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一惊一乍,又问:“我听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们可有过肌肤之亲?”
“什么?”朝辞夕一时间没跟上她思路。
五公主说:“就是你们可是有同住一个屋子?”
朝辞夕想了想道:“以前都是同住。”
小时候大家都睡一个屋,南星还有许多孩子还有他都是睡一个屋,后来有段时间不知怎么,羽涅只让南星和他住,两人同住一屋好些时日,所以他知道南星臭毛病特别多。
五公主大惊失色:“姑娘的名声贞洁最是重要,你竟是如此不为她着想!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你,如今她家中突逢变故,你要是轻慢于她,她心中悲苦,心凉了往后肯定不疼你的!”
朝辞夕没想到让南星假扮女人非但没有堵住母亲的嘴,还更麻烦,他便说:“反正是侧妃……”
长公主戳了戳他手臂,恨铁不成钢啧啧道:“什么叫反正是侧妃!我觉得这个很可以了,她这样漂亮都能看上你,你还想要什么天仙?”
朝辞夕:“我可是要娶名门闺秀的,他不太合适……”
五公主拍了他一掌:“什么名门闺秀,娶个普通人更好,好好过日子,别想些有的没的!”她眼睛红红的,眼眶湿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吗?你舅舅、你舅舅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她有些哽咽,“儿啊……听娘一句吧,抱着媳妇好好过日子,我只想你安安稳稳儿孙满堂,其他什么也不求,你也别往外跑了。”
朝辞夕心里堵得慌,他心想,你想安稳,可是他们放过我们吗?但是他不敢答母亲任何话。
他吃了这么多苦,那么多侮辱隐忍,怎么可能像个废物一样龟缩放弃。
但他不知道自己上一个世界死于叛乱,他美丽温柔又尊贵的母亲被人唾骂侮辱,当天夜里便用一条白绫了结了一生。
五公主抹了抹眼下,态度有些强硬:“我这就着手你们的亲事,不是侧妃,是正妃!我是很喜欢星儿的,刚才我就看好了日子,这个月三十就是大好日子,你们都有肌肤之亲了,这可拖不得啊!别说话,就这么定了!”
朝辞夕非常憋屈地回去,结果母亲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反正都同房了,马上就是成亲,你们两在一个屋里也好感情亲近。
便是态度强硬地让他和南星睡一个屋。
他回了屋,见南星正在扯头上的首饰,那首饰缠绕不清,南星头皮被扯痛了,见朝辞夕来,便发了脾气:“都怪你!这个什么花弄得我痛死了!”
朝辞夕冷笑两声,觉得南星就是个扫把星,跟谁谁倒霉,他脱了鞋盖上被子不说话。
南星气冲冲走来,一把将他扔下了床:“你这贱种竟敢睡我的床!滚一边去!”
南星知道又得和他睡一个屋,见朝辞夕已经被他扔下去了,连忙爬上去占着。
他小时候和朝辞夕抢床铺抢输过,好长一段时间只能睡在小床上,以至于他总是比别人矮。
朝辞夕正被母亲敲打过,如今南星又来惹他,便怒气冲冲爬起来:“你再骂一句‘贱种’试试!”
南星完全不怕他,故意拖长声音:“小贱种,骂的就是你!”
朝辞夕立马被点炸了,一步就爬上了床,一手抓住南星的头发,一手掐着他脖子,恶狠狠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啊!你以为还有人帮你,这里不是决明宫,是公主府,我身上有皇室血统,我是身份尊贵的袭爵世子!你竟敢骂我贱种!我今天就要替你义父教训教训你这个口无遮拦的臭毛病!”
南星说:“你敢打我,我不告诉你玉玺了!”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先掐死你!”
他说着手指已经缩紧,几乎随便动动就能把南星掐死。
南星抠着他的手指想把他掰下来,朝辞夕的手像钢铁一般,一动不动,南星被掐得咳了起来,他急忙喘了两口气,咳得眼角泛出了泪花,一瞧,竟是有些可怜的样子。
他紧紧抓住朝辞夕的手腕,仿佛是要哭了:“哥哥,朝哥哥……我好疼啊……”
朝辞夕眼皮一跳,连忙松了手劲。
谁知道南星这时得寸进尺,竟是趁机一脚把他踢开,狠狠的把他扑在地上。
南星狠狠打了他两拳,怒道:“你竟敢掐我!竟敢让我咳嗽让我疼!”
他并不心满意足,甚至扬手打了朝辞夕两巴掌。
朝辞夕恨得牙痒痒,翻身抓住南星的手,把他压在地上。
这时,门外传来了五公主的声音,五公主轻轻敲了敲门:“夕儿?你们还没睡啊?可不要欺负星儿啊!”
南星恶劣的笑了起来:“公主……”
朝辞夕一看他笑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捂住他的嘴。朝辞夕咳了两声,佯装乖巧的答:“睡了,刚要睡,南星口渴了,我起来帮他倒水。”
五公主笑道:“那早些睡啊。”
朝辞夕听自己母亲脚步声远去,才放开南星,然后低声道:“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吗?现在你洗脸了,是个男人,我母亲要是看见你非但扒你层皮!你别得寸进尺,我从小到大都让着你知不知道?”
南星哈哈大笑:“让着我?给我喂药吗?”
朝辞夕记得这件事,当年喂药确实是他的错,他想改掉南星磨磨唧唧娇气巴拉的坏毛病,也想早点去玩,便抓着他给他把药灌下去。
谁知道药那么烫,南星当时满嘴是血,他也吓傻了。
朝辞夕抿唇不再说话,他知道南星因为这件事一直恨他,他那时也知道自己错了,也想和南星道歉,可南星煽风点火让羽涅罚了他很惨,真是惨极了,他觉得这辈子最惨就是那次。
而且南星持续厌恶着他,后来什么事都是和他作对。
朝辞夕一把放开南星,默默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冷冷瞥了眼坐在地上依旧满怀警惕盯着他的南星,他突然就觉得南星特别好笑,便笑道:“还不赶紧睡你香喷喷的床,爷让给你了。”
南星低声骂了一句,他成功争到了床,可是心里依旧不痛快,朝辞夕偏偏要说那句“让给你”,便好像他大度似的。
但是他也没有怄气,把被子好好盖着在软乎乎的大床上睡下了。
朝辞夕打起了地铺。
如此过了几夜,他总是睡得不安稳。
他少年时都是和南星睡一个屋,南星睡着了是安安静静地,也不打呼噜。
但这次,几乎每晚都能听见他小声呓语,有时断断续续,有时好像是细声低泣,好似苦痛呻.吟,朝辞夕总是睡不好。便拍了拍床沿,喊了声:“喂。”
他只是想表达不满,希望南星收敛一点,但没想到南星猛然惊醒坐了起来。
南星坐在床上,在黑暗里久久地沉默,朝辞夕不知道他怎么了,便点了盏灯去看。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南星那张绝美皮相,他双眸里没有光,满脸都是眼泪。
朝辞夕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见南星皱了皱眉,淡漠地看了过来,声音有些轻,“你让人弄些热水,我要沐浴。”
……
朝辞夕平躺着,隔间的南星正在沐浴,刚才不知怎么就听了这家伙使唤,废物一个,但作妖的本事大极了,三更半夜突然要沐浴,不知是什么毛病!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怎么让那么多男人要死要活,不仅佛耳死在他手里,月见和楚将离都为了他快疯了,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心狠手辣、里里外外坏透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像着了魔似的。
四更天了。
南星还在隔间。
到底在搞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有些不快的想过去提醒他,但到了门口,又听见了细细的哭声。
他眼眸微动,仔细一听,竟听里面的人好似在轻轻喘息。他推开了些门缝,罅隙间是升腾的白雾,南星在白雾里微微仰头,好似在痛苦的哭,但更多的是近乎病态的欢愉,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那张漂亮的脸蛋满是泪痕,却有股说不出的媚意。
朝辞夕耳朵都红透了,他低声骂了一句,连忙掩好了门,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睡下,南星好一会儿才出来,浑身都是水汽,长长的黑发在滴水,素白的里衣都被浸透了,那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朝辞夕连忙别过脸,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但南星偏偏喊他:“喂,既然没睡就用内力帮我烘干头发。”
朝辞夕觉得南星要耍花招,是不是想勾引他?可惜了,他不会像那些男人一样的废物。
但他抬头一看,却见南星冷冷淡淡地,面无表情冰冷又无情的模样,像个冰清玉洁的神仙。
朝辞夕起身帮他烘干头发,南星冷漠乖巧地坐在,端端正正,完全看不出刚才他在浴桶里,那样动情的玩弄自己,说不定是用手指在弄,朝辞夕看了看他的手指,纤细修长雪白细腻的一双手,这样能满足吗?
这个时候南星突然动了一下,朝辞夕吓得连忙后退,他张开五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比南星的大了不少,按照南星这种过分的性子,难不成因为刚才没有满足,想要他用手……
他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得心跳得可怕,南星这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也从来不想忍,他的身体被月见玩透了,那药人的功效朝辞夕有些了解,离了男人说不定很是饥渴……他不过是要想要玉玺,要做这么大的牺牲吗?
朝辞夕愁容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可南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爬上床,盖着脑袋,又睡了。
什么可怕的要求也没有。
朝辞夕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就见他母亲鬼鬼祟祟在外头等着,一见他便笑骂:“臭小子找打!还有些时日才成婚,你便是这样,你还装愣?三更半夜要了热水,星儿如何了?还没起床?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朝辞夕明白了母亲的话,他张口想要辩解,但没由来又想起了了南星仰起头那病态的欢愉,耳根子瞬间红透了。
五公主笑了起来:“我已让下人备好了早膳,星儿也是累了,由着他睡,起来了你便好好伺候他吃,不说了,今日十五,我要去庙里烧香,保佑你平平安安,也保佑星儿身子好好的,来年给你生个儿子,你给我仔细点!”
五公主一顿敲打,而后兴高采烈去了庙里烧香。
朝辞夕回去的时候,突然不敢推门,好似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要把他给害了似的。
南星起床了吗?他是不是在换衣服?早上、早上男人可能会……是不是进去又要看见那种场景?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是鬼鬼祟祟在门口听着动静,见没什么奇怪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门内的南星已经着装完毕,工工整整坐着,有些散漫地对他笑。
朝辞夕心里一咯噔,南星笑起来真是纯美又勾人,但他每次对他笑,都没有好事。
南星眼眸像猫一样微眯,他轻轻笑了起来:“你做一下准备,好好保护我,有只怪物跟来了。”
“什么怪物?”
“吃了我的血还想讨要的下贱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早上好!
今天星期一,又是打工人干饭的一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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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是我的药57
朝辞夕此时此刻对南星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原以为南星说“让羽涅帮忙”是吹牛皮,没想到是真的!
南星说的那“怪物”竟然是羽涅!
朝辞夕在江湖上喊他“尊主”是因为跟着他学武,羽涅像是他的师父,但是又只是交换利益。他替羽涅拿了不少情报也替羽涅做事,同样的,羽涅手里的许多人是为他培养的。
这也是他厌恶南星的最重要的原因,南星的出现就好像惊扰了一池子平静的水,他少年时许多伙伴,那些惊才绝艳的人杰,不少是因为南星倒霉透顶,甚至丢了性命。
比如佛耳,强如鬼神,他本是千方百计想要羽涅把佛耳给他,想让佛耳成为他手里一员大将,可没想到佛耳心甘情愿在南星身边做个奴仆,最后还被南星杀了。
南星真是个祸害,总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本事。
他此时此刻非常理解羽涅的心情。
朝辞夕坐在主位,南星坐在他身边,右边上位是羽涅,朝辞夕像个摆设般在那里,南星一直在拱火。
南星穿了一身女衣,老板娘扮做妆娘每日为他梳洗打扮,他今日是一身红,更显出他妖冶美艳,他撑着下巴懒洋洋的,像只刚刚食饱的妖。
“我现在可是世子妃,五公主是我婆婆,当今圣上是我舅舅,荣华富贵和权势享用不尽,你是要让我跟着月见去那心剑山庄过苦日子,还是跟着你做个穷苦大夫?”南星瞥了眼朝辞夕,“世子殿下说句话啊?”
朝辞夕被他这一番不知羞耻的话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恨不得自己现在找个缝钻进去,但是南星又喊了,“贱种哥哥,绿帽子送上门来了,你一句话不说真像个废物!”
朝辞夕忍了忍脾气,终于说,“如今在京都,我也不在做你手下,你我是合作关系,我不是想撕破脸,但是南星他、他跟了我,我便是要保他的。”
“嘻嘻。”南星笑道,“听见没有老怪物,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