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见这女人要逃,大喝一声:“休走!”便将卫岚交给包龙图,飞身跃出数丈,顷刻间便来到阿修罗跟前。
马汉喝彩道:“好俊的身手!想不到莫兄功夫竟也不在卫兄之下。”
卫岚缓了口气,微微笑道:“他若认真起来,要比我厉害得多。”
阿修罗见去路被莫良堵死,怒从中来,喝道:“让开!”话音未落便呼的一掌,向莫良猛击出去。
莫良大喝一声,宛如一头怒狮,先是以一招“见龙在田”击出,不但卸了对方掌力,还打对方一个措施不及,逼阿修罗转攻为守。紧接着又打出一招“飞龙在天”,出手之快仿若风驰电掣,阿修罗纵然想要招架,却也反应不及,虽然凭借她多年武功经验,没让对手击中要害,但身体硬是吃了这一掌,也有些消受不起。
阿修罗怒极,脸上从容不再,妖冶美人此刻全是狰狞。
见她催动内力,王朝大叫一声不好,提醒道:“莫兄弟小心!这婆娘要使毒功!”
莫良哼了一声,讽刺道:“毒妇就是毒妇,心如蛇蝎用的功夫也是蛇蝎功夫。我家岚子乃是名门望族出身,就你这样的毒妇,给他提鞋都不配!”
阿修罗怒喝:“小子,找死!”
这“死”字还未出口,但见她双掌飘飘,已向莫良周身要害痛击出去。
本来卫岚听莫良张嘴帮他讨债,大肆贬低阿修罗,心里欢喜面带微笑,可当她看到阿修罗掌风生变,出手阴毒时,不禁脸色一变,道:“良子,小心!”
莫良竟不躲不闪,双掌蓄力,硬是接下对方毒掌,全然没有中毒的迹象。
阿修罗脸色一变,道:“你……莫非你也是个使毒的高手?”
莫良道:“用那种功夫,至少要损十年阳寿的。这么不划算的买卖,我怎么可能去做?”
阿修罗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畏奴家的毒掌?”
莫良神气一笑,道:“你猜。”
阿修罗怒不可遏,以全力相拼。莫良现在斗气正盛,与之对掌,大有石破天惊之势。
他们二人武功皆已登峰造极,旁人一时也忘了御敌,目光全被他们两个吸引,看得啧啧称奇。
想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如此绝妙的武功。
阿修罗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狠辣,攻向要害,但在旁人看来这掌法却是轻灵飘逸,宛如仙女舞蹈一般,蹁跹不定,甚是优雅美观。
而那厢莫良每一拳、每一掌,都是虎虎生风,威风凛凛,却又不失王者的雍容风度,让旁人赞叹不已。
二人百余招拆将下来,阿修罗竟被逼得全无还手余地。想她堂堂八部尊者之一,修罗宫主人,竟被一个无名小子逼到如此境地,简直是奇耻大辱。
其实莫良现在的武功内力均在阿修罗之上,本来五十招内便可取胜。可他一心想为卫岚出气,每每能杀时都故意放她一马,就是要去一去她的傲气,将她羞辱的淋漓尽致。
要说到羞辱人的本事,莫良师从一位能人。而这位能人若称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称天下第一。
他这关门弟子虽然经验尚浅,火候根本没法同他那位师傅相比,但对付这个毒妇也是绰绰有余了。
阿修罗见与他缠斗讨不到半分好处,招式又频频给他制住,致使各种邪术无法施展,现在又没办法逃脱,眼看自己渐渐处于下风,便想着去抓人质胁迫对手。
她本想去抓卫岚,但转念一想,万一她反被对方所擒,岂不自掘坟墓?
也就在她犹疑的这一瞬间,忽觉心口阵痛,低头一看,竟是被人从后一箭穿心了。
原来莫良怕她暗算卫岚,也顾不上许多,咬破手指,将自己鲜血运在掌中,再用力向前一送,血液化作一道血箭,向阿修罗心室射去。
阿修罗猝然倒地,死时仍是一脸不可置信。
赫连褚护在包龙图身前,眼见这毒妇过来,已抽刀欲砍,不曾想莫良快他一步,将这毒妇杀了。
他归刀入鞘,大喝一声:“好身手!”
莫良跃回卫岚身边,从包龙图手中接过,扶住卫岚,道:“我现在运功帮你疗伤。”
卫岚迟疑着,道:“我不要紧。你……”想他与阿修罗缠斗那么久,开挂时限就要到了。倘若运功途中buff中断,莫良可是会遭反噬受创的。
莫良可顾不上那许多,扶住卫岚,双双盘腿而坐,为他运功疗伤。
马汉叹道:“哎呀,今天真是开了眼界!想不到卫兄、莫兄武功如此高深莫测,真是叫我等好生钦佩!”
赫连褚道:“顺天府藏龙卧虎,有如此卓绝的两位捕头,真是朝廷之福。魁首既已伏法,来呀!将其余叛党拿下!”
“是!”
形势一下逆转。
黑手团教众见阿修罗已死,而两位骑士更是一个死一个伤,全然没了主心骨,面对朝廷引以为傲的羽林卫他们全无胜算,个个弃械投降,恳请从轻发落。
赫连褚派一队人马保护莫良和卫岚,好让他们疗伤,而他则和包龙图带着主力,在王朝、马汉的带领下来到地下密室,将贡品取出。
莫良计算颇为精准,刚好他为卫岚疗伤完毕,buff时间才结束。他搀扶卫岚站起,关切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羽林卫里有上好的伤药,我去帮你讨一些来。”
卫岚一把拉住他,道:“不忙,我没事。倒是你,方才频频接下那毒妇的毒掌,当真无恙?毒素当真没有侵入到你的身体?”
莫良反握住卫岚的手,情绪有些低落着道:“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担心我啦……我借的是巅峰时期郭靖的武功,有九阴真经内功护体,那毒妇的毒掌害不到我的。”
卫岚虽然是监修,到底没有穿书的经验,遇到这种敌众我寡的场面,没有经验从容应对。
见他为了保护包龙图他们战到吐血,莫良的心都快要疼碎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让你回京的。”
“你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只会让我忍不住想抱你哦?”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呵呵。”
卫岚看了一眼正被士兵们拖走的阿修罗尸身,心中被莫良盈满,却也泛起一阵酸涩。
这还是莫良第一次杀人。以前他在执行别的修撰任务中遇到危险时,都只是将敌人制伏,从来没有杀生。
只要是莫良参与修撰的书籍,即便不是卫岚负责,他也会在事后跟部长要过来看,所以莫良往期的所有任务的执行情况,卫岚都一清二楚。
他紧紧握住莫良的手,抚住他咬破的地方——虽然伤口早就已经凝血了,却还是有个明显的口子,轻轻叹了口气。他不愿良子受任何伤害,哪怕这都是为了他。
“我会反省的。”
今后不会再这样大意轻敌,让莫良伤心难过了。
“……岚子。”
“嗯?”
“要不……你还是回灵界去吧。”
第72章
顺天府监牢。
莫良坐在太师椅上,默默看着一干兄弟们审讯着小莜。
阿修罗和关振威都死了,俘虏的黑手团教众中,也就只有小莜知晓狄月太子他们关押在哪里。
自从把小莜关进顺天府大牢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牢头把能用上的刑具全都用了,这小莜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不肯说是吧?好!我看这铁烙下去,你受得了受不了!”
牢头用火钳夹起一块炭火烧热的铁块,阴恻恻走近。这时原本一直沉默的莫良却突然出声了。
“且慢。”
牢头放下热铁块,躬身看向莫良,赔着笑道:“莫捕头有何吩咐?”
莫良见小莜受刑之后五脏具损、七窍流血,叹了口气,道:“若再用刑,非但问不出些什么,她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毕竟那黑手团魁首们的藏身地点只有她知道,她若死了,咱们大人可没办法向皇上交差。”
牢头道:“是是是,莫捕头说的是。”
莫良看了一眼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小莜,对牢头道:“我看再审下去也是没有结果,还是等包大人从宫里回来再从长计议吧。你先把她从刑具上放下来,医好她的伤,莫叫她死在牢里。”
牢头道:“是。”
莫良看向身边衙役,道:“你们多加人手严密看管牢房,谨防有人来劫囚。”
众衙役道:“是!”
莫良又看了一眼早已陷入昏迷的小莜,摇了摇头,出了牢房。
他停下脚步,负手望向天空。
换做以前的他,看见如此残忍的酷刑,恐怕就算不晕过去,也会反胃难受的了,说不定还会一时心软,让牢头早早将她放下来。如今竟然能冷眼旁观这么久,心中还丝毫没有起伏,看来果然是因为他们伤了卫岚,让自己心里恨意之深,从而心境上也起了变化。
他舒了口气,往衙役房方向走。
推开房门,发现卫岚正坐在窗前,借着阳光,正翻阅着宝鉴。
莫良眉头一皱,关上门,近前手在他眼前晃晃,轻嗔道:“不在床上好好歇着,起来做什么?给你炖的补品都乖乖喝了么?”
卫岚收起宝鉴,苦笑道:“回京的路上我便跟你说没事了,你偏不信。搞到包大人也神经兮兮的,还跟皇上讨了这些珍贵补品来。”
他扫了一眼桌上分毫未动的补品汤药,继续道:“我又不是大出血的产妇,需要这些补品滋补。”
莫良横他一眼,道:“你都被打吐血了,还说没事?”
卫岚道:“我若有事,还能蹦蹦跳跳随你一路回京?”
莫良低下头,良久良久,才缓缓道:“……你从以前开始,即便有事也只会自己憋着,就算装也从不愿给别人知道。”
小时候与他相处时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就好像倒带一样一件件清晰地映在莫良脑海中。
正因为卫岚是这样的性格,所以莫良才会自责至今。
如果当初没有说出想和他一起编撰故事的话就好了,当初就不应该邀请他一起来的,这样他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
凝注着莫良的表情,卫岚静默了一会儿,有点拿他没办法的那种,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是啊,都怪你,所以你得负起责任来。”
“咦?”
莫良一惊。
紧接着,他人已被卫岚横抱,放到了床上。
“你、你干嘛?”
“要你负起责任啊。”
理所当然说着的卫岚,着手脱开了莫良的衣服。
“等、等一下,卫岚!”
他伤势未愈,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对于如何快速掌握莫良弱点并征服他,卫岚早已有了自己的心得。他环抱住莫良,很巧妙地让他没办法挣脱,唇瓣覆了上去。
不断变换角度深吻着,舌尖贪婪地搅动着莫良的牙床,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莫良被吻的面红耳赤。明明应该推开他的,但是身体根本使不出力气。
而且……即便嘴上拒绝的话说得再好听,其实身体是不愿意拒绝他的。
非但不愿,还渴望着迎合。
可是再继续这种行为,卫岚的伤势会加重的。
残存的理智让莫良清醒过来,他挣扎着,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试图脱离卫岚的怀抱。
卫岚唇瓣离开,终于可以说话的莫良烦躁地教训道:“给我适可而止,你个笨蛋!内伤会加重的。”
凝注着莫良红彤彤的脸,卫岚流露出了爱怜的笑容,轻轻道:“所以我这不是在用药吗?”
“哈?”
“你就是我最好的良药啊。”
“少胡闹了,我又不是人参精。”
“良子,我爱你。”
“……”
突然蹦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却让莫良羞得满脸通红。
被这样热情的目光凝视,莫良理智筑起的防线也渐渐崩塌了。
他明知道只要流露出这种表情,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真是——太奸诈了!
就好像在说“如果我还身负内伤,这种事根本就行不通”一样,用实际来证明他身体已经无恙。
“我要进去咯。”
“你不用特意告诉我!……啊~!”
这家伙又在使坏,故意用这种让他感到焦急的方式。
莫良刚想抱怨,卫岚便低下头,吻住了他,堵住了他的话语。
已经……彻底成为对方的俘虏了。
其实,在荣威镖局,莫良让卫岚回灵界去,但他却没有听从,让莫良很是伤脑筋。
可最高兴的也是他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这样任性是不对的,却还是没办法忍受卫岚不在身边的寂寞。
卫岚曾经说,他没办法离开莫良。其实情况刚好相反,是莫良根本就没办法离开他。
即使只是分开几个小时,心也会被寂寞压得险些窒息。
莫良紧紧抱住卫岚的背。
他现在流露出的表情,深深地印在卫岚的瞳孔中。他俯下身,深吻着莫良。
吻的间隙,莫良发出不成声的呢喃。
眼泪和自己发出的声音都让莫良羞耻得要命,但是只要想到这样没出息的自己只有在卫岚面前才会流露出来,就觉得再怎么样也没关系了。
只要卫岚开心,随他去吧。
他现在已经确切地了解了卫岚已经无恙,可是他自己就快要不行了。
“我,我不行了……受不了了。”
卫岚俯视着他,流露出坏心眼的笑容:“这副表情,分明是在告诉我你想要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