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快穿][穿越重生]——BY:浮白曲

作者:浮白曲  录入: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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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紫竹林。
  “陛下光临寒舍,草民真是不甚惶恐……”灰发老者?躬身道?。
  “话?不多说,孤有一事相求。”楚琢扶他起来。
  能让高高在上?的帝王说出“求”这个字,楚琢的姿态已是放得很低。
  可见他对那?人是何等紧张在意。
  “草民知道?陛下是为谁而来。”褚神医摸着胡须,“陛下张贴的皇榜草民已经看到,赶来楚都用了数月,本想着明?日去揭榜觐见陛下,未想到陛下今日便?登门拜访……”
  “孤等不及了。”楚琢道?,“孤想他快点好起来。”
  “陛下且安心?,姬公子定会安然无恙。”褚神医看着楚琢的面色,目露迟疑,“倒是陛下……最近可是频频心?口泛疼?”
  楚琢一顿:“是。”
  褚神医皱眉。
  “很严重么?”楚琢问,“孤知道?自己活不过而立之数,可眼下还有两?年半……”
  “而立之年是最好结果。”褚神医摇了摇头。
  楚琢沉默。
  活不到三十岁,不代表他就能在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离开。
  二十岁,二十五岁,二十七岁,每一天每一刻,随时都有可能。
  就像原本的楚王,死于二十六岁。
  他的心?脏已经很衰弱,早在二十六岁时就停止过一次,后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为容与而跳动?。
  但也?是真的撑不了太久。
  两?年半是最长期限,实际上?,他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死亡降临之时,或许突如其来,不告而别。
  楚琢不敢和容与提起。
  不敢让小莲花跟着他痛苦,舍不得小莲花失去笑容。
  他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小莲花,却又不想在有限的生命中畏缩不前,至死都是遗憾。
  说到底,是他自私了。
  “陛下有牵挂了。”褚神医喟叹。
  “三年前陛下二十四岁,草民也?曾告诉过您,您的身体应当静养,不适合在战场上?刀光剑影,如此拼命,恐难撑过三十。您当时面无惧色,毫不犹豫,您说‘尚有六年,孤一统六国足矣,死而无憾’。而今您夙愿已达成?,却有了畏惧迟疑……”
  “那?是当年孤还没有遇到他。”楚琢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淡淡道?,“孤从前不信一见钟情,而今却信了。孤征战沙场,杀人无数,这颗心?不曾撼动?过一分?,却见他一眼,便?跳得厉害。他皱下眉头,便?比心?疾发作还疼。想到孤若离去,他在世?间无所依靠,便?畏惧怕死。”
  “他不知孤有疾。”楚琢警告地看了眼他,“不许跟他提起。”
  “草民自然不敢多言。”褚神医道?,“只?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您一直不说,姬公子恐怕更难接受,到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孤会让人护他离开王宫,保他下半生衣食无忧。”
  “不过一年不到,能有多深的感情?他那?么洒脱,应当很快就会忘了孤。他不喜欢宫里的无趣,能够纵情山水,不知有多逍遥自在。他会看到世?间天地浩大,万物皆为过眼云烟,孤只?是他的……”楚琢低声说服自己,“一个过客。”
  不过一年不到,您不也?用情至深了吗?褚神医轻叹。
  陛下这是自欺欺人。
  褚神医想开口劝几句:“陛下……”
  “孤的事不必再提。”楚琢沉声,“只?管治好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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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宫。
  “你去哪儿了?早朝不是早就下了么?”容与随口问。
  “找到一位神医。”楚琢笑道?,“你的手能治了。”
  “不是以前那?些庸医?”容与面无表情,“我可是喝了不少苦药,这手抖半点儿没好。”
  楚琢保证:“最后一次。”
  容与怀疑地盯着他。
  要不是手治不好姬玉的魂灯就不会亮,容与绝对不会这么折磨自己。
  当然,一个姬玉还不值得他忍到这地步。这半年信誓旦旦说能治好他手的大夫很多,开的药一个比一个苦,还都没效果,容与忍了几次就忍无可忍,暴躁地打翻药碗让所有人滚蛋,从此不再配合治疗。
  楚琢苦口婆心?劝了好几天都没用,有回劝到一半不劝了,冷着脸转身去书房。容与寻思着这是终于不耐烦了?悄悄跟过去一看,楚琢脸白得跟纸似的,捂着心?口疼得缩成?一团,喝了镇痛汤药才好些。
  容与等他离开,走到桌前,拧着眉头偷喝了一口,苦得差点当场去世?,可比他那?些药难喝多了。
  楚琢天天就背着他喝这些。
  那?之后,容与依然讨厌苦,却不叫楚琢费心?哄了。


第79章 祸水14
  褚神医原先不明白,什么样的男子能让这位铁血冷酷的君王这样放在心上,等到见了真人,方才明白一二?。
  玉清宫外观金碧辉煌,内里更是富丽堂皇,价值连城的物件不要钱似的堆满整个宫殿,就是皇帝寝宫未必都有这样的气派。光是见了这住处,就知道住在里面的人是受何等宠爱。
  金屋藏娇,也不过如此了。
  珠帘被卷起,褚神医提着药箱进?入内室,见到室内的人目光便顿了一?顿。
  榻上慵懒卧着一?位美艳绝伦的红衣青年,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红发带松松束着,未用任何珠宝装饰,便已胜过金玉满堂。
  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正百无聊赖地捏着一?颗棋子解着棋盘上的棋局。白玉棋子晶莹剔透,执着它的那只手却比玉还要莹润光洁。
  不知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执棋的手在微微颤抖,棋子几?乎快要从手中掉下来。
  褚神医和楚琢一进?来,容与被惊动,指间的棋子摔在棋盘上,弹了几?弹,滚到地上,落在楚琢脚下。
  楚琢无奈一?笑,蹲下身将那颗棋子捡起来,过去看了眼棋局,就将棋子扔回棋篓里:“白子已下成死局,不用费心挣扎了,乖乖认输。”
  “输什么输?我自己和自己下,怎么下都是我赢。”容与反驳。
  “好,你是大赢家。”楚琢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转而为他介绍起褚神医,“大赢家,这位是褚先生,给你看?病的。”
  褚神医早就看?得?目瞪口呆。
  本以为姬公子得?宠是靠美色,两人是寻常君王宠妃之间的相处模式。可瞧了楚琢屈尊蹲身捡棋,容与见了他也并未起身行礼,两人言谈间不曾使用尊称谦称的自然亲昵,倒更似寻常夫妻……不,寻常夫夫。
  好吧,这不寻常。这时代男子与男子之间本就不是正道,王公贵族若有龙阳之好,多半也是将人视作玩物。褚神医活了大半辈子,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故事,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有被震撼到。
  容与看?过来:“褚先生,有礼了。”
  褚神医立刻回过神,忙道:“不敢受公子礼。”
  尽管容与身体压根没动弹,只是口头见了下礼,褚神医依然自觉不敢当。那是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哪儿受得起。
  褚神医作揖道:“草民这就为公子看?伤,公子请把手伸出来。”
  楚琢将棋盘撤了,还拿袖子擦了擦,让容与得以将手伸出来放在桌上。这活本该交给宫人来做,但楚琢就爱亲自伺候。
  褚神医又是一阵嘴角抽搐。
  他顾不得?内心的惊涛骇浪,拿出职业素养,镇定地察看?容与的伤势。
  这双手在半年养尊处优里被养得白皙细腻,修长美丽,完全看不出昔日遭受的折磨。褚神医神情严肃,对着容与的手反复观察,不时上手去捏骨骼:“这儿公子会疼吗?”
  容与摇了摇头。
  楚琢在一旁看?得?吃味。感?情上楚琢占有欲强得?令人发指,他不愿意别人摸容与的手,连花甲之年大夫的醋都吃。理智上又拎得清事情轻重,人是他亲自请来的,小莲花的治疗不能耽误……遂忍住冲动,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死死盯着。
  褚神医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不是拿容与的手没办法,纯粹是楚琢的视线几乎要杀人。
  幸好检查没多久,他心里就有了数,赶紧把手放开了,盯着他的那道阴冷视线才重新有了温度。
  “褚先生,怎么样?”褚神医一松手,楚琢立刻就问,那样子比容与还急迫。
  褚神医擦了把汗,点头道:“有办法。”
  楚琢露出喜色:“好。”这话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能是为了赏金硬着头皮上,但褚神医说有办法,那就是真的可以治。
  容与轻声问:“又要开药么?”
  药真的太苦、太苦、太苦了。
  有时候他甚至想,和太阳同归于尽算了。他为什么要吃这个苦,太阳欠他的还不够多吗?
  褚神医说:“不开药怎么能好呢?”
  容与恹恹道:“说吧,有多苦?”
  “苦?”褚神医愣了愣,笑了下,“公子放心,您的伤拿调配好的药膏外敷即可,无需内服。”
  不用喝药。
  容与神色明显高兴起来,一?直懒洋洋的态度瞬间热情,坐起身道:“楚琢,你这回是真请了位神医过来!”
  褚神医身子一?抖,姬公子竟然都是直呼陛下名讳的吗!
  楚琢轻咳了声:“那是自然。”
  小莲花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神医,绝不是看医术高不高明,而是看要不要让他喝药。
  楚琢又问褚神医:“配了药膏,要多久才能彻底好?”
  褚神医道:“不出三月。”
  三个月。
  楚琢想,他应该不至于撑不过三个月。
  那他还是能等到小莲花亲手为他画的画。
  这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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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与的疗程准备进?行,楚琢也开始筹备另一件事情。
  “你要修陵墓?”容与抬眼。
  楚琢坐在另一侧,低头给容与的手涂药,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嗯。”
  容与看?他片刻,淡淡垂下眼:“人还活着,就想着死后事了。”
  楚琢怕容与多想,连忙解释道:“不是什么不吉利的事,这很正常。王族陵墓总归不比寻常百姓家简单,历代君王生前就会修建自己百年后的归宿,孤想着,孤的陵墓自然要修得气派,该早做准备……”
  “我没有不同意。”容与平静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谁要听这个理由。
  楚琢一顿,声音一轻:“你明白就好。”
  我应该明白什么?明白你快要死了吗?
  容与心里冷笑,现在都还敢瞒着他。
  容与故作不知,就是想看楚琢能瞒到什么时候。到了现在,楚琢连陵墓都要修了,都没告诉他心疾的事情。
  该不会是要带着这秘密进?棺材?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每次都是不告而别。
  一?点儿都没变。
  楚琢就算真死了,他也不会有多伤心难过,这里不过是一个小世界,他知道他们还会在下个世界再见。
  可当年6666世界里的魔王,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楚琢压根没打算说出真相的样子,早已将一?切心知肚明的容与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瞒,魔王的性格就是有事说事,遇上苦难告诉爱人两个人一起分担。他不会打着爱的名义隐瞒对方,默默离去留对方独自在世上痛苦,这究竟是爱还是恨?
  他将手缩回来:“行了。”
  楚琢终于抬头,凝眉道:“药还没涂完。”
  “我自己没长手?不能自己涂啊。”容与给自己揉开药膏,语气几?乎透出一丝刻薄。
  楚琢看他半晌,忽然笑了声:“你不那么依赖孤……也好。”
  这样他不在,小莲花也能够照顾好自己了。
  他便能……放心些许。
  容与手一?顿,指甲陷入皮肤,挠出一道划痕。
  “嘶。”他把手伸回去,“还是你来吧。”
  “……”楚琢无奈中带着一?丝责怪,“你怎么连这都能伤到自己。”
  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惯的,惯得我生活不能自理。”容与说,“现在又来怪我?”
  “孤不是怪你……”
  “那是气我不能保护好自己?有你保护我不就好了。”
  “孤未必能护你一?世。”
  “为什么?”容与问,“你会不爱我吗?”
  楚琢声音微哑:“孤至死都爱你。”
  “所?以为什么不能护我一?世?”
  楚琢沉默半晌,终于想出一个理由:“孤比你大七岁,总要走在你前头。”
  楚琢过了年二十?七,姬玉正二十?。
  “七岁又不是多大差距,大不了你长寿些,我短命些……”
  “你怎么可能短命。”楚琢打断他诅咒自己的话,“小莲花一定长命百岁。”
  “你诅咒我?”
  “……这不是祝福么?”
  “你可知你不在,长寿于我是何等折磨?”
  长命百岁他不知道。
  永生之苦是知道了。
  楚琢一时无言。
  “你最?好活着。”容与平静望着他,“真有那日,我殉你。你离开这世界,我就去寻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没门。”
  “小莲花!”
  “你先招惹我的。”容与笑问,“知道我疯,后悔了?”
  楚琢摇头:“不悔。”
  他从不后悔爱上这朵小莲花。
  容与颔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楚琢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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