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淮不由问:“发现什么?”
容与轻笑一声,搭在他腹部的手下移三寸,成功听到男人呼吸一滞,随即猛地粗重几分。
罪魁祸首语气无辜,还带着笑。
“顾先生明明就对我很有兴趣。”
顾明淮无言以对。
他的大脑尚在当机,身体已经给出最诚实的反应。
顾明淮压下睫羽,眸色阴翳:“你先把裤子穿上。”
不然他真的不太敢回头。
容与置若罔闻:“你这样不难受吗?”
青年语气明快:“我帮你吧。”
说着就真要上手来帮他。
顾明淮按住他手腕,语气微沉:“够了。”
容与勾唇,语调上扬:“你确定?”
顾明淮不确定,他被撩拨得难受,这时候停下怕是要冲上十次冷水澡。
落入魔王的陷阱,再想抽身出去可就困难。
他妥协地闭上眼,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继续。”
……
顾明淮睁开眼,神色复杂地看着容与。
容与在盥洗台前洗手,转身见他异样眼神,顽皮地把手上的水花都晃在顾明淮脸上。
水花是冷的,可并不能降温。
顾明淮抹去脸上的水珠:“现在能好好穿裤子了吗?”
容与往盥洗台上一坐:“手酸,没力气穿。”
顾明淮嘴角一抽,想说哪儿那么娇气,喉咙里绕了一圈还是没说出口,默不作声地拿起裤子替容与穿上。
裤子提到膝盖就提不上去,顾明淮眼皮一掀:“下来,站地上。”
容与坐着没动,弯了弯眼:“顾先生,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
顾明淮抿唇。
容与突然想起似的,遗憾道:“差点忘了,顾先生爱干净,肯定嫌弃。算了,这种脏活儿我来就——”
顾明淮手覆上来:“不嫌弃。”
容与垂眼,那点戏谑的笑淡了些。
男人显然没伺候过人——以他那洁癖,估计连自己都没照顾过。动作很生涩,神情倒是很认真,脸上薄薄一圈赤色,红到耳根。
容与想,顾先生恐怕又要洗很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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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的容与神清气爽。
容与:果然被人伺候比伺候人要舒服。
他意犹未尽:而且真的好大,小镯子你看见了没?
血玉镯:谢谢,没看见。
容与:怎么可能没看见,那么大一个呢。
血玉镯:脖子以下打码屏蔽。
容与:现在感觉灵气充沛。
血玉镯沉默一瞬,突然问:你只是为了灵气?
容与没有回答,身旁的沙发陷了下来。
顾明淮坐在他身边,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小鱼儿,我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我们现在的关系。”
经过刚才浴室里那一遭,两人的关系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显然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
尽管只是互帮互助了一下……校园里血气方刚的男生也会在宿舍宣泄,他从来都是避而远之,连自渎看片都不曾有过。与生俱来的重度洁癖让顾明淮觉得这件事无比肮脏,由内而外都充斥着冰冷禁欲。
连青春期都能过得如此冷静自持,而今受岁月沉淀,早就波澜不惊。所有火热躁动,全部来自容与。
能让他克服洁癖的,也根本不会是一般重要的人。
自欺欺人没有意义,应该要予以面对,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明淮是抱着很严肃的态度在谈话。
容与也认真回答:“顾先生之前说,亲吻是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做的事。我上网查了,人类社会关系里有一种叫做情侣,可以做很多亲密的事情。他们的建立前提就是两情相悦。”
“我很乐意和顾先生建立这种关系,我觉得我完全符合达成条件。”
顾明淮未曾想到会得到这么直白的回答。
他问:“你真的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吗?”
“不就是你心悦我。”容与眉头一挑,“我心悦你。”
“……”
“顾先生?”容与唤他,“你到底答不答应做我男朋友啊?”
顾明淮又别扭起来。
“顾总果然还是看不上我一个小妖。”容与从沙发上站起来,“好,我走。”
顾明淮一把将人拉回怀里,让人坐在自己腿上,语气无奈。
“……我答应。”
容与瞬间开心,吧唧就往顾明淮脸上亲了口。
顾明淮第一反应是去洗脸。
第二反应是不能动,不然刚到手的男朋友又要飞了。
顾明淮不自在地问:“刚才那种事……也是你上网查的?”总不可能是无师自通。
“对。”
“……以后不许网上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把纯洁的小鱼儿污染成什么样了!
“好啊。”容与从善如流,“只看我男朋友的。”
顾明淮脸微红。
这条小鱼儿,怎么口无遮拦的?
但……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轻轻上扬。
也怪可爱的。
血玉镯:你真的喜欢他吗?
理智告诉血玉镯,大魔王绝不会轻易动心,可他对顾明淮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血玉镯看不清。
它只是一件神器,不懂复杂的感情。而且大魔王演技精湛还过分警惕,尽管每天都会在心里和它插科打诨,可它从未听到容与真正的心声。
容与藏得太深。
血玉镯当然不希望主神大人被大魔王玩弄于鼓掌中,它必须得试探口风。
容与:你不知道吗?
血玉镯:不知道啊。
容与:那就不用知道,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就别掺和了,乖。
血玉镯:我不是小孩子!
容与:嗯,你是小镯子。
血玉镯:对我是小镯子。
血玉镯:……不对我是赤金曜日环!
容与啧了声,智障儿童欢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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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转变成情侣关系并没有多大变化,日子照样还是那么平淡的过。顾明淮在家与公司间两点一线,精准按照时间表生活,刻板又无聊。
由于随时可能缺水缺灵气,容与在办公室里短暂恢复成人鱼形态的次数挺多。顾明淮经验丰富了,干脆就在办公室常备几套衣物,方便容与更换。
员工们倒是没多想,只觉得年轻人就是爱打扮,衣服换得勤。
只有助理眼神越来越古怪,看向顾明淮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还有点心疼小男生总被折腾。
他很想让顾总节制点,不要太沉迷于这种办公室游戏。偶尔一两次就算了,要亲热回家关上门不好么!
顾明淮完全不知道助理脑内已经飙高速,他和小鱼儿确定关系后清清白白,最多拥抱接吻,连像那天那种程度的抚慰都没再有。
恋爱总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而且……容与太孩子气了,看住他就已经很费精力,顾明淮面对他更多的是老父亲般的操心。
容与是很想出去玩的,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几乎都在家与公司间辗转。大魔王生活素来丰富多彩,自然无法忍受这么平淡乏味,但他身上不确定因素太多,随时有显形可能,顾明淮说什么都不肯带他出去。
闹也没用。
容与不是闲得住的性子,有了双腿还想把他拘在家里,那不可能。从前大魔王上天入地,无人敢管,又怎么会听顾明淮的话。
半夜想要偷偷溜出去,却败给现代高科技。容与没想到他竟然一出门就拉响警报器,惊醒楼上的顾明淮。
顾明淮下来时脸色很黑,二话不说就把人扛回去。
容与殊死反抗:“你在家里装警报器你是不是有毒!”
顾明淮面不改色:“防的就是你偷偷溜出去。”
“你这叫非法拘禁知不知道?你虐待我!分手!”
顾明淮扛着人往楼上走:“看来是把你宠坏了。”
“你哪里宠我你都不给我人身自由!”容与委屈极了。他在家里待疯了,以前亡命天涯时起码还世界之大任他遨游呢,现在这简直是在家服刑,偶尔去公司放风。
“别人家的男朋友都会带对象出去约会吃饭逛街看电影。”容与意难平,“你看看你。”
顾明淮把他扔回床上:“别人家的男朋友不会突然变成一条鱼。”
他有些头疼,小鱼儿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他时刻担心容与被发现真身,而容与只想着出去玩。
太让人不省心。
“我不想看见你。”容与才不管这些,抄起一个枕头砸他,“今晚分房!”
最舒服的主卧他是不可能让的。
顾明淮也不是没脾气,还真就走了。
血玉镯:今晚不抱着他的话,你的灵气值只能支撑到半夜。
容与立刻坐起身:“回来!”
顾明淮又转回来,神色淡淡:“又怎么了?”
容与扬起下巴:“过来亲我一下。”
啧,口是心非。顾明淮感到好笑,心里那点气也烟消云散。
还肯撒娇讨吻,不就是不想让他走。
就知道小鱼儿舍不得。
顾明淮走到床头,做片刻心理准备,俯身亲了下容与,垂眼看他:“消气了,可以让我上床了吗?”
容与得到灵气值,把被子往头顶一蒙:“你可以滚了,灯帮我拉一下。”
顾明淮:“……”
这绝对是来报仇的吧。
第18章 鲤鱼跃龙门17
顾明淮在客房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已经习惯充当容与的抱枕,一个人睡反而哪哪儿都不自在。
小鱼儿一个人睡得惯么?他睡相那么霸道,会不会踢被子?要是着凉怎么办?或者缺水现形,嗓子沙哑喊不出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顾明淮设想越来越可怕,最后直接坐起身,打算去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他对容与的睡相从来不抱希望,推门前已经做好人在床上,被子在地上的准备。
开门一看——
被子在床上,人在地上。
顾明淮:“……”
竟然还是高估了。
顾明淮叹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把地上的青年抱起来,替他掖好被角,就要离开。
容与一脚又把被子踹下去。
顾明淮身形一顿,弯腰再次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铺开,把容与整个人塞进被子里,卷饼一样裹成个蚕宝宝。
这下总踢不开了。
顾明淮刚松一口气,更惊吓的事情发生——那只蚕宝宝在床上打了个滚,眼看着就要滚到床底。
他差点心脏都跳出嗓子眼,连忙用身体挡住。
……安安分分睡个觉就这么难吗?
顾明淮拧眉,最终还是放弃回客房的念头,上床扯过被子。容与摸到身旁舒适的抱枕,立刻缠着不放,在顾明淮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也没那么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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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七点,顾明淮和往常一样起床去公司,吵醒睡梦中的容与。
容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顾明淮站在床边打领带,又把眼睛闭了回去。
过一秒又睁开。
“你怎么在这里?”
顾明淮打好领带:“这是我房间。”
“我昨晚不是让你滚吗?”
“我滚出去了。”顾明淮瞥他,“你滚地上了。”
容与:“……”
“醒了就赶紧起床。”顾明淮披上西装外套,“一起去公司。”
“我不去。”偶尔去一次还有新鲜感,去多了也没什么好玩的,容与拒绝道,“我要继续睡。”
而且一个人在家就能跑出去玩了。
“不行。”顾明淮一眼洞穿他的想法,“快点起来。”
这条小鱼儿必须得牢牢看住。
容与缩进被子里:“不起。”
“那别怪我把你绑起来。”
容与震惊地掀开被子:“你敢?!”
“你都说我虐待你了。”顾明淮淡定道,“不坐实一下岂不是很冤枉?”
容与愤怒道:“我还没消气呢,你不但不哄我,还要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男朋友,我找你还不如找个叉烧……”
顾明淮哭笑不得,无奈道:“在你找到长久稳定保持人形的方法前,以防万一,都不能去公开场合。”
出去玩耍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体力消耗越大,水源值下降越快,在外面又不能保证随时找到水源,顾明淮万万不敢冒这个险。
容与:“我不听。”
血玉镯: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他是在担心你,你这个状态出去很危险。
容与:我难道不知道?
血玉镯:那你在生什么气。
容与:我不要他跟我讲道理,我要他哄我。他哄一哄我不就气消了吗?
血玉镯:……你这不是作吗?
容与:你到底站哪边?
血玉镯偷偷道,自然是站主神大人。
顾明淮在生意场上是个无往不利的谈判精英,却对自家娇气的作精男友束手无策,哑口无言。他想了半天,问:“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给你,除了自由。”
容与抬眼:“真的?”
顾明淮点头:“想要的尽管提。”反正他有钱。
容与:“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是个俗人。”容与如数家珍,“就爱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玉石钻矿……越多越好。”
“可以。”顾明淮这时候展现出强大的钞能力,眼也不眨道,“我可以把我名下的几家珠宝公司和几条矿脉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