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王冷哼:“你们郡王怎么想我不想知道,你能扳倒唐墨的话那是他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被人捉到一丝把柄的。”
他有封地,地位敏感,如若他动,皇嫂在京城可能会被唐墨直接暗杀。
方欧治点头,恭敬再次将信呈上:“陛下的病我看够呛,亲王,还是说,您想辅佐个不到十岁的孩童为王,然后再继续为臣吗?”
“放肆!”咣,手里的茶杯狠狠落在桌面,茶水溢出,宗亲王脸色铁青:“老子如若想当皇帝,还轮得到萧正霆这个小子吗?拿着你的信,滚出我的亲王府,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平郡王以为他是西蛮国那些蠢货,任由着他来吗?
就算他少出远门,天下事,也难逃他的耳目。
“亲王莫气,小的就住在客栈,如若您来寻,随时可见。”
方欧治见他动怒,不敢再言,将信放到桌面,恭敬退下,信步离开。
宗亲王望着他的背影,手拿起信揉成一团,却没有扔掉。
卧龙宫外,太后望着眼前的王曲,冷喝出声:“怎么,哀家连进去看看自己亲生儿子都没有资格吗?还是说,这个天下已是他唐墨的江山。”
“自然不是,太后您请。”唐墨从太后宫里出来,就吩咐过,太后想看陛下随时可以。
太后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词,未想他轻易放行,心中反而忐忑。
饶是如此,她仍迫不及待迈入卧龙宫。
比起之前,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宫殿各处皆在暗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墙。
寝宫大床上,她的儿子正安静的睡着,孙公公及立山,立泉见到她进来,恭敬起身行礼。
高傲扫他们一眼,太后踱步来到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眼泪滴落。
不管如何,她的儿子绝不能有事。
孙公公给她奉上热茶,退到床边。
太后冷睨他一眼,语气沉冷:“孙公公,陛下真的是病重吗?”
孙公公点头:“确实病重,太后娘娘,陛下上个月开始时不时晕眩,贺神医亲自把的脉,不会有错。”
深吸口气,太后坚定道:“从今天起,把陛下移到朝寿宫休养。”
什么?孙公公几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太后竟提出这般要求。
还真是,每来一次,就新闹一出,她不累,别人看着都累。
立山作揖,表情冷淡:“太后娘娘,贺神医说过,陛下不能移动。”
笑话,朝寿宫什么都没有,哪里比得上卧龙殿,光床都是卧龙殿躺着的舒服。
要是让陛下知道,太后娘娘绝对讨不着好。
“胡扯!”太后甩了孙公公一巴掌,怒不可抑出声:“你们听信唐墨之言,背信弃主,罪该当诛。别以为哀家不知,你们早就投靠了唐墨,陷害陛下。”
孙公公无视脸上火辣辣的痛,依旧恭敬:“奴才忠心,天地可鉴,娘娘如若不信,奴才也没有办法。”
这些年来,孙公公虽然是奴才,犯再大的错,陛下也从来没有打过他,太后,可是头一份。
他不生气,陛下厌恶于她,跟这种人生气,根本就是浪费他的时间。
她要打就打,反正她不敢也杀不了自己。
立山上前一步,作揖道:“太后娘娘,陛下需要静养,还请莫要吵闹。”
“怎么回事??”唐墨轮椅滑入殿内,见到太后也在,眸光微沉:“太后娘娘,有何事?”
现在正霆昏迷,宫里再无人敢幽禁她,还真会折腾。
太后见到唐墨回来,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唐墨,我要将正霆移到朝寿宫。”
“不可以。”唐墨斩钉截铁的拒绝,神色冷厉:“太后娘娘,正霆不能随便移动。”
自己的儿子病重,她这个生母,整天想着是别人陷害,以己之心,妄想他人,还真是可笑。
太后怒不可抑却硬生生忍住,这是卧龙宫,早就在唐墨手中,如若她发脾气,被气的可能是她自己。
“好,既如此,哀家要搬来卧龙殿。”
“不可以。”
“唐墨!”太后指着他,怒吼出声:“这是我的皇宫,你凭什么不可以?处理了几天朝政,还真当自己是天子不成。”
他这个乱臣贼子,总有一天她要杀了他。
唐墨冷哼:“娘娘,当初您给儿子下毒的时候,没见您老有如此强的母爱。”
太后蓦地睁大眸子,不敢相入惊唿出声:“谁告诉你的?”
唐墨好笑:“自然是正霆,不然你以为我如何得知。太后娘娘,你真是关心正霆的病情吗?你不是,你怕的只是他出事,自己太后之位不稳。甚至如若我有反叛之心,你连命都保不住。”
见自己心思被揭穿,太后恼羞成怒,拿起旁边的杯子狠狠掷向唐墨:“一派胡言。”
侍卫手里的剑鞘扬起,将杯子横扫落地。
唐墨眸光泛着淡淡的厌恶,毫不掩饰:“太后娘娘,不管你如何想,正霆,都要呆在这里。”
去了朝寿宫,正霆一定会被这个女人给弄残。
为了自己的地位,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指着他,太后表情狰狞:“唐墨,如若正霆有什么事情,哀家一定会将你凌迟处死。”
太后气极败坏回到自己的朝寿宫,将里面所有东西砸了个遍,气喘息息坐在榻上生闷气,想着如何弄死唐墨。
一个五官平凡的宫女端上热茶:“娘娘,喝茶。”
太后抬眸,发现她很眼生:“你是新来的?”
宫女跪倒在地,脆声道:“太后娘娘,奴婢确实是新来的,却不是宫里的人。”
什么意思?太后意识到什么,用脚背抬起她的下巴,冷声道:“你是何人派过来的?”
宫女环顾四周其他侍女,示意她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太多人听见。
太后扬手,只留下自己一个心腹宫女。
宫女直起身子,语气轻微:“娘娘,奴婢乃是平郡王派过来的,他见唐墨一手遮天,祸国害民,心生不忿,有意想帮助太后。”
“平郡王?”太后没有想到是平郡王,有些意外。
平郡王手握重权,为人强势,却和唐墨形同水火。
紧紧握着帕子,太后皱眉冷声:“平郡王打算如何帮助本宫?”
她现在势力单薄,时达又不能轻易动兵,平郡王愿意帮助自己,她自然求之不得。
宫女继续道:“平郡王认识鬼医,他的医术在贺神医之上。只是性子过于怪异,为世人所不喜,陛下如若真的得了重病,由鬼医来医治,必然能治好。如若真的不能治好,太后,您也该为自己考虑才是。奴婢是假设,如若陛下有个万一,新皇年幼,太后您就是最有资格垂帘听政的人。前朝就有太后垂帘听政,掌控江山,她可以,太后您定然也可以。”
垂帘听政!这四个字仿佛一道强烈的阳光,噼开太后心中多时的雾气,豁然开朗。
她一直想着保住自己太后的位置,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也可以垂帘听政,执掌江山。
心剧烈狂跳,似平静多年的泉眼疯狂涌出热泉,烫得她浑身兴奋。
执掌江山,多么诱人的词!
到时候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再也不用看儿子的脸色过日子,连皇帝都要听自己的,多么的美妙。
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
激动的心难以自抑,太后嘴角溢出笑容;“平郡王想要什么好处?”
以平郡王的地位和为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帮助自己。
宫女摇头,道:“郡王要的很简单,唐墨的死。唐墨在西蛮城内,打伤平郡王世子,嚣张狂妄,我家郡王自忍不下这口气。”
“好,哀家同意了。”
只要平郡王能帮助自己解眼前的困局,她会十分大方给他想要的东西。
宫女扬起笑容,恭敬磕头:“娘娘放心,只要您同意,奴婢立刻让人送鬼医过来。”
“好,你立刻去办,其他的事情,交给哀家就可。”
不能将儿子移到朝寿宫,那么的话,她让人来救儿子,总不会有错吧。
太后根本不知道,鬼医和唐墨之间的事情,自以为将鬼医送入京城是上上之策。
她只是想着自己怎么除掉唐墨,却没有看见,宫女垂下的眼帘满是讽刺。
世子所言不假,太后娘娘,确实蠢得可以!
第147章 鬼医送上门
大清早,太后就来看萧正霆,强硬态度要求,她要请鬼医过来给陛下看病。
唐墨差点笑出声,鬼医,好啊,他正寻不到他报仇呢。
自己送上门来,他自然求之不得;“我自是听过他确实医术了得,那就由太后做主。”
他比较好奇,太后久居深宫,她知道鬼医,必然是身边有人告知。
那么,这个告知的人又是何居心,是谁的人马?
太后高傲扬起笑容,语气不善:“唐墨,鬼医来之后,我要入住卧龙殿,贺神医不许碰正霆一根手指。”
“如若他真的能治好正霆,我没意见。”
早知道这么轻易就自己跑到眼前,当初就不该大费人力物力去找。
当时找到行踪,方知是藏到平郡王府内了。
想想也是,平郡王等人定然没有想到,他们早就知晓是鬼医所为,才敢这么大胆将人送来。
不得不说,平郡王这次大意了。
太后冷哼:“他的医术,可远远在贺神医之上,到时候如若查出什么,哀家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唐墨,识相的最好安分,哀家到时候留你一个全尸。”
“太后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诈尸咬你的。”
只怕到时候,被气得魂飞西天的是她老人家。
太后假意看了眼萧正霆,才高傲的昂头离开,步伐轻快仿佛看到唐墨明天就处斩似的。
孙公公皱眉:“摄政王,那个鬼医,可不是个好东西。”
当初害得摄政王残了双腿,就该弄死他。
“傻啊,仇人亲自送上门,多爽!早知道如此,当初什么都不用查,在宫里等着就可。”
鬼医老人家知道被弄残的是他,只怕跑得比飞得还快。
唐墨以为会最少十天才到,谁想第五天早晨,鬼医被太后带着来到卧龙殿。
当时贺神医,江子良也在,见到鬼医相视一眼。
太后高傲昂起下巴,指了指身边的鬼医和唐墨道:“唐墨,这是鬼医,今天开始陛下的病就由他全权处理。”
鬼医高傲扬起下巴,不屑的眼神扫过贺神医,径直走向床边。
唐墨扬手,立山及立泉二人上前拦住他,不让鬼医靠近萧正霆。
太后瞬间黑脸:“唐墨,你要做什么?”
唐墨冷笑:“太后娘娘,您说他是鬼医,他就是吗?总要验明身份方可。”
太后满脸怒气:“唐墨,你在质疑哀家?没有验明身份,哀家怎么可能带他入宫。”
唐墨这般推三阻四,更让太后觉得自己所猜不假,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有生病,而是让唐墨下了药。
这么一想,她心中满是愤怒。
唐墨望向鬼医,语气微沉:“鬼医听闻医术在贺神医之上,不知可否为我号脉?”
“自然可以。”鬼医根本不知道,今天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然走出卧龙殿,高傲坐到他的身边。
贺神医坐在桌前,悠然自得喝茶,看好戏。
鬼医伸出手为他把脉,检查他的双腿,随后道:“摄政王身体极好,只是这双腿怕是再难站起。”
“不知鬼医可有法子助我站立?”
“你膝盖骨伤得如此严重,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这辈子就坐着吧。”
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想站起来,当真是痴心妄想。
唐墨发现鬼医果然不知他的双腿为何而伤,有些好笑,只怕平郡王当初将那鬼人拿走时根本没有告诉他,要对付的人是谁。
手轻叩椅把,唐墨似笑非笑:“你可知,本王当初是被何人所伤?”
“我是个大夫,又不是查案的,如何得知?”
唐墨扬起亲切的笑容,让人看得如沐春风:“本王的双腿,在西疆时被一个狂人所伤,不惧火,本王刺穿他的心脏,刺破他的喉间仍不死,被他活生生折断双腿,打断肋条和手骨,直到志安军首领玉将军一刀将其头颅砍下,方救我于生死之间。随后陛下查到,是平郡王的手笔。”
太后微怒望向唐墨,冷声道:“唐墨,你跟鬼医说这些有什么用,又不是他的人伤的你。”
他难道还想找借口,赖到鬼医身上不成。
鬼医脸色骤变,勐然站起,眸光诧然:“你是那个人。”
平郡王当初问他要那药人,说是杀个仇人,他没有考虑就给了,毕竟平郡王给的钱极丰厚。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伤的人竟然是唐墨。
得知他是半年前伤的腿,他怎么没有想联到是唐墨。
望着眼前勾起冷笑的唐墨,鬼医想起自己就在他的地盘,瞬间心惊胆颤。
江子良拿着瓜子啃,笑得一脸得意:“没有想到吧,我们遍寻你不到,你竟然自己跑到我们眼前。”
唐墨轻轻抚摸着双腿,笑望向太后;“娘娘不知道吧,我这双腿变成残废,可都是鬼医的功劳。”?
什么?太后脸色微沉,讶然眸光望向鬼医,捕捉到他眼底的惊恐,暗道不妙。
鬼医连连后退,转身就想跑,没迈出门槛,王曲的剑就抵在他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