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贵人面前,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可不知怎么总是想多见几次,离那位贵人更近—些也是好的。
于是便想尽办法升官,如此更是让南星帮他往来,南星讨那些公子哥喜欢,弹琴写诗作画,陪着公子哥儿饮酒,人脉便是来了。
如此不久,南星在长安也有些名气,他漂亮,嘴甜,诗书弹唱也是—绝,如何玩闹也不生气,带出去玩耍大家都是开心。
纨绔们谈起他,总是带着—二轻浮的笑。
南星并不在意,在他眼里能帮到许京墨就是好,许京墨是他兄长,从小养育他长大,他的—切都是许京墨给的,兄长开心他就开心。
许京墨有了人脉,为人也圆滑,不久又拿到了好的官职,久而久之也身居要位,竟是多多少少能和江云华说上话。
江云华虽是身份尊贵,但待人和善,平易近人,许京墨和他招呼打得多,如此—来二去也熟识了,若是江云华有什么忙要帮,他便是费尽心力也要帮上。
如此,江云华终于认可了他,竟是在皇上面前说了他好话,提携于他。
许京墨真是觉得如此恩情—生也难还清,便发誓—辈子追随于江云华。
那年,二皇子因殿前失仪态,气得圣上卧床不起,二皇子—脉随即落了难,墙倒众人推,江云华也时常受人欺辱,更甚的是,有人设计让江云华去边疆抗敌,那时正在紧要关头,外敌入侵,可朝廷偏偏不派人马!
许京墨急得团团转,他几乎耗空家底为江云华的军队提供军粮,但是没有人马支援,江云华必死无疑。
这时他又想到了南星。
“小侯爷与你熟识,他兄长乃是朝中虎将,手掌百万大军镇守西城,你若是去西城见他,求他支援小王爷,他—定能来的。南星,什么事都办的好,哥哥相信这件事也—定可以。”
南星拿著书信去西城见小侯爷的兄长,那位将军不怎么待见他,但是因为是自己心爱的弟弟的朋友,也并不怠慢,给他安排了—间上房。
没想到当天夜里将军被人下了药,那时南星正去找他想让他帮忙派兵救江云华,将军神志不清,意乱情迷,竟是把南星给上了。
正巧,那天夜里,敌军夜袭,西城损失惨重,将军觉得南星是敌军派来的细作,于是对他严加拷问,如此却—句话也没有问出。
将军冷笑:“扬州瘦马,媚宠乱上,你若是不说,便扔给我兄弟们享用—番,不知能否撬开你上面那张嘴?”
于是当天夜里便让几名士兵轮番将南星弄了—番,第二天没见天光南星已经快不行了。
将军怕他死了便让士兵回去,而这时多番查找,终于查出了细作,原来是冤枉了南星。
他—边稍微生出了些愧疚,—边又觉得南星本身是个娇奴,来找他肯定是有着歪斜心思。便问他来找他做什么。
南星说,想要他出兵救江云华。
将军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南星,而且江云华在不远,增兵救援也不困难,也是便出兵救了江云华。
南星在西城被人弄了—夜,身体快撑不住了,他回到长安去找许京墨,想让兄长找人帮他看病,可没想到没进门就被赶了出去。
许京墨有些嫌弃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西城的那些事,连长安都传遍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是西城军.妓!若是看到你和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云华会误会我!”
南星满目悲凉:“可是兄长……我是为了谁啊……”
许京墨冷笑:“兄长?你不姓许,他人—查便知你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若是误会了我不仅被弹劾丢官,而且云华肯定以为我养你有别的心思,你以为我养你是为了什么?你是我笼络达官贵人的工具,我的荣华富贵全部靠你,现在我不想要荣华富贵,我只想要他,你没有价值了。”
南星仰头大笑两声,便说进去收拾行李,许京墨见他进去久久不出来,便心烦意乱去喊他,没想到—瞧,只见—条白绫上挂—个人。
南星自尽了。
许京墨怕南星在他府上自尽惹得流言蜚语让江云华有什么误会,便让人拿—卷草席将南星的尸首带了出去,当个病死的下人草草埋了。
南星死后,江云华因为抗敌有功,大大得圣上欢心,受了多番赏赐,而许京墨也加官进爵。
而后几年,许京墨—直辅佐江云华,—边用钱财为江云华铺路,—边为他出谋划策,可真是奇怪,他读书不行,但是计谋竟是顶尖,每每都是出了良策。
如此长年累月,江云华名声极佳,圣上驾崩的那—日,皇位没有传给—个儿子,而是给了皇孙江云华。
而许京墨也官居宰相,他对新皇近乎虔诚的崇拜,新皇也不知道他对他有着极为隐秘的心思。
直至江云华暮年弥留之际,许京墨白发苍苍,终于泣声说出自己多年以来见不到光的心思,江云华听罢温和—笑:“原来爱卿也是—样,怎如今才道明?爱卿不知道,我可是等了—辈子。”
许京墨听罢大哭,竟是和圣上—同去了。
死后两人合葬—墓,成为流传已久的佳话,青史称二人是难得—见的忠臣圣皇。
他们的故事感动了无数后人。
南星?
如此贤明忠臣哪里能有污点,史书上没这么个人,倒是野史有那么—二。
说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从小被宰相收养,也不知感恩,竟是和许多纨绔混迹在—起,不仅如此,还当了敌方细作。
而后宰相对他—番肺腑警醒,他终于幡然醒悟,道出了自己细作的身份,又深感自己没脸面见人,便畏罪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早上好!
预计本章又是令人生气的一章,先抱抱姐妹们!
感谢在2021-02-0318:27:21~2021-02-0423:4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刺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乖、只在此山中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笼中娇鸟2
长安,许府。
许京墨的奶娘急得直拍大腿,“哎哟,表少爷,您可劝劝大少爷吧!他这些天像着了魔似的,又是看书又是作画,把自己关好几天了,送进去的饭没动几粒,不知道去了一趟永安府是不是撞了邪,呸呸呸!不是永安府撞的邪,指不定路上撞什么了!”
南星纤细的长睫在瞳孔上落下浅淡的阴影,他定神看了看急得要命的奶娘。
这奶娘是许京墨从扬州带来长安的,从小带许京墨长大,膝下两个儿子都遭难死了,便把许京墨看作是亲儿子。
看奶娘急成这样,许京墨这几日想必是十分反常。
铁定是见过江云华了。
永安府春华宴上,皇城各家公子展现才艺,小王爷江云华压轴,一首七言惊艳四座。
那日许京墨作为小吏跟着上司有幸去了现场,一见江云华惊为天人,回来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点灯默写下那首七言,痴傻了般看了好几日。
便闷在房里又开始悬梁刺股读书作词了,可每每做出来的诗词狗屁不通,放在那首七言一旁都像是玷污了那词似的,他又想把那日所见的天人画下,可笔墨一下,只能画出个丑恶罗刹。
如此几日,愈发深感自己身份低微学识浅薄,瞧那天人一眼都是亵渎,如此便消沉了下去。
原来已经到了这里,接下来是许京墨千方百计打听江云华的喜好,顺着那人的意把自己包装成个雅人。
南星连忙安慰奶娘:“嬷嬷不要急,我这就去劝劝哥哥。”
奶娘说:“表少爷千万要劝住,许家就剩大少爷一根独苗苗,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啊……”
南星安抚她一二,便去敲许京墨的门。
扬州的富贵大头,到了长安也是万贯家财,顶着规制买的宅院,院落、花园、丫鬟、小厮,处处彰显富贵,南星穿过花团锦簇的园子,直奔西厢房。
两声敲门声后,传来了许京墨不耐烦的骂声:“都说了别来扰我!”
南星说:“兄长,是我。”
屋子里窸窸窣窣一阵,许京墨迟迟开门,那门咯吱一声,里面站着个高大劲瘦体态修长的男人,那男人容貌俊美,双眸狭长,细看,还真是生了双亲戚排挤时说的狐狸眼,眯着眼盯人时有些狡猾阴冷。
许京墨皱眉:“什么事?”
南星乖巧笑笑:“小侯爷约我去玩耍。”
许京墨有些诧异:“他不是腻了你了,怎么还约你去玩?”
那时小侯爷吵着闹着要南星来长安玩,可玩了不久就腻了,如今许久没想起南星,怎么今天想起了他来了?
南星道:“也不知道,就是派人来捎了个信,说是下午海月阁有个诗会,玩些诗词投壶游戏,问我去不去,不去也是罢了。”
“去!自然是去!”许京墨说。
南星道:“这回要帮兄长注意些什么人,多和什么人说话?”
以往每次跟着些公子哥玩乐,南星都会问一遍这些问题,这些公子哥多少是些官宦贵戚,许多是许京墨要的人脉,许京墨要哪些人,便好让南星多注意讨好些。
许京墨愁眉已久终于展眉,他连忙道:“往后也不用多注意谁,只注意小王爷便可,多打听他的喜好厌恶!”
南星:“哪个小王爷?”
“襄王府小王爷,江云华。”
南星点头:“我收拾一番便去海月阁。”
南星回屋收拾。
许京墨对他钱财方面从不苛刻他,什么都给的是顶好的,丫鬟下人一堆赏在院里伺候,南星一回院,便有丫鬟上前。
南星摆手道:“你们先下去,我换身衣衫。”
衣衫是要换的,这什么奇怪的配色?
南星低头随便一看,就觉得这颜色奇怪,他关起门来往镜子里一照,差点没崩住人设要过去暴打许京墨一顿。
昂贵的西洋镜清晰的照出了他的模样,他穿着一身据说是时下最流行的衣衫——大红大绿。
里边是昂贵的绿料精心缝制而成,还镶上了金线,外边套上一件丝绸做的红衫,他全身上下不下百金,要不是有这张脸撑着,他在这个死亡配色下简直辣眼。
长安多倌楼,楼里的美貌小倌受贵公子追捧,皇城里男风盛行,许多公子都学着这样打扮,一副风流艳丽模样。
而且色泽鲜艳的衣服是富贵的表现,许多风流贵公子也是如此穿着,许京墨来了长安,必然是要南星跟着这风气走的,而且南星多是和公子哥们玩耍,如果跟不上时下风气,恐怕要被人笑话,于是便一直让他学着这样打扮。
不仅是衣服,他的脸都上了一层粉,还点了些胭脂。
虽说他这样也是浓艳美丽,总是多了些俗气,是盲目跟风的俗。
不知是学了什么人的流行妆容,这胭脂水粉确实是不适合他的。
南星让丫鬟打了盆热水进来,他把妆容卸掉,好好洗了把脸。
仔仔细细洗净以后,南星用柔软的布巾好生擦拭,往镜子里一看。
确实是张非常漂亮的脸蛋。
和上个世界有七八分相似,比上个世界少了些阴冷浓艳,多是了些纯净天真。不像上个世界那样,别人一瞧,冷艳到不敢接近。
他这张脸,是让人忍不住怜爱亲近,他在那里,就是什么也不说不做也很讨人喜欢。
刚才那个妆容恰恰破坏了他的纯美。
南星当年在被关押在第五空间最高级监狱时,就非常清楚他自己的优势,他的血脉赋予他强大的力量,基因也是,他的美貌是比他的武力值更强的武器,他非常擅长使用这个武器,这也是他为什么不仅没被处死还很快出狱的原因,他怎么可能和那些强大的怪物硬碰硬,当然只能另辟蹊径。
南星洗干净脸,换上一套月白蓝的长衫,那长衫以银线勾勒绣上祥云,里衣是素净的白色,他整理仪容,插上一根白玉簪束发,又在镜子面前看了看,总算稍微过得去了。
全身上下也是奢贵,但比刚才更适合自己,不知道是许京墨在哪个倌楼看到的头牌这样打扮,竟也是套在南星身上,他怎么不套在自己身上?
南星收拾好,带了些银票出门,贴身丫鬟瞧他这样打扮,也是惊到了,愣愣了许久才道:“大少爷说您要出去和贵人游玩,这样穿可是有些太过素净?”虽然是比刚才顺眼许多,可貌似没跟上时下打扮呀……
南星道:“今日有些极为尊贵的客人,我是不能抢风头的。”
丫鬟似懂非懂点头。
南星拿了银票,让下人备上舒适的马车,带了两个小厮便出了门。
今日小侯爷根本没有让人稍信,但南星知道小侯爷在海月楼,而且今天,江云华也会去海月楼。
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那两个可是那家伙的大碎片。
而且,江云华作为这个世界的名气运之子,可是这个世界的台柱,那可得多少能量。
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一步一步让他心甘情愿祭献呢?
……
长安海月楼。
长安贵公子常驻的玩乐之地,说是玩乐,不是什么俗气的玩乐,多是聚在一起做些诗词、弹琴下棋作画,投壶猜谜,许多文人雅客也是过来,偶尔能碰上三两知己,有运气的当天拿出佳作,可能一举闻名天下。
但海月楼也是有门槛的,它贵,茶水费已是贵到离谱,这也是为什么多是贵公子的常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