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从随从手里拿过长鞭,掷甩向唐墨,长鞭如蛇夹着满满的怒气,毫不留情袭向唐墨,如若被打到,一定会皮开肉绽。
唐墨身体再虚弱,前世的身手仍在,只见他长手一捉,稳稳捉住长鞭,纤细的手三百六十度旋转后将鞭子缠在手腕上。
他的动作直接镇住了唐昌,震惊的眸光望向儿子,用力一扯,竟然发现手里的鞭子全部被他掌控在手中。
唐昌怒不可抑的道:“给我按住这个小子。”
他的话落下,唐昌身边一个高瘦男子霎地出现在唐墨身后,朝他后背点了点。
唐墨惊讶未落,只觉身体一麻,力量瞬间被抽走,半跪在地。
心中暗惊,他没有想到唐昌身边竟然有如此了得的高手,看着好像有传说中的内力。
男子直接擒住唐墨,将他拖到唐昌眼前。
唐昌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的甩下,狠狠抽打在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火辣辣的痛席卷后背,唐墨咬紧牙关,硬是哼都不哼一声。
唐昌平时打他都嚎嚎大叫,这次却见他硬抗下来,气极冷哼道:“立刻收拾东西回到老宅子去,你给我好好在那里守着祖坟,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到这里。一个小厮都不准带,不然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
厌恶看了他一眼,唐昌甩袖,黑着脸转身离开。
唐墨暗笑,唐昌这是要打算弃了自己这个儿子。以原主的个性和无能,这辈子都只能呆在祖宅里,王氏绝不会让他活得长久。
唐昌的个性其实是极为自私自利之人,从他未曾半分关心过原主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儿子在他的心里一点份量都没有。
反观唐进安,聪明懂事,又学识不错,更得他的欢心。
他敢保证,就算他知道王氏害原主,只怕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唐墨望着他的贴身小厮竟然直接跟着唐昌离开,一点也不意外。
站起来,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唐墨不怒反笑。
将他赶到老宅去,这样更合他的心思,当他再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就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而不是被唐墨嚣张的外表所束缚。
不过他要十分小心,特别是像刚才唐昌身边那个有内力的高手,如若王氏派那样的高手来刺杀自己,他将凶多吉少。
第10章 老者唤山伯
石径路道上,一辆朴素马车疾速而行,板上坐着一个老头子在赶车,车厢内坐着的正是衣着朴素,只拿一个小包袱的唐墨。
这小包袱里面是他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竟然一张银票都没给他,就这么将他打发到唐家祖宅内。
王氏没有给他一两的银子,他就不信唐昌不知道,就算知道也默许,表示他根本就已当这个儿子是死的。
唐家祖坟离唐府有些远,他们天亮出发到现在临近傍晚,中午连饭都没吃。
望着外面飞掠而去的田野和山那边渐落的夕阳,唐墨嘴色勾起邪气的笑容,从靴子内抽出几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共有一千两。
哼,他可不是原主那个蠢货,王氏想整他,门都没有。
将银票贴身收好,唐墨靠着车厢休息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来,车夫没好气的道:“到了。”
唐墨睁开眼,踢开帘子迈出去,放眼望去山峰连绵,翠意呈晚霞,眼前山下有一座有些旧的两进宅子,宅子旁侧有块耕好的地,上面种着许多的蔬菜,有茄子,四季豆,还有菠菜,生菜,最里面种有土豆苗,杂草全无,长势良好,可见种植的人极有耐心的。
他一落地,马车迫不及待的离开,连一秒都不想停留。
唐墨来到小宅前,刚想推门,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走出来。
老者面带沧桑,旧衣裹身,还能看到腰侧有块补丁,袖口有些许抽丝,就算如此,老人家的衣着十分干净,不用问也知道旁边那菜定然是他种的。
老者该是早就得知消息,侧身幽声道:“进来吧。”
唐墨朝他点头,道:“多谢开门。”
说完,提着他的小包袱迈入高高的门槛,走入宅内。
老者望着他极有礼貌的样子,只看了他一眼,缓缓关上门。
屋子很旧却并不破,地上边廊的砖有新有旧的,却没有一块是有缝隙的,可见唐家每年都修缮。
不过也是,古人十分看重祖坟和风水,自然不会马虎。
唐墨看了眼,两进的院落房子倒是有几间空房,只是并不知是哪一间干净的。
转身望向老者,笑道:“不知这位老人家如何称唿?”
反正唐家已舍弃自己,他不若就此做回自己,也不必每天装的难受。
能被扔到这里来的,绝对不会是唐昌夫妻二人的亲信。
老人家睨他一眼,冷声道:“叫我山伯就可以。”
“山伯,不知我睡哪一间?”
“随便你睡,每间都是干净的,只是床什么的要你自己铺,不会铺的话将就睡吧。”山伯思忖半刻,道:“跟我套近乎没用,唐墨,你是个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我告诉你,来了这里,你别想着再回去,你父亲不可能会接你回去的,你还是安心呆在这里吧。”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拿起旁边的铲子提着菜篮走向外面。
唐墨随便找了个光线极好的房间入住,房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还有个小小的衣柜就没了。
不过也是,这宅子只是给守墓人住的,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外面天色渐黑,唐墨将床什么的整理干净,再在厨房里随意找了点粥填饱肚子,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赶了一天的路他累死了,至于洗不洗澡,等他睡醒再说。
山伯掌灯时分才从外面进来,他望着安静得过份的院落,讶然放下手里的篮子,走向唯一有光亮的屋子。
就着半开的门望进去,只见到唐墨躺在铺就整齐的床上,唿唿大睡,那表情别提有多惬意。
山伯十分错愕,唐墨为人如何他可是一清二楚,唤他一声畜生都不为过。此人除了样貌之外没有一样似唐墨,如若不是唐府亲自将人送过来,他还真的以为是长相一样之人。
照理说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可能这么快适应这里,谁想他不但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还睡得十分香甜,根本不像在权贵家长大的公子哥,要知道这床这被子可都是碜人的紧。
第11章 他自有他的分寸
唐墨到达宅子后第二天,门外多出四个侍卫,手里别着剑,不用问也知道是王氏派过来看着他,为的就是怕他逃跑。
他干脆门都不出,就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中午时分,山伯从外面回来,喊着唐墨:“小子,过来做饭,在这里可不能白吃饭。”
唐墨走出屋子,望着院内的一些青菜四季豆,挑眉:“山伯,我不会做饭。”
他不止会做饭,还做的十分好吃,只是他不能一下子显露太多,这样对他的处境不好。
山伯不以为然,道:“不会就学,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唐家少爷吗?从今天开始,你要学着做饭,现在我教你怎么菜,先把菜洗了。将来如若我不在,你也不会饿死。”
“好。”
唐墨走近看到那些菜都是弄好洗干净的,他端着走入厨房。
厨房内他看到了几串腊肉,饭碗什么的整齐干净,唐墨将菜放到桌边,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山伯见他有模有样,开始在旁边指挥,吩咐着他怎么切菜,怎么洗腊肉。
唐墨也假装第一次做饭,还要装作笨手笨脚的模样,偶尔让山伯指挥几句。
很快香喷喷的饭菜就上桌,一荤二素一汤,卖相看着不错。
山伯不知他擅厨,点头道:“第一次做饭都做成如此模样,还真是不错。”
“吃饭吧。”
拿过碗筷坐下,二人开始吃饭。
外面几个侍卫进来,看到他们桌上竟然有腊肉,直接伸手就想端走。
唐墨手里的筷子一把夹住他的手,眸光云淡风轻睨他一眼:“你敢端,本少就切了它。”
语气温和,却透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瞳眸内的光芒隐着戾气,侍卫心中一颤,下意识收回了手。
山伯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唐墨只是换过筷子,将那盘腊肉一分为二,倒一半给山伯碗里,再倒一半到自己碗里。做完这些,抬头轻蔑扫了四人一眼,道:“想要吃的端走吧。”
反正他们碗里有肉,青菜可吃可不吃,他就当喂猪了。
四个侍卫相视一眼,气极败坏往外面走去,就迈出门槛那刻,后面一位侍卫转头望向唐墨:“有个坟要修一下,大少爷等下和我们去修一下吧。”
唐墨望着他眼底的杀气,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王氏派他们来明面是监视他,实则是想办法杀掉唐墨。
既然如此,他怎么能让别人失望呢。
山伯放下碗筷,道:“我去就行了,他一个大少爷,懂什么。”
唐墨摇头,道:“山伯,我去吧。”
山伯冷睨他一眼,道:“你确定?”
“当然。”唐墨似笑非笑望向他,眉光微挑:“山伯放心,我有自己的分寸。”
山伯听到这里,晓得他已知这几人会对他下黑手。
暗叹口气,心想还是算了,这小子再装得乖巧,本性也不可能会变的。
侍卫相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离开厨房。
唐墨吃饱喝足后并没有急,而是回到屋子内睡午觉。
四个侍卫此时正在小屋内喝酒,这些酒是他们自己做的,都是肉菜,酒过三巡,开始有人耐不住性子。
最高的那个端着酒杯,气极败坏道:“真晦气,被派到这里来。”
“别说了,等天黑些再出发,快些把人干掉,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对,来到这鬼地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
“都是唐墨那个小子害的,什么大少爷,蠢货一个。”
“就是,他要是有进安少爷一半的聪明,也不会被夫人玩在手掌心。”
“不管这些,只要办完这档,我们就有不少的赏钱拿。”
“对。”
几人想到王氏临行前的叮嘱,碰杯,心中自信满满,觉得杀唐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实在过于轻松,不知不知酒越喝越多,,说话也越来越大声,根本不怕唐墨听见。
第12章 也算全了你们的情谊
唐墨一觉醒来窗外彩云染夕阳,,侍卫们早就等着,他不急不忙的只拿了铲子跟着他们出发。
唐家祖坟位于宅子后山的半腰中,处于极好的一处风水宝地,到达祖坟前要经过一处密林,密密麻麻的竹叶和树叶将台阶铺满,踏在上面软软的。
四个侍卫跟在他的后面,望着他径直朝前走,眼看着就要到祖坟,相视一眼,想起王氏的话:别弄脏了祖坟。
就在此时,前面的唐墨霎地捂住肚子,叫道:“肚子痛。”
好机会!四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快到别处出恭,别亵渎了祖宗。”
唐墨转头看他们一眼,随后指向下方一处密林:“你们等我一下,我下面方便方便。”
说完捂着肚子走入林间,朝着刚才他指的地方跑去。
四人手同时放在剑柄,紧随他的身后踏入林间,朝他渐渐靠近,手里的剑缓缓抽出。
他们看到唐墨站起来提裤子,快步上前,直接包围住他。
唐墨挑眉望向杀气渐露的四人,不慌不忙:“王氏让你们来杀我?”
侍卫们见到竟然不害怕,其中一个冷笑道:“大少爷,谁让你碍了二少爷的路呢。今天,小的们杀了你,到了下面可别怪错了人。”
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平时只会吃喝玩乐的唐墨知道有人要杀他后还如此淡定从容,根本不合常理。
心急要完成任务的四人才不管这些,举起剑就朝他勐刺。
唐墨往左侧一闪,身子旋转,轻松闪到旁边,笑容满面的道:“看样子,你们的武术还真是不行。”
唐墨从小可不会半分武功,废物一个,整天不学无术,却不想同时闪开四人攻击,他们惊讶到了极点。
侍卫们相视一眼,觉得唐墨只是运气好闪开,执剑再刺。
唐墨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往后退去,转身就跑。
“别跑。”
侍卫们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跑掉,气极败坏的追上。
密树丛林间,荆棘遍布,唐墨这些日子身子养好的七七八八,凭着前世的半分利落都可以敏捷灵活在林间穿棱。
后面的侍卫跟着他跑,很快,衣服也破了,手刺出血珠,连脸和脚都划出不少的血迹,刺痛刺痛的感觉让他们心情开始浮躁。
一不小心,前面侍卫脚拐到树藤,他一摔倒,后面的也跟着摔下来,四人压成一堆,最前面的那个额头直接嗑破,剑也飞到旁边树丫处。
“哎呀,你们给我起来。”压在下面那个感觉下秒就要断气,用力的挣扎。
后面三人忙起来,看到的就是唐墨弯身捡起旁边的剑,吓得脸色大变。
下面那个捂着额头起来,指向他吼道:“唐墨,把剑还我。”
唐墨轻笑,用剑指着他们,眼底透出冷芒:“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唐墨吗?”
四人望着那看似不经意透却着阴冷的眼神,心中大颤,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陌生,那由内而外倾泄而出的气势根本不似一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公子哥,反而像久经沙场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