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并没有。”
“可惜了。”沈秋戟喟叹道,“我觉得我设计的还挺好的。”
随后两人又一起去食堂吃了饭,顾绒还特地去了趟超市买蜂蜜,因为他从明天起要开始在宿舍熬粥当早餐喝了,好好养生。
和他态度截然相反的就是沈秋戟。
沈秋戟今天还没花钱,就跟着顾绒在超市买了辣条、薯片和可乐等二十多块钱的一堆垃圾食品要带回宿舍吃。
顾绒光是瞧着这些东西都觉得折寿,忍不住提醒沈秋戟:“沈秋戟,这些东西钠超标,会给肾脏带来额外负担,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沈秋戟重点只听了个肾字,反手就从背后抱住顾绒,把下巴搭在他肩上,靠着他耳廓低声笑道:“你老公我肾好得很,我再画十个肾出来都不是问题。”
顾绒:“……”
第64章
顾绒非常羡慕沈秋戟缺什么画什么的能力。
但也就是羡慕一下而已, 因为沈秋戟画出来的东西但凡是价值超过三十块的,都很难留住,所以再仔细一想, 这等能力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艳羡的。
从超市回到宿舍后,顾绒先把购买回来的蜂蜜和其他食材归类整齐,又将小米洗净泡上,打算等会设置一下自动煮粥的时间, 这样等他们明天早上起来就能直接喝上热粥了。
弄完这一切, 他就捋起袖子在门口洗手台那里洗衣服——顾绒大件的衣物或者是床单会使用学校的洗衣机, 不过比较贴身的衣物他还是更喜欢用消毒液泡过一遍再手动清洗, 觉得这样洗得会比较干净一点。
沈秋戟没那么讲究,自然是全部都扔到洗衣机里洗,或者干脆画一件新的出来。
他看到顾绒弯着窄细的腰身在洗手池边晃, 就心痒,走过去搂住顾绒的腰肢亲昵地蹭青年的脸。
顾绒嫌弃沈秋戟捣乱, 妨碍他洗衣服,便用手肘去拐他, 驱赶道:“我洗衣服呢, 你去找你别的老婆玩吧。”
“我别的老婆?”顾绒这句话都把沈秋戟说懵了,“我还有别的老婆吗?”
顾绒用下巴指了指阳台道:“就是放在阳台的那堆东西啊, 你以前不是说过它们就是你的老婆吗?我们回来那么久,你连一次都没去看过它们。”
阳台那放的都是沈秋戟的健身器材,以前沈秋戟可宝贝他这堆东西了, 还常常用机油细心维护,李铭学还说过沈秋戟但凡对其他女生有对他健身器材的三分认真和细心, 沈秋戟肯定早就脱单了。
现在顾绒这样说也就是和沈秋戟开个玩笑, 谁知沈秋戟凝神思索两秒后, 忽地露出顿悟的神色,颔首道:“我懂了,你果然还是更爱我的身体。”
顾绒:“?”
顾绒不明白沈秋戟从哪得出的这个结论。
沈秋戟却不再多说,转身去阳台开始健身锻炼。
顾绒愣了几秒,又觉得没必要和沈秋戟问个清楚,省得沈秋戟等会又把心落在他这里骚扰他洗衣服,等他把事情做完了再问也是一样的。
于是顾绒转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的衣服上继续清洗衣物。
焕山男生宿舍楼很大,共七层,一层有20个房间,楼梯设立在楼层的左右两端,一边一个。
顾绒住在419宿舍,所以他们宿舍几乎就是正对着楼梯口的,如果宿舍门不关,那楼梯上走过什么人待在宿舍里的人都能看见。
而为了通风,顾绒洗衣服的时候就把门给打开了,隔壁宿舍的邰一诚和俞金海回来时还和顾绒打了个招呼。
顾绒刚朝他们笑了笑,就听见落后邰一诚和俞金海几步的许嘉在跟尹琛吐槽:“尹琛,你说咱们学校把宿舍楼弄得这么大有什么意思?一层楼居然有二十个房间,他搞横向发展不比纵向发展香吗?把宿舍楼盖高点能住的人也多,还能装电梯,我们也不需要天天爬楼梯,真是累死了。”
许嘉之所以这样吐槽,是因为国内一般八层楼以下的建筑都不会安装电梯,他们学校刚好卡在七层,就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层数。
不过顾绒倒是能够理解学校为什么不愿建电梯楼,因为电梯楼和无电梯楼房的维护成本是完全不一样的,且楼层越高,建设时投入的资金和难度都会相对应的增大,所以学校不建电梯楼,可能也是为了省点钱和后期维护的成本。
听着许嘉吐槽的尹琛也说:“我们就住四层啊,已经很不错了,你连四层都嫌弃那住七层的怎么办?我看你就是懒,不想爬楼。”
许嘉也没否认,还很自豪道:“是啊,我就指望着每天爬楼这点运动量锻炼身体了。”
“懒死你吧。”
几人打打闹闹开门进了宿舍,后又把宿舍门关上。
洗完衣服后,顾绒一边拧水一边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这时虽然才刚六点出头,但天已经黑的差不多——冬天就快要来了。
他还没在覃城过过冬,也不知道覃城的冬天会不会下雪。
说起来邰一诚俞金海他们都下课回来了,那李铭学和梁少也差不多该回宿舍了吧?正准备要抱着洗衣盆去阳台晒衣服的顾绒这样想着。
他在犹豫要不要关宿舍门。
思忖片刻后,顾绒还是觉得给李铭学和梁少留个门好了,也省得他们回来还要再掏一遍钥匙开门。
做好决定后顾绒就弯下腰把洗衣盆抱起来,他低头的时候看见楼梯口那又上来一个人的半截身体——真就是只有半截的身体。
因为顾绒只看到了他穿着皮鞋和黑色西裤的下半身,上半身从腰线开始,就像是画在纸上的小人被擦去了一半身体,空荡荡的,没有殷红的血迹,没有血肉模糊的断口,它只是不存在而已。
这人走的飞快,健步如飞,一秒不到就往五楼去了,消失在楼梯口处。
顾绒顿时停住动作,保持着弯腰抱盆的动作。
不过在这个男人消失后的几秒,又有好多学生从三楼说说笑笑的走上四楼,整栋楼都充满着人声和活人的气息,即便顾绒方才有一瞬的心凉体寒,这种感觉也很快就被冲散了。
自己眼花看错了?
还是出现了视觉错位的问题?
顾绒在网上看过很多这种有关“视觉错位”和“视觉欺骗”的实验和例子,但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追到五楼去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只有下半身。
但为了保险起见,顾绒还是把宿舍的门给关上了,随后才抱着衣服去阳台晾晒。
阳台那里,沈秋戟仅穿着件黑色的背心,吊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他的身体表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肌肉大概因为充血鼓胀隆起的幅度和线条也越发流畅明晰。
顾绒是美术生,他对人体线条和肌肉的分布要更敏感些,况且他现在和沈秋戟的关系今非昔比,这样盯着人看,顾绒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瞥了一眼后就赶紧挪开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晒衣服,心中却在想:沈秋戟的身材的确是挺好的。
他自己就没这么多肌肉,也不知道沈秋戟这样的肌肉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绒崽,你在偷看我吗。”
没有错过顾绒偷偷一瞥的沈秋戟从单杠上跳下来,走到顾绒身边,明明是疑问,用的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我没有偷看。”顾绒垂眉敛目,神色宁静坦然,“你在阳台啊,我过来晒衣服肯定能看到你的。”
“那你还是看我了。”沈秋戟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是我的身体对你的吸引力不够吗?为什么你只看了一眼,不多看一会?”
“……”
听听沈秋戟这说的叫什么虎狼之词。
顾绒简直被他问的回答不上来:“我要是多看你了,你会说我觊觎你的身体,我少看你几眼,你又要说……”
最后几个字眼顾绒实在难以启齿。
结果沈秋戟偏还义正言辞说:“本来就是啊,你如果不是想看我的身体,刚刚为什么要我过来搞锻炼呢?锻炼后肌肉会充血,所以视觉上看着会更好看,你就是想看我了。”
顾绒:“?”
顾绒觉得他和沈秋戟之间存在着很大的理解认知偏差。
而且沈秋戟还翻了旧账,目光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望着顾绒说:“以前也是,都已经那么喜欢我了,却又不直接说,还要拐弯抹角地搞那么多事。你要是早点对我告白,说不定我们还能多做点别的事。”
“我……”
听着沈秋戟越来越扯淡的话,顾绒不禁语塞。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爱我。”沈秋戟又问他,“你不是想问我吗?我现在锻炼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摸摸看?”
刚刚不是想看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想摸了?
理智告诉顾绒他应该拒绝,并且和沈秋戟把事情说清楚,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提议……有点心动。
两人现在本来就是情侣,在焕山那会时因为他们住的是双人宿舍,所以可以躲在里面肆无忌惮的亲昵和接吻,那几天他们除了最后一步没做以外,其他能做的基本都做了。
现在回想起来,顾绒都觉得那几天的记忆都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般,火热甜腻叫人上瘾。
如今他们待在419宿舍里最多就只能打个啵、亲亲嘴,再多的就不敢做了,因为宿舍里除了他们以外还住着李铭学和梁少呢。
顾绒抿了抿唇,脖颈处已经诚实地泛起了薄红,却仍然口是心非道:“肌肉是硬的,有什么好摸的?”
“谁告诉你肌肉是硬的?”沈秋戟欺身压近顾绒,笑着拉住顾绒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处,“肌肉用力的时候才是硬的,不用力的状态下它就是软的,不过会比其他地方的肉有弹性,手感Q弹,不也摸过的了吗?”
沈秋戟浑身都是烫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刚锻炼完体温偏高,还因为他肌肉血液充盈发热,顾绒的掌心贴着他的肩臂,便感觉自己像是握住的一簇火星,将原本就易燃的他燎烧得难以自持。
顾绒最后的一丝理智就是他的洁癖:“……你刚锻炼完,浑身都是汗。”
“我们之前在焕山那边的床上时照样不浑身是汗吗,那会儿你怎么不嫌弃?”沈秋戟俯身,用唇轻轻在顾绒的唇瓣上摩挲,却又不深入,哑声道,“要不我们一起去洗个澡?”
“可是李铭学和梁少他们快回唔……”
顾绒剩下的话被沈秋戟封在唇齿间,又被咽回另一人的腹中。
“呯呯呯——”
敲门声阻止了他们两人的思绪一起被欲望吞食,放学回来的李铭学和梁少在门口喊他们:“二绒、沈老大,你们在宿舍里吗?我和梁少没带钥匙,你们开下门啊——”
“来了!”顾绒赶紧拔高声音回应他们。
而后赶紧擦去唇角的水迹,不过顾绒对着阳台处的玻璃照了照自己,发现自己的双唇被沈秋戟吮得殷红,他要是以这副样子去门口给李铭学和梁少开门,那他们两人肯定会知道自己和沈秋戟躲在宿舍里干什么。
再看沈秋戟,他倒好,顾绒吻他时根本没带着要将人拆吞入腹的贪婪和霸道,所以顾绒的狼狈在他身上半点都寻不到。
于是顾绒抬手拍了下他的手背,羞赧恼怒道:“你把我啃成什么样了?你去开门。”
沈秋戟笑着给顾绒拍了两下出去,任劳任怨的走到宿舍门口开门——
门打开的刹那,沈秋戟就和屋外举着钥匙正准备插进锁眼中的李铭学瞧了个对眼。
“你们不是没带钥匙吗?”沈秋戟望着他手上的钥匙问道。
“我们带了钥匙啊。”李铭学也很奇怪,疑惑地看着沈秋戟。
“那你刚刚还叫顾绒给你开门?”
“没有啊。”抱着书的梁少说,“我和李铭学才回来呢,我们都没叫过你们。”
沈秋戟神色如常,往侧边挪了一步将进门的位置让给李铭学和梁少:“这样啊,那可能是我们听错了。”
不过随后他却是走到顾绒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顾绒:“听到李铭学和梁少刚刚说的话了?”
青年的脸上现在只剩下雪白,方才因为情动而产生的红晕已然悉数褪去,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你又招了什么脏东西噢。”沈秋戟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人往自己的肩颈处带,心疼地想抱抱自己的宝贝。
结果宝贝把他推开了不说,还嫌弃道:“有汗,洗澡去。”
沈秋戟:“……”
现在顾绒怎么这样了?一点也没有以前容易被鬼吓得吱哇乱叫时可爱的了。
沈秋戟只能认命地去洗澡,途中发现自己的力士樱花沐浴露快用完了,就打算明天再约顾绒去趟超市买新的。他洗完出来后也不往自己床上爬,反而去坐在桌子前画画的顾绒那“诱惑”他——
“绒宝,我香了。”
顾绒画画的笔尖顿住。
梁少闻言则发出“yue”的声音。
李铭学也问他:“沈老大,您能不能说点我和梁少能听的话?”
但有时候沈秋戟不要脸不止针对顾绒,他转身反问梁少和李铭学:“难道我不香吗?我现在可是樱花味的。”
梁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上海硫磺皂。”
为了防止沈秋戟再说些什么他也不能听的话,顾绒收拾好了画本抱着睡衣赶紧去浴室洗澡。
因为先前背疴那档子事,顾绒现在对洗澡留下了不小心理阴影,倒不是说他从此不敢再一个人洗澡了,而是洗澡的时候更习惯凝心聚神,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并且能不闭眼尽量不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