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哈,虽然萧依依人很讨厌,但她的外表是真的很有迷惑性。”安频看着屏幕上的灵动影像,满脸遗憾可惜,“隔着屏幕看这精灵一样的漂亮姑娘,谁能想到她热爱横插一杠和告状呢。”
“咳咳咳咳咳!”楠尔被安频这自爆一样的言论吓得肺都要咳出来了,这里可不是只有他们几人的安全环境,周围摄像机工作人员看着呢!
安频却不以为然:“没事儿,大家都这么熟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剪,对吧?”
经过上一期恐怖大四角九城夜话?修罗场洗礼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面色平静麻木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赞同安频关于萧依依讨人厌,还是在表示他们已经有经验,知道出片该怎么剪。
鹿之难咽下嘴里米饭,真心?劝说:“虽然……还是注意一点吧,别给节目组增加工作量。”最重要的是人多嘴杂,他们这个圈子?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儿太多了,更何况是这种亲口说的,虽然进不了正片,但有太多别的途径可以传出去。
安频乖乖点头,嘴上却道:“我明白……我也只对萧依依这样,反正不管我说不说,她也在镜头前面公然表示讨厌我了,不回敬一下岂不是显得我气量很好?对了她的粉丝现在可是以我对家自居呢,Who care”
“哦,还有小鹿老师你和易老师也成了她们的对家,一挑三就问厉不厉害?”
emmmm就他鹿家集那群佛系养老咸鱼,说一挑三委实是抬举她们,估计把她们凑凑整也不够萧家粉丝一波撕,做易安两家粉丝的添头可能都不够格。
但自家菜鸡咸鱼粉的面子他这个做正主的还是要维护的,鹿之难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气量好是褒义词啊,你这怎么还唯恐避之不及不满意呢?”
“当?然不满意了!”安频振振有词,“气量好有什么用?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我现在回想起那有烦人精在的窒息一周只恨自己没发挥好!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看我不气死她!”
鹿之难沉默微笑,他早看明白了,安频就是个事后口嗨选手,这会儿狠话?说得痛快,当?初人在的时候可是除非必要工作交流都绕着人走,就算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顶多阴阳怪气几句……是个心?软的好孩子?啊。
楠尔没亲身在有萧依依存在的窒息九城剧组呆过,对她的了解全部来自网络资讯和队友转述,见安频如此,难免觉得有些夸张。
“看这成片……感觉她演技还可以啊,很灵。虽然眼神不好看上易故、人品不行任性胡闹,但至少在工作上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吧?”
屏幕里,萧依依饰演的寒月石一身蓝白纱裙,正轻飘飘浮于半空,猫逗老鼠一般捉弄狼狈的两位主角,眼神干净又天然残忍,这一刻,美丽的外表也只是她漠视生命的武器……
说到这个安频可就支棱起来了,语气十分骄傲得意:“那可是太灵了~有她在,靳导都不点我名儿去看回放了,监视器前的位置永远为她敞开?!”
楠尔不是第一次和靳导合作,十分清楚被靳导点名看回放是什么意思,顿时惊了:“真的假的?萧依依看回放竟然比安频还多?”
这话?安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竟然比安频还多’?我很差吗我很差吗?”
“没有没有!你不差你不差!我就是随便找个参照物表示惊讶!”楠尔熟练顺毛撸,求知的眼神望着易故。
易故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应楠尔的眼神,只是道:“靳导说,他这两年内都不想再调.教?演员了。”
楠尔悟了:“那是真的被伤得很深了。”
“嗯。”易故极其自然地把剥好的一碟板栗推到鹿之难面前,然后又继续动手剥起来。
鹿之难咬着筷子尖,很不好意思:“易老师你剥好了就自己吃吧,我……我也不是很喜欢吃板栗。”
易故看他一眼,手上没停,一边剥板栗一边道:“嗯,我懂,漂亮花朵都带刺,美味坚果都有壳,喜欢吃的不是板栗,是没壳的板栗。”
这似曾相识的台词……!!!
鹿之难瞪大了眼睛,易老师……易老师还去挖了他围脖的坟?!
易故但笑不语,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安频腆着脸道:“我也想吃没壳的栗子?!”
易故拍拍手,觉得剥得差不多了,吃多了容易胃胀积食,听安频这样说直接连同纸袋子?一起塞安频手里:“剥吧,剥了就没壳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安频抱着板栗无语凝噎:“……”我踏马也知道板栗剥了就没壳了!这不是懒不想自己动手么!
#易老师偏心#
第85章 挖坟可耻
鹿之难垂眼看了看面前小半碗干干净净热热乎乎的板栗仁, 又抬头看用湿纸巾擦手的易故,憋了半天脸都差点憋红就冒出一句:“考古适度,挖坟可耻!”
那是他多少?年前的幼稚发言了,易故要不说, 他自己都快记起不起来了……不过易老师这?么闲的吗?这?几天拍戏拍到凌晨还有精力去翻合作伙伴从前?的围脖?不会还截图存了黑历史吧?!
乌乌, 早知道就听路姐的话?把围脖设置半年可见了, 不应该仗着自己大号上大部分都是广告营业转发就怀抱侥幸心理偷懒了这?一下下!
“没有挖坟。”易故擦干净手, 笑看惊讶的鹿之难, “我关注你很久了。”
这?短短一句话隐含的意思可太多了, 往深了想可以是说易故一直在关注他, 时间长度甚至可以追溯到他几年前发的那条关于板栗的围脖。
往近了说或许是易故在他进组之前?就知道他会来,出于对即将共事的同事的好奇提前?关注了他。
当然也不排除易故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无聊到熬夜考古挖坟把他的围脖翻了了个底儿朝天……
关键这几个可能都好魔幻好不现实啊!不管是身为忙得一年四季无缝进组的一线演员一直关注着一个从未合作过的三线小演员,还是连夜考古挖坟的易老师,他都不能想象!
鹿之难傻了,结结巴巴开?口:“咱们不是开……开机后才互关的么?”
所以, 此关注是他以为的那个单纯的围脖关注吗……
“不是。”易故眨眨眼,“悄悄关注啊……别人都看不到,你也看不到, 只有我自己知道。”
‘轰——’鹿之难的小心脏猛然塌方了一小块, 面积不大, 声势不小,震得整颗心晃来荡去阵阵酥麻。
……易老师这?比旺仔还水灵、比鹿宝还委屈的眼神合理吗?!怎么有人可以又猫又狗的?这?是犯规!
鹿之难被易故‘又猫又狗’的眼神精准狙击, 一句‘我马上把你设为特别关注’就要脱口而出时, 安频突然回手一捞,扯住鹿之难的长袖疯狂摇晃——
“啊啊啊啊啊!月亮师兄闪亮登场救我狗命!!!”
此时,屏幕里正好放到谢棋被寒月石逮住, 以灵气为刃残忍划开?手腕脚腕放血祭天。
靳导强烈要求泼的那桶血十分给力,没有枉费妆造组作画般努力泼得唯美泼得大气。镜头追着破布娃娃一样的谢棋从半空坠下,紧急关头一袭白衣的不负御剑随光而至,广袖一挥,谢棋下坠之势一顿,而后像被无形大手托了一把,缓缓落地。
紧接着给的特写镜头可以说惨烈,谢棋总是活力无限的眼睛紧闭着,无声无息地躺在血泊中,已经看不出原貌的精美嫁衣红裙被不停渗出的血液浸泡,他的四肢不自然地扭曲……整个画面除了猩红就是苍白,像是翻滚血池中开出了一朵浸血的白骨花,又像是干净白花被风揉碎最终滚落血池。
然而不管是那一种,似乎最终都会被血池无情吞没。
“嘶……这画面好绝!靳导审美一流!用来当结局收官图都可!这?视觉效果,就震撼!”楠尔发出了‘没见识’的惊呼,并用力拍打安频肩膀,诚心诚意地说,“兄弟!说真的,就冲这个特写,谢棋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这?种惨烈凄厉又诡异的血腥美感?现在太稀缺了!”
安频被不停惊叹的楠尔拍得前?后摇晃,强忍肩上痛感?抽搐着嘴角道:“死这儿不至于哈!我好歹也是一帅气主角,怎么能死在一小炮灰手上!”尤其这炮灰还是萧依依演的!他就是爬也要爬起来!
楠尔摇头:“死在谁手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人眼球震撼人心!令人映像深刻经典永流传!”
“啧,兄弟,你还是太天真了!”安频表情古怪,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我这?顶多是纯粹的视觉冲击,全靠出血量唬人,等会儿小鹿老师的战损那才是真的绝!直击人心谁看谁心碎!”
楠尔眉头一皱,惊了:“不是吧,这?区
区一个寒月石就让你们俩接连战损?”这?剧情安排战力设置明显不合理啊。
“那可不,战斗力惊人!”安频压低声音吐槽,“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梦想照进现实吧……啊不,是影视撞车现实!”
剧里谢棋不负被寒月石搞得狼狈不堪,剧外现实里他们也被萧依依折腾得人仰马翻。
“嗬!我大九城‘撞车剧剧设’不崩啊!”
正说着,屏幕里的剧情也刚好进行到了不负飞身舍命挡刀的剧情,众人连忙暂停对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靳导真的很会,这?一段直接抽空所有声音,没有精巧踩点的特效音,没有催人泪下的bgm,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有如断翅白蝶一样轻飘飘坠落的不负,与踉跄回身伸长双臂的郁九城。
直到白蝶入怀,那一声惊慌哽咽的‘师兄’出口,一切声音才重?新充盈这?方世界。
不负挣扎抬眼,虚弱一笑,声轻似雪落:“九城,不要……”
话?未尽,眼已合,一滴泪砸在他肩膀,氤氲开?一片湿意。
导演将这?一段处理得实在简单,简单得甚至可以直接用一句话概括:寒月石偷袭郁九城,被不负用身体挡下。
这?种挡刀戏码在影视剧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多要给个偷袭者的反派怨恨眼神特写,然后是慢镜头的偷袭招数动作,期间再插入在场众人的反应,尤其要表现准备挡刀的人或纠结或果断或从纠结到果断的心理变化,有些甚至还要插一段带bgm的回忆快剪。
而且成功挡下攻击也还不算完,被救的人还要抱着挡刀的人握着手摸着脸在动情的bgm中你来我回地说上几轮‘你好傻’‘我是自愿的,你没事就好’‘我不值得’‘你值得’之类的台词。
然而到了九城这里,一切花哨多余的枝枝蔓蔓被一刀切净,几十秒讲完整个偷袭挡刀过程,台词只有寥寥几字,一切尽在两位演员的眼神中。
这?是一种与之前?谢棋浴血截然不同的震撼,前?者夺人眼,后者震人心,是情感?上的共鸣,让人止不住为这对师兄弟心酸,或许只有一瞬间,但已足够。
“……你说得对。”楠尔表情复杂,似惊叹,又似感慨,“和不负的战损比起来,你那段放血索然无味。”
安频:“……虽然但是,我也还没到索然无味的地步吧。”
“你不懂,我是注重?内涵的演员,比起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是这种细微处见真情的表演更能打动我。”楠尔一脸正经,仿佛刚才那个说‘就冲这个特写,谢棋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别看最后掉眼泪的是郁九城,其实从飞身挡刀那刻起,不负的眼睛里就一直含着泪,只是他的神?情一直含蓄内敛,过于平静,那层氤氲在眼眸里的薄泪就显得不那么明显罢了。后面伤重?落地在郁九城怀里挣扎着眨眼那几下是真的厉害,流泪容易,一直含而不落才难!”
“这?几下眨眼泪光流转,却又始终氤氲不散,若有若无的不忍与挣扎随着泪光闪烁……嗯?这?个时候不负眼中情绪为什?么会是不忍和挣扎?”
分析着分析着楠尔突然愣住,这?反应不合情感?逻辑啊!他连忙转头去找在场不负本负,却只看到一张完全看不出情绪的平静精致侧脸。
“啊!不负手动了一下!他收起了什?么东西?”安频眼尖,指着屏幕大声喊,“是寒月石碎片?!不负拿寒月石做什?么?不对!不负竟然装晕?!”
鹿之难:“……”_(:* 」)_
温情总是短暂的,阴谋反转才是不负师兄的主基调~
野坟地副本结束,片尾曲响起,‘观影室’陷入长久的沉寂。
易故沉思,楠尔迷惑,安频怀疑人生。
鹿之难左右看看,摸了一颗易故给他剥的栗子塞进嘴里,嗯……都凉了,应该早点吃的,不过还是很好吃,没有壳的栗子永远滴神!
在鹿之难伸手准备再?摸一颗栗子时,安频终于忍不住了,用一种讨伐渣男的幽怨口气开?口:“是我看错不负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月亮师兄!居然装晕骗师弟眼泪!这?以身相护不会也是苦肉计吧?!为了让师弟贴身照顾?这?也太拼了!”
鹿之难差点被栗子碎呛到,用力咳了两声才道:“你能往正事上想吗?”什?么叫为了师弟的贴身照顾!咳咳咳,虽然结果好像确实如此……但这?样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安频歪歪头:“这?不是正事吗?”
易故突然开口:“不负挡这一下,是为了护郁九城,还是为了碎寒月石?”
握草!不愧是易老师,一针见血角度犀利!
鹿之难干咳一声:“这?个、那个……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贴身照顾的事儿吧。”