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客官里面请。”对于秦子业的斗篷,小二早就见怪不怪了,热情非常。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长安街上的风景。小二端着茶进来,看见秦子业闲适的样子,把茶放在桌子。
“客官,请慢用。”小二的声音都放轻了一个度。
“我想知道在战将军最后一战时,安城公主和战将军发生了什么?”秦子业在桌上放了一个金元宝。
小二习以为常的把金元宝收进自己的怀里,恭敬道:“传闻战将军在最后一次战役之前承诺回来娶安城公主,传闻的真假还需客官自行判断,小的只是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秦子业修长的手指拿起茶杯,茶杯里的几片嫩绿的茶叶在茶杯中沉浮。
“我自是知道这里的规矩。”
茶叶慢慢沉淀在茶杯底部,一股清香散发开来,壶中上方雾气氲氤,在旁边的椅子上早已没有了人影。
铁匠的生活很枯燥,张力身上的肱二头肌鼓了鼓,脸上被火光照得发红。
“铮——铮——”打铁的声音从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传出来。
秦子业踏进这间破旧的屋子,他的目光在墙上面的铁器上一一划过,甚至伸出手从墙上拿出了一把刀。
“客人,您需要什么?”张力放下手上的活,在旁边的水盆洗完手,用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擦了擦。
“你的店里的锄头和厨房刀具很多。”秦子业的声音在嘈杂的闹市中隐隐有几分听不真切。
“客人,我这小店都是老百姓,他们又不能挥刀弄枪。”张力贫苦的脸上愣了愣,随即苦笑。
秦子业的手指落在菜刀的刀尖上,上面的规整和铁的含量较高。
“我需要你打造一副盔甲,黑色的。还有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秦子业把一个金元宝放在打火的灶台上。
“客人,您给得太多了!”张力看着灶台上的金元宝,心头跳了跳,急忙道。
秦子业缓步走出的脚步一顿,他声音低沉却又有一丝锋利。
“不多,以后还会更多。”
张力看着秦子业的身影渐渐在闹市里消失,他满是老茧,伤痕的手拿起在灶台上的金元宝,眼睛隐隐发热。
张力关上店铺,他掀开通向里面的帘子,这里面比起外面干净整洁很多,在墙面上挂着几把长剑。
秦子业倒是从来都没有来过闹市,只是第一次。听钱大夫提过这里的刀具不错,他就记住了。
隐隐的抽噎声从小巷中传过来,练武之人的耳朵比常人敏感许多。秦子业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声音听着太过于稚嫩。
苏农今天去山上摘了野果子,自己都没有舍得吃准备带回去给备考的兄长,结果被街上的混混抢走了,还顺便打了他一顿。
听见脚步声向他靠近,他没有理会。坐在墙角把头埋在膝盖里,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秦子业对此挺无奈的,他低声道:“男子汉不能哭。”
“我还小,我不是男子汉!”苏农炸了,他抬起脸来对着秦子业辩解道。
苏柏在里面把饭做好了,他看见在地上的酒坛子,眼眸闪过一丝厌恶。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比不上在学堂穿的衣服。
他走到门口准备看看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看见人影,目光总是会移到他的隔壁,唐朔以前住的地方。
苏柏的手指握紧,眼眸阴暗。他虽然跟崔进有一丝交情,可他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处境。他是寒门子弟,可是他不想变得和唐朔一样,被嫌弃,被嘲笑。
唐朔这个人在学堂里也从来没有揭穿他。
秦子业被苏农拉着来到了贫民窟,秦子业其实对着苏农所说的在学府里常常第二名的兄长有一丝好奇。
苏柏在门口就看见苏农蹦蹦跳跳的拿着一根冰糖葫芦,看见他后,飞快地向他扑来。
“兄长,这位叔叔给我买的,他是个好人。”苏农扯扯苏柏的袍子,天真的说。
秦子业听见这声叔叔,嘴角抽了抽。
“好,兄长知道了,小农先去吃饭,我跟这位公子聊一聊。”苏柏摸摸苏农的头,苏农听话的点点头。
“叔叔,谢谢你的糖葫芦。”苏农童声童气的说,对着秦子业鞠了一躬跑进去了。
“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苏柏待苏农跑进去后,脸上柔和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戒备起来。
“你弟弟被人欺负了我帮了他,他说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兄长要带我看看。”秦子业压低了声音。
“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糖葫芦的钱苏柏现在就还给公子。”苏柏穿着洗得发白的袍子,对着秦子业不卑不亢。
“不用了,公子有高才不要浪费了。”秦子业看见苏柏周身的气度,轻笑一声:“你弟弟很可爱,下次让他别叫我叔叔就好。”
秦子业看着苏柏惊疑不定的眼神,他转身离开。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学府第二是怎样的。重视亲情,气度适宜,学问应当也是不错的。
心智坚定,目标明确。秦子业想到苏柏袖口不小心露出的青紫伤痕。
这样的人在《权力男色》中没有任何描述,就跟兰姜一样,是这个世界的盲点。
又或许是他们还没有遇上机遇时,半路夭折了。
“公子,你怎么把在回门那日给世子爷绣的荷包扔了?您还没有给世子爷呢。”刘书看见在竹筐里的荷包疑声问道。
“这个荷包配不上他,我要再给他绣一个。”容柒嘴角细微的笑了笑。
不都是公子您绣的吗?这么还不一样。刘书心中嘀咕,也没有再说话。
公子高兴就好。
一道凉风从远王府探子的后面吹过,探子纹丝不动,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安阳侯府。
秦子业落到练武场内,把身上的斗篷摘了下来。
给自己又擦完药,秦子业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纱,叹口气。
他缓步向书房走去。
容柒放下手中的针线,脑子突然发疼。他坐在椅子上,刘书见状连忙去给容柒按头痛。
“皇太君殿下,久仰了。”一道声音如同魔音,分不清是男是女,高高的台阶上满是庆国朝臣的尸体。
连龙椅上都沾染了鲜血。
容柒脸色发白,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公子,你没事吧?”刘书担忧道。
容柒的浑身细微的颤动,那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绝望和愤怒。容柒深吸一口气,眼眸诡谲。
秦子业在书房翻到了一本诗集,看了看,全是一些关于情爱的词句。
秦子业心中不是很在意,手上却很诚实地翻开。
里面的言语看得秦子业头都大了,他关上诗集。又去拿起了兵者记事,这本书他都看了几遍了。
秦子业在桌上又翻了翻,然后他看见一个没有名字的书压在砚台底下。
他好奇地挪开砚台,抽出那本书,翻开第一页。
!
秦子业耳尖动了动,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羞赧。
第一页的场景现在印在他脑海里,好似已经住进来了。
秦子业心尖发热,把无名书压在砚台上面,眼眸湿润又羞。
在书房里怎么能有这样伤风败俗的书!
秦子业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兵部的事他必须要得到战将军府的支持,明天跟着容柒去相国府要造势,包括云将军府会向他表示谢意也是要借着云将军的凤。最好是安城公主那边能成,这样他就能上朝了。
如果容柒那个样子一定会很刺激吧?
秦子业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秦子业心里又开始心潮澎湃了。
洁白的瓶身,笔直又无力的的枝条,湿润的花蕊。
秦子业压下心中的涟漪,打算去花园里吹吹冷风。
花园里李姨娘正在池塘喂鱼,李姨娘看见秦子业,连忙对着他行礼。
“李姨娘起来吧。”秦子业低声沙哑道。
“李姨娘,兄长在你那边可好?”
李姨娘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大公子在妾身那里很好,还要多谢世子爷让妾身来照顾大公子。”
安阳侯府就两位公子,现在李姨娘照顾秦子涵,相当于李姨娘老后就能有一个依靠。
以前李姨娘也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可是她没有那个胆子敢去干涉安阳侯的决定,她只能在安阳侯府做到一个姨娘的本分。
“等父亲回来后,我会请父亲开祠堂,把兄长过继在李姨娘名下。”秦子业看见李姨娘惊喜的样子,沉声道:“该给兄长的我一定会给,该给李姨娘的也会分毫不差。”
“那妾身就先谢过世子爷了。”李姨娘满意极了,看来今天来花园喂鱼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春意院了,李姨娘自便。”秦子业总不可能和名义上的庶母一起赏花,他打消念头准备回春意院了。
“世子爷慢走。”李姨娘福了福身。
春意院里,秦子业踏进去就发现已经有奴仆在准备晚膳了,刘书看见秦子业眼睛一亮。
“世子爷,正巧公子吩咐小的去书房找您,您就回来了。”刘书声音带着一丝喜意。
秦子业走进外间,容柒似有所感,他头上的碧玉簪子是秦子业送的,戴在头上格外好看。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着温润的光,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无名之书】
容柒(拿起书):陛下的御书房真是卧虎藏龙。
秦子业(心虚):那是堂哥落在这里的。
容柒(冷笑):这书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秦子业(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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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戏精夫夫
在苏柏家里,苏柏看着跳进浴桶里的苏农笑了笑,他拿起地上的脏衣服正打算乘着晚上的时间去洗一洗。
苏柏摸了摸苏农的衣服,他摸到一个材质硬的触感,是一个金元宝躺在苏农的衣服里面。苏柏想到遇上的斗篷男人,他握紧了手上的金元宝,手上青筋跳动。
春意院内,奴仆站在外面守夜,里间的灯早就熄灭了。秦子业面无表情地给容柒捏腰,红红的耳尖藏在墨发后面。
因为是睡觉的原因,两人的长发都是铺散开来,两人靠得近,呼吸交错,还带着刚沐浴后的湿热。两人的长发交织在一起,秦子业甚至能闻到容柒无意间的发香。
“……好了,谢谢世子。”容柒的声音带着慵懒。
秦子业闻言火速把手撤了回来,转过身去睡觉。
容柒神色一愣,墨黑的眼眸弯了弯,自发靠把脑袋抵在秦子业的后背上。
秦子业的后背肌理舒张,黑夜里只剩下两个人呼吸声,容柒感觉到空气中比以往的更加灼热。
“将军,您要送给安阳侯府的礼品已经准备好了,珍贵药材较多。”管家恭敬道。
云将军埋在军务里的头抬起来,轻笑一声:“秦子业也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受伤。”
管家的腰弓得更下去,没有去接云将军的话。
“明日,我就亲自上门去给秦子业道谢,你先下去吧。”云将军想到皇帝的态度,眼眸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公子,管家说了,明日就去安阳侯府。”一个小侍偷偷跑到云凤在的院子里。
“你看看这件红衣怎么样?”云凤高兴地蹦了起来,打开衣柜。
“公子,您不是喜欢远王世子吗?”小侍跟着云凤一同长大,迟疑道。
“但这不妨碍我感谢安阳侯世子。”云凤快速回了一句,“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侍看着云凤在挑衣服,觉得这话没毛病。
王疏在府上也得到消息朱家已经投靠了安阳侯府这事,王疏翻了一页兵者记事。
“公子,刘家那边问该怎么做?”
在商业这一块是王疏在负责,烛火落在王疏的眼睛里,他嘴角勾了勾,嗓音清冷:“以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是,公子。”下属恭敬道,看着王疏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道:“刘家说自从天上楼的蓝羽公子戴上了朱家的珠宝,刘家珠宝店的利润就不大好,刘家想问公子可否戴上他们提供的珠宝。”
王疏半晌没有说话,但是屋子里的气氛快速的冷却下来,下属心中忐忑。
“刘家如果这种事都做不好,那他们对于我们王家来说,只能舍弃。”王疏淡淡的目光落在下属身上。
“另外谁给他们的胆子,拿我和蓝羽做比较。”王疏神色冰冷,眼眸尽是寒霜。
下属心中一跳,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帮着刘家传话了。不过他家公子身为安源王氏的嫡系子弟身份的确是高出蓝羽不知几倍,都怪他鬼迷心窍了。
“自行去领罚。”
王疏对着天上楼的厌恶可谓是最深的。文蝶模仿着他成为京城中的热捧,蓝羽故意和他形成对比,也在贵族中风头正盛。
王疏眸色冷淡,薄唇抿了抿。
次日是一个晴天,秦子业吩咐府上的小厮把礼品搬到车上,足足装了三大车。
容柒站在外面见状,轻声道:“世子,不必带这么多。”
“夫人,这样才能显示出我对相国府的重视,也能显示我对夫人的宠爱。”秦子业眼睛亮晶晶,看着三辆车的礼品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