦。
李慕禾不忍心晏时君为了自己被罚,沈迟川的心狠手辣他再清楚不过,要是……要是沈迟川一怒之下将他杀了或者将他废了,那他会愧疚一辈子。
李慕禾心一横,张口想要辩解:“教主,其实我……”
沈迟川的目光在晏时君的身上停留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愈发阴冷的眼神足以让人看出来他绝对没想什么好事。沈迟川此时并不想听李慕禾解释什么,扬手示意他住嘴,:“你下去吧。”
???
李慕禾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迟川,他居然就这么放自己离开?那这不就是意味着沈迟川决定将一切的过错让他的阿宸来承担?
而即将大难临头的晏时君松了一口气,不管沈迟川怎么惩罚他,最起码把李慕禾放走了,好歹男主还在,先保证故事能正常发展就是王道。
谁知道李慕禾这个铁憨憨还真是坚持贯彻善良博爱有担当的三好男主标准品质,直接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教主,这一切不关他的事!你要罚就罚属下吧!”
晏时君捂脸,仰天长叹: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连猪都不如的队友。
晏时君推着李慕禾,咬牙切齿:“教主让你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李慕禾一脸的“你去哪我去哪,我们情比金坚永不分离”的表情:“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晏时君都要跪了,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看电视剧,男女主在危急关头互相把逃命机会让给对方,谁都不肯接受最后两个人双双死在一起的故事简直傻叉好么?
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这么弱智的剧情,能跑一个算一个这难道不才是正经道理吗?
晏时君和李慕禾谁都不让谁,而这一来一去在沈迟川的眼里就成了这个样子——晏时君和李慕禾两人两情相悦,为了让对方能够不被受罚,争相把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
沈迟川重重地冷笑一声:“好一副苦命鸳鸯,这样看来,本座才是那个拆散了你们的恶人。”
晏时君:???
什么恶人?教主你怕是理解有些问题。
第二十三章 惩罚
沈迟川冷笑,目中是渗人的寒意,沉声道:“邢俞。”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贯不变的黑色武袍,干净利落,正是一向神出鬼没的邢俞。
邢俞对李慕禾恭恭敬敬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虽说他比李慕禾的等级低了不只一个档次,言语之间却没给他任何面子,直接说道:“北山主,请吧。”
事已至此,李慕禾明白若是再纠缠下去,邢俞必然会和他动手,这个贴身侍卫简直和他的主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向不给任何人面子。而且此时要是和邢俞动起手来,那无异于就是忤逆教主的命令,惹怒了沈迟川这个疯子谁都别想好过。
李慕禾不得已,最后看了一眼晏时君,藏在袖中的手默默握紧了,指尖陷进了血肉之中都浑然不觉。
“在下告退。”
李慕禾拱手俯身,在低下头的那一刻他的眼底满是狠厉阴冷,再次抬头面色已是如常。邢俞跟在他后面,看着李慕禾带着不甘心走了出去。
晏时君看着李慕禾渐渐走远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谁知道这口气还没松完,自己就被一股大力硬拽了出去,他一个没站稳趔趄了两下,被人揽着腰直接悬空提了出去,待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提着后领抵在了墙上,扑面而来的酒香呛得晏时君连连咳嗽了几声。
“现在,你倒是跟本座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
沈迟川唇间的酒香在他张口之间混着热气扑在晏时君的脸上,这逼人的压迫感让他起了一身的冷汗。晏时君不自然地撇开头,躲开沈迟川浓染的眸子:“教主……你醉了……”
晏时君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被沈迟川看在眼底,眼底笼上了一层阴翳,心底莫名也罩上淡淡的失落,可能他被尹半烟灌下去的酒没有被完全用内力逼出来,剩余的一点酒精在体内发挥了作用,就连说话都开始不像他了:“你就这么讨厌本座?”
他的嗓音低沉,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嗓音有些微哑,但是晏时君却从他刚才的言语之间捕捉到那么一丝丝的……失落?
不可能,沈迟川是谁?他可是心狠手辣第一人的魔教教主,视人命如草芥的大反派!世界末日都比沈迟川会失落的可能性大!
晏时君苟着胆子觑了沈迟川一眼,对方清俊高贵的侧脸隐匿在阴影中,唇角紧抿着,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半晌,沈迟川忽然笑了,笑声里是说不出的嘲讽:“怎么,勾搭不到本座转过头又想勾搭李慕禾?晏宸,你也是真够贱的。”
果然,刚才晏时君听到失落什么的都是见了鬼了。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一般人都会忍不下去反过来顶一两句。
但是明显晏时君凭借着连起来能绕地球两圈的脸皮,早就已经从“一般人”这个物种中被清除了。
晏时君讪讪一笑,厚着脸皮直接说道:“教主这么关心在下和谁勾搭,难不成……是醋了?”
晏时君只是随口一说,嘴贱习惯了在什么时候都想争一个口舌之快。但是沈迟川却被突如其来这么一问,忽然愣了片刻。
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愣住,之前在心底一闪而过的那种情愫在此刻确是异常的强烈。但他在看着晏时君那张和晏鸿几分相似的脸,忽然又燃起了一股怒意——
沐承走狗的儿子,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这股怒意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晏时君,反正后果是结结实实地都报复在了晏时君的身上。
晏时君看到沈迟川眼底的怒意,即刻就察觉不妙,拔腿就像溜。无奈他在沈迟川的面前简直就是被压制得死死的,再加上沈迟川酒意正盛,行事更不顾轻重。
晏时君察觉危险,果断又拿出来他一贯的认怂大法,连连认错:“教主是我错了,求教主饶我一命……啊!”
晏时君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沈迟川扣着腰身,一把甩在了床上。
真的是“甩”在了床上,沈迟川下手一点都没留情,晏时君整个就被抛出去做了个自由落体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床上。后背被床栏重重地磕了一把,晏时君捂着痛处龇牙咧嘴:“老子的肾……”
这可是他老晏家传宗接代的东西啊!他不会这一摔给摔坏了吧!
他不会不行了吧?男人怎么可以不行的啊!
“沈迟川你个疯子!”晏时君也顾不上什么小命不小命,他已经知道现在的沈迟川在酒精的作用下混乱了脑子。直接就破口大骂道,在他眼里的喝醉了酒的沈迟川简直就是个没有缘由就会疯咬的饿狼。
晏时君正想从床上起来,转瞬就被挺拔坚实的躯体给按了回去,两人贴合之近,进到呼吸都混乱了,酒香和晏时君断续的错杂的呼吸混在一起,逐渐升高了两人之间的温度。
“沈迟川……你……唔!”口唇被严严实实地堵住,晏时君像是快要溺死一般,变得难以呼吸,被人牢牢压制的感觉让他感觉到可怕,特别是这个人还是沈迟川。
沈迟川这个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吻,应该是撕咬才对,没有任何理由的撕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晏时君的脸上,极度地逼迫着他屈服。
晏时君现在百分百确定,沈迟川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他,哪怕一点都没有,他只是想让自己屈服,想用蛮狠之力逼迫着他心甘情愿地臣服在自己脚下。
晏时君的挣扎在沈迟川的手下几乎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那么的微不足道。慢慢地,晏时君的挣扎逐渐地小了。他感觉到沈迟川的动作随着他的放弃挣扎也渐渐地停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时君听到了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他艰难地转过眼,看到身上的人伏在他的胸口,一贯淡薄冷清的眸子已经合上,纤长的睫毛随着晏时君动作微微颤了颤,唇角还保持着向下的弧度,这么一张俊美无涛的画面就这么出现在晏时君的眼前。
不是吧……在这个时候,教主大人居然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额滴肾啊!!
这就……睡着了?
晏时君忽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刚才还一脸怒气冲冲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一样,下一秒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睡着了?
这像话吗?
在真正的霸道小言文里面,这时候的男主不应该是怒气正盛,将人推倒在床先强吻再XXOO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作为惩罚吗?
沈迟川怎么最后一步还没进行就睡着了?
晏时君忽然感觉到自己居然在庆幸之余还默默鄙视了一把沈迟川——
啧啧,沈迟川,你是不是不行。
晏时君被困在身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他好不容易才解放出来一只手,推了推身上的人——不仅没醒,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沈迟川看着身形匀称,实际上肌肉密度过大体重却根本就不轻,他推了两下没有半点动静。
晏时君只好无奈望着天花板,也可能是吃多了人就容易犯困,他被迫保持着面朝上的姿势还不能动弹,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裹尸布里面的木乃伊。慢慢地自己眼前也模糊了起来,头顶齐整的雕花木纹在他的眼里也开始变得斑驳不清。眼皮沉沉地垂下,含含糊糊地对脑海里的系统说了句“等李慕禾潜进无夜殿的时候叫我”,也不知道系统有没有应答,反正晏时君是睡死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合眼没过多久,沈迟川就醒来了,他感觉自己身体极为无力,脑袋沉沉的像是有什么在脑子里重重地敲打着他的脑仁一样。
身为魔教头子,天底下暗杀过他的能组成一个加强团。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喝的酒里面被人下了迷魂散,这种迷魂散无色无味,药性却烈得很。沈迟川用内力把酒气逼出来的时候幸好把迷魂散逼出来了大半,残存在他身体的里的药性已经大大减退了,但还是让他沉沉地睡了一觉。
睡梦中的晏时君察觉到身上压地重量猛然一轻,像是不习惯了一样,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地把起床起了一半的沈迟川给揽着重新给压倒在了床。
沈迟川身体的迷魂散还未完全散去,身体虚弱无力,正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时候,就这么被晏时君在无意中给压倒了。
两人距离相隔极近,晏时君沉静的睡颜就在面前。在无夜殿当差的这几天,晏时君一看就没少偷吃,脸圆润了一圈,气色也变好了很多,不再像是当时瘦瘦小小脸色蜡黄营养不良得跟个灾区难民一样,看着居然舒心了很多。
竟然……还有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