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有条件了,我就养一只猫再养一只狗,每天带它们散步,带它们晒太阳,左拥右抱吸猫撸狗~”鹿之难说到最后,眼睛都笑弯了。
“现在也可以养啊。”
鹿之难叹气:“现在太忙了,一进剧组就几个月回不了家,养了也没时间照顾它们。”
易故:“照这样说你岂不是只有退休以后才能养猫猫狗狗了?”
“是啊。”鹿之难继续叹气,“我现在也只能在网上云吸猫解解馋,没猫没狗的人生,惨淡。”
易故突然道:“我有猫。”
鹿之难:“……”
易故认真回忆那只他从朋友家接回来就一直丢在经纪人那里寄养的小猫咪,努力在脑海里搜索词汇拼凑它的形象:“是一只小猫咪,还没有断奶,长毛,眼睛是和绿宝石一样的颜色,喜欢蹲在飘窗上仰头看天,小小一团,在阳光里背影像颗小毛栗子……”
鹿之难忍无可忍:“易老师,您这是在炫耀吗?”
有猫了不起吗?还真了不起……他迟早也会有猫的!
易故含笑摇头,眼睛明亮:“小鹿老师要不要吸我家小猫?”
小小一团奶里奶气的小奶猫啊……面对这样一份近在咫尺的吸猫邀请,鹿之难有些把持不住了,态度一下软化:“你的小猫咪叫什么啊?”
衣兜里小狗崽的精神兴许是被暖回来了,开始蹬腿翻身不停折腾,易故一边小心给它调整位置,一边顺口回答鹿之难的问题:“鹿宝……”
鹿宝?鹿宝?!鹿宝!!!
鹿之难愣住:“什……什么?”
鹿什么宝?宝什么鹿?鹿宝什么?
易故也愣住,他刚才脱口而出了什么?鹿什么宝?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浑身暖乎乎的小狗崽:嗷呜呜~
第25章 小狗勾
回到小院, 鹿之难和易故默契地无视了躲在摄像头后面目光幽怨地盯着他们的红枣台摄像师,直奔房东爷爷房间。
“佟爷爷,您睡了么?”易故捧着小狗轻轻敲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入住那日一同讨论(搞)喜(迷信)字的缘故, 易故和房东老爷子短短时日便混熟了, 迅速建立起忘年情谊, 脾气有些古怪倔强的小老头独独对易故一人亲切和蔼有问必答有求必应,连靳导这个‘剧组老大’都越不过他去。
至于鹿之难, 则是因为入住那日的‘不吉利’言论被佟老爷子暂时放在了‘不懂事毛头小伙子’行列。虽不至于横眉冷对,但偶尔鹿之难回头,总能看见佟老爷子用一种可惜中混杂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着他的背影叹气……
村里人普遍睡得早, 尤其是老人家,但听到易故的敲门声, 佟老爷子还是很快披着外套来开了门。
“小易啊,咋的啦?”
易故把已经呼呼大睡的小狗崽儿捧到老人面前,温声道:“我和小鹿回来的路上捡到只小狗崽,就在村外面那条路,天冷怕它在外面活不成, 就带回来想让您给看看是谁家的。”
佟爷爷眯着眼睛还没说话,下楼来看热闹的安频就先接了嘴:“这哪儿看得出来, 品种狗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小土狗不都长一样,毛脸毛嘴毛尾巴, 啧啧啧。”
嘴上嫌弃地啧啧啧,身体却很诚实地凑了过去, 还伸出手跃跃欲试地想rua小奶狗。
易故往鹿之难这边偏了偏,轻松躲过。
安频讪讪收手,撇嘴抱怨:“易老师真小气……”
对同在‘不懂事毛头小伙子行列’的安频, 鹿之难颇有种因为同病相怜而生的恻隐之心,忙打圆场道:“村里养狗的人家虽然不少,但不会同时怀孕生崽,范围缩小只要问一问就知道了……田园犬也有不同品种。”
易故看也不看安频,对鹿之难道:“这种最基本的生活常识小鹿老师不用费心细说给不懂的人听,浪费。”
安·不懂生活常识的人·频:“……你才浪费!”
易故神色自若:“谢谢关心,我有生活常识,不会浪费小鹿老师精力。”
安频:“……”他果然没说错,易老师真小气易老师真小气易老师真小气!哼!
是打情骂俏吧?是打情骂俏吧!
鹿之难默默闭嘴,为两位腾出战场……当然主要还是怕再被卷入风暴中心。
好在佟爷爷终究没有辜负易故的期望,在戴上老花镜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老头子斩钉截铁地道:“是村口老刘家丑丑儿下的崽。”
豁!不仅说出了具体地址人家,连狗妈妈的名字都一清二楚!
安频震惊到结巴:“真……真的假的?还真的……真的看得出来?您别是哄我们吧!”
佟爷爷把老花镜一摘,语气傲然:“老头子吃饱了没事干哄你们玩哦?”
“你们一说是在外头捡到的狗崽儿我心里头就猜可能是老刘家丑丑下的崽儿了,丑丑儿就爱在天冷的时候下崽,生了以后又死活不带,狗崽儿不是遭冷死就是被它丢到外头找不到。这几年老刘严防死守着也没喂活几条小狗,今年还算好的了,好歹还奶了一两周,估摸着也是因为这样,老刘才放松了警惕……才让你们捡到。”
居然是被狗妈妈故意丢掉的……鹿之难心里有点难受,一转眼看见小狗崽儿在易故手掌里没心没肺地睡得四仰八叉,小肚子还一起一伏,又有些好笑,心中越发怜惜。
易故垂眸,若有所思,曲起手指轻轻捏了捏小狗耷拉在手边的小尾巴。
安频有些不能接受:“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
安频眉头皱得死紧:“为什么它妈妈要把它丢出来?”
佟老爷子捏着眼镜布仔细擦拭沾了手指印的眼镜片,语气随意:“不想养呗。”
鹿之难心头一颤,神色黯然。
这轻飘飘的答案没能解安频的惑,他眉头拧得更紧,脱口而出道:“不想养那它干嘛要生啊?”
佟老爷子理所当然地道:“生是欲望,养是责任,这是两回事。人都有本能冲动的时候,你还管得住小母狗不被骑啊?”
居然很有道理?话糙理不糙,安频沉默了。
鹿之难手指轻轻捻过袖口纹理,抿唇不语。
“再说了,人里头还有管生不管养的混账玩意儿呢,你对狗那么高要求干啥?还指望它奶出个大学生狗博士啊?”
鹿之难易故安频:“……这倒不必。”
属实是难为狗了。
“那不就得了。”佟爷爷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表示‘看狗大会’到此为此,“那就这样吧,明儿我再去老刘家问问……唉,看这狗崽儿的样子多半没跑儿了,丑丑儿和其他土狗不一样,长得乖,性子好,说是啥狮子狗……怎么就是不带崽呢……”
佟老爷子絮絮叨叨地回房间睡觉了,徒留三人对着呼呼大睡的小狗崽面面相觑。
安频最早没憋住,忧心忡忡地问:“怎么办?它这么小,一个狗睡一晚会被冷死吧?”
鹿之难易故点头。
安频看了看团成一颗胖馒头,没心没肺呼呼大睡,一点不知世间秋意寒的小狗崽儿一眼,挣扎两秒,用英勇献身的语气大声道:“没关系!我可以抱着它睡,用我的体温温暖他!”
鹿之难:emmmm
该怎么说呢……
鹿之难纠结,易故却一点顾虑没有,直言道:“被人在睡梦中压成狗饼,比冷死更加残忍血腥。”
不,最残忍的是你,易老师。
安频一腔温暖热血还未来得及挥洒施展便瞬间冷却。关键他还该死的没法儿反驳,他睡觉确实很不老实,真要抱着小狗睡觉,明早他的床就会是血腥的第一案发现场。
小狗崽儿已经经历了被母亲抛弃之苦,够可怜了,仅剩一条小命,还是让它好好留着吧。
安频忍辱负重地开口:“那怎么搞?这里又没有空调。”
易故:“没有空调就用土办法。”
说话间,鹿之难已经拿来了开水壶毛巾和空饮料瓶。
把热水灌进饮料瓶里后再裹上毛绒绒毛巾,鹿之难用手背试了一下温度,感觉差不多了才拿着水瓶轻轻挨上狗崽儿身体,嗯,依然睡得很香,没有不良反应。
鹿之难脸上露出点笑意:“再灌一瓶水,到时候把小狗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底下垫厚点,再盖一块毛巾,应该就没问题了。”
易故点头:“就是晚上得起来换水,条件如此,只能先这样将就一晚上。”
安频看着易故和鹿之难都不用提前交流就达成了共识,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可能、确实、真的缺少生活常识。
鹿之难又物色了一个竹篮做小狗勾的小床,将毛巾热水瓶都垫好摆好后,他就眼巴巴地看着睡在温暖人肉床垫上的小狗。
易故会意,将小狗崽儿轻轻放进布置好的竹篮小床里。
乍然换了个睡觉的地方,心再大小狗狗也还是有些反应,小腿一蹬小脑袋一蹭,眼瞅着就要醒过来嗷呜呜叫唤,鹿之难连忙伸手轻轻地摸摸小狗脑袋,嘴里还下意识柔声轻哄:“乖哦乖哦,继续睡继续睡……”
或许是知道鹿之难是救他的人之一,又或许是真的很喜欢人体的温暖,小狗崽儿没有再闹腾,依恋地蹭蹭鹿之难指尖,乖乖睡去了。
鹿之难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指,一抬头,就对上易故柔和笑眼。
鹿之难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今晚我来照顾它吧。”
看鹿之难之前的反应易故已经有心理准备,闻言没有多意外,只是道:“晚上换热水很麻烦,小狗中途醒了可能会乱叫……应付不过来就来隔壁喊我。”
见易故这样说,安频不甘落后,也跟着道:“还有我还有我!”
易故看了一眼踊跃举手的安频,没有说话。
虽然易故没有说话,但安频还是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连生活常识都没有的人,喊了又有什么用。
“……”安频正色,义正辞严的用播音腔一字一句捧读:“我永远在精神上支持你们!”
鹿之难抱着小竹篮,用力点头。
他连自己都能照顾好,也一定能照顾好小狗勾的!
……
深夜,待隔壁细微动静停止后,易故才轻轻躺回冰凉被窝。
回忆了一下刚才搜索的资料后,易故拿过手机,给经纪人发了条信息。
日月可相逢:明天早上把鹿宝的羊奶粉送到剧组来。
日月可相逢:尽快,越快越好。
尽管夜已深,经纪人还是秒回。
秃头战士:在剧组养猫不合适吧?
日月可相逢:不要猫,只要羊奶。
日月可相逢:还有奶瓶,
秃头战士:???
这又是什么套路?经纪人警觉。
秃头战士:你又想干什么?
秃头战士:九城剧组的伙食已经差到让你丧心病狂和鹿宝抢奶喝了?!
秃头战士:那也不应该啊,我直接送个厨师过去不是更好?
聊天页面不断刷新,易故打字的手指顿了顿。
日月可相逢:你知道你为什么秃吗?
日月可相逢:因为你问题太多。
秃头战士:因为带了你这个艺人。
两句话一上一下几乎同时出现在聊天界面。
易故不想和经纪人纠缠下去,敲下最后一行字,点击发送,关机。
日月可相逢:明天早上,我要在厨房看到羊奶。晚安。
秃头战士:???
秃头战士:安什么安!你给我回来!说清楚!羊奶到底干嘛的!
秃头战士:易故!你是不是在剧组有别的狗了?!!
第26章 旺仔!
被亲生母亲丢过一次的小狗崽儿很识时务, 晚上除了给它换热水的时候奶声奶气地哼唧了几声外就一直很安静,反倒是鹿之难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它而过于敏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猛然惊醒, 惺忪着双眼起身查看。
结果就是小狗崽儿睡得香喷喷, 鹿之难寝不安席辗转反侧。
天一蒙蒙亮鹿之难就干脆起床, 不想再在睡梦与惊醒之间来回拉扯挣扎。
刚换好衣服小狗崽儿就像冥冥中收到什么信号一般,哼哼唧唧预报几声, 然后扯着嗓子就开始嚎,把鹿之难急得围着竹篮子团团转,只会苍白无力地轻摸狗头, 像个头一次带崽儿手足无措的傻爸爸。
一晚上滴奶未进,说是嚎叫其实虚弱得很, 没多久小狗崽儿的嗓子就哑了,只能蹬着小短腿儿张着小嘴嘴轻轻哈气,声音破碎又可怜,鹿之难听得心慌意乱,温白开倒了又不敢喂, 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提着篮子去敲易故的门。
此刻天还未大亮,半敞开式围栏走廊里有晨雾弥漫进来, 鹿之难怕小狗冻到,用毛巾把它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准备工作全部就绪,站到隔壁门口要敲门的时候鹿之难却久久下不去手。天都还没亮就把易老师从床上叫起来, 实在是太……可小狗崽叫得太可怜了,也不知道饿了多久, 万一……
隔着毛巾,小狗崽的声音愈发虚弱无力,鹿之难咬咬牙, 刚把手抬起来眼前的门就开了。
易故发丝凌乱,身上衣服却是成套的,也不知是刚刚穿好,还是一直没脱。
鹿之难讪讪收手,有点尴尬:“抱歉……打扰到易老师休息了吗?”
“没有,我已经起来了。”易故眯着眼睛笑,虽然看起来精神尚可,却因为眼下的暗色一点说服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