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浮:“爸今天的态度转换还挺快。”
“大概是觉得你可怜。”
李相浮纳闷:“可怜?”
李安卿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你姐的朋友托她带给你,为了让你早点回去,她就拿给爸看了。”
抚平是一份契约结婚两年的协议,从条款来看离婚后自己可以获得五千万资产和两处房产,但孩子要归女方。
“……”
李安卿:“对方家里催婚,但她本人对婚姻有抵触心理,正好听说你在做按摩,又从你姐口中知道你还会做饭带孩子,觉得特别满意。”
“……”
作者有话要说:李相浮:……这不是霸总的契约?为什么我会收到?
李安卿:时代变了。
第57章
李相浮没把这张契约放在心上,回头听见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看到秦晋在掉头,愣了下发信息问:【你不进去?】
秦晋:【进去看你爸怎么教训你?】
李相浮指尖一顿,快速输入:【有道理。】
这种闹剧观众越少越好。
那边忽然又发来一条消息:【还不是反击的时候,不要让你家里人浪费精力,去对付苏桃的集团。】
在他说之前,李相浮确实有快刀斩乱麻的意思:【什么时候算是恰当时间点?】
秦晋:【等苏桃和秦伽玉真正登记结婚。】
收起手机,李相浮暂时将疑问压在心底,进门前,他稍微后退一步,侧过身让李安卿先进去。
李安卿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推开门。
客厅内的气氛没有想象中压抑,李老爷子神情还算平静,看到玄关处磨蹭换鞋的李相浮,开口问:“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不带嘲讽的语气,单纯站在父母的角度发问。
李相浮衣食无忧,客观回应:“不缺,但永远嫌少。”
“……”
嘴皮子一动,骂人的话又给憋了回去,从上次李戏春提起李相浮在国外遇到过枪战,李老爷子晚上睡觉时经常会去虚构当时的场景,每每喘不上气来,有一股子难言的愧疚。
“下次做事前,稳重一点。”有关筱筱的事情就这么被高高举起,又被轻轻放下。
李相浮颔首,走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趁着现在气氛还不错适时切入话题:“我在为赵永初服务时……”
一记眼刀扫过来。
“工作……”李相浮整合措辞:“意外听他谈起当年我那场手术,听说当初从我脑袋里取出来水晶。”
他故意说得夸张离奇,果然李老爷子冷哼一声:“什么水晶,就是奇怪的透明薄片,可能是正好摔在了什么东西上。”
原本站在餐桌边倒水的李安卿说:“我让人拿去做过材料分析,主要就是硅。”
“东西还在么?”
李相浮没抱多少希望,不料李安卿居然点了下头:“我房间有个放杂物的箱子,你自己去拿。”
李老爷子狐疑地望过来:“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好奇呗,”李相浮面色不变:“我好奇心一向旺盛。”
·
李安卿的房间一如既往过分整洁。
偶尔李相浮会觉得他二哥的强迫症比秦伽玉还严重,连所谓放杂物的箱子都比自己的抽屉整齐。插在最侧方的塑封袋乍一看没东西,用指腹隔着袋子轻轻按揉才能感觉到一些硬度。
知道自己分析不出来什么,李相浮压根没打开,一直等到李沙沙放学回家,把东西推到对方面前:“以前从我脑子里取出来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李沙沙面色肉眼可见地变了一下,对于一个面瘫来说,称得上是相当高级的神情变化。
“爸爸,这是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李相浮听到后反而没有惊讶,挑眉:“就长这样?”
“伪态罢了。”李沙沙没多做解释。
李相浮瞥了眼塑封袋:“活的还是死的?”
李沙沙打了个比喻:“只是系统的一点残片,相当于一本书被扯下来一部分。”
李相浮这才眼前一亮:“所以书上记载的文字……”
“还在。”李沙沙取出晶体,没有低头,手一点点蹭过,就像在阅读盲文。不知过去了多久,额头有一滴汗珠流下,能感觉到读取里面的内容对他而言也很费力。
“是秦伽玉系统的一部分……”李沙沙指尖一顿:“难怪之前在订婚宴感觉那个系统有些虚弱。”
像是一个四肢不健全的残疾人。
李相浮更关心上面的内容。
李沙沙缓缓闭上眼,开口诉说他看见的画面——
雪山脚下,两个年轻人如同渺小的蚂蚁。
壮观奇景映衬,秦伽玉难免有几分卑弱之感。
李相浮递过去一个保温杯,温水,上面飘着几朵半开不开的花瓣:“喝两口,对身体有好处。”
“有毛病吧你?年纪轻轻的搞养身。”话虽如此,秦伽玉还是接过来咕噜咕噜灌下去。喝到一半,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手上的杯子重重砸在地上。
“你……”
惊讶的情绪涌上来前,眼皮先一步控制不住地耸拉下来。
李相浮面无表情捡起杯子,背着他往山里走。
“朋友一场,我装傻,大家玩得开心就很好。”长期坚持运动让李相浮的气息很均匀:“可你不该想着利用我家人。”
“……放心,你会活着,我只是要毁了某样东西。”
十分顺利地把人放在一处充满碎石的冰川下,李相浮啧啧摇头,对着已经昏过去的秦伽玉自言自语般说道:“天凉了,该炸系统了。”
碎碎念吐槽了不少,坐在一边耐心等着系统解体。
完全没料到下一刻异变突生,绝境下系统竟然选择自爆一部分,秦伽玉神经受到刺激被强行唤醒,突然变得力气极大,扑过来双方扭打在一起。
……
李沙沙嘴巴张了张,没有再说话。
正听到关键处,李相浮催促:“然后呢?”
李沙沙摇头:“只有这点片段。”
他的神情有点复杂:“爸爸,你知道秦伽玉体内有系统,还知道毁坏的方法。”
李相浮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倒映在玻璃上的一双眼珠显出些漠然,理顺自己和秦伽玉之间的恩怨:“当初他试图以我为桥梁通往我姐,进一步改变命运,最后却被骗去雪山,下了药,差点炸掉系统。”
李沙沙拨拉了一下桌上的晶体,很严谨说:“是已经炸掉了一部分。”
默不作声地凝视玻璃上的影子,李相浮想到了更多,自己那时热爱极限运动到处跑,即便邀请秦伽玉去探险玩,后者也不会生出任何怀疑。
“爸爸……”李沙沙突然僵硬地抖了抖身子:“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系统杀手?”
李相浮:“哪里来的传说?”
“我现编的。”
“……”
李相浮突然笑起来:“至少弄明白了一件事,那些陨石确实会对系统造成伤害。”
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道秦伽玉那个残障系统,在订婚宴上是怎么不受影响。”
李沙沙:“用人类的说明用词,被炸过一回,吸收了部分陨石能量,有了抗药性。”
李相浮重新迈步走回桌边,低头看着晶体:“秦伽玉大费周章估计就是想得到残片的线索。”
当初系统自爆,对他的身体无疑也造成不少影响,这些年一直躲在暗处修复。
李相浮在很多事情上主张不留隐患,当即直接用力一掰,晶体纹丝不动。他皱了皱眉,出门问李老爷子借了个打火机,火焰灼烧下,晶体非但没有损毁,甚至连一丝异味也没有。
“这么坚挺?”
“表面上看是硅,实则不然。毕竟是系统,融合了顶尖的科学家心血。”李沙沙建议:“毁掉不切实际,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
李相浮摇头:“容易百密一疏。”
相顾无言,李沙沙突然拿起晶体走了出去,回来后,手上空空如也。
李相浮用询问的目光看他。
“爸爸,抽水马桶了解一下。”
“……”
用湿巾擦了擦手,李沙沙很平静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李相浮也恢复了平静,神情带有一丝冷酷,缓缓吐出八个字:“天凉秦破,驱逐出境。”
“秦破?”李沙沙有感于这份豪情壮志,帮忙分析:“秦晋身家千亿,爸爸你一次按摩平均十五万,就按一千亿来算,你要按将近六十七万次,一百年约是36524天……”
“……我说的‘秦’,是秦伽玉的秦。”
李沙沙突发奇想:“这世上有没有人能让秦晋破产?”
李相浮犹豫了一下,摇头。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东西找到了么?”
李相浮打开门,点头。
“那就行。”李安卿转身朝房间走。
李相浮突然叫住他,复述了李沙沙的话:“二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人能让秦晋破产?”
李安卿头也不回往前走:“只要他相信爱情。”
“相信……爱情?”
“重复离婚结婚没有签婚前财产协议,要不了多久秦晋的资产就会大幅度缩水。”
“……”好狠的心。
李相浮退回房间,突然想起先前秦晋互发消息时提到的‘时机,’似乎在某个方面和李安卿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打电话过去,轻咳一声后开门见山:“如果苏桃和秦伽玉结婚,你准备怎么做?”
“联手,让她的传媒公司破产,”秦晋的声音一如往常透着股阴沉:“债务是夫妻共有,这两人联系紧密,很难举证不是用于共同生活,何况其中涉及一些灰色交易。”
虽然听着俗气,但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被钱逼得走投无路,如果现在动手去对付苏桃的集团,指不定秦伽玉会提前搭上另一条暗线。
李相浮感慨于资本家的冷酷和精明,微微叹了口气。
李沙沙:“过分的同情是对自己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你不该同情苏桃。”
李相浮摇头,除非他疯了才会去同情秦伽玉手里的一把刀,一个为了赔偿金连父母都能舍弃的人,追随者能有多正常?
“我只是在想,真要到秦伽玉走投无路的那天……”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李沙沙从李相浮眼中看出了一种远胜于秦晋的残酷。
待李相浮回过神,意识到眼神有些森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是不是吓到你了?”
李沙沙认真说:“爸爸,你真飒。”
“……”
这是李相浮第一次发现,李沙沙其实有隐藏脑残粉的潜质。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快乐!
系统抽奖1000位小可爱送晋江币,金额不大,权当娱乐,为了照顾工作党周天开奖~
抽不住也别难过,来篇免费番外治愈一下——
番外——《宅斗》
宫里少不了宫斗,府里少不了宅斗。
老府君有三位侧夫,一位正夫,现任府君却是个风流成性的,前前后后一共纳了十几位侧夫。
生活在这样的府里,陷害争宠可谓家常便饭。
·
粉色的裙摆如荷花舒展,舞动的人腰间系了一串铃铛,肢体舒展间像是在演绎热烈的夏天。
“主子,您这一舞定能夺得府君欢心。”小厮绞尽脑汁试图想出更多的形容词,奈何没有读过几天书,只能用表情演绎激动。
男子是府君新纳的侧夫,原是从勾栏院赎出,曾有舞魁的美誉。
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杯,侧夫不无得意笑道:“论舞,谁能有我厉害?”
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迈着矜持的步伐走向府君的主屋。
路上碰到正夫,掩下目中的不甘,低头行礼后才继续往前走。
他的衣服用香料特意熏过,人走远了,一阵馨香味还残留在空气中。
“狐媚子。”正夫身边服侍的人低低骂了一句:“主儿,这一看就是要去献殷勤,为什么不阻止他?”
正夫冷笑:“枉费心机罢了,府君的宠爱能有几时,得到公公和老府君的支持才最是重要的。”
·
侧夫来到府君处盈盈一拜:“我最近新学了一支舞,想跳给您看。”
府君正喝着小酒,目露期待:“好!”
拍了拍手,叫来府中乐师。
奏乐一响起,侧夫像是一只高傲的鹤,优雅地献跳。
一舞结束,满怀期待望向府君,却看对方微微皱眉,没有什么惊艳。以前在勾栏院醉眼看美人,不觉得什么,现在看实在有些寡淡了,不由叹道:“远不如小九去年在母亲生宴上跳的。”
小九指的是府君第九个儿子,李相浮。
据说也是舞技卓绝。
侧夫勉强保持笑容退出去,路上碰到脸色更为难看的正夫,对方小厮的手上还提着没送出去的吃食。
小厮抱怨:“说什么还比不上九少爷煲的汤好喝,枉费您一番心意。”
转角处,正夫和侧夫碰头,没来得及互相讥讽,那边又传来一道愤愤的声音:“什么嘛?居然说我的画不如李相浮的,一个小辈,我吃过的盐比他吃的米都多。”
三个男人一台戏。
聚在一起,顾不上争风吃醋,其中一位侧夫就忍不住朝正夫抱怨:“小九父亲早亡,没人教会他收敛,您可要多管管。”
正夫一甩袖子:“是太骄躁,该多多管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