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只是个下贱的双修奴隶不是吗,他们那类人,不都是生下来就是全修真?界的玩物吗,还叫什么纯灵圣体, 明明是污灵妖体才更符合他们自甘堕落的秉性!凭什么!凭什么我吴德不能做云渊真?人的弟子,而那该死的幽奴每日什么都不做,真?人却送给他那么多宝器!一个炉鼎, 难道还需要用宝物保护自己的贞操吗?不是躺在床上张开腿就可以的吗!我不服!不服!
我今夜就要杀了他, 既然杀了师弟的事已经瞒不住了, 那我就算死, 也要拉个垫背的!这世上就不该有这些狗屁炉鼎的存在, 上位的人拥有这些炉鼎, 功力越来越高,而我们这些蝼蚁, 就只能永永远远被他们踩在脚下!凭什么!老天不公!都是凡人, 凭什么师弟有个当长老的父亲就可以拥有我吴德永远都得不到的资源!
修真界就是弱肉强食,杀了师弟也不能怪我的,谁让当时他不给我,明明那株灵草是我先看到的!他已经拥有那么多了, 不是吗,还要跟我抢,这不能怪我。师弟,你不能怪我呀,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非要跟我去这个秘境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要杀了幽奴哈哈哈哈哈……
他凭什么不正眼看我呢,路过也不会跟我打招呼。我也喜欢他的呀,我也想要他的……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杀了师弟,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啊。如果从最开始就没有看见过他,我就会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小弟子,我会好好地修炼,一步一步往上走。可为什么让我看见了呢,哈,只有最强的人才能在他成年那日名正言顺地拥有他啊,我也只是想求个机会而已。最开始只是想更多一点机会而已,事情……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啊?
这世上不该有幽奴这样的人出现,只会勾起人们心中无穷的欲望,让人日日夜夜被欲望折磨得烈火焚身,生死不能!而勾起欲望的欲望本身,却只会浑不在意地呆在自己的小院里,过自己的生活,明明这世界已经因为他天翻地覆了,可他,还是那么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是不是人们在他眼里只是笑话?啊,幽奴,你告诉我,我吴德是不是就是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幽奴,幽奴,幽奴!你陪我去了吧!活在这世上也是受罪不是吗!你以为云渊真?人就能护你一辈子吗?与其看着你成为那么多人的玩物,不如就让我杀了你吧……我这是在拯救你啊,幽奴……
幽奴,幽奴,幽奴……幽奴!你看看我,看看我呀,看看我吴德,其实你只要对我笑一笑,我会比云渊真?人对你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就算你不想跟我双修,我也不会强迫你,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点点,哪怕一丁点好脸色呢,啊?
幽奴,下辈子,你不要做什么纯灵圣体了好不好,也不要再长成那副祸国殃民的样子,就长得普普通通的,跟我在一个村子里长大,我们青梅竹马,你偶尔对我笑一笑,我就去山上给你打猎,你喜欢吃兔子肉吗,还是野猪肉?还要猎上好几只狐狸,剥了皮给你做狐狸裘子穿,冬天的时候你就不会冷了……
幽奴,你不要怕……
我的剑很快的,只要轻轻捅进去,你就会从这个世界上解脱了。你不必再恶心别人的眼神,也不必再害怕自己的命运,不必承受修士们的辱骂,也不必被人瞧不起,下辈子,你可以清清白白地做人了,做个普通人,做个普通的修士……没人会看不起你了……
幽奴,你看我对你多好。
吴德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剑,看着剑的眼神极其温柔,面上也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好似已经预料到了最终的美满结局。
擦好剑,他出了门,直奔北罔山山间的小院而去。今天是个极好的日子,云渊真?人外出了,不在北罔山。而其他的弟子们大多还在秘境里没有回来。
就算幽奴身上有诸多宝物,可他只要小心行?事,不急着亮出自己的目的,先礼后兵,出其不意,也有六七成可能成功。
他一路往前走着,心里一时极痛苦一时又极痛快,或许这样的日子早就过够了吧,想得到的永远得?不到,而作为底层修士的生活也是那么黯淡无光。而今日,他的剑会插入自己喜欢的人的胸膛里,染遍他的鲜血。这柄普通的银剑,搁往日,哪能有这么大的造化呢。
到了山腰的时候,吴德很开心,一切的痛苦都已远去了。他和自己心爱的人可以一起归黄泉,一起走过奈何桥,而别的人,别的那些修士,只能得到幽奴的身体。
噢不,连尸体也得?不到。等杀了幽奴,就放火。让火烧遍整个山头,也把幽奴烧化,烧成一抔抔的黑灰。他美丽的脸,最终只能融在地上了。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看到那间院落的时候,吴德有些惊讶,那里的炊烟寥寥升起,和平凡村落也没什么不同。可这里是北罔山呀,怎么会有人间烟火气?
吴德持剑的手?紧了紧,到了这个关头,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了。他快步往前走去,离那间小院越来越近。
小院里的偏幽正在炒栗子。阿良临走前,说过儿时曾吃过娘亲做的炒栗子,但之后就再也没尝到过那种味道了。
阿良全名秋虞良,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偏幽十四岁的时候。偏幽十三岁时被云渊从小世界里的国家带到了晏云宗,离开了父皇跟母后,从皇子林偏幽成为炉鼎幽奴。十四岁时,他遇到了另一个被当做炉鼎的人,阿良。
阿良不是纯灵圣体,只是因为生得?好,被一个南肃山的总管从小村落里抓了来。阿良抵死反抗,被打得?奄奄一息,终究是没让那总管得?逞。一次,阿良被打得?濒死之际,逃到了北罔山山后的小潭边。偏幽撞见了他。
十四岁的林偏幽,遇见了十五岁的秋虞良。他们都是炉鼎,都是玩物,是低人一等的存在。可是他们又是那样的满怀着希望,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小潭边的秋虞良已经快死了,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肿得看不出人样。他一直在吐血,像是肺腑破碎,吐出的血里混着许多血块。谭边的水一缕缕红着,又一缕缕散。但明明已经快死了,秋虞良的眼神却依旧亮得?惊人,那里面是愤怒的火焰,是希望的刀枪,他想活着,活着。
偏幽忽视不了那股从心底油然升起的震撼,他被那抹眼神打动、折服,并感到敬佩。
放下摘菜的背篓,偏幽缓缓走过去,用云渊给的丹药救了秋虞良。
阿良苏醒后,偏幽去求了云渊真?人。秋虞良从此留在了北罔山,成了一名?外门弟子。
偏幽一边用锅铲翻栗子,一边往锅里倒糖水,水汽哗哗升上来,偏幽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手?里的锅铲却还是一直在翻炒。等到糖水干在了栗子壳上时,栗子也炒好了。偏幽用锅铲舀出一颗,吹气,等到应该不烫了,才伸手取栗子。轻轻一捏,外壳即破,栗子肉也半迸了出来。
偏幽尝了尝,甜味透芯,口感细腻,还蛮好吃的。嗯,应该不错,他轻轻点了点头,熄火,用锅盖盖好了一锅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阿良应该快回来了,这份栗子合不合他的口味呢?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偏幽抬头去望,却只见得?一个陌生人。
偏幽疑惑地蹙了眉头,这里一般来说,寻常弟子是不可以进来的,纵使没有人在把守,但违背了这个规定是会被送到惩戒堂打上三十鞭的。
而且这个人……面色好奇怪,似喜似悲,似怒似怨,还带着股令人不喜的猥亵之感。
偏幽暗道不对,手?疾眼快地关上了门,但下一刻,却被那人破开门来。
吴德手?持长剑,脸上肌肉走向十分扭曲,激动而痴迷,眼睛睁大又微眯。他举起长剑,喜道:“幽奴,幽奴,我是来救你的。跟我一起去了吧!”
偏幽正准备从储物戒里掏出宝器应敌,那剑却已经斩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更新时间改到了早上九点,希望白昼带给我一些力量(笑)。
存稿不太顺利,日更和缘更真的不同啊,现今脑袋空空,不知所云矣。
只希望大家能够降低期待,越低越好,这样子,说不定看下去就不会抓狂了哈哈;或者现在就离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哦。
昨晚和基友聊了聊,聊完后发现小说被炸了霸王票。唉,我可爱的基友啊……
我的基友和我一样是个小透明,都没什么经验,但她有一本完成度不错的小说叫《油纸伞和豆腐脑》。
看看这篇小说的名字,就知道不太能吸引人点进去了(笑)。但有读者说:“很喜欢,就喜欢这清淡不寡淡的文,慢慢的就看到心里去了,看完还有暖暖的回味。”还有读者说:“好喜欢!整篇文给人一种江南烟雨朦胧的感觉!为什么没有早点看见!真的很赞!”
基友现在没写啦,不过说不定以后会回来哦。
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看,《油纸伞和豆腐脑》by利是糖,五万多字的江南烟雨之旅,或许会带给你不一样的感受。
最后,祝大家开开心心,新的一年,万事胜意!不开心也不要放弃希望,怀揣着希望,就会柳暗花明啦~mua!
第46章 仙宗炉鼎
偏幽闭上眼, 等着那柄剑砍下来,却只感到自己的脸上一润。
睁开眼睫,发现原来是?血液沾到了自己脸上。偏幽看着被反震在地死?伤不知的陌生人, 有些疑惑。
看到颈间破裂的玉坠,才蓦然明了。这坠子是?前不久云渊让他戴上的, 他推辞不过也就戴上了,想不到这竟救了自己一命。
偏幽垂眸看着地上不断吐血的人, 长睫投下两抹冷淡的剪影。那人边吐着血边模糊地痴叫着:“幽奴, 幽奴……随我去?了吧。”
一声声幽奴,肝肠寸断似的情深,偏幽站在一旁俯视着他,没有喜意, 没有怒意,只听着他继续痴叫着,直到声音越来越小, 越来越小, 最后完全消失了。
偏幽略感乏味地走过地上的尸体, 踏过滚热的血液, 去?到灶台前揭开盖子, 见着自己的一锅糖炒栗子还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才露出了个清浅的笑容。
这还是?第一次做糖炒栗子,没沾上血液, 也算件幸事。
阿良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偏幽想着,拿了个盘子,将糖炒栗子装了满满一盘,随后到院子里?的小石桌旁等阿良去?了。
秋虞良回来的时候, 衣衫破了几?道,破口处隐隐约约有点滴血迹,偏幽正想问他怎么了,就见得?阿良从院外飞跑过来,摸向自己的脸颊。
秋虞良颤抖着手抚摸偏幽脸上的血迹,红着眼问:“是?谁?”
偏幽掀起眼帘,意识到自己方才只是?随意擦了擦,或许没擦干净,让阿良误会了,摇摇头说:“不是?我的血。”
秋虞良听完此言,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并?拢两指一点点擦净血痕后,他蓦然紧紧地抱住偏幽,声音有些发颤:“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
偏幽愣了愣,感受到阿良不安的颤栗后,略有些无奈地抬起手臂回抱住他,轻轻地顺他的脊背,安抚道:“没事,我真的没事,闯进来的人已经死?了,尸体就在灶房里?。”
怀里?的秋虞良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奶猫,仍旧微微颤栗着,偏幽顺着他的脊骨安抚,轻柔地说:“别担心啊,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还做了糖炒栗子呢,去?洗洗手吧,咱们?一起尝尝。”
秋虞良眷念地在偏幽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幽香从鼻腔直入肺腑,秋虞良形容不出这种幽远的味道,只莫名觉得?是?琉璃绀色,那是?位于地势最高?处,终年寒冷且杳无人烟的湖泊才能拥有的蓝。
他松开双臂慢慢从偏幽怀里?退出来,压抑住心里?的焦躁与担忧,勉强扬起了笑脸,露出八颗大白牙,乐道:“好,我马上就来。”
秋虞良一步步往灶房走去?,在偏幽看不见的背后,脸色越来越冷,好似横生一团阴云,直压得?眉眼低垂。看见角落里?的尸体后,他抑制不住地拔出了剑,只想上去?将那人剁碎捅烂,将之挫骨扬灰,但是?不可以。阿幽在晏云宗处境本来就不好,不能为他招惹麻烦。这个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伤势也是?被宝器反震造成,得?留着全尸当?做证据。
而且夺灵大赛就在一年后,这样?的关头不能出差错。一年后的大赛将决定纯灵圣体未来十年的归属,参赛者为五十岁以下的年轻弟子。纯灵圣体对于化身期的修士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对筑基、金丹期的修士助力颇多。所以纯灵圣体通常被当?做一个可以循环利用的灵器。每隔十年,就为其重新选一任主人,为宗派源源不断地培养年轻天?才。
若是?在大赛前传出杀害修士的传闻,说不定就被人做文章,直接将阿幽打入炉鼎窟,成为人人都能践踏的奴隶。这晏云宗上上下下的修士,怀着这样?恶意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许多年龄超过了五十的人,或者根本没有可能获得?大赛胜利的人,就像拍不死?的苍蝇一样?垂涎着,等待着,暗地里?用那双猩红发臭的眼窥视着。
秋虞良握着剑凝视着尸体,眼神阴冷,心中愤怒的火焰被现实的寒冰重重压下,心下烧灼疼痛,脑海却寒冷刺骨。听到院落里?那声清雅的呼唤声后,他深吸口气,徐徐吐出,火焰被浇熄,寒冰化湖泊,阴郁在一呼一吸间缓缓散了开去?。不着急,不能着急,来日方长,眼下还要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旋即用灵器给北罔山的大弟子莫冲传递了这个消息,提前报备事端,免得?到时候出现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