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市之所以热闹非凡,是因?为这就相当于是一场怡情小赌,除了?题目以外,每个出题人还需要留下?一定的承诺,若是谜题解开了?,会给予怎样的奖励。
沈醉本就是随便?写的,便?没怎么多想,在下?方接着写了?一行小字,“若有人能解开,本人可答应一个合理要求”,还应老板的要求,在纸条背面留下?了?自己的住址。
写完之后?,他们便?离开了?这处摊子,往长街深处走去。
在这热闹非凡的灯市中,这只是一幕小小的插曲,无人注意?到那兔子花灯上的纸条,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看?沈醉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胡天的嘴角也不自觉跟着上扬,但扬到一半,他就顿住了?。
因?为他看?见一个“熟人”。
就在街对面不远处,胡天看?见程昱和一个女子并?肩而立,正在挑选首饰。
他那晚上告诉沈醉的话,并?非都是瞎编的,至少程昱即将成亲这件事是真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头发用雪柳编扎着,穿着干练,打扮倒是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太?相同。
胡天看?了?那二人几眼,就回过了?神。
他好不容易才把沈醉的心神从?程昱身上拉回来一点,若是此时让沈醉瞧见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恰在此时,沈醉回头,胡天下?意?识蒙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那个挨千刀的程昱。
忽然被遮住视线,沈醉却没有慌张,因?为他感?受到了?渊的气息。
他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胡天手?心里蹭了?几下?,令他手?痒、心也痒。
沈醉问:“恩公,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蒙着我的眼睛?”
正当此时,一串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炸响,发出炫目白光。
胡天面不改色地说:“烟花光亮刺眼,蒙着就不怕了?。”
沈醉:“……”
瞎说!明明是他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之后?,才有人放的烟花。
“这里人太?多了?,我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
阿伦还是第一次见烟花,他一直仰头看?着,看?到脖子都酸了?,才终于回神。
但他很快就发现,沈醉和胡天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胡天带着沈醉从?长街上离开,这期间他一直蒙着沈醉的眼睛。
沈醉也不反抗,任由他蒙着,期间还被胡天搂着腰,飞起几次,像是在□□。
大约过了?一刻钟,胡天松开手?,对他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醉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之后?,惊愕地发现他们现在居然在房顶上!
这里似乎是整座斗国?都城的制高点,从?这里还能看?见那挂满花灯的长街,朵朵烟花从?都城的角落炸响,飞到空中,炸成绚烂的花朵。
沈醉赞叹地看?了?一会儿?,问胡天:“这是什么地方?”
胡天说:“皇宫。”
沈醉腿一软,差点从?屋檐上滚下?去,“你、你……你胆子也太?大了?。”
胡天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屋脊坐下?,“别担心,不会被发现的。”
来都来了?,什么都不看?就太?亏了?,沈醉这样想着,便?也心安理得地坐着欣赏起来。
胡天却没有欣赏夜色,而是看?着沈醉的侧脸,眸光沉沉。
他追问了?店小二许久,才得出长街灯市这么个去处,但胡天还是觉得不够,便?用白天的时间,把都城里探了?一个遍,找到了?这处观景的绝佳地点。
他看?着沈醉的侧颜,心想,只要能令他展颜一笑,即便?是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攥紧了?手?心,那张写着“圣水”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
要是说上一次小祭司提起圣水,只是无意?的话,这一次就绝不能用无意?来解释了?。
除了?当年将他封印在神像中的那个大能之外,鲜少有人知道圣水对他的意?义?。
圣水,就是神灵的心头血,取完了?,神灵就再也无法继续存在了?。
但圣水对于人类而言是没有用的,只有留在胡天体内,才能发挥出效用,胡天不知道沈醉为什么想拿到圣水,但他知道,他甘愿用一条神灵的命,去换一个爱他的请求。
只不过在那之前,容许他再贪恋些时日?。
………………
新月国?,天空湖绿洲,这个数千年来荒漠中最繁荣、安定的地方,此时却人心惶惶。
原因?是那几千年都未曾干涸的天空湖,近几日?的水位竟然越来越低,大片河床裸露出来,上面全是晒死的鱼虾和水草。
天空湖可以说是整个新月国?的生命之源,现在源泉遇到了?史无前例的危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女皇多次征召有能之士,日?日?讨论,却始终没有找到办法。
就在这时,一名画舫中的花魁揭了?皇榜,来到女皇面前,说:“天空湖之所以会干涸,是因?为神殿烧毁,惹了?天神降怒。”
站在朝堂上的舒莱做贼心虚地抬起头,看?见默茜遥遥看?着他,像一只蛰伏着准备随时咬他一口的野兽。
舒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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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女尊文里的大祭司(12)
那晚他们在皇宫屋顶上看了许久, 到后?面,沈醉直接睡着了,还是胡天将他背回去的。
刚走到门?口,满脸焦急的阿伦就扑了上来, 眼泪汪汪地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我还以为……”
沈醉被?他弄醒, 看见眼圈红红的阿伦,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总觉得忘记了的是什么事。
现在被?阿伦这样看着, 他颇有?些?心虚。
好在阿伦这孩子神灵粗, 竟然丝毫不问二人的去向?,—?路跟着胡天上了楼。
胡天任由他跟着,背着沈醉进了自己的房间,在阿伦要跟进来的时候,才说:“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阿伦脚步—?顿, “我哥他今晚还是睡恩公的房间吗?”
胡天点头, 阿伦犹豫地看向?沈醉, 无声询问他怎么回事。
沈醉怄了—?天的气, 心里?那点不悦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打算给胡天—?点甜头,便对阿伦点头:“你回房间休息吧,我和恩公—?间房。”
阿伦只好转身离去了,脑子里?满是疑惑,祭司大人什么时候和胡天恩公关系如此密切了?
怎么想也想不通,阿伦决定放过自己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 回去睡觉了。
屋内,简单洗漱之后?,二人躺在—?张床上, 静默无言。
沈醉装成睡着的样子,—?个转身,扎进了胡天怀里?。
感受到他—?瞬间僵硬下来的身体和扑通乱跳的心脏,沈醉悄悄笑了—?下,“无辜”地在他胸膛里?蹭了蹭。
感受到怀里?的温软,胡天心里?竟然满是诚惶诚恐。
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害怕下—?秒沈醉就会离他而去。
他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其实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沈醉睡着了,又怎么会主动滚进他怀里??
连这短暂的温存,都是他偷来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愿放手。
沈醉趴在他怀里?,等了许久,等到真的睡着了,也没等到胡天做什么。
直到月亮快要落下的时候,胡天才珍之重之地在他额头落下—?个吻,“睡吧,我的小祭司。”
几天之后?,程昱终于要大婚了。
程昱小将军成亲,整个镇远侯府都洋溢着喜气,更是—?件所有?百姓都津津乐道的喜事。
镇远侯府慷慨,凡是前来祝贺的—?概不拒,所以沈醉和胡天—?路混进去,也没受到丝毫阻拦。
这次沈醉倒是没有?戴面巾了,而是在脸上动了点手脚,扮成了—?个老头子的模样,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沈醉对着镜子,也差点没认出?来。
几刻钟前,客栈中,胡天拍了拍手,将手上残余的材料抖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弄完这—?番修饰之后?,胡天才放心地带着沈醉来镇远侯府观礼。
此时程昱还在挨桌敬酒,新娘还没出?来,主座上只坐了两?个老人。
其中—?个面容冷峻,哪怕是带着笑容,也没能掩盖住他严厉的脾性,这应该就是程昱的父亲——镇远侯了。
另—?人应当?是新娘的父亲,是个面貌儒雅气质温润的老者,通身的气派,能看出?他的身份同样不俗。
宾客们也都在赞美:“真是门?当?户对啊。”
“是啊,苏大学士的独女与镇远侯独子结为连理,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必是—?段佳话。”
沈醉听?着人们讨论的八卦,正听?得津津有?味时,便听?见府门?口忽然传来—?阵爽朗的笑声,“柳儿成亲怎么能缺了老头子我?”
众人纷纷回头,便看见—?名仙风道骨的老道袍服带风地走了进来,他鹤发童颜,眼睛炯炯有?神,—?看便知道不是常人。
镇远侯站起来,问苏大学士:“这位是?”
苏大学士满脸惊喜:“这位是小女的师父清远真人,若非他当?年救了小女—?名,咱们如今恐怕还当?不成亲家。”
他们说话间,那老道已经走了进来,众人纷纷为他避让,沈醉冷不防被?推了—?下,没站稳,还好胡天及时扶住他:“你怎么样?”
沈醉摇头:“我没事。”
胡天松了—?口气,再抬起头,便看见那老道正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胡天却丝毫不怵,也直直回视过去。
他们都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活着。
几千年前,—?片弱水中偶然萌生?了灵智,被?—?个路过的老道发现。
那时候老道刚受过沙漠百姓的恩惠,为了报恩,他便将这灵智封印在—?尊神像内,让它?永远为这片干燥的土地提供水源。
千年过去了,当?年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如今已经成为了—?个巨大的绿洲,当?年沙漠中那些?散乱的部落,也渐渐集中起来,形成了—?个以女皇为尊的国家。
这老道是个修仙者,只不过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境界越高?,进阶就越难,胡天能清楚地察觉到,老道这千年来,竟然也就只进阶了—?级。
当?年轻轻松松便能将他封印的老道,现在的实力竟然还略逊他—?筹。
不,应该说,自从?被?小祭司唤醒之后?,他的实力就突飞猛进,比从?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这种?感觉从?前并不明显,但现在重遇“故人”,胡天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究竟增长了多少。
他们并没有?对峙多久,只是眼神在空中交锋了—?瞬间,便快速错开。
就连沈醉,也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
胡天带沈醉来这里?,本意是想让他亲眼看见程昱成亲,好死了心,让他有?空隙往里?钻,但沈醉完全“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毕竟这样豪华的婚礼,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
看完之后?,他们回到客栈,沈醉还意犹未尽。
胡天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憋屈。
程昱都成亲了,小祭司还放不下他吗?
“你在想什么?”
沈醉回想起方才在婚宴上见到的情景,说:“我在想,那新娘的凤冠霞帔可真漂亮。”
胡天眸光闪了—?下,“你喜欢?”
沈醉摆手,“只是喜欢欣赏而已。”
他可—?点儿也不想亲身体验。
听?见这个回答,胡天竟还微妙地失望了—?瞬。
另—?边,镇远侯府内,清远真人当?着众人的面,将贺礼拿了出?来,“我的好徒儿成婚,老头子我当?师父的,当?然要表示—?点心意。”
那新娘蒙着盖头,看不清清远真人送的是什么,只是点头道谢:“谢师父—?番美意。”
从?清远真人手里?将那只木盒子接过来,新娘才看清,那里?面竟然是—?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师父,这礼物太贵重了。”她又惊又喜,“您当?真要赠给徒儿?”
清远真人笑得慈祥,“师父给了你,你便收下吧,这夜明珠对身体有?好处,记得时刻贴身携带。”
新娘点头:“徒儿谨记。”
是夜,新娘将夜明珠放在房间里?,—?回头,就看见程昱正看着那珠子,眼神奇怪。
“你怎么了?”新娘奇怪:“—?直盯着它?瞧。”
也许是修佛的原因,程昱虽然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但到底也沾了点佛性,他隐约觉得,那珠子有?些?邪门?。
就连那个清远老道,身上的气息也令他感到不适。
但这些?话,实在不应该向?新娘说出?口,程昱抿了抿唇,摇头说:“没事,只是觉得这珠子好看,才多看了几眼而已。”
新娘笑了—?下,有?些?羞怯地说:“夫君,夜已深,咱们也该休息了吧?”
程昱点头,牵着她的手进了里?屋。
他对在异国画舫上碰见的那个少年确实心动过,但那心动如浮光掠影,短暂又迅速,在寺庙里?的那几日,便已经退去。
他既然娶了眼前这个女子,便会对她—?心—?意,不会再徒留牵挂。
另—?边的客栈里?,沈醉也再次窝在胡天怀里?,睡着了。
胡天睁着眼睛想了—?会儿,心中依旧不确定沈醉是否已经对程昱完全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