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菲菲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勾起红唇,“何阅哥,我卖你一个面子,告诉你方才我瞧见付先生跟着你家新人离开了。”
何阅眉头紧皱,即便他很少混这个圈子,也隐隐对付先生有所耳闻,传闻他癖好古怪,对身材纤细漂亮的男孩儿无感,独独偏好身材高大阳光帅气的男性,性格越难驯服越好。
他手中玩废的人,多不胜数,哪家的艺人如果被他多瞧一眼,都得吓得晚上做噩梦。
不过,他出手大方,与那些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不同,付先生儒雅俊秀,有着教书先生的气质,倒是有人不怕死主动攀附他。
可惜,他对主动送上门的货色没兴趣。
糟糕!
何阅什么也顾不上,赶紧去追郎澧,希望郎澧平安无事。
另一边,付遵尾随郎澧走进卫生间,可里面根本没有人,他将每一间隔间打开,仔细确认,真的空无一人。
见鬼了?
付遵头一遭遇见这么邪门儿的事,他分明亲眼看到郎澧走进来的。
他悻悻地转身,打算离开。
然而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付遵有点纳闷儿,也没多想,以为被风吹上。
他伸手拧动把手,忽然把手融化在他手心,恶臭粘稠,怎么也擦不干净。
“什么东西!”
付遵往后退,快步走到洗手池前,用力揉搓自己的手。
哗啦啦的水流一点点由透明变作血红,然后越发浓稠腥臭。
“啊啊啊啊——”付遵再也无法稳住心神,惊恐大叫。
抬头间撞见镜子里的他身上爬满恶鬼,一张张扭曲恐怖的脸陌生而熟悉。
他们争先恐后缠住他,张嘴啃食他的血肉。
“他踩坏了我的手,我要吃掉他的手!”
“他弄瞎了我的眼睛,我要挖掉他的双眼!”
“他把蛇塞进我身体里,我要扯断他的肠子!”
恶鬼们争先恐后地抢夺他的每一个器官。
付遵终于记起,这些恶鬼,全是被他玩废的人。
“啊啊啊啊啊救命——”
“我错了,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痛苦无助的忏悔,涕泗横流。
郎澧站在门口冷漠地注视付遵发疯的模样。
就这点本事,还敢尾随他,对他满心恶意,不自量力。
何阅找过来,没瞧见郎澧,倒是目睹高高在上的付先生被人搀扶着离开,稍稍靠近,便能嗅到一股尿骚味。
“对不起……对不起……”
付先生精神恍惚,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这是疯了?
何阅难以置信。
他赶紧打给郎澧,郎澧直接挂断,回他一条:我先走了。
何阅:“……”
算了,离开也好,他们本来就是误入此地。
郎澧其实并未离开,他找狄陵去了。
.
狄陵跟随经理前往包厢,包厢隐藏于四楼一道暗门里。
难怪查不出线索,这些人有够谨慎。
“请留步。”站在门口的保镖拦住经理。
经理讪讪地笑了笑,给狄陵使眼色,狄陵视若无睹,径直推门进去。
包厢里坐着一群人,眼神如同欣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他们脸上带着面具,轻声交谈,每个人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坐在中央的男人,地位应该最高。
他冷静地打量狄陵,声音淡漠:“取下你的面具。”
众人期待地看向狄陵,怎料狄陵竟胆大地拒绝:“我想我长什么模样,并不影响诸位欣赏我的琴声。”
周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正中央的男人,男人勾起唇角:“倒是有趣。”
“你觉得我们叫你上来,是为了欣赏你的钢琴?”
狄陵理所当然地回答:“是。”
男人忍俊不禁,围在他身旁的人也跟着笑起来,“如此单纯,世间少有啊。”
“你过来。”男人冲狄陵勾勾手。
狄陵从容淡定地走过去,不卑不亢,令人着迷。
坐在男人左侧的女人掩唇笑道:“苏先生,这次您可否让给我?”
男人似笑非笑,睨了女人一眼,女人心头发紧,立即说:“当然,您若是感兴趣,是他的荣幸。”
苏先生朝狄陵伸出手,狄陵眼神一冷,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伸向自己下巴的手。
“呵——”苏先生笑了笑,听不出情绪,“跟我走。”
众人非常惊讶,苏先生居然主动叫人跟他走,看来这位钢琴师的确与众不同。
狄陵跟随其后,走进苏先生的房间,保镖们撤了出去。
苏先生脱下外套,伸手去摘狄陵的面具,暧昧地问:“知道跟我过来是什么意思吗?”
狄陵眸光微动,正要出手,苏先生突然全身痉挛,晕了过去。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狄陵还未张嘴,就被紧紧抱住:“陵陵,你不乖。”
狄陵回过神,诧异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回答他的是郎澧灼热的吻,带着浓烈的占有欲。
狄陵的背重重撞上门板,发出响声。
守在外面的保镖面面相觑,苏先生看起来冷淡,居然玩得这么激-烈,动静真大。
“郎……”狄陵见缝插针,试图叫停郎澧,可回应他的是更加凶狠的吻。
他的衣摆在郎澧的扯动下,露出一截窄腰,郎澧温热的手,覆上去,顺着背脊往上寻找狄陵的蝴蝶骨。
狄陵止不住颤抖,整个人挂在郎澧身上,眼尾晕开薄红,甜蜜可口。
郎澧抱起狄陵坐到沙发上,感受到郎澧的异样后,狄陵下意识往后挪动,郎澧紧扣他的后腰,声音低哑:“别乱动。”
狄陵耳朵发烫,“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吗?”
“工作就是受邀参加慈善晚宴。”郎澧嗅着狄陵的气息,心生满足。
他的身体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岩浆压抑着随时可能喷涌,奇怪的是,明明很难受,可他仅仅是抱住狄陵,嗅着他的气味,就很安心。
狄陵诧异,太巧了,他主动解释:“我来帮超管局查案子。”
郎澧眼神晦暗不明,“他刚才差点袭击你。”
“我怎么可能让他碰到我。”狄陵低头亲亲他的脸,哄道:“我只允许你触碰我。”
郎澧顿时被哄得心花怒放,“哥哥,我想吃你。”
狄陵对上他干净澄澈的眼眸,心头滚烫,耳朵漫上血色,“有外人在。”
郎澧随手一挥,一条电光拴住倒地的苏先生,将人拖进衣柜里,顺便关上衣柜门。
“好了。”郎澧扬起求夸奖的笑容。
狄陵忍俊不禁,朝他张开双臂,“来吧。”
在这方面,狄陵并不矫情,既然选择了郎澧,那他就已经做好与郎澧进行最后一步的准备,更何况他的确获得了其中的乐趣。
郎澧大狗狗似的扑上去,与狄陵滚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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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狄陵睁开眼睛,郎澧结实的胸膛映入眼帘,上面残留着他的牙印,经过一晚的时间,颜色更深,也更显色-气。
昨晚他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们俩没做好事前准备。
郎澧异于常人的尺寸,令事情很难进行下去,这里有套,却没有润滑剂,套里的那点润滑剂根本不够。
即便狄陵身体强韧,伤口愈合得快,承受疼痛度高,也禁不住郎澧生捅。
而且,郎澧到底青涩,刚抵上去,就完事儿了。
两人二脸懵逼,狄陵眼看郎澧一点点涨红脸,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强忍笑意,伸手摸摸郎澧的脑袋,安慰他:“没关系,很正常,第一次都这样。”
“真的吗?”郎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可怜巴巴地问:“陵陵也是吗?”
狄陵喉咙一堵,“我……还没试过,要不你让我试试?”
郎澧想了想,“好啊。”
狄陵意外他答应得这么快,但当郎澧躺平,熟练地将大长腿搭上狄陵的肩膀,狄陵突然失去了兴趣。
“还是你来吧。”狄陵扶额,画面太辣眼睛。
郎澧一米九几的身高,体型比他高大,乖乖躺下,望着自己,着实违和。
回忆昨晚的画面,狄陵现在仍然有点起鸡皮疙瘩。
“叩叩叩——”
“苏先生,会议时间到了。”
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
狄陵推醒郎澧,郎澧会意用障眼法变成苏先生的模样。
“稍等。”郎澧应道。
苏先生本人寡言少语,气质冷漠,郎澧扮作他倒是合适。
狄陵挽着郎澧的手出去,秘书神情一僵,提醒道:“先生,外人不可以进去。”
郎澧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秘书浑身觳觫,战战兢兢低下头。
他揽住狄陵,让狄陵靠在自己身上,顺便揉揉昨晚被自己掐得青紫的腰。
保镖们和秘书瞧见这一幕,瞠目结舌,一晚上就把苏先生收服了,钢琴师究竟用的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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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苏先生,外人不得入内。”男人眼神阴寒地看向狄陵。
郎澧沉下眼,气势逼人,揽住狄陵的腰径直往里走,男人冷汗直流,毛骨悚然,怎么一晚上不见,苏先生的威慑力更强了?
见识到苏先生对小情人的宠爱程度,没人再敢上前冒犯,但偷看狄陵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这小情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莫不成给苏先生灌了迷魂汤?可惜戴着面具,无法看到全部面容,但仅仅是下半张脸就足够引人遐想,惊为天人,难怪苏先生如此宠他。
苏先生理所应当坐在上位,狄陵不着痕迹地打量在座的人,他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这一张张脸,时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着实令人想不认识都难。
查不下去,倒也正常,林净元和念愚的师父仍旧在同超管局上层周旋。
“万先生,余教授上次说的新药研究出来了吗?”带着眼镜,笑容和蔼,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询问道。
“是啊,我家老爷子可一直等着呢。”
“该不会哄骗我们的吧?”
众人眼神怀疑地看向万先生,万先生挺着大肚腩,乐呵呵道:“研究出来了,不过得过些日子才能给诸位。”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查得紧呢。”
万先生脸色发沉,显然恨毒了超管局那群人。
“我有听闻,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你叫余教授尽快把药送过来。”六十来岁的男人目光浑浊,眼底透着迫切的神色。
狄陵疑惑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药,让他们如此渴望得到。
他们口中的余教授,是余宸?
议论完新药的事情,又转而说起别的。
狄陵听得心惊,他们为了牟利,不仅贪污受贿,还敢在药物上做文章。
“上次那个药,成本虽然降低了不少,但前些日子爆出吃了影响视力的情况。”
“新闻不是已经找人撤了吗?现在没人讨论这事儿了。”
“我就担心这药有隐患,万一再爆出几例……不如停产?”
“你疯了吧,这药的利润多大,你舍得放手?总归吃不死人,个例而已,你就是胆子太小,成不了大事,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没调动过位置。”
那人被说得面红耳赤,羞赧地低下头。
他们说着又讨论了一会儿地皮的问题,注意到苏先生一直没说话,万先生讨好地询问:“苏先生您觉得呢?”
郎澧掀起眼皮,把玩着狄陵的手,冷漠地应道:“嗯。”
几人面面相觑,平时苏先生也是这般冷漠,他们便没有多想,以为苏先生赞同他们的想法。
窗外一条蛇隐匿于茂密的树丛间,眼睛闪烁着绿光,危险地吐着蛇信子。
狄陵倏地转头与蛇眼睛对视上,他不仅仅在看蛇,更像是通过蛇,看向隐匿在蛇身后的人。
“有意思。”余宸摸摸下巴,露出笑意。
“你又泡在这些恶心的东西里,王叫你过去。”池妄殊嫌弃地捏住鼻子。
银色的细蛇缠上余宸的手臂,将头放在他的食指上,原本乖巧的银蛇突然一阵痉挛,竟反咬余宸一口,然后死了。
“嘶——”余宸吃痛,手指鲜血一直往下滴。
身体传来剧烈地疼痛。
“哈哈哈哈哈!你被反噬了!”池妄殊捧腹大笑,他太乐意看到余宸狼狈的模样了。
余宸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知道我刚才在监视谁吗?笑得这么开心。”
池妄殊笑容一僵,“谁?”
余宸勾了勾唇角,吐露出两个字:“狄陵。”
提到这个名字,池妄殊瞬间收敛笑意,他太记得狄陵了,要了他一条命,强大到可怕的男人。
“怕什么,我们已经找到王,他们那边有狄陵又如何,妖王还是只小崽子,不足为惧。”池妄殊不屑道。
余宸顿了顿,笑道:“你说得对,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好帮手没用呢。”
池妄殊洋溢起幸灾乐祸的笑容,“我怎么把这么有趣的事给忘了。”
“王叫我过去做什么?”余宸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