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身份贵重,也会为世子夫人牵马?”待秦子业和容柒走远后,奴仆不解道。
他想了想,又去伺候在马厩里的马。
秦子业牵着缰绳,一步一步走在草地上,容柒从开始的紧张也渐渐慢慢适宜,现在他还有心思把目光放在在前面牵着缰绳的秦子业身上。
容柒看着秦子业的背影突然就想到在漆黑储物室里,秦子业蹲下身来,对着他露出一个宽厚的背影。
也是这个背影背着他缓步走出了储物室。
秦子业,容柒的唇齿间念着这个名字,好似十分满足又舒心。
“夫人,你想试一试飞一样的感觉吗?”秦子业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什么……飞一样的感觉?”容柒嗓音轻轻。
秦子业把缰绳抓在手里,一个轻功落坐在容柒的身后,两人的身子紧贴。
“世子,您手上的伤!”容柒下意识想去看秦子业的伤,马背上两人紧贴在一起,根本没法动弹。
“我没事,我这也是第一次与人同骑一只马,”秦子业也觉得他和容柒贴得太近了:“没想到马背上的空间这么小。”
“夫人!容柒!准备好了!”秦子业虽然是第一次跟人骑同一只马,但还是显得意气风发。
“驾!驾!”
在皇家狩猎场的马就算是温顺的母马,它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容柒感觉凤呼哧呼哧地从耳边吹过,他靠在秦子业的怀里,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
秦子业余光看见容柒的样子,嘴角向上扬。
两人骑了几圈,秦子业就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往回骑。
“秦子武!”秦子泽看见插在树木上的箭,这只箭可是从他的头顶擦过。
“秦子泽,这次的首名我势在必得。”秦子武笑了笑,他的举箭再次对准了秦子泽。
秦子泽没想到秦子武这么大胆,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锐利,同样对准秦子武举起了箭。
树林中传出几声长箭挟带凤的声音,秦子泽的心腹和秦子武的心腹对视一眼,不许任何人靠近。
云凤带着他在马厩中选中的烈马,他看着歪到在猎物旁边的长箭,十分气愤地用自己腰间上的鞭子去抽身|下的马。
“该死!该死!”
烈马野性难训,更何况云凤还没有驯服。
马惊了。红着眼开始在树林里极速地奔跑,好似马背上已经没有人一样。
“救命!救命!武哥哥!”云凤慌了,他下意识去喊那个自己崇拜的男人的名字。
在树林深处秦子武的脚边插了几只箭,一只长箭又擦过了秦子武的脸颊。
两人都没有朝着对方身体射箭,他们在较着劲。
“秦子武,你听见云凤的声音了吗?”秦子泽提醒道。
“可恶!”秦子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子泽,云凤现在不能出事,云凤是他与将军府的联系。
长箭擦过秦子泽的脸上,这次带出了一丝血珠,随即秦子武翻身上马去寻找云凤。
“主公,外面的猎物属下们已经猎了一半,还发现远王世子的属下也在狩猎。”
“我跟他打了同一个算盘,不过老天是站在我这边的。”秦子泽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珠,笑意更深。
“救命!救命!”云凤都要哭出来了,他的眼眸看见秦子武的身影,瞬间亮了,急忙喊道:“武哥哥!救我!”
秦子武神色凝重,骑马向云凤跑过去,勉强和发疯的马平行,他大喊道:“云凤!跳到我这里来!”
云凤脑子发晕,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地上看,地上的草地迅速滑过,云凤摇摇头,哭咽道:“武哥哥!我不敢!”
秦子武差点爆粗口!他看着云凤的样子,忍了忍心中的火气:“云凤,你现在不跳,这马还不知道要把你带哪里去。”
云凤摇摇头,烈马也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东西在跟着它,它猩红的眼睛看了一眼,调转方向。
这次连秦子武也只能在后面跟着了。
“那是什么?”一个世家子弟指着渐渐变快的黑点。
秦子武在后面心力交瘁,大喊道:“马惊了!快点躲避!”
围成一团的世家子弟连忙骑马退得远远的,看着马背上火红的背影还是惊魂不定。
秦子业还慢悠悠地骑马到处转,怀里的容柒也是慵慵懒懒的。
一个黑点渐渐离他们近了,秦子业听见秦子武的声音,连忙带着弱小无助的母马快速躲避。
“怎么了?”容柒也被秦子业突然的动作惊到了,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渐渐近了要从他们周围过去的云凤身上。
“救命!救命!”云凤哭喊道,身后跟着秦子武。
“云凤快跳马!前面是树!”秦子武急忙大喊道。
秦子业把容柒的身子扶正,低声道:“夫人,等一会儿。”
在云凤从距离母马不远的距离时,秦子业脚尖一动,飞快落在烈马的马背上。
秦子业伸出自己没有受伤的一只手紧紧地拉住缰绳,云凤感觉到背后的温度,心慌减少了一些。
秦子业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周身气质冷冽。他用力拉住缰绳去勒烈马的脖子。
烈马觉察到痛苦,四肢向上扬,马背跳了起来想把秦子业和云凤甩下去!烈马没有在向前冲,疯狂地扬着四肢,向上拱!
“啊!”云凤险些就要掉下去了,秦子业包着白布的手扶着了他,声音低沉:“抓稳。”
秦子业狭长的眼眸满是凶狠,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缰绳,双手同时发力!
“嘶——”缰绳紧紧勒住烈马的脖子,烈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肢高高向上扬!
秦子武看着就担心下一刻两人会从马上甩下来。
秦子业手上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力,云凤忍不住靠在秦子业怀里。
秦子业白布上血迹隐隐渗透出来,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这时周围的世家子弟也带着训马师赶了过来。
容柒的眼眸落在秦子业的手上,手指发紧。
“这是……”一个世家子弟有些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烈马再次发出一声嘶鸣,跪趴在地上。
秦子业松口气,低声道:“你先下去。”
云凤愣愣地点点头,待成功下马后,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秦子业飞身下马,周围的人都围着云凤。他把包扎的手藏在后面,脸上带着笑,向容柒走去。
殊不知,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格外的明显。
就像一个指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业:累瘫了。
容柒:(冷笑)感谢在2021-01-3122:50:50~2021-02-0118:0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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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蝴蝶效应
容柒坐在马背上,他的唇抿得紧紧的,动作笨拙不熟悉地从马背上下来。他没有等秦子业走过来,而是向秦子业走过去。
两人就在草地上互相向对方走去,像是走向了各自的宿命。
容柒轻轻抬起秦子业的手,手上的白纱已经被鲜血浸透得血红,血珠慢慢顺着白纱落在草地上。虽然没有看见白纱里面的情景,容柒也能猜想到秦子业手上的伤口一定裂开了,甚至还比之前裂开得更严重。
血管破裂,鲜血淋漓,却耗尽全身力气去和发疯的烈马斗。
他轻声道:“疼吗?”
秦子业神色一愣,他看见容柒向他走过来还以为会迎来一顿臭骂,没想到……秦子业的心蓦然软了软,他似乎想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去抱容柒,然后转换了心思,狭长的眼眸弯了弯。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拉起容柒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声音低沉温柔:“你多疼疼我,我便不疼了。”
容柒没遇见过这样的阵仗,也没听过这样会让他心尖发烫,怦怦直跳的情话。他被秦子业吻着的手,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泛着白。
容柒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他应该生气的,他不能这么快就……投降。
可是看着秦子业的模样,容柒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话。
“我疼你。”
秦子业,我疼你。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秦子业能感受到血管里的鲜血在流动,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心脏的酥酥麻麻,他低笑一声:“好。”
云凤被周围的人围着,他小声的哭咽渐渐慢了下来,他看见了几位熟悉的世家公子的脸,还有秦子武的脸,可是他不想看见这样的脸,他拨开人群,然后神色一愣。
他看见秦子业坐在母马的后面,两人白色的衣角和墨色的衣角在风中交缠。云凤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云凤摸摸在腰间上的鞭子,又想到秦子业在绣坊作弄他。他深吸一口气,张扬的眉眼有些黯淡。
“世子爷的手万万不能再糟蹋了,先敷点药,还要喝药内部调理,这两样都不能落下。”御医小心叮嘱道。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跟个没事人一样,容柒在旁边听着御医的叮嘱十分认真,这让御医的心里好受不少。
等御医派人去熬药,容柒坐在旁边,看着秦子业已经重新包扎好的白纱,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以后别去逞能了,在我眼里,你的一只手可比那个云凤重要多了。”容柒对着秦子业还是说不出重话来,他轻声道。
这么双标?秦子业觉得他更喜欢了。
“好好好,以后一定听你指挥,指哪打哪。”秦子业眉眼温和,轻哄道。
此时在狩猎场主场,白四弓着腰走到皇帝的耳边小声说话。
皇帝眼眸深了深,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的位置上,上面空无一人。
白四说完后,恭敬地退后,站在皇帝的后面。
“云卿,听说云公子继承了你的马上功夫,骑术精湛。”皇帝笑眯眯地点了云将军的名。
周围的气氛随之一凝,朝臣可是都看见白四在皇帝耳边说话,下一刻就点了云将军的名,朝臣们竖直了耳朵。
“回陛下,云凤的骑术还要多练练。”云将军也是被皇帝的突然点名搞懵了一瞬,然后对着皇帝恭敬回答。
“朕看也是要好好练练才好,骑术本事没到家还要去挑烈马,这次要不是安阳侯世子,朕看你怕是要断后了!”皇帝冷笑一声;“这个性子就跟你一样的莽撞无礼!骄傲自大!”
云将军后背发凉,他本来还是坐在位置上的,现在已经跪在了地上。
皇帝这是在借机敲打他。
“陛下,臣知错,臣回去一定会好好管教云凤,云凤的骑术又怎么能和皇孙殿下相比。臣府上就这么一个双儿还等着嫁人,臣感激皇孙殿下。”
容豪看见云将军一口一口皇孙殿下,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叫秦子业皇孙殿下不就是把秦子业降服烈马归结于皇家教养,再搬出云凤等待出嫁,这不是就是在告诉皇帝他云将军没有儿子的事吗?
皇帝眉间果然微微舒缓,冷哼一声:“算你知趣,回去后好好感激安阳侯世子!”
皇帝现在也没有在和朝臣交流,他坐在高位上假寐。
云将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去把云凤给我带回来。”云将军对着自己的心腹小声说道。
心腹领命退下。
“夫人,你喜欢那匹母马吗?可以跟马厩那边说了带回去,也可以给长安找个伴。”秦子业用着没受伤的手继续吃坚果。
“可以带回去。”他的确挺喜欢那匹母马的,而且看秦子业的样子应该很喜欢骑马,以后他也有了马就可以跟着秦子业了。
容柒想了想,看着秦子业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他想亲自去把母马带回来。
“云公子,云公子,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马厩里传来小厮的哭喊声,还有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你为什么没有把马训好,害得我出丑,还险些害了性命!”云凤又急又怒,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挥在小厮的身上。
容柒走到马厩听见这样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你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云凤恶狠狠道。
“云公子不要啊!你打小的吧!小的随便你打!小的从小都是在马厩里长大,小的不能离开马厩啊!”小厮对着云凤重重地磕头。
“云公子,您就放过小福子吧,他是战场上被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就在马厩里长大。”一个同是马厩的奴仆不忍乞求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天下有那么多孤儿,这不是你威胁我的理由!”本来云凤听说小福子是孤儿心还软了几分,随即又是暴怒。
“云公子,天下孤儿那么多的确不是威胁你的理由,可是这位叫做小福子的奴仆在云公子选马的时候应该提醒过云公子了,是云公子执意要那匹烈马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身为将门子弟云公子不会是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吧?”容柒缓步走上前来,在地上跪着的果然就是告诉他如何上马的那个奴仆。
容柒似笑非笑;“难道云公子要把自身的错归咎在别人身上,这样不仅让我瞧不上云公子,怕是远王世子也看不上云公子。”
云凤浑身气得发抖,的确是他自己执意要那匹烈马,但是出事后总要有人来承担怒火,一个身份卑贱的奴仆正好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