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眼直播间。
【主播你手残了不会操纵英雄走位?闪现带来吃的?】
【对面是你爹呢这么上赶着给人洗干净脖子送人头?】
【主播还是一如既往地菜】
……
程凛还想继续看看弹幕,但是他复活了,复活后的程凛又操纵着自己的英雄冲了上去,然后又光荣赴死,时间不超过四十秒。
对面的刺客大兄弟发来疑惑的【?】
【刺客:福利局?人机?】
程凛:…………嘲讽,赤.裸裸地嘲讽。
不用看,弹幕肯定也是一翻嘲笑。
翻盘是不可能翻盘的,最终程凛以0-8-0的战绩结束了这场1v1,游戏结束后他就收到了对面刺客大兄弟的好友请求。
【放假就行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验证消息:试一下是玩家还是人机。】
………………………………淦!
程凛咬牙切齿地通过了好友请求。正想发两句话,突然弹出来一条收到微信消息的显示。
他断开手机和电脑的连接,打开微信。
果然是院长回了他消息。
【刚回到院里,小程有什么事吗?】
程凛抿唇,迟疑一瞬,打字到:【院长,小柔今天来我学校找我了。】
院长:【她又去找你要钱了?这孩子】
程凛斟酌词句,想了又想,确认每一个字都不会暴露自己不是原来的程凛,才小心回道:【是的,可是最近我也找不到兼职,前两天生病住院还欠了室友的住院费,手头很拮据,如果可以我也想供她上完高中,但是我也还小……】
院长:【小程这么懂事,院长妈妈差点忘了你也才20岁,但终归是你欠林柔兄妹的,她问你要钱也是应该,要实在抵不过就少给她一点,院长妈妈也能帮忙供她上完高中】
程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眼睛盯着那句“终归是你欠林柔兄妹的,她问你要钱也是应该”,心中复杂万分。
原主被人误会了这么多年,负担了林柔的生活费这么多年,以至于快二十岁了还瘦的风一吹就倒,最终只换来一句“终归是你欠林柔兄妹的”。
他一定要查明真相,还原主一个清白。
院长又发过来消息:【小程,你明天还回院里的吧,孩子们都很想你】
程凛咬了咬唇回到:【回去,不过会迟一点,下午两点左右】
院长:【好的,明天这个时候我在,你来就不要带东西了,你也不容易】
程凛回了一个【好】,顺手点开院长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全是孤儿院孩子的日常照片和视频,朋友圈的背景是张简笔画,画的蓝天绿草和金黄色的太阳,还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暖阳孤儿院”,一看就知道是小朋友画出来的。
他翻到一条向社会集资的朋友圈,内容详细介绍了孤儿院的地点和现状。
【暖阳孤儿院,位于恒峰路东400m拐角处,已经开办19年有余,收养过近百名无家可归的孤儿,现我院资金紧张,因此诚向社会各界寻求资助,希望好心人贡献出一点爱心,使孩子们平安健康长大,感激不尽[玫瑰][玫瑰]】
恒峰路东,好像有点偏啊。
程凛查了导航,孤儿院的位置都出市区了,何止是有点偏,简直是非常偏。
规划好时间之后,程凛心事重重地又将手机连到电脑上继续直播。
*
位于郊区的别墅区占据了非常好的地盘,离市区并不远,但却十分静谧,小区绿化做的很好,道路两旁都是草木,栽种了不少名贵的品种,别墅富丽堂皇,每家都自带花园,能住得进这个小区的都非富即贵。
陆时谌将车停进车库,一进家门,就感受到了家里凝重的气氛。
就在这时,一个瓷杯重重朝他扔过来,伴随着一声怒吼。
“你还知道回来!”
第7章
陆时谌偏头躲过了扑面而来的瓷杯,杯子重重摔在门框上,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刚不躲那么下一秒杯子就会在自己脑袋上开花。
他心下嘲讽,掀起眼皮看了眼客厅,真皮沙发上坐着和谐的一家三口,女人正慢条斯理地拿起同款被摔碎的瓷杯喝茶,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手里拿着玩具小汽车在摆弄,而他的父亲,正一脸怒气地盯着他似乎恨不得立刻把他这个不孝子逐出家门。
舒怡放下茶杯,好像受到惊吓一样劝慰陆父:“老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肯定不喜欢长辈横加干涉,我们就不要管的太多了,还容易引起孩子的反感。”
“你下手太重了,好歹是自己的孩子。”她嗔怒道:“万一没躲过砸到头了怎么办。”
陆父明显更加气愤:“他有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就这副德行将来怎么继承我的公司?”
舒怡温婉的笑容僵了一瞬,她敛下眼眸,摸了摸旁边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哇地一声哭了。
陆父愤怒地表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狠狠地瞪了陆时谌一眼,手忙脚乱地去安慰小男孩,也就是陆时谌的弟弟——陆霖。
陆时谌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上了楼。
陆霖是舒怡所生,今年正好七岁,在B大附小上一年级,软萌可爱,脸圆圆的像个包子。
而舒怡是陆时谌的后妈。
陆时谌的亲生母亲姓佟,叫佟渝,跟陆父是商业联姻,在他仅有的记忆里,两人并没有多少感情。
佟渝死于十年前,陆时谌十岁的时候,死因是癌症。
陆时谌还记得母亲被癌症折磨地有多痛苦,她剃光了头发,整日整夜躺在医院里痛的死去活来,看见他推门进去还要强撑着温柔的对他笑。
陆时谌觉得,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佟渝死后两年,陆父,也就是陆建华娶了舒怡进门,又过了一年,舒怡生下了陆霖。
刚生下的小孩子自然而然地分去了父亲的许多关爱,陆时谌已经失去了母亲,现在就连父亲的关爱都没办法全部拥有,他不可避免地对陆霖产生了些许怨怼,但是他明白,小孩子并没有错。
舒怡并不喜欢陆时谌,却要时刻在人前维持贤良淑德地好后妈形象,假惺惺地对他好,表面上维护他,话里话外却全都是数落他的不懂事。
陆时谌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三口,自己只是个多余的人。
他沉默着洗了澡,边擦着头发边打开电脑,突然响起敲门声。
陆时谌慢吞吞地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端着水的、小小的身影。
“哥哥,喝水。”
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两只小手拿着水杯高高举过头顶,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他眨巴眨巴。
陆时谌心一软,接过水喝了一口,让陆霖进了房间。
陆霖规规矩矩地坐在小凳上,双手放在腿上不敢乱动,一双眼睛滴溜滴溜跟着陆时谌的身影转。
“小鬼,”陆时谌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来我房间做什么。”
“妈妈说让我来给哥哥送水。”陆霖有点委屈:“小霖想找哥哥玩。”
陆时谌轻笑一声:“是你妈妈让你来找我玩,还是你想找我玩。”
“是小霖想跟哥哥玩!”陆霖瞪大眼睛:“妈妈让小霖离哥哥远一点,但是我喜欢哥哥。”
“妈妈坏。”陆霖委屈地瘪嘴:“妈妈刚刚弄疼小霖了。”
陆时谌摸了摸陆霖软软的头发,眼神温柔下来:“小霖乖,哥哥陪你玩小游戏。”
*
【对2!出对2啊!!】
【出什么对2,前面别瞎出主意,还剩这么多牌这么快就把大的出了后面还怎么出?】
【行行行,就你会,那你说出什么?】
【前面的别吵,专心看主播打牌】
程凛正聚精会神地玩欢乐斗地主赢欢乐豆,他报名了一个比赛,只有一万人参加,奖品是二十块钱的话费,现在还剩下三百个人。
程凛是地主,这把的牌也不错,一定能赢,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直播间只有二十个人观看。
后台收益九块四毛三。
【出单牌单牌单牌单牌单牌,剩下的那个3不赶快出掉留着过年吗】
【出对子!主播出对子!】
【别出三带一啊你有顺子啊出顺子!是不是眼瞎啊啊啊出顺子准能赢!】
……
【赢了,松了一口气,还剩多少人】
【还剩66个!主播牛逼!】
【这二十块钱话费指定是你的!冲冲冲】
……然后
【淦,居然真的撑到了最后一把】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赢到最后呜呜呜麻麻我出息了】
【rwkk】
【啊这……这个牌……好可惜啊,好不容易到了最后,牌却分得稀巴烂】
【用户太惨了送出小心心×20】
【给主播个安慰】
“谢谢安慰,这局能赢。”
“放心,这二十块钱话费最后必定是我的。”
直播间的网友显然不相信程凛。
【主播不用逞强,玩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就算话费不是你的也没有关系啦~】
【笑死,直播太自负了吧,就这烂牌,这把能赢我脸朝地吃shi给你看】
【别自己安慰自己了,赢不了就赢不了,duck不必这样】
不赢是不可能的,再烂的牌他都没输过,就这也配让他输?
程凛这把还叫了地主,底牌是6,10,Q,他有一张小王,一对2,一对A,三个K,这算是大牌,剩下的单牌比较多。
不知道对家是手滑还是不想拆牌,他出单牌的时候除非是3,4之类的小牌,大于9的单牌从来都是过,以至于程凛留了个3,把单牌全都出完了对家也没出几张牌。
这局赢的十分戏剧性,最后亮牌的时候程凛发现对家还藏了个炸弹硬是没出,二十块钱话费落入了程凛的口袋。
程凛开麦问道:“我赢了,前面那个说吃shi的大兄弟还在吗?”
【哈哈哈哈嚯嚯嚯嚯呼呼呼呼】
【大兄弟主播叫你回来实现诺言啦】
【干嘛要发这么毒的誓啊哈哈哈,说到就要做到】
“用户名‘你在装什么’这位大兄弟?我看到你还在直播间了,期待你的直播,关注你了么么哒。”
【主播duck不必这么斤斤计较,人家就是说说,非要逼着人家吃shi吗?】
“哎这位网友你就很奇怪,我又没逼他发誓,他自己看不起我自己说要吃shi的,我开玩笑让他兑现诺言你就说我斤斤计较?你可真是小睿智爱为别人着想呢。”
“每天总有杠精想来我面前找存在感,好了这场比赛既然赢了,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谢谢各位看我直播的小天使,明天直播应该也不定时所以就不要等了,爱你们哟~晚安。”
程凛关掉直播,将后台收益提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老谭他们下午就去校外,现在还没回来。
宿舍十一点关门,程凛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回不来,洗漱完直接上了床戴上耳塞睡觉。
明天还得回孤儿院,要坐两三个小时的车,得早点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短小君。
我们一般说扑克牌里的JQK就叫11,12,13hhhh,以后就打JQKA叭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蠢作者目前好像保持不了日更(哭唧唧),科一要考了题都还没做多少,绝望.JPG
小天使们可以养肥一点点再看!
最后再感谢收藏这本文和灌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菜咕发出激动的哭声)!感谢在2020-07-23 00:53:37~2020-07-24 02:1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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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程凛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外面还有些许雾气弥漫,他睁开双眼坐起身来,目光直愣愣地看着房顶上有些发黑的灯管,眼神带着迷茫。
足足过了两分钟,他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书中的世界,不是他狭小的出租屋。
他还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十一点半,程凛去食堂吃过午饭,又去学校超市买了点便宜的糖果装在口袋里,找到附近的汽车站,坐上了去郊区的大巴。
孤儿院很偏,也很穷,大门还掉漆,头顶的“暖阳孤儿院”几个字经历多年风吹雨淋日晒早已褪色,因为院里太穷,甚至连个牌子都舍不得装。
程凛进去的时候,小朋友们都围在一起玩丢手绢,准确的说,是丢一块破布。
程凛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小朋友们的过多注意,他想象中的一群小萝卜头争先恐后喊他哥哥的画面也并不存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小朋友好像还对他有着淡淡的敌意和防备。
程凛摸了摸兜里的糖,放弃了将糖发给小孩们的想法,对他们的敌意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孤儿院很小,他很快就找到了院长室,院长正低头写着什么,听见敲门声抬起头,有些诧异。
“小程?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也好去接你。”
“不用。”程凛笑笑:“我又不是找不见,不必麻烦您。”
院长拉着程凛坐下,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小程又长高了,好孩子,苦了你了。”
程凛眨眨眼,有些不习惯,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好苦的,我们这种孩子注定比别人要承受地多一些,这些无法避免,未来的路是靠自己打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