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摔下来。
上前一步,低着头的青年收回承住少年的手臂,很快谨慎俯身道歉。
“19年的数据,是一百二十万件。”
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在手中的报告上敲了一下,“叫汇总的人拿回去改。”
“是,陆总。”青年垂头应了。
随着离去,门静静关上。
刚刚察觉抱着自己的高大男人好像在使坏,少年越发想逃走,可却被牢牢地反手扣在了怀里。
少年懵懵懂懂地困惑抬头,被捏住了下巴。
男人似乎笑了声,膝盖轻薄地往上顶了一下,少年随之颠了颠,因为坐不稳,小手后知后觉拽住了他胸口的外套。
这小东西真是狐狸变的不成?
……
第6章 现代商战纨绔 容易留印记的体质
……
这小家伙才来了几天,自己那扛过了对家多少次“美人计”,一向谨言慎行的助理就当着他的面儿,没控住伸了手。
还真有点意思。
而且他有种奇怪的直觉。他总觉得这小东西——
少年被不怎么轻柔地放在桌面上后,迷茫地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想办公桌是可以这样坐在上面的吗。
十分困惑地仰头看他时,下颚和纤白脖颈勾了一道悦目的弧,简直在诱引着人去咬尝一口。
——一身磨人本事的小狐狸,自己要真准备把人在这连肉带汤地吃了,多半会逃掉。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这“喜欢”,能做到哪一步?
他右手握着少年一侧露着的脚踝,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一下细嫩皮肤。
却没有继续下去,低沉的嗓音落在少年耳边:“腿挂上来。”
薄唇勾起不经心的弧,“平时不是最爱缠我身上吗?”
[宿主,陆承明要咬你。]004当机立断地警示道。
少年原本犹豫着,是不是要听话,现在才知道自己必须逃跑了。
可他的右腿还被握在男人手里,少年试着挣了下,那如同热烫铁箍似的掌心全然挣不开。
少年眼眨了眨,只能道:“承明哥,我撞的地方疼……”
男人英挺锋利的眉挑了挑,看着他的眼透不出情绪,只勾着唇道:“哦?哪儿,承明哥看看。”
少年“唔”了声,侧过一点身,方便男人俯下身来检查。
高大男人手指不紧不慢地撩起少年的T恤下摆。
纤窄腰后细白的皮肤确实红了一片,抚上去的时候,少年不自觉颤了颤,似乎经受不了想回头看碰他的人一眼,又忍住了。
安陶是最怕人碰快到尾巴顶端地方的,可这时候要乖乖让看,也不能撒娇闹脾气。
高大男人注视着少年腰后的红痕,眸色渐深。
他虽把人搁桌子上时没怎么留力,可之后便红成这样——小家伙一定是容易留印记的体质。
还怕疼。
不知想到什么,那烫人的指腹流连得久了一些,直让少年簌簌地又颤了下,才放过了。
“是我疏忽了,等会儿让助理给你拿点药,好好休息,嗯?”
男人任少年坐起,有点慌乱地从桌面上落下来,薄唇勾着,像安抚。
“哦……好的,承明哥。”
少年又低着头,柔软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眉心。
回到走廊上,青年助理很快走近,目不斜视地将药瓶和纱棉交给他,丝毫没有过问用途。
下电梯后,前台小姐有礼地跟随少年到门口,注意到少年微微抿着唇,像是有些委屈。
这让她越发不敢多看,想着虽是陆总家中的小辈,他们总裁怎么每次都责罚少年……
安陶回自己的小房间,坐在床边愣了下,‘我看不到自己后面……’
004虽然看得见,也没法帮上忙,主脑中‘要是能跟总部申请临时身体就好了’的想法一闪而逝。
系统只道:[只是大概位置擦些药油差不多,撞得不严重,也许几天就好了。]
安陶“唔”了声,给自己拿着棉花碰了碰。他有些怕疼,更怕痒,自己触到还好,别人碰不得。
[侧着睡吧,不会压疼。]系统看着少年道。
少年听了,很乖地抱着抱枕朝一侧闭了眼。
……
隔天安陶就没法在家继续打没打完的超级方块了,他得去一趟学校。
其实前几天安家家中就派人去代报到过。
别看原主是成天在外面闹的设定,上的大学同样是国内前排的。
只是他虽然按长辈意思选的商科,却挑的课最少的专业,也很少回学校,只有学分很重的专业课才偶尔去一趟。
大一下课还不算多,安陶听得半懂不懂,好歹几个之前认识他的朋友招呼着他一节一节换教室。
安陶抱着有点小重的一摞课本,被带着顺着走廊走,听着几个同专业学生在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那个难得要死的五学分的专业课老师事假回省,S大把学校的一位名誉教授请来代课了。”
“这么大手笔,是怎么请得动的啊……”深知S大一般仅挂名的那些履历吓死人的学生喃喃。
直到学生陆续在阶梯教室次序坐好,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还没停。
“我听说那教授可牛逼了,人又年轻,先是一级荣誉毕业,世奖,再是TOP3商学院双学位,拒绝了人家的留校邀请,因为长辈在S大以前供职过,才看情面过来的…”
“而且我听之前路上偷看到的姐妹说……”
“神颜,百分百的神颜——”
在桌面上放下书的少年看到前门推开,神情冷淡地走向讲台的年轻男人,乌眸一下子睁圆了。
那人周身萦着天生的淡漠疏离,偏偏五官叫人挪不开眼。右眼前铂金色单片镜的镜链垂下,只加深了那种昂贵到极致的冷感。
有些人不能多看,在进入你视线的一瞬间惊艳你,然后在接下来的一生让你知道高不可攀。
阶梯教室中静得落针可闻,之前议论的几个女生看得眼中若有痴迷,却很快陆续夹杂入莫名的怅惘来。
‘……主角受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茫然地问,反应迟钝得几乎快宕机了。
系统也沉默了会儿,搜索了一下剧情梗概,不确定地分析道:[似乎是剧情前期容氏内部极其混乱,容斐刚回国时被包括私生子在内的兄弟姐妹想方设法扯后腿,给他找了不少分散他精力的冗杂事情做。也许当教授也是其中一个。]
‘但是为什么会是我的……’安陶仍旧呆愣愣地。
不管少年相不相信现实,第二节 课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样本观测,我们一般称之为……”身形颀长的年轻男人站在讲台上,言简意赅,神情自若,毫不怯场。
原本没回过神注视着他的学生,渐渐被所述内容吸引了过去,几乎忘了站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位年轻得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教授。
因为声音是小狐狸喜欢的类型,所以虽然茫茫然,少年也安安静静地趴在桌上听了一整节课。
之后便是下午了,安陶要念的课基本上完,收拾了背包,想起有本书落在三楼教室,折回去拿。
三楼平时除了个别课程,几乎教室都是空的,走廊里也一向十分安静,没什么声响。
听着自己脚步声的安陶走到楼梯口时,却看到了一片烟雾。
冷淡的俊美男人靠在窗边,修长的双腿斜斜交叠着,右手执着一支烟,含在微红的薄唇间。
色泽浅淡的双眼在缭绕的白色烟雾后模糊不清。
‘系统,主角受抽烟的吗?’安陶慢慢反应着问。
这同样把系统问住了,沉默了会儿答:[大致在平常剧情里不抽吧。]
容斐靠在墙上,意识里思考着自己和联络人的上次通讯,和下一次和投标者会面的时候应该拿什么。
他时间很紧,如若不是自己那可怜又早逝的生母曾经在这所大学供职,他也不会被借着人情邀来这里。
他只应了两周,好在这儿的校理事也并非那么厚颜。他那不成器的好弟弟,希望他遂愿后消停点。
少年看到烟雾后的人时,烟雾后的人也看见了他。少年抿抿唇,慢吞吞走近。
年轻男人并没有把烟熄灭,浅黑色的瞳孔看他一眼,“你在上学?”
语气听不出情绪。
不过从这极淡的性格能开口提问,也许含着某种程度的在意,可听者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你,你这样抽烟就不怕我告诉学校吗?”
少年本能碰到年轻男人就竖起了看不见的尾巴,因为上次碰面时的事情,还有点心虚,和生气。
可记仇。
“呵。”却不知怎么,年轻男人唇竟勾了个细微的弧,转瞬即逝。
这小孩儿还不知道他只待两个星期,能越早结束反倒越好。
倒是这小孩儿,不知道他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才真的麻烦吗?
冷淡的年轻男人笑很难见,少年看得愣了愣,又莫名其妙生气。
他上前一步,想找男人口袋里还有没有他上次交出去的,“耻辱”的证明,这种东西…他一定要销毁……!
可才往面前人身下伸手,就被反手用力握住。
看着面前气息忽然重回冰冷的俊美男人,少年没反应过来,被紧逼着往后退,一步,两步,背抵到了墙上。
而他的手腕还被握着,丝毫不温柔地反扣在了教室窗边。
第7章 现代商战纨绔 手往哪儿摸呢
……
俊美男人浅黑色的眼注视着他,右手指间仍然夹着烟,雾气极轻地笼着。
“你就不能学点好?”那悦耳的声线此时十足地冷淡,仿佛凝成了散落的冰。
校外就算了,现在手往哪儿伸……被驯导出的什么坏习惯。
安陶见年轻男人皱着的眉,听着他说的话,心中忽然升起了莫大的委屈。
在原来的世界从没人教他,现在这个世界的事情他不明白,也认认真真地一直在听,这个人凭什么这么说他?
安陶要推制住自己的人,不跟讨厌鬼继续说话了。
可才抬手,俊美男人英挺的眉宇便皱得更深,指尖的烟随手往窗台上一搁,手臂按在了少年右侧。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下,之前被扣着磕在墙上时忽略的痛感随着回到了知觉里。
“疼………”蹙着眉,少年记起昨天晚上上的药,下意识扒拉了一下T恤看一眼,担心会不会被压没了。
又很快想到004提醒过自己,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动衣服,眨巴了下眼立刻收回手。
可近前男人浅黑的眼早已通过这窸窸窣窣的小动作看见了少年雪白的皮肉,和腰侧后触目的红痕。
他潜意识中想伸手将遮盖揭去,再把那留下的痕迹看清些,有多严重,可一向维持着的理性制止了他的动作。
俊美男人冷淡道:“谁做的?”
冰冷而笃定,无形中给人压迫力。
少年愣了愣,下意识回:“主……”‘角攻’两个字还是岌岌可危地明白绝不能说出口险险收住。
……“主”?
见小孩儿知道自己说错话一般立刻闭上了嘴,俊美男人神情仍旧冰冷,可却连眨着眼的少年都隐约觉得他像是有些生气了。
——“主人”?
这小孩儿找的金主不仅粗暴,趣味似乎也挺恶劣。
“我的课平时分占百分之五十,课业也不轻。”俊美男人收回了禁着少年的手,将窗台上的烟捻灭。
“如果你还像之前那样,在校外沉迷声色场所,会得到不及格。”
少年被放开,觉得自己手腕被捏得生疼,低头看看,还好只有一点红。
他不明白容斐说的“沉迷声色场所”是什么意思,又困惑又委屈地看着男人转首离去的背影,想扑上去咬一口。
‘大坏人,怎么这么坏!仗势欺人!以权谋私!’
004隐隐觉得容斐像是误会了什么,有些理不清剧情发展,又听小狐狸球这些天看电视学会了不少成语失笑,只能劝道:[好了好了,也不过是一门课。]
……
隔了几天,陆承明那边发了消息,像是有叫安陶过去的意思。
安陶犹豫了会儿,慢吞吞发:[承明哥,我还没好……]
他从上次之后,不知怎么总有些害怕去陆承明办公室了。
他觉得要是再去一次,会发生不好的事,虽然他很喜欢暖和办公室的沙发……
再者,系统说原主在学校成绩没有挂科的,虽然掺杂了不少水分,但好歹是剧情中为了让炮灰显得并非毫无竞争力,给了不错学历的设定。
而且如果小狐狸第一次上课就得不及格,多伤自尊啊。
所以除了被程萱蕊那一伙人邀出去玩,少年都乖乖地背着包到学校呆着。
基础能被系统补塞点,专业性的知识都只能从原主知道的零开始学。
可虽然年轻教授课讲得清晰紧凑,让人无话说,布置的课业却都有相当程度的难度——班上平均成绩最高的大学霸都卡在了半途。
[安陶,你问问教授这次的题吧,我们真的是想不出来。]
[对啊,董学神都黔驴技穷了,帮帮忙吧陶陶。]
[陶陶陶陶靠你了全班的希望———]
班级群里不停刷着,少年虽然有些困惑,但是被平时很照顾自己的同学们一起委任,还是只能慢慢犹豫着拿着本子往讲台上走。
其实整个专业班并不是没有人想尝试询问那位牛逼的年轻教授——可要不隔着五米,就因为那极度生人勿近的周身气场脑内疯狂打退堂鼓,要不就是闭着眼走到跟前,却因为俊美教授冷漠得凝成冰的一抬眼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